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難掩喜悅，「我們選 150 萬，房子給你。」
我點點頭，看向女兒，女兒象徵性的拍我的手，「媽，我聽你的。」
事情順利談妥。
我跟著兒子先去銀行，確認這筆錢是否存在，然後去辦理過戶協議。
辦理完，我把銀行卡給了兒子。
張家宴沒有開車拉我回家。
「媽，你自己想辦法回去吧，我不管你了，妹妹家太遠費油錢。」
一腳油門，留給我的隻有難聞的汽車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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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銀行，將錢都挪到另外一張卡上。
回到家，我將卡給女兒。
「這錢你們應得的，拿好。」
女兒和女婿推辭不要，我假意和他們翻臉，他們才難為情地收下銀行卡。
第二天，張家宴和李小梅找上門。
11
兒子怒吼。
「媽！卡裡的錢怎麼都沒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淡定地從女婿身後出來，淡漠地看著他們。
「這錢是我支走的，我才不會把錢留給狼心狗肺的東西，以後你也別叫我媽。」
兒媳婦雙眼布滿紅血絲，惡狠狠地說，「S老太婆，那是我們該拿的錢，我們怎麼沒孝順你，吃喝拉撒，哪樣不花錢，你就不怕遭雷劈嗎！」
我冷笑一聲，「呵，孝順？有洗衣機不讓用，讓我用冷水搓，吃飯白菜葉子還不讓上桌，感冒發燒給我扔外面，你告訴我這就是你口中說的孝順！」
兒媳被噎住，狠狠地用眼睛挖我一下，拽兒子衣角。
「你倒是說啊！」
兒子指著我，啐了一口唾沫，「我呸，我問你，你到底給不給！」
我一口肯定，「不給。」
兒子雙眼圓睜，鼻孔一張一縮，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本子。
「行，不給我！那你把花我家的錢都給我！我這裡可都記得清清楚楚。」
張家俊開始翻小本子，就念，「一雙一次性筷子 2 元，吃的十個蘋果和五個香蕉 14 元，一雙襪子 2.5 元，一條毛巾 2 元，在我家住這麼多天按酒店算，怎麼也得給我一萬，吃的飯錢一萬……」
「總共 22585.5 元，微信還是某寶！」
我嗤笑一聲，「如果你這麼算，你以前的上學費用，吃飯衣服的錢可不止這些，怎麼也得十多萬，你先把這些給我，我就給你。」
張家俊跳腳了。
「那些都是你應該付出的！你還沒經過我允許讓我從你肚子裡面出來呢！生在你這個破家我都嫌晦氣！我呸！」
「不把錢給我我們就在這不走！」
他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女婿活動活動手腕轉轉脖子，威脅張家俊走不走。
女婿是練過跆拳道的，長得也比張家俊壯，主要是上次他欺負琪琪被女婿揍得躺在醫院一周。
張家俊慫地帶著他媳婦灰溜溜走了，留下一句，「你們等著，不給我錢，咱們沒完！」
12
過了兩天。
女兒沒到下班點，抱著一個紙箱子就回來了。
垂頭喪氣地坐在沙發上。
我去找女兒，路過紙箱子看了一眼，裡面是女兒經常用的東西。
我將水遞給女兒，疑惑地問。
「琪琪，發生什麼了，你這個點不是在上班嗎？」
女兒接過水，眉頭緊皺，唉聲嘆氣地。
「唉，媽我被辭退了。」
我還要問什麼，手機來了信息。
打開一看，是張家俊。
【孫慧珍，我勸你早點把錢給我，這次隻是個開始，下次我可不保證做出什麼！】
看這條信息，再看看女兒，我大概猜到怎麼回事。
我猶豫要不要把錢打給兒子，以免女兒一家再次因為我受傷。
想得正入神，肩膀被拍了一下，回頭看，是女兒。
「媽，你怎麼滿臉愁容的，怎麼了？」
