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發來定位,是個豪華小區。
名字很熟悉,以前經常聽何菲菲提起,是陸彥舟在市區裡的常住地。
我直覺跟何菲菲有關,很快收拾整齊,打車前往。
14
我沒有真的走後門。
陸彥舟提前在地下車庫等我,順著電梯把我帶上了二樓。
隔著休闲平臺,我看到了何菲菲。
楚楚可憐坐在一樓沙發上,不停地問保姆陸彥舟什麼時候忙完。
從警局出來先找陸彥舟,不用猜,此行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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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來告我狀的,就是來拼S一搏勾引陸彥舟上位的。
「我來了,好戲什麼時候開場?」
我問陸彥舟。
「不急,畢竟這場戲怎麼唱,在你。」
陸彥舟瞥了我一眼,施施然沿著旋轉樓梯上了樓。
我看得目瞪口呆。
我?
喊我來,讓我唱?
怎麼唱?
我還沒想到主意,何菲菲就避開保姆,偷偷摸摸上了樓梯。
現在並不是和她碰面的好時機,我迅速躲進邊上房間。
是間臥室,自帶洗浴設施。
想起剛才見到的陸彥舟,衣服休闲,頭發半幹,身上還帶有洗發露和須後水的香味。
我不由拿定主意。
就是——希望他待會別後悔。
我到達三樓,還在想哪間是書房,就聽到一個方向傳來聲音。
循聲而去,房門沒關嚴,門口地上躺著一件外套。
何菲菲穿來的那件。
「彥舟哥,我不喜歡程新宇,我是被溫詞算計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你看她過生日請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這幾年她一直纏著我給她介紹高富帥,給她買各種奢侈品,要不是可憐她,我早就甩手走人了。」
「她不僅人品不好,出身還不好,命裡還帶煞,把全家都克S了,叔叔阿姨是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
「彥舟哥,現在我家裡逼我和程新宇結婚來平息醜聞,我不想嫁給他,你娶我好不好?」
「你都 27 了還不結婚,不就是沒遇上合適的嗎,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能考慮考慮我呢?」
何菲菲聲聲悲婉,字字哀切。
我卻聽得怒火中燒。
怪不得我這麼多年交不到別的朋友,原來她在背後一直這麼編排我的?
陸彥舟始終沒出聲。
「你不娶也行,我可以不要名分,隻求能讓我留在你身邊……」
「彥舟哥,你平時工作壓力那麼大,很需要一個發泄途徑不是嗎?」
「我不是第一次,不用你負責,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我……我現在就可以幫你……」
何菲菲聲音突然低了幾分,尾音還帶了股媚意。
幫,怎麼幫?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親愛的,你還在忙嗎,我進來啦~」
我輕輕推開門,湿著頭發,一身浴袍,風情萬種地走了進去。
15
「溫詞,是你?」
「你為什麼在這裡,還穿成這樣?」
何菲菲霍然看見我,雙目圓睜,一臉不敢置信。
解衣裙的動作都卡住了。
書桌後的陸彥舟,臉上鎮定從容的面具直接碎掉了。
「我在我男朋友家,愛怎麼穿就怎麼穿,需要向你請示?」
「倒是你,菲菲,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衣衫不整出現在我男朋友書房,又是幾個意思?」
我止住擦頭發的動作,皺著眉看她。
「誰跟你是朋友,跟我做朋友你配嗎!」
「說,你為什麼穿成這樣,是不是和彥舟哥發生什麼了,你是不是碰他了?」
何菲菲像是一根點燃的炮仗,徑直衝到我面前,惡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抓住她的手腕借力站穩,反手推了她一下。
她力氣不如我,狼狽摔倒。
「顯而易見的事還問,你瞎嗎?」
「還有,我穿成哪樣了?看看你自己,我起碼該裹的地方都裹著,你裹得住嗎?」
