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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心癮 3308 2024-11-11 17:4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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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兩人前後走了出去。


    夜深了,二十三層的高樓天臺,伸手就能摸到夜空,風冷得像能削落人一塊肉。


    完全開闊的空間,氣氛卻壓抑到極點。


    季如煙俯瞰著整個城市的夜景,眯了眯眼,一頭卷發隨風飛舞。她說:"黎景,怎麼樣才能放過邢蒼海,說條件吧。"


    語氣平靜,仿佛談論一塊明天早餐的蛋糕。


    黎景比她更漠然,"我似乎記得,你說過最恨邢家。"


    她恍若未聞,重復:"說條件。"


    黎景靜默須臾,盯著她,忽然勾起唇角笑起來,眼底卻一片森森寒意,"季如煙,看來不管過去多少年,你口是心非的毛病都是治不好的。如果你恨邢蒼海,又怎麼會到這兒來求我?"


    "求"這個字,咬音最輕,慢條斯理。


    "……"


    季如煙靜了靜,垂著眸,眼底的平靜淡漠裂開一絲縫,溢出滿目寒凜。良久,她深吸一口氣,笑了下,"再恨又怎麼樣呢。畢竟現在,邢蒼海是我唯一的親人。"


    輕描淡寫的語氣,黎景的臉色卻驟然微變。


    "好大的風。"


    驀地,她抬頭看天,滿頭黑發幾乎與背後的夜融為一體。張開雙臂,感受風從十指間穿過。


    "我聽過一個說法,人死後,會化成風。"季如煙閉上眼,語調沒有一絲起伏,像詩人的吟唱,"我有過一個愛我的母親,她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去世。我有過一個我愛的孩子,它在我二十一歲的時候去世,甚至來不及出生……"


    黎景清冷的雙眸開始充血,聲音極低,一字一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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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放下雙臂,表情還是很平靜,"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恨邢家,恨邢蒼海。我恨他懦弱,恨他無能,但是又怎麼樣呢?他是我和這個世界唯一的聯系了。"輕笑一聲,"天刑是邢蒼海一輩子的心血,我不能讓人毀了它。"


    "……"黎景薄唇緊抿,死死盯著她,冷笑,"季如煙,你也會這麼心軟?"


    她看向他,眼底隻有一片麻木和漠然,"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二爺,趕緊開條件吧。"邊說邊踱著步子朝他走過去,站定,"其實,你不說,我大概也知道你的條件是什麼。"


    他嗓音沒有溫度,"是麼?"


    季如煙朝他靠得更近,黑色禮服下的曼妙嬌軀貼上他的黑色西裝,在他耳邊輕聲說:"你想上我。"


    "……"


    隱忍的怒意終於在這一刻爆發,黎景凜目,把她摁牆上,掐住她白嫩的下巴,一字一頓,"給我住口!"


    "……"盯著他暴怒的雙眼,她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傲慢得像看透奴僕心事的女王:"哦,被我說中了?"隨後笑容減淡,漫不經心道,"你想在哪兒?這兒?還是找個其它地方?"


    天臺上除了風聲,隻剩下死一樣的寂靜。


    良久,黎景終於怒極反笑,松開她,面色重歸冷漠,"這兒。"說完一把撩高她的裙擺,高大身軀把她壓在牆上。


    她面無表情,眼底沒有一絲波瀾,從手拿包裡摸出一個安全套遞過去,漠然的兩個字:"戴上。"


    "……"黎景十指收攏成拳,轉過頭,用力吸了口氣,伸手去扯她的包,安全套七零八落地散出來。他頭垂得很低,看不見表情,她平靜地等待,眸光空洞冷淡。


    須臾後,狠狠一拳砸在她旁邊的牆壁上。


    力道極重,幾滴血液甚至濺到了她臉上。


    黎景垂著眸沒有看她,指節鮮血淋漓。語氣很淡,"收購書我會收回來。滾。"


    季如煙面無表情地推開他,整理好衣裙,轉身離去,一眼不曾回望。


    第48章


    黎二爺回到宴會廳時,晚宴已經接近尾聲。


    燈火通明,溫暖如春,和天臺上的陰冷黑暗截然不同。小提琴手依舊在拉《愛之喜悅》,單曲循環。舞池裡紳士淑女相擁而舞,氣氛十分融洽。


    尚萌萌卻從始至終都在焦急等待。看見黎景後,她眸光一閃,連忙起身小跑過去,神色緊張,"二爺,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往他身後張望,"如煙呢?"


    黎景沒回答,隻是看向她身後,"收購書我會明天之內收回。這段時間可能要出國休假,董事會那邊,麻煩大哥多費心了。"


    穆城略一點頭,表情尋常,似乎全在意料之中。


    這兩位爺是兄弟情深心照不宣,尚萌萌在邊兒上卻聽得差點吐血。原來他早知黎景下不了手,隻是配合著演了出戲。


    耍人麼?


    尚萌萌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地瞪穆城,跺了跺腳。


    這個動作x顯得很孩子氣,由她來做卻是撒嬌,別有一番風情。穆城黑眸裡浮起一絲極淡的笑,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直勾勾的。


    這時黎景又道,"大哥,我先走了。"口吻恭敬。


    "嗯。"


    尚萌萌總覺得不對勁,視線抬高,從二爺臉上掃過——柔軟的黑色短發被風吹得稍亂,垂下幾縷,擋住了那雙格外深邃的眼睛。微垂著頭,臉色極靜。


    她皺眉,餘光瞥見袖口底下的右手,血肉模糊慘不忍睹,頓時低呼,"所以你們倆剛才是打架去了麼?"緊接著叫住一個路過的服務生,"黎總的手受傷了,馬上叫醫生來。"


    不料黎景漠然拒絕,"謝謝大嫂。不必。"


    說完就轉身走了,面無表情。


    尚萌萌臉色沉了幾分,還想說什麼,卻被一道低沉嗓音打斷,語氣平靜隨意。


    "不用管他。"


    "喂,穆大老板——"尚萌萌煩躁地撥了撥長發,聲音拖長,掃過那個一臉冷靜置身事外的男人,"那可是您老人家的弟弟。沒看見黎景的手受傷了麼?"


