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貧窮那年，男朋友的生母砸錢讓我離開他。
我自私自利，愛慕虛榮。
毫不猶豫收下支票，甩了江書熠，離開京城。
五年後，我深陷解約風波時，接到了江母的電話：
「一千萬，阻止我兒子追求他的秘書。
「與其便宜了她，不如讓你做我兒媳婦。」
我苦追江書熠多日。
他仍對我冷漠疏離，始終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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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他恨極了我。
直到我在他家地下室看見了滿牆我的照片。
那些照片記錄著我這五年來的點點滴滴。
1
拖著行李箱從機場出來時，徐清菡早已在門口等我了。
徐清菡住我對床，是我大學最好的朋友。
她含笑朝我招手。
我快步上前抱住她。
「我好想你呀。」
「我也是。」
目光不經意間瞥見旁邊。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江書熠站在庫裡南車旁，手裡拿著一束燭光玫瑰花。
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溫柔地看著面前的女孩。
兩人郎才女貌，宛若一對璧人。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過熾熱，正在與應信文交談的江書熠忽地朝我看過來。
四目相對。
我瞬間僵在原地。
江書熠五官冷峻深邃，身形颀長，一身黑色風衣，襯得人挺拔矜貴。
時隔五年，他早已不是我記憶中的模樣。
望著我的眼神再無愛意，反而冷如寒冰，像看陌生人一般。
「書熠，你在看誰？那人你認識嗎？」一道甜美的女聲響起。
江書熠收回目光，冷聲道：
「不認識。」
2
我低頭苦笑一聲。
曾經深愛我的少年，如今卻說不認識我了。
五年前，我大四臨近畢業，奶奶突然確診癌症。
花光了所有的積蓄，但收效甚微。
男朋友的親生母親找到我兼職的咖啡廳，甩了一張支票讓我離開他。
「一千萬，離開我兒子。」對面的貴婦上下打量我一番，語氣輕蔑，「你和書熠門不當戶不對，我們江家是不會接受你這樣的兒媳婦，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顫抖著聲音說：
「他怎麼可能是京城江家的人？」
直到我看見江母遞過來的親子鑑定報告，那高達 99.99% 的數據讓我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江母說，江書熠出生時被人交換了。
否則，以他京圈太子爺的身份，他的女朋友都是豪門千金小姐，根本不會輪到我。
「我們後天告訴他鑑定結果，你最好今天就跟他提分手。」
我艱難地開口：「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江母將支票朝我的方向推進一分：
「一千萬，外加我給你奶奶介紹頂尖醫生。
「你也不想從小相依為命的奶奶就這麼離開人世吧？」
看著面前這張眉眼跟江書熠極其相似的臉。
沉默半晌後，最終我忍痛點頭，收下了這張支票。
「不要提到我。」江母低聲警告。
在她的注視下，我給江書熠發信息：
【我們分手吧。】
3
從回憶裡抽身。
我垂下眼簾，坐上了車。
徐清菡親自開車送我到酒店。
我很感謝她，想要請她吃飯。
徐清菡滿口答應。
她猶豫片刻說：「夏夏，青青她們都很想你，想見見你。」
分手後，離開京城太匆忙了，我跟室友的散伙飯都沒來得及吃。
在徐清菡期待的眼神中，我緩緩點了頭。
翌日。
我踏進包廂，另外兩位室友看見我的一瞬間，立刻衝上來抱住我。
剛跟她們交流完近況。
一道嘲諷的聲音突然響起：
「喲，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盛大歌手嗎？」
抬眸，正對上一雙冷若寒星的眼眸。
「盛知夏，你當初嫌棄書熠窮把他甩了，如今他搖身一變，成為江氏集團太子爺，恐怕你的腸子都要悔青了吧。」
程青梧拉了拉男人的胳膊，輕聲道：
「夏夏，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沈知序，今天是他硬要跟著我來的，我可沒喊他。」
沈知序是江書熠的大學室友，我自然是認識的。
程青梧紅著臉向我道歉：
「他喝多了，不是這個意思，我代他向你道個歉，你別往心裡去。」
我搖搖頭。
「沒事。」
沈知序激動出聲：「我就是這個意——」
