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腎捐給哥哥後，卻看見他嫌惡地把器官丟去喂狗。
同一刻，我聽到哥哥語氣不屑，絲毫沒有手術後的虛弱：「還差什麼？被混混強J？」
我弟笑嘻嘻：
「冉冉被罰在冬夜罰跪，所以我們把她關在冷藏車一夜。」
「冉冉交不起學費隻能退學，我們找人霸凌她讓她休學。」
「冉冉被賣掉一個腎給弟弟換彩禮，這次我們也摘掉她一個腎。」
「還有最後一個，冉冉被強J，隻有讓程語望也經歷過一次，冉冉就願意跟我們回家了。」
爸媽聽到後，心疼得聲音都哽咽了，「冉冉從沒做過錯事，卻過得太苦了！她回來後我們一定要好好補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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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海一片空白。
可我做錯了什麼？
林冉不是我弄丟的，讓她受苦受難的也不是我！
就因為我是一個被領養的替代品嗎？
最後，我撥通了滬圈大佬的電話。
「爸爸，我願意回到你們身邊。」
1
爸爸接通電話後激動的聲音有些哽咽。
「真的嗎乖乖，你終於想通願意回來了。」
「爸爸在國外，現在就回國！給爸爸三天時間好不好，我和你媽媽一起去接乖乖回家！」
點頭時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下，我帶著顫音說了句好。
掛斷電話後，我捂著嘴巴嗚嗚地哭了出來。
身子顫抖得控制不住，每顫抖一次，傷口就被牽扯得疼出一身的冷汗。
「嘬嘬嘬，寶貝，好不好吃呀。」
曾經無比疼愛我的家人們，此刻正圍觀著家裡的狗吃我的腎髒。
一群人哄堂大笑，諷刺至極。
我默默地轉身回去了自己的病房。
哥哥程煦的身體查出問題後，我二話不說就捐了腎。
可沒想到這竟然是場騙局。
我是程家收養的孩子。
起初養父母家條件一般，但卻所有人都對我疼愛有加。
從未享受過親情的我倍感溫暖，以至於三年前親生父母找到我，我都拒絕了回家。
隻因養父母的一句，愛與不愛無關血緣。
後來，程家運氣好，被貴人看中，發家了。
再後來，他們找到親生女兒後，一切都變了。
原來我被關在冷藏室一夜，被校園霸凌到休學都是他們故意安排的。
回到病房後，護士姐姐看到我哭還愣了下。
「做手術的時候那麼勇敢，現在怎麼哭了？」
「你家人呢，怎麼還沒來陪床呀，是不是餓了？」
我搖搖頭，勉強擠出了一個笑臉。
護士姐姐說得對。
做手術我都不怕，隻是離開養父養母而已，更沒什麼可怕的了。
我打開手機看了看我和親生父親的聊天記錄。
我堅定地拒絕了他們一次又一次。
我說養父母一家對我很好，我會陪他們一輩子。
現實真是給了我幾個響亮的耳光。
正看得出神，一雙手忽然在我眼前晃了晃。
「看什麼呢，語望，這麼出神。」
抬頭對上爸媽的臉時，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把手機鎖了屏。
他們一改剛剛嫌惡的表情，幫我擦眼淚時仍舊滿臉疼惜。
「怎麼哭了，是不是爸爸媽媽來晚了？」
剛說完，弟弟程瀟就推著程煦進了病房。
程煦明明剛剛還面色紅潤的，現在卻臉色蒼白地坐在了輪椅上。
「語望，你怎麼沒去看哥哥，是不是生氣哥哥讓你捐腎的事？」
「哥哥這輩子都會記得你的好的，你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
我楞楞地看著他們，藏在被子裡的手SS掐著腿。
他們滿臉關切的模樣讓我懷疑剛剛是不是做了噩夢。
可是很痛，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舉了舉自己掛著水的手，「傷口有些發炎，有點發燒了。」
爸媽皺皺眉，程瀟則立刻按了護士鈴想要詢問狀況。
程煦像過去那樣拉著我的手安撫。
「別怕，有我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護士一來他們就圍著問個不停。
我冷冷地看著，不明白這一家人是如何做到百般戲耍我卻毫無愧疚心的。
第二天剛退燒，養母就提出了讓我出院。