我嫌棄地將擦頭毛巾丟到她身上,優雅地翻了個白眼。
「你……你……」
何菲菲氣得渾身顫抖,「那個賤人,竟然敢碰彥舟哥!」
「為什麼不敢,男歡女愛不很正常,你和程新宇都敢,我為什麼不敢?」
「況且我還有名分,名正言順,帽子叔叔來了都管不了。」
我伸出食指,戳了戳何菲菲心口,「你又憑什麼在這裡耍威風,憑你二手嗎?」
「你——」
何菲菲差點氣炸了。
畢竟她失身程新宇已是事實。
「菲菲,我知道你喜歡阿舟,想嫁給他都要想瘋了。」
「既然已經撕破臉,我有必要強調一句,阿舟現在是我的,我不喜歡有旁的女人在他眼前晃悠,還穿得這麼不知廉恥。」
我指尖下移,拂過她鎖骨上的錯落吻痕,「既然都是殘花敗柳了,還請以後離我家阿舟遠一些。」
「不可能,我憑什麼聽你的!」
何菲菲扯住我手腕,抬手想扇我耳光。
「你說憑什麼,憑她是我女朋友!」
陸彥舟長腿一邁幾步跨來,長臂一勾,配合得將我護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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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窩在陸彥舟懷裡,看何菲菲的眼神滿是挑釁。
何菲菲氣得雙拳緊握。
礙於陸彥舟在場,沒敢再動我。
「何小姐,我對朝秦暮楚的女人不感興趣,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你也看見了,我女朋友對我佔有欲太重,我不想她吃醋。」
「以前你假扮我女朋友,我可以不追究,但從今天起,請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他直視何菲菲,語氣極冷,「王嫂,送客。」
一直候在門外的保姆趕緊進來,禮貌請何菲菲離開。
「溫詞,別得意太早,你會後悔的!」
何菲菲顏面丟盡,臨走不忘放狠話。
「慢走不送,對了,提前祝你和程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我靠著陸彥舟,衝何菲菲得意地揮揮手。
何菲菲走時,把門甩得震天響。
「阿舟?」
人一走,陸彥舟就低頭打趣。
「何菲菲對你執念深重,幾次對我下手,雖然她的奸計沒能得逞,但我也是有脾氣的。」
「陸總,你剛才都說了任我發揮,現在追責未免不地道。」
我想退出陸彥舟的懷抱,可惜沒得逞。
「剛才還叫我阿舟,現在就成了陸總,這叫卸磨S驢嗎?」
「不過相比陸總,我更喜歡聽你叫我阿舟。」
陸彥舟抱著我不撒手。
「一個稱呼而已,我還有不少備選項呢。」
我一把拽住他領帶,「阿彥、彥少、小船,不知陸總更喜歡聽哪個?」
不知哪個詞觸動了陸彥舟,他臉上竟出現短暫怔愕。
我借機脫離了他的掌控。
「戲唱完了,我也該撤了,陸總再見。」
我飛速往樓下跑,去換衣服。
畢竟衣衫不整,和西裝革履的陸彥舟站在一起,實在底氣不足。
我借他報復何菲菲,不介意拿一些東西去換。
隻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
我很快明白了何菲菲那句,「別得意太早,你會後悔的」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被傳喚到警局。
以,容留他人吸食違禁品罪。
在我生日宴上,一眾公子哥放肆吸食違禁品,被舉報。
那場宴會是以我的名義舉辦的,所有人是以我生日的名義邀請的,出了事,我首當其衝。
一旦這個罪名加身,至少三年有期徒刑,人生和前途盡毀。
前世並沒有發生這一遭。
我不清楚,是沒發生,還是前世何菲菲沒用到這招後手。
被從家裡帶走前,我接到了何菲菲的電話。
「我給你準備的這份大禮,喜歡嗎?」
電話裡,她得意洋洋,陰毒盡顯。
我直接掛了電話。
17
舉證照片上標注了時間,舉證視頻也足以輔助,證據確鑿。
「警官同志,這個罪名我不認。」
「作為宴會主角,我承認我有失察之責,未能及時發現違法行為並阻止。」
「但場地是何菲菲定的,一切費用是她支付的,所有參與人員也是她邀請的,我並不認識。」
「朋友為我策劃了一場生日宴,還費心操持,多方打點。」
「我不忍拂她好意,勉為其難參加了,出了事卻要我一個人承擔,公平嗎?」
