第4章

我們到的時候，沈澤已經在江邊了。

黃昏的餘暉灑落在他身上，我很想上去抱抱他。

夏晴提議大家玩真心話大冒險，我用肩膀碰了碰她，小聲吐槽：「這也太土了。」

她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像是所有人都有默契一樣，我沒有抽到任何真心話或大冒險的項目，處於整個遊戲之外。

我默默吃著燒烤，看著同事 A 找路人要微信，聽著同事 B 自爆人生最糗經歷。

大家都玩得很開心。

最後沈澤抽到了真心話。

夏晴問他：「這裡有你喜歡的人嗎？」

什麼老掉牙的問題。

然而沈澤卻說：「你們不都知道嗎？」

我滿臉問號。

與此同時，天上綻放出好幾朵煙花。

我看著沈澤慢慢朝我走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

我心裡有一種猜測，又不敢細想。

沈澤的聲音難得有一絲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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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我就在幻想這一幕，真正等到了這天，我還是緊張了。」

他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薇薇，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激動得說不出話，我聽到夏晴在旁邊說：「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我又聽到沈澤說：「下午ṭű⁴沒有回你消息，是我的錯，我去取戒指，手機落在車上了，薇薇......」

不等沈澤說完，我撲過去抱住了他。

我聽到周圍的歡呼聲，也聽到了沈澤在我耳邊亂了節奏的呼吸聲。

原來也會有一個人，愛我愛了那麼多年。

（全文完）

番外：沈澤視角

那天加班到凌晨三點，剛準備睡，手機突然傳來一連串消息提示音。

是薇薇一連串吐槽我的話。

我第一反應是，她怎麼還不睡。

看清了內容，我有些內疚。

好像總是在深夜打擾到她，我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給她太多工作壓力了。

接下來是說我潔癖，說我喝醉的事情。

有關潔癖，我想我該慢慢改改，確實太嚴重了。

有關喝醉，我想，下次確實不該喝那麼多了。

看著薇薇一條條撤回消息，我突然想逗逗她，對話框裡的話早就打好了，一直等她撤回掉最後一條才發出去。

我已經能想到她在屏幕另一邊炸毛的樣子。

我突然沒了困意，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我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薇薇是不是討厭我。

