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要讓全網都知道，是厲瑾川百般阻撓救護車，婆婆才會錯過最佳搶救時間。

「我還要讓董事會知道，是厲瑾川這個不孝兒，害死了婆婆，讓董事會對厲瑾川徹底失望！」 陳清清一秒聽懂我的意思：「桑榆，你要現在搞厲瑾川？」

我知道婆婆剛死，我不應該這麼快對厲瑾川下手。

但我心裡太恨了，恨婆婆生了這個叉燒。

也怕自己出手不及時，會錯失先機，將來被夏媛媛蠱惑厲瑾川，將我掃地出門。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婆婆一直教我：「凡事先下手為強。」

此刻，我的心無比冷酷：「此時不搞他，何時搞他？

「難道要等他和我離婚，把夏媛媛娶進門的時候？

「婆婆既然有心讓我做接班人，我就不能辜負她的重託。

「從今以後，我要完全接收厲氏集團。

「厲瑾川是我面前最大的攔路虎，那就踢飛他！」

陳清清跟我打包票：

「你說得沒錯，刻不容緩，我立刻去辦！

「保證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的，送他下地獄！」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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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陳清清，掛斷電話不久，婆婆的助理老徐來了。

老徐是陪著婆婆打江山的元老，這些年一直默默守護著婆婆，至今未婚。

我知道老徐暗戀婆婆，把婆婆的命看得比他自己的命還要重。

所以老徐一到醫院，我就道出了實情。

我雙手捧著臉，一邊說一邊流淚：

「醫生說本來可以救的。

「偏偏救護車在路上被人各種阻攔，耽誤了最佳搶救時間。

「醫生說，就差兩分鍾……」

老徐身體踉跄，老淚縱橫，怒火中燒：

「是誰？是哪個王八犢子！老子宰了他！」

等的就是這句話。

我難以啟齒地說：「是……是……」

「到底是誰，你快說！」

我氣得大哭：「是厲瑾川！

「當時我看到前面攔路的邁巴赫是瑾川的，趕緊給他打電話，叫他不要攔著救護車。

「我跟他說車上的人是婆婆，可是夏媛媛也在車上，煽風點火，說我騙人，叫厲瑾川不要信，還蠱惑他一路阻攔救護車。

「我懷疑夏媛媛是在報復婆婆當年拆散她和瑾川，故意拖延婆婆的搶救時間。

「可惜，瑾川寧願信她的話，也不信我的話，救護車上的所有醫護人員都可以給我作證……」

說完我「嘔」一聲，幹嘔不止。

老徐問我：「你怎麼了？」

我搖搖頭，把手放在肚子上：「沒事。」

老徐何等聰明，從我的肢體語言就猜到了八分。

他瞪大眼睛：「你懷孕了？」

我又哭了，眼淚不停地落下來。

「本來想告訴婆婆這個好消息的，沒想到……

「婆婆一直希望我早點懷孕，為厲家生個男孩，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這個孩子來得意外，我本來不想要的。

但現在，卻萬幸孩子的到來。

隻要我有了厲家的種，厲瑾川這個二世祖還在不在，已經不重要了！

我相信以老徐對婆婆的深情，絕Ṫŭ̀₋對不會放過害死婆婆的人。

就算之前還有所顧忌，但我有了孩子後，他就再無後顧之憂了。

果然，下一秒，老徐就意味深長地對我說了一句話：

「小顧總，你的福氣還在後面呢！

「你一定要好好養胎，生下這個孩子，這也是錦繡一直以來最期待的。」

錦繡，是我婆婆的名字。

我在老徐的眼底，看到了為婆婆報仇的決心。

我的心，徹底穩了。

厲瑾川，此刻正在陪夏媛媛花前月下的你，要拿什麼和我鬥？

07

後來，我和老徐一起安排婆婆的後事，把婆婆的遺體送到殯儀館。

火化前，老徐說：「必須通知厲少過來，見董事長最後一面。」

我紅著眼眶說：「我在救護車上給他打了無數電話，想叫他不要阻撓救護車，給婆婆讓出救命通道，可能他嫌煩，直接關機了，現在我怎麼都聯系不上他。」

這時候，陳清清給我打電話，叫我看夏媛媛的微博。

三分鍾前，夏媛媛在微博上，發了一條動態。

配上頂級江景餐廳的夜景圖，還有兩隻手對對碰的高腳杯：

【這世間最美好的，莫過於久別重逢，發現你心裡依舊有我。】

無論是圖片還是文字，都異常刺眼。

但此刻，我隻想笑。

我把手機遞給老徐看：「我大概知道瑾川在哪了，可以給飯店前臺打電話聯系他。」

老徐看了一眼手機，眼底是濃濃的失望。

應該也已經認出端著高腳杯的其中一隻手，是厲瑾川ŧṻ⁽的。

他眼底閃過一絲殺意，語氣很重地說：

「算了，他不配！

「直接火化吧，別讓他髒了錦繡的輪回路！」

我眼神悲傷，心灰意冷地點頭：「好。」

08

這時候，網上的輿論已經發酵。

陳清清弄到了紅星路十字路口，邁巴赫停在救護車前，安靜等紅燈不讓路的視頻。

並沒有提車子和救護車上的病人是什麼關系。

單單從邁巴赫該不該給救護車讓路作為切入點，引導輿論。

【家人們，遇到紅燈該不該給救護車上路？

【上午出門在紅星路十字路口，看到一輛邁巴赫擋在救護車前面紋絲不動，救護車的司機急得火燒眉毛，最後撞開邁巴赫，沒想到惹惱了邁巴赫，後來邁巴赫追上救護車，各種飆車騷操作，擋在救護車的前面。