我不知道怎麼說，緊掐著手機，女兒注意到，拿過去看。
她越看眼睛裡的火越大，「他怎麼這麼不要臉，媽你別聽他的，我原本也要辭職的，隻是提前而已，您不用擔心我，不能讓他得逞。」
「可是，我怕他做出極端的事威脅你。」女兒將我摟住，語氣安撫道。
「不會的，現在法治社會，他不能做出什麼的，媽你不用擔心，我幫你拒絕他。」
我點點頭，看著女兒拒絕張家宴，然後將其拉黑。
13
暴風雨來臨前，總是平靜的。
過了三天，張家俊那邊一直沒有動靜。
直到這天，我刷到一條同城視頻，是張家俊。
他舉著身份證哭訴，我和女兒設局將老伴留給他的房子奪走，拆遷款都不給他分，把我和女兒的照片也放了出來。
評論區大部分都是罵我和女兒的，小部分對張家俊的話產生疑問，結果被噴。
我同女兒女婿商量怎麼辦，最終結果，靜觀其變。
我們想著隨時間的過去，大家就會忘記，反正也不知道地址在哪，罵就罵了。
可沒想到，那個視頻衝上熱搜，影響到了生活。
外孫女上學，被剪掉辮子，裙子上還有膠水，哭著說。
「我不要去學校啦，嗚嗚嗚，他們說我是惡種，欺負我，打我嗚嗚嗚……」
外孫女撩起她的袖子，胳膊青一塊紫一塊的。
女兒找老師要個說法，老師說女兒應該從小被教育好，免得禍害社會。
舉報這個老師，但她在學校後臺有人。
女兒不得不將外孫女轉學到新學校。
女婿上班的地方也把他停職了，什麼時候處理好什麼時候上班，升職的機會給了另一個競爭者。
有的極端網友扒出我們的住址。
我買菜回來的路上，被人潑了一盆紅油漆。
又被扔雞蛋，引導周圍人對我指指點Ṱú⁰點的，和我一起的老太太都避而遠之。
還經常收到快遞，取完回來打開，黑白照片，S耗子……
兒子找上門，滿臉得意，一副大爺的樣子坐在沙發上。
「你們知道錯沒，如果你們現在把錢拿出來，我就大發慈悲的把視頻下掉。否則，比現在的情況還壞。」
我渾身顫抖，雙手緊握成拳，走過去，扇了他一巴掌。
「我怎麼教出你這個混賬玩意！因為點錢鬧到今天這地步，我告訴你不可能從我手裡拿出一分錢，網絡上不是你可以肆意妄為的地方！我們管不了還有警察！你給我滾！給我滾！」
張家俊瞪大雙眼，猛地站起身。
「好，好！記住你們今天說的話！」
他回去的當晚又發了一個視頻，聲稱我們威脅他下掉視頻。
部分網友言語更加惡劣。
女兒怕出點啥事，我們去報了警。
輿論越演越烈，我翻出兒子家的監控，讓女兒提取之前張家俊怎麼對我的視頻。
有這個監控是因為老伴有腦血栓，有的時候就會犯病。
我怕我外出的時候他出點啥事，就讓女兒買了這個監控，她也可以看到。
老伴走了以後，一直沒有把監控取消。
它長得像玩具，一直被放在正對客廳的窗臺上，張家宴搬來以後也沒留意一直放在那。
張家俊威脅我的截圖，還有監控視頻，我也拿著身份證拍了視頻做出回應。
網友看到我的回應，輿論反轉，網友同我和女兒全家道歉。
張家俊想繼續潑髒水，網友不再買賬，被罵的私密賬號。
警察有了證據叫張家俊去警局坐了坐。
原來鄰居給我發微信說。
【他早該遭報應了！這個白眼狼！我就說你肯定不是那樣的人。現在那個白眼狼出門被大家指指點點的，他和他媳婦天天吵，好像還要離婚。現在家裡就剩你兒子一個人。天天酗酒，調戲樓上的那男的老婆，被揍的都進了醫院…】
14
聽著張家宴的經歷，隻能說他罪有應得。小外孫女在心理醫生幫助下走出了恐懼，重返校園。
女婿的工作也恢復了。
周圍鄰居見到我的家人，主動搭話，道歉。
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過了一周，我們收到法院的傳票。
張家俊將我們告上法庭，大後天開庭。
我想著給他留有最後的遮羞布，看來沒必要留了。
開庭當天，我拿了一些證件，同女兒一家上法院。
庭上，張家宴要求：「那套房子和 150 萬都是屬於我的，他們非法佔有！我要求歸還我！」
