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
「我笑單純是因為我心情好!」
說著我替她掖了掖被子。
「蘇小姐,你沒上過班可能不知道,不管是同事領導還是老板,我們上班族啊,隻想平等地摐飛工作中的所有人!」
蘇妙的表情突然驚恐,她一把推開我,神經質地大叫:「誰教你這麼給我掖被子的?」
我一臉茫然:「怎麼了?」
蘇妙幾乎貼在牆上,警惕地看著我。
「滾,你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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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毅公司的項目一個又一個地被沈確狙掉了。
他似乎終於意識到,他沒法再通過蘇妙拿捏沈確。
於是他請我喝茶,那種架著我上車,非喝不可的茶。
他先是跟我聊起了我的出生,孤兒嘛,無父無母無親眷,孑然一身。
然後又說起了我的前僱主,現在慘得一批,給人打工去了。
我淺笑應著。
我知道自己在職場的名聲並不好。
畢竟我沒有多少職業操守,我是可以拿著前僱主的秘密去打壓前僱主的。
本來嘛,商場如戰場,親父子都不算啥。
僱佣關系而已,還要我守貞?別了吧!
接著他又說起了沈確,說他並不屑於和我這類人為伍,被卸磨S驢是遲早的事。
「許秘書,我和你才是同類人!」
他承諾,隻要我跟他,他立馬給我股份,給我分公司。
他甚至含蓄地表示,可以和我結婚!
我樂了:「那你養在療養院的那個人怎麼辦?」
肖毅臉上依舊掛著笑,但眸子已經冷了下去。
「我以為像許秘書這樣的人才不會拘泥於小情小愛!」
「不,你錯了,其實我的終極目標是想成為沈太太!」
話音剛落,會所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沈確施施然走了進來。
「你要幹什麼?」肖毅冷聲問。
「接人!」
他瞥了我一眼:「還不走?」
我挑挑眉跟著沈確離開了。
沈確問我:「你想成為沈太太?我怎麼沒看出來?」
我聳聳肩:「所以說是騙人的嘛!」
8
蘇家破產了。
資金鏈斷裂。
從天堂跌落下來,也就一瞬間。
可即使在這種時候,他們還是帶著自家大女兒去醫院做了體檢。
真是一對好父母啊!
父母慈,則子女孝。
聽說蘇妙要賣了沈確留給她的別墅,給蘇家還債!
「沒想到蘇妙還有這麼愚孝的一面。」
這句話讓我撲哧笑出聲。
我對著電話說:「那你真是不了解蘇妙了。她這麼自私的人,即使要割肉還母削骨還父,那也是割別人的肉削別人的骨。」
「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個人如果非要去做一件跟她的意願相違背的事,那麼就隻有一個原因。
「她不得不做!」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她被威脅了!」
我「嗯」了聲。
需要用這麼一大筆封口費來堵的威脅,隻能是六年前的那場火災。
「他們手上肯定有證據,我去查!」
「不用,你乖乖地,什麼也不要做!」
「姐……」
「聽話!」
掛斷了電話,我莫名地興奮。
我開了一瓶酒,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
沈確和肖毅之間的爭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狀態。
我也跟著越來越忙。
在這個節骨眼上,蘇妙竟然玩了個釜底抽薪。
她給沈確下了藥,帶走了沈確。
看到監控畫面後我簡直氣笑了。
下面的人問我怎麼辦。
我敲了敲桌子。
「報警!」
蘇家女兒蘇妙涉嫌綁架,我帶著警察浩浩蕩蕩地去了蘇家。
在蘇家當然什麼都查不到,畢竟他們連蘇妙和沈確已經遞了離婚申請都不知道。
但這並不妨礙我想攪亂平靜的湖水。
蘇家大小姐蘇杳睜著一雙沒有聚焦的眼睛,她拿起盲杖想要起身,被我按住。
「人多,不要亂跑,要是受傷了就不好了!」
她有些慌亂地點點頭,說了聲謝謝,乖乖坐下。
當晚蘇父出門時出了個小車禍,據說遺失了一臺電腦,這讓他暴跳如雷、體面盡失。
警察最後是在一家小旅館找到蘇妙的。
她被沈確五花大綁扔在床上。
至於沈確,衝著涼水澡,差點爆體而亡。
沈確最終沒有追究蘇妙的責任。
追其根源,丟不起這人。
蘇妙離開時失魂落魄。
她問沈確:「為什麼你之前那麼喜歡我,現在就不能喜歡我一點?」
沈確猛吸一口煙,看著蘇妙:「是你嗎?」
蘇妙慌亂移開目光。
「你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沈確輕笑了聲。
「沒什麼,你走吧!」
我在一旁吃瓜吃得正香,沈確涼涼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找到你要找的東西了嗎?」
對於他的未卜先知,我已經麻木了!
「你又知道?」
沈確閉上了眼睛。
「你給蘇家使的絆子經不起查,拔出蘿卜帶出坑,你要藏的東西得藏好了。」
9
得了肝癌的陸老爺子住進了療養院。
據說已經做完了手術,很順利。
沈確終於跟蘇妙領了離婚證。
蘇妙很難過。
在進民政局的時候還想反悔。
「沈確,我們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什麼一切都變了?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狠心?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難嗎?蘇家容不下我,肖毅也對我虎視眈眈,可他們都比不上你。你把我捧上天,又把我摔下來,你在報復我,對不對?」
沈確看了我一眼,猛抽一口煙。
言下之意是:好煩,趕緊把這傻逼處理了!
