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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守候 3868 2025-08-28 16: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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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侯爺斷腿後便一蹶不振。


     


    整個京都城的世家小姐都繞著他走。


     


    就連當初他心心念念的國公府三小姐,也在得知他重傷後,立馬退了婚。


     


    轉頭入宮為妃。


     


    隻有我願意親近他,陪伴他,使出畢生所學醫治他。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


     


    小侯爺在我精心養護醫治了兩年多後,奇跡般地站起來了。


     


    並且成為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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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破例將我帶在身側,極盡寵愛。


     


    講真的,如果我不是穿書者,我真的會毫無理智地淪陷。


     


    可我偏偏知道,他的心裡一直都有那個國公三小姐。


     


    直到那日,皇家射獵。


     


    我看到皇妃被狼群圍攻,為了救她,我被餓狼咬傷。


     


    而我的未婚夫卻騎馬越過我,直直地來到皇妃面前。


     


    冷著臉質問她:「被狼群圍攻,他都不來救你,你可後悔?」


     


    1


     


    朝夕相對一千多個日夜。


     


    我還是愛上了慕臨。


     


    親手為他備的生辰禮最後終究是沒能送出去。


     


    因為我要S了。


     


    女人一滴清淚落下,慕臨就亂了陣腳。


     


    築了許久的高牆,在此刻因她紅了的眼,潰不成軍。


     


    他將貌美女人單手抱起,牢牢將人護在懷中,僅僅憑一柄長槍就將狼群擊潰。


     


    英雄帶著美人,揚長而去。


     


    愛而不得的男主,回心轉意的女主。


     


    在此刻終於走到一起。


     


    可是,他們好像忘了。


     


    荒蕪的原野上,還有一個重傷快S的我。


     


    我看著他們一騎絕塵,衣角在風中交纏。


     


    我愣了愣。


     


    有氣無力的聲音唯有風能聽見。


     


    「慕臨,救救我呀。」


     


    在等待救援的三個時辰裡,我無數次幻想,或許慕臨會突然掉馬回頭,朝我伸出手,愛憐又心疼地抱著我。


     


    撫摸我的臉,告訴我,他來了。


     


    可惜的是,一切都是我的妄想。


     


    直至我力竭,再也無法前行,倒在雜草叢生的林子裡。


     


    都沒能等到他回頭。


     


    臨S前的最後時刻,我吃力地撥正自己亂掉的發,就算是S,也體面一些吧。我想著。


     


    眼淚不住地落下,無盡的疲勞將我籠罩。


     


    好冷,好累,好疼。


     


    過去與慕臨相處的無數個畫面如走馬燈再現。


     


    臨S前,我後悔了。


     


    我不該真的動心,不該去妄想不屬於我的東西。


     


    是我鬼迷心竅,有那麼一瞬間我竟以為他或許也是喜歡我的。


     


    我應當是最失敗的穿書者了。


     


    沒有金手指,沒有系統,沒有奇遇。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甚至連一個真正在乎我的人都沒有。


     


    或許愛就是那麼奇妙的東西,讓慕臨始終忘不掉虞長歡。


     


    又或許是我實在太過普通,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驚絕天下的才藝,更沒有能匹敵慕臨的謀略,能為他提供助力。


     


    所以在他心中我的分量太輕。


     


    以至於虞長歡的一滴淚,就讓他慌了神,甚至沒看到奄奄一息的我。


     


    瀕S的我,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緩緩閉上雙眼。


     


    山間的風如厲鬼哭泣,厚重的雜草輕輕拂過我的臉。


     


    似是心疼,又似送行。


     


    一隊人馬舉著火把踏足樹林,便有人快馬過來稟報。


     


    「侯爺!長歡小姐剛醒來,吵著要見您。」


     


    月色透過繁雜的枝葉,落在慕臨的臉上。


     


    隻聽男人毫不猶豫地下令:「回程。」


     


    慕臨不知道,若是他回頭,或許還能見到我的最後一面。


     


    2


     


    繼母帶著外來的女兒搶走了我的一切。


     


    父親厭惡,同學霸凌,母親身亡。


     


    我身患重度抑鬱,獨自一人在狹小陰暗的出租屋裡度過了五年歲月。


     


    那天是我生日,父親本來說要來看看我。


     


    我們已經三年沒見過面了。


     


    我準備了一整天,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僵硬地一遍遍練習微笑。


     


    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局促,顯得大方些。


     


    好可惜,等到天明父親也沒來。


     


    繼姐發了條不鹹不淡的語音過來,我看著腳底下洶湧的浪濤,毫不猶豫,一躍而下。


     


    這個世界好沒意思,我活得太孤獨了。


     


    我想去見媽媽。


     


