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清平觀第二十八代傳人。
我在網上直播賣符,已度 97 人,隻差最後 3 人即可修為大成。
沒想到卻連線到了京圈太子爺。
太子爺把鏡頭對準腳掌,讓我給他算運勢。
我臉色一沉。
「子母雙煞!」
太子爺哈哈大笑:「露餡了吧?這就一道具模型,去哪來的子母雙煞?」
我還沒來及說話,彈幕的網友卻炸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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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看看床底下?」
1
「直播算命、祈福、化劫?呵,現在可真是啥騙子都有啊。」
我剛打開直播,就有人開啟了連麥。
看到這人的名字,我心裡一沉,壞了,遇到砸場子的了。
司嘉譽,楠清集團公子哥,有名的京圈太子爺。
他最大的愛好就是到處打假,扒了好多明星的底褲。
網友都戲稱說,譽哥出馬,全都得垮。
這次司嘉譽忽然來到我直播間,帶起了一大片流量。
眾多網友紛紛湧入我的直播間,開啟瘋狂刷屏模式。
【直播算命?還是個小姑娘?還能再假點不?】
【人家還賣符呢,都賣了 97 張了?讓我猜猜,是不是不要 9999 也不要 999,隻要 99 啊?】
【哈哈,今天碰到譽哥算她倒霉嘍,快看譽哥怎麼拆穿這個騙子的。】
司嘉譽也冷笑一聲:「小姑娘,你長這麼漂亮,唱唱歌跳跳舞不好嗎?非得在這當騙子。】
我不想解釋那麼多,隻是輕聲說:「你要是沒事幹就趕緊走。」
司嘉譽一聽頓時啞然失笑:「怎麼?這就心虛了?誰說我沒事的,我要算命,你敢算嗎?」
「有什麼不敢,你隻要敢把頭套摘掉我就敢算。」
我依然不鹹不淡地說。
司嘉譽雖然在網上十分活躍,但是他從未露過臉,這次連線直播也是用青蛙頭套遮住了臉。
見我這麼說,圍觀的網友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起哄。
【譽哥,露一個給她算算!】
【就是,看她狂得,見到我譽哥還不乖乖承認自己是騙子,還敢嘴硬!】
【咱們一起扣 666,讓我譽哥來一個!】
【66666666。】
【......】
滿屏的 666 反而把司嘉譽給架住了。
司嘉譽幹咳一聲:「咳,哥這貌似潘安的臉不能輕易露的,萬一把小姑娘帥S了可就麻煩了。」
說完,彈幕一片噓聲。
司嘉譽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放在鏡頭前。
「這是我一哥們,你來給他算算命。」
我看著照片上的那人,不自覺地笑了一聲。
「行啊,你要算什麼?姻緣?財運?」
司嘉譽擺擺手:「不搞那麼麻煩,你能把他的基本信息說出來就行。」
我點頭:「沒問題,不過窺探天意須有誠意,你既要算,還請先拿出你的誠意來。」
司嘉譽不屑地說:「這還沒算呢就開始要錢了?行,多少錢,我給!」
「6 毛。」
「多少?」
聽到我說的話,司嘉譽聲調都變了。
「6 毛?現在你們這行也流行薄利多銷了嗎?」
我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照片上的那人。
「行行行,我給你發紅包,1 塊,不用找了。」
我一邊收款一邊開口:「你這個朋友姓周,平城人,今年 23 歲,畢業於京大,目前在楠清集團當實習生。還有嘛......他應該喜歡你。」
我這話一說完,網友頓時炸了。
【嗨,前面說得還挺像那麼回事的,這最後一句......照片上分明是個男的嘛!】
【就是啊,我都差點當真了!這大姐不要太離譜好吧?】
【簡直了,胡說八道也得有個度吧?這麼瞎咧咧,能騙到錢嗎?】
但司嘉譽卻半天沒回應。
我把找他的 4 毛錢轉了過去:「誠意到了就好,盈滿則虧,找你的錢,收好。」
網友還在那邊催:【譽哥,準不準的你說句話啊!】
我微笑地看著那邊的青蛙腦袋。
過了半晌,司嘉譽才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這......這哥們確實是個 0。」
2
彈幕瞬間安靜了,過了半晌才飄過來兩個字。
【牛逼。】
我微微一笑,這就算牛逼了?