我將情況往最壞的方向想，假設薇薇現在很討厭我，那我突然對她好，一定會讓她覺得很奇怪。

於是我起身寫了整整五十頁自己的喜好與討厭的事情。

明天就讓她都記下來吧，起碼會一直想著吐槽我，也算是把我「放心上」了。

薇薇把辭職信遞給我的時候，我的手心都在出汗。

我要怎麼挽留才顯得不那麼刻意？

我發誓，我談項目都沒有這一刻腦子轉得快。

我給薇薇升職加薪，她很開心地同意了。

也許沒那麼討厭我吧？

加薪倒是無所謂，反正以後公司都是她的。

升職，其實我有私心。讓她坐在秘書辦公室，我一抬頭就可以看到了。

薇薇給我泡了一杯玫瑰薄荷茶，我很開心。

還有一件更讓我開心的事，她今天好像和我穿了情侶款大衣，雖然是巧合。

我在網上搜索約會應該去哪裡吃飯，於是我包下了公司附近的一家法式餐廳。

但是效果好像不太好。

果然，網上的東西不能相信。

我一直覺得，隻要能一直在薇薇身邊就好，細水ṱū́ₘ長流，我們會在一起的。

但是江賢的出現讓我警鈴大作。

薇薇那麼漂亮，我好像出現競爭對手了。

缺席了她青春的七年，我現在應該加快速度才對。

早知道年初回來就開始追了。

先把江賢調樓下去。

我讓意筱幫忙，讓薇薇今晚回去和我吃飯。

意筱同意了，反正她早就知道我喜歡薇薇。

我在巴黎的時候，都是讓意筱給我拍薇薇的照片。

七年，許多個異國他鄉的夜晚，都是靠薇薇的照片度過。

我真的很愛她。

我知道薇薇喜歡看日落，在她 18 歲的那年，我拍下了塞納河春夏秋冬不同景色中的日落。

很多次我都碰到陰天，但是薇薇喜歡，這些等待又算什麼呢？

薇薇高二的時候喜歡問我題目，都是些大學的題目，她真的很聰明。

國內和巴黎有時差，但是我每周五都會守在電話旁。

可是為什麼後來不打給我了，我有些失落。

我聽夏晴說，女人都喜歡細心的男人。

於是吃飯的時候我一直都在給薇薇剝蝦。

但是我好像忽略了應該什麼時候給她。

她吃撐了。

怎麼會這麼可愛呢？吃撐了就不要吃了呀。

那我帶她散步吧。

我把圍巾給薇薇的時候，很緊張。

我怕她問我，之前送給我的圍巾去哪了。

真不知道怎麼回答，還好她沒問。

後來，結婚後的某一天，我偶然間看到了薇薇的日記。

原來那條圍巾是她自己織的，我很感動。

原來她去巴黎找過我，看見了那一幕。

真的是個誤會，等她逛街回來我一定要和她解釋清楚。

可惡的南希，當年造謠公司的時候，就應該告她。

原來薇薇傷心了這麼多年，我很內疚。

以後加倍對她好。

我很感謝 M 市的那場暴雨，本來不知道該怎麼和薇薇告白。

感冒也很及時，但沒有嚴重到立刻睡著的地步。

我是裝睡的。

薇薇親我的時候，天知道我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沒讓自己笑出來。

但也沒打算放過她。

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我覺得結婚必須提上日程了。

我找了設計師給薇薇定了鑽戒，請教夏晴怎麼求婚更加浪漫。

求婚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 17 歲。

緊張、忐忑，像個毛頭小子。

好在，我聽到了那個回答。

她在我耳邊說，她願意。

番外：結婚紀念日

今天是我和沈澤結婚一周年紀念日。

我是被沈澤吻醒的。

睜開眼，沈澤穿著一身深灰色家居服，，腰間還圍著我給他買的上面寫著「做飯的」三個字樣的圍裙，趴在床邊輕聲對我說：「老婆，起床了。」

要命。

和沈澤結婚後，我發現了沈澤婚前從來沒展現過的一面。

他真的好溫柔。

他會在睡前和我撒嬌，讓我抱著他睡，還會在早上醒來時輕輕地吻我的額頭。

總是盯著我看，像是怎麼也看不夠。

我洗碗的時候，沈澤會從身後抱著我，我常常打趣他，像個粘人精，哪還有點老板的樣子。

然後就會被沈澤打斷手上的家務，身體力行地告訴我他能有多粘人。

這一折騰就是兩個小時。

沈澤把我抱下樓，飯桌上是他做好的早餐。

我們新養的英短崽崽趴在椅子旁，頭上帶了個粉色蝴蝶結。

「你給崽崽戴上的？」

沈澤親了親我：「讓崽崽一起慶祝我們的一周年。」

崽崽喵了一聲，好像在控訴我們撒貓糧。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婆，你笑起來好好看。」沈澤的眼神深情得能滴出水來。

我真的要醉死在沈澤的溫柔鄉裡。

沈澤今天又包下電影院了。

每個月的今天， 他都會和我看電影。

用沈澤的話說，就是結婚一個月紀念日、結婚兩個月紀念日......

幼稚又浪漫。

他帶我走向影院最中心的位置，那裡放了一大束紅玫瑰。

玫瑰的中間，是一條項鏈。

愛心和鎖的設計，上面刻著我和沈澤的名字。

和沈澤在一起，我永遠有戴不完的首飾，穿不完的衣服。

「又亂花錢！這條項鏈又花了多少？」

我小聲地控訴沈澤。

沈澤親了親我的臉頰，湊近我的右耳：「你老公我親自設計的。」

又拿他的低音炮勾引我。

結婚一年了，我還是會偶爾在沈澤面前臉紅。

比如現在。

我拉著沈澤坐下，電影院放著一年前我們在飛機上一起看的《怦然心動》。

從前是助理許薇，現在是以沈太太的身份一起看。

我有些感慨。

當電影放到一半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一次飛機上，你在我耳邊說了什麼？」

「我說，你就是我生命中像彩虹般絢麗的人。」

又是讓我心動的感覺。

沈澤你好會。

我們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迎來了今年的初雪。

我墊起腳親了親沈澤。

「初雪的時候要親親自己最愛的人。」

沈澤摸了摸我的頭，把脖子上的圍巾取下給我。

冬日的白天總是很短暫，五點半的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

沈澤把我的手放進他的口袋裡，帶我去坐摩天輪。

路燈在視線裡慢慢地模糊成光圈，摩天輪的頂端很安靜，我看見雪花在玻璃門外紛飛，一轉頭，是沈澤深情的眉眼。

我曾經看過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和一個不俗的人做一對庸俗的情侶。」

在摩天輪的頂端，我吻了沈澤。

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