    再睜眼,我便出現在這個世界。


     


    慕臨垂著凌亂的發,漂亮的桃花眼陰鸷又頹靡,他躺在滿地的酒壇中,不知疲倦地在自己腿上一刀又一刀地扎著。


     


    企圖想讓失去知覺的腿有些反應。


     


    抬眼,他露出滿臉胡茬,雙眼烏青,看起來狼狽又頹廢。


     


    「何人?」


     


    這是來到這個世界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血腥味充斥整間屋子,葳蕤的燭光在風中搖曳。


     


    男人看向我的目光兇狠又暴戾,隨手捏了一片碎片衝我打來。


     


    「不管你是何人,滾。」


     


    男人的聲音冰冷得像地獄的惡鬼。


     


    我渾身打了個冷戰。


     


    默默退到屋外,整個人蜷縮在一起,望著天上稀薄的星子出神。


     


    夜半時分,外面下起大雨。


     


    駭人的閃電一下又一下,仿佛打在我心頭。


     


    枯敗的園林角落下一刻似乎會鑽出什麼長發煞白的恐怖東西。


     


    小心翼翼地推開木門,裡面黑漆漆一片。


     


    我壯著膽子點燃了燈,隻見那兇狠的男子此時正蜷縮在角落裡,臉色慘白,表情猙獰,雙手青筋暴起,痛苦地抓著殘肢。


     


    鬼使神差,我走到他面前蹲下,我的手枯瘦且冰冷,還在微微顫抖。


     


    嘴裡念念有詞:「我,我幫你看看,你,你別S我。」


     


    從那天起,慕臨成了我在異世唯一的依靠。


     


    異世生存很難,我要學這邊的文字、社會制度、文化經濟。


     


    候府破爛不堪,到處都是雜草斷壁。


     


    我想,慕臨應是個落魄的世家公子。


     


    靠著上山採藥賣藥,我勉強一日可買得起三個饅頭。


     


    我吃一個,慕臨吃兩個。


     


    雖然他大多時候都不吃。


     


    與慕臨相依為命的第三個月,上山採藥時,我遭遇流寇。


     


    在被侮辱與S亡的抉擇下,我毅然跳下斷崖,初春的河流急湍又寒冷,我嗆了好幾口水。


     


    渾身湿淋淋地爬上岸後,絕望地發現自己迷路了。


     


    即將餓S在林間的時候,慕臨拄著拐杖穿越層層山野屏障,終於找到我。


     


    他冷著臉,緊緊地將我抱在懷中。


     


    「回家。」


     


    說實話,那天我真的心動了。


     


    回家。


     


    天知道這兩個字的誘惑力有多大。


     


    我有氣無力地趴在他肩頭,思及他那雙腿,又掙扎著跳下來。


     


    「我自己走,你的腿……」


     


    還沒說完,我就暈了過去。


     


    我不知道慕臨一個殘疾人是怎麼一坡一坡地穿梭在這等難行的山野,找遍一個又一個山頭,才在這偌大的山間將我找到。


     


    我好心疼。


     


    於是我翻遍所有醫書,夜夜挑燈苦讀,訪遍所有醫館,暗自決心,一定要讓他再站起來。


     


    3


     


    慕臨站起來的那天,我剛從藥堂回來。


     


    隻見少年從椅子上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驚得我不小心摔了剛買的饅頭。


     


    看著他搖搖晃晃,我忍不住上前接住他。


     


    他窩在我的肩頭,音色雀躍。


     


    「清玉,我站起來了!」


     


    兩年零八個月十三天。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慕臨的臉上有了喜色。


     


    少年美豔的桃花眼彎起一個漂亮的弧度,雙目璀璨如星辰。


     


    看著我,笑得激動又燦爛。


     


    我的心重重落下,他身上濃重壓抑的陰鬱一掃而散。


     


    在我日夜努力之下,蒙塵的明珠終於再次發光。


     


    從那天起,開始不斷有人出入侯府。


     


    我不知道這些人是做什麼的,隻是看衣著,低調又奢華,應該不是普通人。


     


    有天慕臨問我,如果能實現願望,想要什麼。


     


    「嗯,想開自己的醫館,買間院落,可以遮風擋雨。」


     


    「好。」


     


    慕臨溫柔地撫了我的頭發。


     


    沒過幾日,我們搬離了那搖搖欲墜的侯府,我望著嶄新的門牌,上面寫著邕侯府。


     


    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我穿書了。


     


    慕臨是書中的男主。


     


    男女主青梅竹馬,互相愛慕,其間因為迂回誤會,虐身虐心。


     


    故事的最後是兩人解開重重誤會,破鏡重圓。


     