我是清平觀第二十八代傳人洛溫雪。
師父說我天資聰慧,已得先人真傳。隻需度百人平安,即可修為大成,突破第九重境界。
於是我上街擺了三天攤,不僅沒有一人過問,還被抓進了公安局。
我聽說網絡直播挺火的,這才想到在網上直播算命賣符,隻求能盡快度百人平安。
我播了大半年,終於度了 97 人,隻差最後三人就能完成任務了。
沒想到這時候司嘉譽來給我搗亂。
他既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
我對著那頭的司嘉譽說:「還算嗎?不算就換下一個。」
沒想到司嘉譽來了脾氣:「算!誰說我不算!這些信息都能在網上查到,誰知道是不是你真算出來的。這樣,除了面相,你還能算什麼?」
「手相,拆字,解夢,隻要你能想到的,我都能算。」
「腳相能不能算?」
司嘉譽陰陽怪氣地說。
我無語:「大哥,你聽說過腳相這個詞嗎?你這不是故意找茬的?」
「你就說能不能算吧!」
司嘉譽不依不饒。
「能算。」
我也被他搞出了脾氣了。
我們清平觀觀相從來看的不是人,而是氣。
每個人身上都散有陽氣,別說是腳了,就算他隻露個小拇指,我也能從他指頭上散發的陽氣看出他的運勢。
司嘉譽聽我這麼說,一拍大腿怪叫一聲:「得嘞!那咱就看腳相!看我的,你說吧,要多少誠意。」
我微微一笑:「100 元。」
司嘉譽頓時大笑:「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這時候開始要高價了?行,別說一百,一百萬對兄弟我也是小意思,我就不信了,你還真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說著,司嘉譽給我轉了 100 元過來。
我剛收款,鏡頭那邊就對準了一個雪白的腳掌。
「不是我自誇,咱哥們的腳生得那叫一個標致,之前好多人邀請我去做腳模我都沒去。今天給兄弟們放福利了!」
彈幕裡一堆「嘔」的表情。
「來,別的不算,今天你就給我算算,我下午吃的什麼!」
司嘉譽在鏡頭裡叫囂。
但我此時卻臉色大變,難以置信地看著鏡頭裡的情景。
「行不行啊?咋沒話了?能算就算,不能算麻溜退錢道歉!」
我沒理會還在大放厥詞的司嘉譽,把屏幕拉近端詳。
「喂?瞪著個大眼睛,傻了?說話啊!」
我臉色一沉:「子母雙煞!」
我話音未落,就聽司嘉譽發出一陣爆笑。
「哈哈哈哈哈,來來來,兄弟們看清楚了這是啥?」
說著,把地上的腳掌拿了起來。
「這就是一模型!還子母雙煞呢,哈哈哈。你這個騙子,終於露餡了吧!下面是不是該賣你的符了?一千萬一張?」
司嘉譽還在陰陽怪氣,彈幕也跟著沸騰了。
【嚯,第一個我還真以為她是算的呢,鬧了半天還是個騙子啊!】
【都是套路,說你近期有血光之災,然後賣她的平安符。多少年了,還玩這一套呢?】
【還得是我譽哥。譽哥出馬,全都得垮!】
我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彈幕接著刷屏。
【主播被拆穿了吧?怎麼不說話呢?】
【笑S,看她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樣。】
【小小年紀不學好,還搞電信詐騙呢,真 low。】
【主播趕緊道歉,別裝S了!】
在一水的彈幕中,忽然有一條格外扎眼。
【剛才你們注意到沒,譽哥床底下好像有東西。】
3
這句話一出,彈幕瞬間安靜了。
司嘉譽看到之後臉色也微微一變。
「瞎說啥呢?我床底下能有啥東西?我咋沒看見。」
沒想到,彈幕又開始刷屏了。
【我也想說,剛才我好像也看到床底下有東西了。】
【好像是一張人臉,我還以為我眼花了。】
【臥槽,別說了,我要尿床上了!】
司嘉譽臉色越來越難看,忽然大吼一句:「你們夠了,別在那瞎咧咧了,我床底下能有啥?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搞封建迷信呢。」
可沒想到,司嘉譽說完,彈幕沒有停止,反而飄來了一張剛才直播的截圖。
圖片是司嘉譽拍腳掌模型的時候,上面用紅圈圈住的地方,赫然有一張慘白的人臉!
司嘉譽看到這張圖片,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你,你 p 的圖吧?大半夜的,無聊不無聊。】
司嘉譽還在嘴硬。
彈幕裡司嘉譽的粉絲也坐不住了。
【我剛才怎麼沒看到啊?圖片是假的吧?】
【就是,p 圖痕跡太明顯。我剛才也沒注意啊。】
【主播你說句話,是不是你找的水軍故意賣弄玄虛的?】
這句話一出,司嘉譽瞬間有了底氣。
「喂,小丫頭,別裝S啊,是不是你找人故意幹的?為了賣符大半夜的嚇唬人,有意思嗎?」
我還是一言不發,SS盯著司嘉譽的臉,面色鐵青。
彈幕裡說得沒錯,司嘉譽的床底下確實有東西!
是子母雙煞。
雖然隻看了幾眼,但是我還是能判斷出,子母雙煞幾乎已經成型,恐怕要釀成大禍。
但我擔心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司嘉譽。
雖然他遮住了臉,但我從他身上散發的陽氣還是能判斷出,他並沒有任何血光之災。
這不合理。
那個子母雙煞還沒有完全成型,必須要食人血肉,母煞才能誕下靈鬼。
但是這個子母雙煞的目標似乎不是司嘉譽。
在他床底下但目標又不是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這個子母雙煞,就是司嘉譽養的!
如果司嘉譽用自己的精血喂食母煞,那麼母煞就會把他當成主人,為他所用。
可我在司嘉譽身上又沒有看出修道的影子。
憑我的道行,如果都看不出問題所在的話,那隻有兩種可能。
要不司嘉譽是頂級高手,隱藏了自己的氣息。
要不就是有人改了他的命格,使我無法看出他的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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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思考到底是什麼情況,彈幕裡的聲音卻越來越大了。
【這騙子怎麼不講話了?裝什麼沉默啊。】
【就是,譽哥,你再看一眼床底下,證明給他們看!】
【對,再看一眼,狠狠打她的臉!】
彈幕開始狂刷【再看一眼】,把司嘉譽架住了。
「呃......兄弟們沒必要了吧?這肯定是騙子啊,我好端端地看床底下幹啥?」
我看著司嘉譽那鐵青的臉,冷笑一聲,並沒有答話。
彈幕刷得越來越多,司嘉譽有些騎虎難下。
【兄弟們別這麼無聊,為了個騙子,沒必要吧。】
「譽哥,該不會那個子母雙煞就是你養的吧?」
我忽然開口。
「你說什麼!」
司嘉譽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