我早將房子和 150 萬都做了公證遺產。那 1Ťŭ̀⁽50 萬，女兒之前是收了，但是女兒怕我有用處，又偷偷還給了我。
我提供公證證明有效，張家宴敗訴。
我又拿出一個證件，我反起訴與張家宴解除領養關系。
他蒙了。
「不可能，在開什麼玩笑，你懂法嗎你！你拿個假證！」
我將證件呈交給法官，法官看了之後說，「該證件有效。」
我以與兒子相處不合，他在網上誣陷我為由，監控視頻作為證據，起訴成功。
下庭後，兒子衝過來。
「為什麼！一定是假的！你就不想給我遺產，是不是，S老太婆！」
我搖了搖頭，「最開始我和你爸是沒孩子，在福利院領養了兩歲的你，過了兩年才有了你妹妹，我們感謝你的到來，給我們帶來屬於自己的孩子，所以很偏向你，原以為可以一直做你的父母。可你是個白眼狼，一次又一次地蹬鼻子上臉，我是絕不容你的。」
我拉著女兒的手就走，獨留張家俊在後面絕望的怒吼。
張家宴多次上門求我給他點錢。
因為他在網上亂散播謠言，輿論反撲, 公司將他開除，李小梅那點錢根本不夠維持整個家的生計。
他還賭博賭債累累。
我不想和他有一點聯系，決斷地拒絕他。
過了四天。
早上六點半，我同女兒家鄰居的老太太一起去早市買菜。
我們走的是一條人少的小路。
我正和鄰居聊著天，就聽到後面車行駛的聲音。
我回頭看，是一輛貨車，透過車窗看見司機是張家宴，邪惡地衝我笑。
車速越來越快, 直奔我來。
我趕緊將鄰居推到旁邊。
雖然我努力躲閃，還是被撞倒，「嘭」的落在地上。
眼前一片模糊，衣衫流進冰冷的液體。
那個貨車飛快地駛過。鄰居的哭喊聲忽大忽小。
「快來救人啊！快來救人啊！」
……
我最後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15
「滴滴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費力地睜開了眼睛，耀眼的燈光照得我眯了眯眼。
微微側過頭, 女兒趴在我的病床上。
我帶著呼吸罩喘著大氣，試圖叫醒女兒，艱難地動了動手指點點女兒的手。
「女…兒…，女兒……」
女兒醒了，激動地跑出去找醫生。
「醫生！醫生！我媽醒了！」
醫生來了之後, 給我翻開眼睛檢查, 臉色松動。
「目前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你媽媽肋骨和肩胛骨斷裂，顱骨骨折, 還需要多住院觀察一陣子。」
女兒將醫生送走。
女兒又哭又笑地撲到我的床前，緊握著我的手貼近她的臉, 親了親, 帶著哭腔。
「媽，你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
我慢慢地抬起手抹去女兒的淚, 吃力ŧű̂₎地說。
「…琪琪, 別…哭，媽…沒事…了…」
女兒擦擦眼淚重重地點頭, 「嗯！」
過了十多天, 女兒告訴我, 逃逸的張家宴被抓。
他被判刑七年。
李小梅在張家宴被抓之後, 卷著他的錢和一個老光棍跑了，孩子也沒帶走。
張家耀無人看管成為了流浪兒童, 做起小偷，有次被超市店主發現後狠狠揍了一頓。
我終於松了心裡的那口氣。
可能是天上的老伴保佑我, 脫離了危險期, 從 icu 轉入普通病房。
在積極配合醫生的治療下身體恢復的很快。
希望過年之前能出院和女兒他們團聚。
番外
外孫女興高採烈地說。
「姥姥，爸爸媽媽！外面煙花好好看, 我們去看煙花吧！」
「好好好, 咱們現在就穿衣服去。」
女兒幫我穿好衣服，女婿推著我, 一家四口在小區門口, 望著五顏六色的煙花在空中綻放, 最後變成花雨紛紛落下。
外孫女撲進我的懷裡，笑盈盈地說，
「姥姥, 新年快樂，願你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謝謝玲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