    我僵著脖子扭頭,看向溫柔和煦如春風,宛若翩翩貴公子的慕臨。


     


    他朝我遞來一張契子。


     


    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醫館。


     


    「送你。」


     


    我開始意識到,眼前這養了三年的人,不屬於我了。


     


    他是屬於女主一個人的,以後,我們不能再一起吃飯。


     


    在電閃雷鳴的夜裡,他不能再將我擁入懷中,輕聲安慰。


     


    他也不能陪我很久很久了。


     


    我是不是,又要一個人了。


     


    這感覺,就像在路邊撿了隻奄奄一息的貓兒,待我養得油光發亮,會衝我滿地打滾的時候,告訴我,這是別人的貓。


     


    淚水忍不住滑落,湿了胸前整片衣襟。


     


    慕臨手忙腳亂地給我輕輕擦去,急得耳朵都紅了。


     


    昂貴的黑底金紋袍很襯慕臨,寬肩窄腰,面如冠玉。


     


    與當初那名自輕自賤,出門都不敢,陽光都怕見的醉鬼不同了。


     


    這是我高中時看的小說,其中的細節早已忘記。


     


    可偏偏我卻不合時宜地想起書中那句。


     


    虞長歡最喜慕臨著黑袍,他便穿了一輩子的黑袍。


     


    我忍不住後退幾步,雙眼紅得像受了驚的兔子,不受控制地跑開。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流浪好久。


     


    天要黑了,我坐在緊閉的廟門前迷茫地望天。


     


    我,我該去哪。


     


    我不敢面對這個事實。


     


    因為我,我。


     


    我好像,有點喜歡慕臨了。


     


    我該怎麼辦。


     


    街道黑得可怕,呼嘯的風讓我忍不住害怕。


     


    吱吱吱。


     


    一隻老鼠從我腳邊飛速竄過,泛著光的眸子與我對上。


     


    嚇得我尖叫,慌亂間又絆倒摔了一屁股。


     


    「清玉!」


     


    我猛地回頭,發現慕臨竟一直默默跟在不遠處。


     


    提著一盞燈籠三步並作兩步衝我跑來。


     


    我看著近在咫尺,臉上染了緊張的人兒。


     


    喉間幹澀,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彎下腰,將我抱起。


     


    「回家吧,有什麼氣我們回家再說。」


     


    我悶悶地將眼淚憋回去。


     


    「嗯。」


     


    4


     


    僅僅一年多,慕臨就從一個棄子奪得侯位繼承。


     


    進出侯府的人越來越多,看面相與氣質,大多是高官顯貴。


     


    不久後,我從京城小姐們聽到了這麼個名諱。


     


    攝政王。


     


    大家見了我,都會恭敬地喊一句:「清玉姑娘。」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不過如此。


     


    我在京城開的醫館越來越多,隻要我想,隨時都能求得名醫上門與我討論醫術。


     


    我再也不用為了三文錢起早貪黑,也不用頂著烈日上山採藥。


     


    縱使無數夫人小姐給我遞帖子,可我依舊隻愛窩在府中看書。


     


    那等人心叵測的地方,我不習慣。


     


    這日,慕臨在房中議事到深夜。


     


    我端了一壺安神湯至書房,正欲敲門。


     


    卻聽見慕臨又在被幕僚「催婚」。


     


    古代聯姻是鞏固勢力的常用手段。


     


    「不急,此事往後再議吧。」


     


    「難道你真的想娶那個醫女不成?」


     


    祁應雪抿茶淡淡笑道:「她除了會些醫術,一概不懂,就連最基本的打理府中事務都做不到。於你來說,是良人?」


     


    我捏著託盤的手緊了一些。


     


    房內的慕臨捏了捏疲憊的額角,聲音疲憊慵懶。


     


    「我沒想娶她。


     


    「她對我而言,隻是恩人而已。」


     


    祁應雪垂眸把玩手中折扇,微微挑眉:「當真?」


     


    「我對她,沒有男女之情。


     


    「她孤身一人,若是有我庇護,活得會輕松些。」


     


    我垂下眸子,悄聲離開。


     


    我早知道啊。


     


    可是心還是忍不住揪一下。


     


    真賤啊,我。


     


    夏季來臨,烏雲一壓,就是傾盆大雨。


     


    一道道閃電劈開雲層,窗外頓時亮如白晝。


     


    我腦中總會不受控制地浮現,以前被繼姐綁在滿是投影的屋內,用膠帶粘住眼皮,被迫看的恐怖片。


     


    這一次,我咬緊牙關,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再沒去敲開慕臨的門。


     


    「下這麼大雨,你去哪?」


     


    慕臨撐開傘匆匆離開:「夜深了,你回去休息罷。」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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