「在家裡養病更舒服，我們專門請了私人醫生 24 小時在家的。」
我不想回去，但卻由不得拒絕。
我被弄到了車上，剛剛進家門就有好幾個人手擰禮花衝我砰砰砰地噴了過來。
閃躲不及，禮花噴在臉上疼得我眼淚不受控地流了下來。
2
屋子裡的人們歡呼著恭喜我出院。
我還沒有看清人，光是聽到這聲音就生理性地心悸了起來。
這些霸凌我的人的聲音，我S都不會忘記的！
艱難地睜開對上他們玩味的目光後，我立刻扭頭看向了程家人。
「他們，他們怎麼會在咱們家？」
沒有人回答我，而是都齊刷刷地看著對面人群中的一個女孩。
我揉了揉眼睛才看清人群中還站著一個陌生的面孔。
她看向我的目光裡，纏繞著恨意和憤怒。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就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吧。
為首的霸凌者許葉抱歉地吐了吐舌頭打破沉默。
「不好意思啊叔叔阿姨，我們第一次用禮花沒有找對角度，一不小心傷到程語望了呢。」
受傷的是我，但卻沒有一個人在意我的感受。
養父母毫不猶豫地搖頭，程瀟直接大手一揮說沒事。
「我姐姐大度，知道你們不是故意的。」
我聲音有些顫抖地問程煦，「哥，他們明明是欺負我的人啊。」
「為什麼要讓他們來家裡？」
在這個家裡，程煦簡直把我捧到了手心裡。
所以在他出問題時，我會毫不猶豫地捐腎。
可是現在他卻直接推開了我抓著他的手，像是急切地在周冉冉面前和我保持距離。
「他們聽說你做了手術就想來家裡看看你。」
「之前的事都是誤會，什麼欺負不欺負的。」
「語望，你都休學這麼久了，也該摒棄前嫌跟大家和好是不是？」
「你們一起玩吧。」
程煦推了一把我的輪椅，毫不猶豫地將我送到了那群霸凌者的中間。
周冉冉彎腰看著我，笑了笑：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周冉冉，聽說你超級愛家人呢，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你認識認識，你不會介意的吧。」
我抓著輪椅，掌心溺出了黏膩的汗。
「抱歉，我身體還沒恢復，你們請自便。」
我艱難地站起來想要自己上樓，但卻被那個許葉按住肩膀，又重新按回了輪椅上。
「別這樣，我們去後院玩嘛。」
程家人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一群不懷好意的霸凌者推走。
心髒像被人狠狠攥住一樣喘不過氣。
要不是他們授意，這群人怎麼會進得了家門呢？
3
毫無意外的，剛剛被推到後院那群人就變了臉色。
許葉一把掐住了我的下巴，用指甲SS地摳著。
「你當著家長的面說那些幹什麼啊，還真以為他們會心疼你？」
巴掌啪啪啪地拍在我臉上，「你一個養女還真把自己當碟菜了。」
周冉冉在後面冷眼看著，唇角微微向上勾起。
直到我被欺負得差不多了，她才發號施令似的：「好了，打是親罵是愛，你們也太喜歡程語望了吧。」
「為了歡迎她回家，咱們不是特意把泳池裝了水嗎，下水玩玩吧。」
我顧不得還沒有痊愈的傷口，立刻站起來想要逃離這裡。
可是剛剛邁出去一步就被周冉冉擋住了去路。
她笑著看我，但眼裡卻像淬了毒。
「你知道我是誰吧，要不是你搶了我的位置，怎麼配過上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
「程語望，我要你通通還回來！」
我和她對視著，「我被收養的時候程家還在創業，我不是為了錢才來的。」
「放屁！就算那時候我家還沒有發財，那我爸爸也在創業了，就是你享受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還不等我說話，就被人狠狠地抓住頭發丟進了泳池裡。
本就沒愈合的刀口再度撕裂了。
我不會遊泳，求生欲讓我拼命地在水裡撲騰著，水從鼻腔灌入，強烈的窒息感讓人恐懼不已。
「救命，救命……」
那群霸凌者在上面譏笑著，「哈哈，我們語望居然不會遊泳呢。」
「哎呀你怕什麼，我們這就下來幫你了啊。」
他們一個個地跳到我身邊，曾經讓我避之不及的人卻成了救命稻草。
我顧不得許多，隻能SS拉著身邊的人求救。
直到身邊的人驚呼一聲後我才發現，我的傷口撕裂了。