【搶救病人本來就是爭分奪秒，有錢人卻為富不仁，如此漠視生命。

【不知道救護車上的病人後來怎麼樣了？有Ṱú⁷沒有被耽誤搶救時間？

【老天保佑，希望病人沒事。】

仇富加上邁巴赫炸裂的騷操作，如此讓人憤怒的社會新聞，讓視頻迅速火了。

網友們紛紛操起鍵盤開罵。

普通網友還隻是看個熱鬧，認不出邁巴赫的車主是誰。

但厲氏集團內部，很快就傳開了。

早上救護車來把董事長拉走的事情，很多員工都知道。

厲璟川那輛邁巴赫的車牌號，又如此醒目。

集團內部的工作群，全都炸了。

董事長被不爭氣的二世祖兒子害死的消息，讓人忍無可忍。

員工們紛紛在群裡抱怨：

【董事長走了，偌大的家業落到二世祖手裡，難道我們以後要為這樣的人渣兒子打工嗎？】

【董事長這麼厲害的女強人，結局卻如此慘淡，真為董事長不值。】

【聽說厲少至今沒有趕去殯儀館，跪在靈前操辦後事的隻有徐助理和小顧總，爸了個根！】

09

集團高管和各位股東，聽到消息紛紛趕來殯儀館悼念。

果然隻看到我作為家屬跪在靈堂前，不見厲璟川的身影。

不用看我都知道，他們眼底對厲璟川的失望有多明顯。

他們對厲璟川越失望，對我Ţüₔ將來全盤接手厲氏集團的局面就越有利。

我巴不得厲璟川繼續和夏媛媛花前月下個三天三夜，千萬別反應過來。

這時候，口袋裡的手機響起。

我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竟然是厲璟川。

他終於知道自己害死了婆婆，打電話問我靈堂在哪了？

卻不想，電話裡傳來厲璟川幸災樂禍的聲音：

「聽說人送到醫院，沒搶救過來？

「顧桑榆，你也別太傷心了，不過是個不值錢的前男友。」

我故意氣憤地大吼，聲音足以讓整個靈堂的人都聽得見：

「厲璟川，你說的是人話嗎？

「那是你媽，是生你養你的人！

「她被你害死了，你知道嗎？

「醫生說，如果能夠早兩分鍾送到醫院就好了！

「就差兩分鍾，那是被你生生阻攔的兩分鍾，你這個不孝的畜生！」

大概是我的聲音太悲憤，厲璟川的語氣終於慌了：

「你，你當我傻嗎？你到現在還想騙我？你再詛咒我媽試試！

「顧桑榆我告訴你，就算你病死，我媽也不會死。

「她說過的，她會長命百歲……」

老徐走過來，一把奪走我的手機，對著電話厲吼：

「畜生！滾到城西殯儀館來！

「來你媽的遺像前，跪著贖罪！」

10

我不知道厲璟川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趕到殯儀館的。

他走進靈堂的時候，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充斥著無法掩飾的憤怒和失望。

厲璟川盯著婆婆的遺像，同樣驚愕到了極點。

他依舊不信。

不肯接受這個現實，

踉踉跄跄衝到我的面前，抓著我的手臂想要將我拉起來。

他聲音顫抖地吼：

「你在幹什麼？誰讓你給我媽布置靈堂的？誰允許你跪的？

「我媽還沒死呢，我媽不可能死，我媽怎麼可能會死？

「她明明告訴我，她會長命百歲，讓我一輩子過我想過的生活。

「騙子，都是騙子！

「我不信！

「我媽呢？我媽在哪？」

我指著靈堂上婆婆的骨灰盒，無力地開口：「你看不出來嗎？婆婆在這。」

厲璟川抬手，狠狠給我一巴掌：「你再說一遍試試！」

我順勢倒地，捂著肚子，眼眶通紅地低吼：

「我告訴你多少遍了？救護車上躺著的是媽媽，她在早會的時候忽然腦出血，每一分每一秒都耽誤不得，可是你不信，寧願被夏媛媛蠱惑，像個傻子一樣各種阻撓救護車。

「當年婆婆阻止你和夏媛媛在一起，夏媛媛有多恨婆婆，有多想要婆婆死？

「偏偏你最愚蠢，被夏媛媛當槍使，若不是你一再阻撓救護車，媽媽根本不會死！

「現在媽媽死了，死在你的愚蠢和戀愛腦上，你滿意了吧？」

我盯著厲璟川，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憤怒。

我是真為婆婆不值，怎麼生了這麼個叉燒？

老徐擔心我肚子裡的孩子，扶我起來。

挺身而出，站在我的前面，指著厲璟川：

「跪下！」

厲璟川不跪。

大概是受到的刺激太大，無法承受現在的後果。

他走到骨灰盒前，拿起來重重地砸在地上。

「你們誰說的話，我都不信。

「這不是我媽，休想拿一堆灰騙我！

「我現在就回家去找我媽，我媽一定燒好了飯，在家等我！」

不然怎麼說，慈母多敗兒。

婆婆這樣的女強人，每天下班還會親力親為，給兒子下廚做飯。

就因為厲璟川說，保姆做的飯都沒有婆婆做得香。

厲璟川什麼都不行，唯獨嘴巴甜。

幾句甜言蜜語，就能哄得婆婆為他做牛做馬。

可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慣著厲璟川了。

老徐看到婆婆的骨灰灑落一地。

那是他用盡一生守護的女子，死了都不得安身。

老徐哪裡還能再忍下去？

他氣得渾身發抖，所有憤怒化作一記鐵拳，狠狠朝厲璟川的左臉砸去。

厲璟川被打懵了，踉跄倒退幾步，站不穩：「老徐，你瘋了？你竟然打我？」

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老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