    "不要緊。"


    尚萌萌無力扶額,指了指地上一串的殷紅血滴,"跟命案現場似的,這還不要緊?"


    穆城淡淡的,"死不了就好。"


    "……"她默。心道您果然是親大哥。


    黎景走後,尚萌萌擔心著季如煙,幹脆走到陽臺上去打電話。一連三個都被對方拒聽,她心急如焚,這時手機"叮"了一聲,收到了一條簡訊。


    季如煙發的:手機剛掉浴缸裡了,話筒進水,接不了電話。已到家,沒什麼事,別擔心。


    她皺眉,立刻又給秦靜涵打了個電話。


    "如煙回家了麼?"


    秦大小姐趕了一整天的畫稿,聲音有氣無力,"回了啊,正在洗澡呢。"


    "那就好。"她點頭。又想起黎景血肉模糊的右手,心頭一沉,"那個,如煙沒受什麼傷吧?"


    秦靜涵莫名,"沒有啊。"


    "那她心情怎麼樣?"


    "挺好的吧。回來的時候笑嘻嘻的,還約我明天去聽歌劇。"


    聽見這個回答,尚萌萌心裡的巨石稍稍落地,嗯了一聲,將電話掛斷,轉身折返回大廳。


    夜裡十一點左右,晚宴結束,賓客們盡興而歸。


    尚萌萌走出大廈大門,離開了暖氣涼風一吹,頓時滿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穆城看得心疼,脫下外套把她一裹,直接抱起來回到車上。


    幾秒種後。


    "坐好。"


    "我不嘛~"


    男人體溫偏高,胸膛又暖又結實。


    尚萌萌得了便宜,抱緊他的脖子黏上去,撒嬌發嗲不肯撒手。他覺得好笑,扒了會兒沒扒下來,索性把她抱在腿上由著她折騰。


    克萊斯特掃了眼後視鏡,嘴角抽搐,突然無比地同情姜力。


    這簡直每天都是狗的日子啊。


    黑色賓利絕塵而去。


    後來尚萌萌才知道,那晚黎二爺把聚會地點選在LAN,原因十分特殊。


    那是他和季如煙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這麼多年,LAN娛樂大廈由於種種原因翻裝數次,唯有十六層的那個晚宴廳,從沒有人敢動分毫。


    一切都保留著多年前的原樣,當晚,甚至連小提琴曲都是原封不動地復制——樂師指尖單曲循環著的,《愛之喜悅》。


    入秋了,風中已有落葉,窗外陽光柔和,大雁南飛。


    穆氏私立醫院。


    "難怪。原來是這樣。"


    尚萌萌若有所思,低下頭繼續剝橙子。


    劉紫薇削了個蘋果,給床上的易江南遞過去,"吃。"


    "不要。老子都快被你喂成蘋果精了。"三爺嫌棄地皺眉,視線看向尚萌萌手裡的橙子肉,冷冷的,"我要吃那個。"


    劉紫薇神色淡淡的,沒說話。扯過紙巾,慢條斯理地揩拭銀白刀身,然後往桌上重重一放,"砰"。


    易江南默了幾秒,立馬拿起蘋果就啃。


    尚萌萌對這倆的相處模式見怪不怪,想了想,又問,"三爺,當初二爺和如煙究竟是因為什麼分手的?"


    易老三看了她一眼,"小嫂子,這些事城哥都知道,你怎麼不問他去?"


    尚萌萌說:"你哥不肯告訴我。"頓了下,"他說這件事和我沒關系,不許我管。"


    易江南了然地點頭,"哦。那我也不能告訴你。"


    "……"


    "你瞪我也沒用。"三爺慢條斯理咬了口蘋果,篤悠悠的,"城哥不肯說的事,我要是偷偷告訴你,還不被他扒一層皮?"


    須臾後。


    尚萌萌點頭,一臉平靜,"好吧,給你兩個選擇。一,你告訴我,我保密,你哥什麼都不知道。你安全。二,你不告訴我,我就隨便找個理由讓你哥停了你的私卡。"換上笑眯眯的表情,"聽說三爺最近又想籤一個賽車手,費用可不小呢。"


    易江南冷笑,"呵,憑你一句話就停老子的卡,我哥會這麼昏庸?"


    她挑眉,"你說呢?"


    劉紫薇掀起眼皮,給三爺遞了個眼色:算了。這妞你惹不起。


    "……"三爺一噎,一口氣嘔得上不來下不去,差點兒內傷。半晌咬咬牙,"那你得答應我,知道了也要裝作不知道,不能插手,更不能找老二撕。"


    尚萌萌半眯眼,"洗耳恭聽。"


    易江南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臉色稍微沉了幾分,道:"季如煙和老二以前有過一個孩子。後來,因為老二的關系,那孩子還沒出生就沒了。"


    "……"她眉心驟然成了個"川"字,"流產?"


    易江南有些艱難地點頭。


    "怎麼流的?"


    "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和老二脫不了幹系。"三爺抿了抿唇,"季如煙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拿,應該是想徹底斷幹淨吧。"


    話音落地,屋子裡有片刻的安靜。


    未幾,尚萌萌長長嘆出一口氣,眼神復雜,"應該,也不是什麼都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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