我甚至能夠親眼看到血涓涓流出，把泳池裡的水都染成了紅色。
「救救我……求求你們了。」
我可以離開程家，遠離這裡的一切，我還沒有見到過我的親生父母啊。
三四個人圍在我身邊，許葉衝著周冉冉招招手，她立刻便丟了一個瓶子下來。
「語望你傷口裂了，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其餘的幾個人把我從水裡撈了出來，許葉把不知名的液體直接倒在了我的傷口上。
「啊！！」
強烈的灼燒感讓我忍不住大喊大叫，但卻怎麼都掙脫不開。
所有人都惡劣地笑了。
「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呀，我好心用 84 消毒液幫你S菌，你還一副要S要活的樣子。」
我疼得心悸，暈過去之前恨不得把傷口處的肉扣下去才好。
4
再醒來時，我一睜眼就看到了那一家人守在我床邊。
憤怒、絕望和不敢置信等情緒瞬間湧進腦海。
「為什麼……」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們的親生女兒是從小就走丟的，在外面受苦受難和我沒有半點關系。
憑什麼他們的親生女兒吃過的苦就要報復在我身上！
我崩潰地質問著，養父母和程瀟還像往常那樣不痛不痒地安慰著我。
程煦倒是微微紅了眼眶。
「傷口剛剛縫合好，醫生說你現在不能激動。」
「來，哥哥喂你吃藥好不好。」
半把藥粒送到嘴邊，但我卻不敢吃。
我把臉扭向了另一側，眼淚滑過臉頰流進發絲裡。
「你們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養父母沒說話，程瀟猶豫片刻後還是開口：「姐，我們好心好意地在這裡守了你一天，你怎麼能這樣發脾氣。」
「身體是你自己的，你不吃藥受罪的也隻有自己！」
程煦厲聲訓斥了他一句，一家人這才走了出去。
關門前程煦還在讓我好好休息。
我艱難地爬起來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傷口。
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砸。
84 有一定的腐蝕作用，我傷口上的肉都被割下去了一片。
現在的傷口血淋淋的，猙獰得嚇人。
躺回床上拿出手機後我才看到，爸媽又給我發了好多消息。
「乖乖，爸爸已經到國內了，我們明天就到。」
我深呼吸幾次試圖調整好情緒。
等爸媽來了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現在當務之急是養好身體。
我努力讓自己睡著，可是半夢半醒間又聽到外面發生了爭吵。
程煦情緒有些激動，「不是說隻是讓冉冉親眼檢查一下程語望的傷口，證明是真的做了手術就好嗎，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
「要不是咱們去得及時可能人命都沒了！那些人下手也太沒分寸了，傷口上的肉都被腐蝕成了白色的！」
養父母有些支吾，程瀟則不屑地嘁了一聲。
「哥，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責怪冉冉姐，這些事又不是她做的。」
「再說了，冉冉姐這麼多年流落在外吃了那麼多的苦，本來屬於她的一切全都被這個養女享受了，現在她吃吃苦頭也是應該的啊。」
養父緊接著出聲：「哎，我也不忍心看著語望受苦，可這樣對冉冉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隻要語望把這些苦都吃一遍就能繼續留在這個家，這對她來說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程煦的聲音聽起來仍然有些生氣。
「可這次真的過了，你們難道沒聽到醫生說她的傷口如果持續感染，會……」
話還沒說完周冉冉就哭了出來。
「嗚嗚，明明是程語望搶了我的一切，可哥哥卻覺得她可憐，隻有我是壞人。」
「既然這樣我走還不行嗎，我給程語望騰位置嗚嗚。」
養母急了，立刻出言訓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