程青梧直接給了沈知序一個大嘴巴子，他瞬間噤聲。
然後拉著他出了門。
等他倆回來時，沈知序徹底老實了。
他坐在程青梧身旁，給她端茶倒水，儼然一副妻管嚴的模樣。
我羨慕地望著她們。
就在這時，還在路上的徐清菡打來了電話：
「夏夏，你被罵上熱搜了。
「徐妍內涵你抄襲她的新歌！」
徐清菡著急的聲音傳來。
我立刻打開微博，熱搜榜上掛著#盛知夏新歌抄襲徐妍#，後面跟著熱貼。
徐妍 V：【哎，新歌被人抄襲了，旋律一模一樣，不會寫歌能不能不要幹這行啊，無語。】
雖然她沒指名道姓，但是神通廣大的網友根據「新歌」和「旋律一模一樣」等關鍵信息扒出抄襲者是我。
網友替她打抱不平，紛紛辱罵我：
【盛知夏是誰？哪裡來的小糊咖，想紅想瘋了？】
【以為改改歌詞，旋律有一部分相同，我們就聽不出來你抄襲了嗎？!】
【盛知夏抄襲狗，滾！】
【《呢喃》抄襲了《過期曖昧》，還沒它好聽，盛知夏真垃圾。】
【一聽《呢喃》的旋律，我就知道是我家妍妍一周前發行的歌曲《過期曖昧》，盛知夏抄襲真無恥惡心，能不能去S啊。】
我和徐妍都屬於星夢娛樂旗下的藝人。
星夢娛樂堪稱內娛緬甸。
解約難如登天，不S都會脫層皮。
而我提出解約時，公司一聲不吭。
我冷笑一聲，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
4
半個月前，經紀人騙我參加飯局，陪禿頭老男人喝酒。
席間，有老男人想對我動手動腳。
我氣血上湧，直接給他的腦袋開了瓢。
公司要雪藏我，我一度深陷解約風波。
這時，我再次接到了江母的電話，約我見面。
茶室。
江母遞給我一張支票，開門見山道：
「一千萬，阻止我兒子追求他的秘書。
「與其便宜了她，不如讓你做我兒媳婦。」
我把支票推了回去：
「您找其他人吧，當初我那樣對江書熠，他恐怕恨透了我。」
她揉揉太陽穴：
「你以為我沒找過其他人嗎？
「可這麼多年，除了你和應信文，他對其他人都避之不及。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我疑惑不解：
「應秘書人漂亮，工作能力強，她當您兒媳婦不好嗎？」
她長嘆一口氣：「這事說來話長。」
江母說應信文本人不錯。
可她的家人太過惡心貪婪。
應信文和江書熠還沒談上戀愛，應母張口彩禮便要 1.88 億，要給應信文哥哥買套別墅，還必須安排他進公司當總經理。
聞言，江母氣得全身發抖，根本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迫不得已才找到我幫忙。
我知道挖牆腳不道德，不該答應江母。
但一千萬的報酬誰能忍住拒絕！
「夏夏，我相信你肯定沒有抄襲。
「你的靈感是什麼？有沒有跟人探討過你的創作思路，或者你的創作過程有沒有錄下視頻。」
電話那頭，徐清菡語氣焦急。
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啊！」我興奮地喊了一聲，「清菡，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澄清了。」
5
徐清菡有點蒙。
「那就好，能幫到你就行。」
《呢喃》是我跟江書熠談戀愛時寫的歌，可我當時沒靈感，就沒填詞。
但我在江書熠面前哼唱過它。
他用手機錄下了我哼唱的畫面。
事到如今，我隻能祈禱江書熠沒刪除視頻。
大家擔心地望著我。
空氣中彌漫著沉重的氣氛。
江書熠就是這時候來的。
他穿著一件黑色襯衫，手臂上搭著西裝外套。
身上沾染了一絲酒氣，像是剛從飯局出來。
身後跟著他的秘書應信文。
沈知序立刻起身迎上去：
「書熠，你怎麼才來，猜猜我遇見了誰？」
「有話快講，別賣關子。」江書熠睨了他一眼。
「你前女友。」
江書熠面無表情地掀起眼皮，銳利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終定格在我的臉上。
突如其來的對視讓我愣了兩秒，有些手足無措。
我假笑一聲，朝他揮揮手。
「嗨，江書熠，好久不見。」
空氣有些尷尬，畢竟我們當年分手鬧得不愉快。
江書熠神色冷淡，微微頷首：
「好久不見。」
說完，轉身離開。
「欸，別走啊，坐下來吃點。」沈知序喊住江書熠。
沈知序看熱鬧不嫌事大。
江書熠還真就聽他的話，坐了下來。
應信文順勢坐在他旁邊。
他拿過菜單加了兩道菜。
飯店速度快，白灼大蝦和松露燉雞不久後就端了上來。
江書熠慢條斯理地剝蝦，一連剝了五隻蝦放進應信文的碗裡。
她自然地夾起喂進嘴裡，吃了兩隻後便停下手中的筷子。
「不想吃了。」
江書熠附耳低聲哄她：「吃了，一隻五萬。」
一隻文玩？
江書熠如今哄人的本事比從前更勝一籌。
回想起我們談戀愛那會兒，出去吃飯，也是江書熠包攬剝蝦的活。