於是我施施然上前。
「蘇小姐,如果今天沈總領不到離婚證,我那裡一個 G 的影像資料就會見報。」
蘇妙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惡狠狠地瞪著我,好像要從我身上撕下一塊肉。
但好在,效果很好,她沒再作妖。
領了離婚證的沈確明顯心情飛揚。
他問我:「你知道我為什麼對蘇妙這麼好嗎?」
我搖搖頭。
我不知道,但其實我也不想知道。
可今天的沈確卻非常有分享欲。
他說:「我爸是個混賬東西,處處留情、留子,所以作為唯一的正統繼承人,很多人對我虎視眈眈。在我十七歲的時候,我被人在S胡同裡捅了一刀。我以為我要S了,是一個女生救了我。」
我去,這麼狗血的嗎?
因為你救了我,所以我對你以身相許?
就很霸總文。
「所以那個女生是蘇妙?」
沈確一眨不眨地看著我,他搖搖頭。
「一開始我以為是,後來我發現不是。
「許安之,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我滿腦門問號。
「我哪裡知道?」
沈確似乎很失望。
他垂下眼眸,低喃道:「不知道啊!」
蘇妙是個戀愛腦,好像在她腦子裡就隻有情情愛愛。
肖毅利用她。
她就一刀兩斷,讓他後悔。
她能想到的最大報復也就是查他一個偷稅漏稅。
還有對沈確。
離開民政局的那天,她倔強而又灑脫地對沈確說了最後一句話:「一別兩寬,沈確,再見!」
沈確一臉茫然。
「什麼意思?」
我想了想:「她大概在等你追妻火葬場吧!」
沈確一臉晦氣,轉身就走!
我以為這些操作對蘇妙而言已經是頂破天的了。
卻沒想到她比我想象的還要奇葩。
她在一次醉酒後給肖毅打了電話。
「你不是想要我的心髒嗎?給你!」
肖毅無聲無息地帶走了蘇妙。
我估計他心裡也挺操蛋的。
自己辛辛苦苦藏的人,到最後卻發現所有人都知道。
這叫什麼?
打臉?
沈確說三天後肖毅要在郵輪上辦一場晚宴,邀請了很多非富即貴的人,其中就包括沈確。
「蘇家也在邀請之列,三個名額!」
我怔了下:「幾個?」
「三個!」
不應該有蘇家,也不應該是三個。
沈確轉動了一下打火機上的八卦圈。
他說:「蘇杳回國了!」
這下我徹底冷下了臉。
10
我是在凌晨三點的時候給蘇杳打過去的電話。
她很快就接了起來,似乎就在等我。
這讓我的心情更加不好。
「誰讓你回國的?」
她軟著聲音:「他們說要帶我去參加宴會。」
我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到桌上。
「他們找不到你,如果不是你願意,他們甚至連聯系都聯系不到你!」
蘇杳「嗯」了聲。
「可是他們會懷疑。」
「這不重要。」
「這很重要!」
我煩躁地捏著山根處。
「蘇家就是秋後的螞蚱,就算懷疑了又能怎麼樣?等他們查清楚,事情已經結束了。」
蘇杳卻很執著。
「蘇家是不行了,可是肖毅呢?如果他聽進去了去查,怎麼辦?」
「到時候……」
「到時候他會帶走你。姐,這才是你的打算吧!」
「不是!」
這隻是最後的打算,或者最壞的打算。
「蘇杳,我有我的計劃,不用你操心。你要做的隻是好好在國外待著等我。」
「不行!」
我第一次聽到蘇杳如此果決的語氣。
她說:「我必須上那艘郵輪!」
我牙關緊咬,嘗到了腥甜。
「上去幹什麼?沒了眼角膜,還有其他器官是吧。你的心肝脾肺腎,能值幾個單子?」
蘇杳並沒有因為我的急怒而生氣,她放緩了聲音:「我會戴著你給我的項鏈,你也會去的,不是嗎?姐,我想跟你一起!」
蘇家夫婦帶著蘇杳,沈確帶著我,肖毅帶著蘇妙。
該來不該來的,齊聚一堂。
蘇妙的反應挺有意思的。
她挽著肖毅的胳膊,滿含深情地看了沈確一眼,又在沈確看向她的時候慌忙躲開。
臉上的表情似悲似喜、似哭似笑。
「妙妙?你在這裡幹什麼?趕緊下船!」
蘇家夫婦很急切很慌亂,伸手就要抓蘇妙。
蘇妙面無表情地躲過:「我的事跟你們無關。」
蘇父沉著臉。
「你先回家,有什麼事我們以後再說!」
蘇妙蒼涼一笑。
「家?我有家嗎?你們找我回來不過是為了把我賣個好價錢,現在裝什麼父慈子孝?」
蘇家夫婦還想糾纏,肖毅發了話,語氣溫柔但眼神涼薄:「蘇伯伯,您要是不高興,我可以讓人送你們下去。」
蘇家夫婦瞬間噤聲。
我不禁笑出了聲。
沈確問我笑什麼。
我說:「有父愛,但不多!」
肖毅的這場晚宴辦得很隆重。
遊輪上的人很多,沒一會兒沈確就被人群包圍了。
我無視沈確沉沉的目光,端著高腳杯就往外圍走。
我是在下到艙房的時候遇到的蘇妙。
她突然出現,抓住我的胳膊,面無表情,目光裡帶著狐疑和猜忌。
「你是誰?」
我笑了笑,把她垂在臉側的碎發攏到耳後。
「蘇小姐?你跟肖總重歸舊好了?哎,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