問詢室裡,我條理清晰地陳情。
絲毫不懼。
「視頻中參與人員都已被抓捕,他們一致表示是因為你才參加這次宴會。」
「我們問詢過何菲菲小姐,她說這場宴會是你的主意,受邀人員名單也是你擬定的,目的是借這個機會接近陸氏總裁陸彥舟。」
「她出於朋友情誼,利用自己的人脈關系網幫你辦成。之所以幫你支付費用,是因為知道你無力負擔開支。」
「據我們了解,你和陸彥舟正是在宴會上確定了男女關系,目前正在交往中,是不是?」
執法人員駁回了我的申訴。
「所以,就是何菲菲檢舉我的,對嗎?」
我輕輕笑了,問。
「你隻需要回答『是』或『不是』,不要發出質疑。」
執法人員愣了一下,面色變得嚴肅。
「但我不認可她的一切說辭,可以拿下我的手機嗎,我有證據。」
我態度懇切,不卑不亢。
沒人應聲。
「我隻是嫌疑人,還不是犯人,這點人身權利都沒有嗎?」
我皮笑肉不笑。
手機很快拿來。
我當著他們的面,打開我跟何菲菲的聊天記錄。
還播放了從宴會歸來開始,我的所有錄音。
「溫詞,你的 20 歲生日必須好好辦,大姑娘了,不可以將就。」
「名單我來搞定,你隻需要穿得美美的出席就可以了。」
「錢的事不用操心,我來就行,你這麼多年的學費生活費我都包了,還差這一點?」
「不要怯場,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剛好借這個機會聚一聚……」
「小溫詞,這些男生都是我精挑細選,年輕帥氣家世好,配你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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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帥哥隨你挑,除了陸少。」
「菲菲,這些年你孜孜不倦地給我介紹對象,還不惜搞出這麼大陣仗給我辦脫單派對。」
「這滿室賓客,我叫得出名字的一隻手數得過來,他們都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
「對你來說,我有沒有男朋友,孤不孤獨,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嗎?」
「你爸媽兄長都喪生火海,沒人疼沒人愛,我隻是太心疼你了。」
「溫詞,別怪我心狠,誰讓你不識好歹,那麼多男人都瞧不上,偏偏選中陸彥舟。」
「我告訴你,陸彥舟是我的,你永遠別想染指!」
「我就納悶了,你爹媽哥哥都如我所願S在那場車禍裡,怎麼你偏偏活了下來,跟個打不S的小強似的。」
「我不信了,我倒要看看你的命到底有多硬,能蹦跶到幾時!」
「程新宇,人我給你搞來了,給我辦利落點,我要她再沒有接近陸彥舟的資格!」
「瞧,我攝像機都架好了,電量充足,包管她聲名狼藉……」
「她也到法定結婚年齡了,到時你姿態放低點,哄著她點,一百萬足以買斷她餘生。」
「隻要你們結婚,我答應給你程家的好處一分不會少。」
「哎呀,被發現了呢,助興香薰,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幸虧做了雙重準備,不怕告訴你,這裡面加的料,三分鍾就能放倒一頭牛。」
「溫小姐,我們耗費這麼多人力財力,隻為拿下你,你真以為能跑得掉?」
「你放屁,跟你在一起的應該是溫詞!」
「誰讓你動我的,誰準你動我的,程新宇,溫詞她人呢,你是不是把她放走了?」
「溫詞,上次讓你跑掉了,這一次我看你怎麼逃!」
……
一樁樁,一句句,振聾發聩。
結合之前發生的案件,他們迅速反應過來。
「你們不是好朋友嗎,什麼話都錄,是有什麼特殊愛好嗎?」
做筆錄的警官忍不住問。
「原因不是很明顯嗎——」
我頓了頓,指了指坐的凳子,又指了指她手中本子,「防栽贓。」
問詢和做筆錄的警官都沉默了。
憑借錄音,也能看出我跟何菲菲之間的龃龉。
她和程新宇的違法行為一目了然。
我還提交了宴會受邀人員名單。
何菲菲說名單是我擬定的,但是此前人生,我跟他們是否有交集,一查就知。
宴會廳、酒店電梯和走廊也有監控,我跟他們是否熟識也容易分析。
隻是我爸媽兄長去世的案子發生在十幾年前,證據鏈缺失,僅憑幾句話無法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