我每次挑食，他也會像這般哄我。
江書熠輕輕捏我臉頰：
「吃了給你買冰激凌。」
6
「看不出來應秘書還喜歡文玩啊。」沈知序驚喜道。
他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
應信文微微一笑：「啊？這個，我最近剛迷上的。」
沈知序的視線在江書熠和應信文之間來回移動：
「江書熠，你對應秘書真好，可真體貼啊。」
他們倆坐我對面，我抬眼便能看見江書熠時不時轉桌，給她夾菜倒水。
他確實很體貼。
盡管我早就做好了準備，可這一刻，我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一陣酸澀從心底湧出，眼眶發熱。
我趕緊低頭吃自己碗裡的菜。
不想再看他們秀恩愛的畫面。
這頓飯快結束時，我才想起來正事沒幹。
此時不加微信，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在江書熠起身離開前，我喊了聲：
「江總。」
眾人皆一臉八卦地看著我。
我硬著頭皮開口：
「您有空嗎？我想請您吃個飯。
「有點事想請您幫忙。」
這時，沈知序又弱弱地冒出一句：
「我們江總日理萬機，沒空見闲雜人等。
「盛知夏，你當初拋棄江書熠的時候，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程清梧一個眼刀射過去，他立刻閉上了嘴。
江書熠嘴比腦子快。
「什麼忙？」
他反應過來後，偏過頭，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
「我近期都沒空。」
我眼睛一亮。
近期沒空，不代表以後沒空。
這事兒還有轉圜的餘地。
我微微傾身問：
「那請問您什麼時候有時間？」
「下周吧。」
下周的話，好像也還行。
我慶幸江母沒給時間限制。
「明天？」
我錯愕地抬眼。
「啊？」
江書熠果斷決定：
「那就今晚。」
他找補道：
「突然想起，近半個月，我隻有今晚才有空。」
沈知序難以置信地看向江書熠，指著我怒罵：
「江書熠，你腦子沒壞吧，盛知夏她五年前嫌棄你窮拋棄了你。
「她就是個騙子，如今她肯定是看上你的錢了，難道你還要上她的當嗎？被她騙身騙心騙錢。」
他語氣又氣又急，像連珠炮似的。
江書熠臉色一沉。
我有些心虛，也沒有那麼嚴重……吧。
被人指著鼻子罵，我借口出去透透氣。
我趕緊離開去洗手間，自然沒聽見江書熠的下一句：
「我現在有錢，就算她是為了錢，我也心甘情願給她。」
7
等我回來後，其他人都走了。
隻留下江書熠一個人在包廂。
江書熠拿著車鑰匙往外走。
「走吧。」
我提著包跟上他的步伐：「去哪兒？」
「吃飯。」
餐廳是江書熠挑選的，他驅車載我前往目的地。
路程有點遠，車內靜謐的氣氛蔓延。
我出聲打破安靜。
「今天說好我買單的，我把錢轉給你吧。」
「不用。」
趁著去洗手間的間隙，我原本打算結賬，誰知已經有人付了款。
一問服務員，竟然是江書熠買的單。
在我的再三堅持下，他妥協了。
「手機在我褲子右邊的口袋裡。」
這是要我拿？
「拿啊。」
我小心翼翼地將手伸進他西裝褲的口袋裡。
褲子緊貼著大腿，我的指尖觸碰到他結實的大腿肌肉。
他大腿肌肉緊繃，喉結滾動，咬緊牙關說：
「快點。」
嗓音啞得厲害。
車內的空氣稀薄，一股熱意悄悄爬上我的臉頰。
我終於掏出了手機。
打開屏幕，手指有肌肉記憶，直接輸入我的生日。
屏幕顯示密碼錯誤。
我恍然，這已經不是當初了。
那時候，江書熠滿心滿眼都是我。
鎖屏密碼、支付密碼都是用的我的生日。
他會努力兼職，在我過生日時，送我一雙 398 的高跟鞋。
他替我穿上精致的高跟鞋，一臉自豪地說：
「別的女孩有的，我的女孩也要有。」
江書熠會把獎學金攢下，陪我看牙醫，做牙齒矯正，改善咀嚼問題。
還是學生的我們，來回幾百的車票，整整兩年的時間，他也一直堅持陪我去醫院復查。
我如果痛苦，他會比我先流淚。
懷念也回不到從前。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我深吸一口氣，抬手按壓泛酸的眼眶。
「密碼多少？」
「文文的生日。」
我心一顫，手一抖。
手機險些從我的手裡滑落。
大腦一片空白。
喉間發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半晌，我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她的生日是？」
江書熠說了一串數字。
輸入後，鎖屏開了。
掃描二維碼，我發現他有我的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