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失敗後，我S遁離開。
六年後，系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攻略對象已黑化，小世界即將崩壞。」
緊接著一個個視頻片段出現在我腦海裡。
「還有你的兒子，正在企圖通過自S來到你的世界。」
「宿主，拜託你回去看看吧。」
1
再次聽到系統的提示音，我有些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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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我們一家三口正坐在餐桌前慶祝二十七歲的生日。
漆黑的世界裡，他們握住我的手是那麼溫暖。
還記得我剛被傳送回來時，因為攻略失敗，作為懲罰，我雙目失明，一個人在這個世界跌跌撞撞，很快我就對生活失去了希望。
眼睛看不見以後，其他感官總是更為靈敏。
遇見江辰那天，我本打算結束自己糟糕透頂的人生。
地鐵開過來的時候，我的身體下意識往前，可是卻在轟鳴到來之際，被一雙大手SS地拉了回來。
「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
我聽到對方急切的聲音，「雖然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但S亡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活著才有希望。」
其實我很討厭這種沒有營養的毒雞湯，可是靠得太近，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
明明那麼害怕，卻還要見義勇為。
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似乎也沒有那麼糟糕。
於是我對他說了謊。
我說，我不是想要自S，隻是因為看不見做了錯誤的判斷而已。
後來，江辰成了我的丈夫。
婚後第二年，我們有了女兒念念。
我本以為日子可以一直這樣安穩地過下去。
直到那道熟悉的機械提示音響起。
「宿主，好久不見。」
簡單的寒暄後，它說明了此次的來意。
「系統檢測到攻略世界能量異動，攻略對象已黑化，小世界即將崩壞。」
「還有你的兒子，正在企圖通過自S來到你的世界。」
「所以能不能請你回去看看？」
「宿主，拜託了。」
2
我有些意外。
其實我已經不記得那段經歷，攻略失敗後，我用全部的積分兌換了清除攻略記憶。
我唯一記得的就是我在現實世界因車禍喪生，S後綁定了反派救贖系統。
我的任務是攻略反派，阻止反派黑化。
隻要攻略目標心動值超過 100，任務就算成功。
我可以選擇用這個身份留下來。
但我失敗了。
「抱歉，雖然我沒有那段記憶，但我任務失敗了不是麼，為什麼還要找上我？」
系統沉默了幾秒，「宿主，當初是你主動放棄了攻略任務。」
不等我開口，系統又繼續補充道，「宿主，你還是先看一下小世界的情況，再做決定吧！」
霎那間，腦海裡突然浮現了無數畫面。
我看到手持長劍的黑衣男子，一路S上了九重天，天地都被染成了血色。
他說，「吾妻杳杳，我為你報仇了。」
我看到尚且年幼的稚子用利刃刺傷了自己的身體，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
他說，「阿娘，我知道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系統問我，「宿主，看到這些是何感受？」
我給出了兩個字的評價，「有病。」
系統的聲音有些卡殼，「可，可他們是為了你才變成這樣的。」
「活著的時候不懂珍惜，S後做這些給誰看？」
系統語氣有些低落。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有些強人所難，但是小世界已經有崩壞的傾向，如果放任不管的話，早晚有一天整個小世界會徹底崩塌。」
「還有那個孩子，他一心求S想來到宿主的世界，一旦打開了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到時候現實世界也會受到影響。」
「所以宿主，能不能請你回去看看？」
「作為獎勵，無論這次能否成功阻止反派黑化，系統都會幫宿主恢復光明。」
說真的，其實我一點也不想回到那個世界。
畢竟在現實生活中，我有一個完美的家庭，有愛我的老公和孩子。
但這份幸福是有遺憾的，我從未看見過他們的模樣，隻能通過想象來勾勒出他們的輪廓。
如果可以，我當然希望用這雙眼睛來記住他們的模樣。
我猶豫了幾秒，「你讓我想想。」
不得不承認，恢復光明對我來說的確是很大的誘惑。
但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不管做什麼決定，都應該和他們商量。
結婚之前，我和江辰說起過這段經歷。
那時候他抱著我，發誓永遠都不會讓我再經歷這樣的痛苦。
所以在聽到我說系統再次出現的時候，他的聲音都變得顫抖。
「杳杳，你要回去？」
「同樣的痛苦，你還想經歷第二次嗎？」
3
江辰表達了強烈的反對。
盡管我失去了記憶，但潛意識裡的恐懼依然存在。
最開始的那兩年，我每晚都會從噩夢中驚醒，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幾乎讓我不能呼吸。
這也是我當初選擇輕生的原因。
後來，我生下了念念。
在愛與被愛的溫馨氛圍裡，我漸漸放下了那段痛苦不堪的過去。
江辰的反對幾乎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不同意！」
我極力想要說服他，「可是系統答應我，隻要我回去一趟，就能讓我恢復光明。」
「你看不見也沒關系，我可以當你的眼睛。」
江辰握住我的手，「杳杳，你有我，還有念念，你真的舍得拋棄我們嗎？」
念念已經四歲了，聽到我和爸爸的對話，她也立刻抱住了我。
「媽媽，你不要念念了嗎？」
「媽媽不要丟下念念，念念會很聽話的。」
我摸著她毛絨絨的頭發，輕笑道，「媽媽怎麼會不要念念呢。」
「媽媽最喜歡念念啦，全世界第一喜歡。」
小家伙帶著哭腔，「媽媽騙人，媽媽要去找別的孩子了。」
「媽媽，你不要走好不好？」
聽到念念痛哭的聲音，我有些於心不忍。
其實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有愛我的丈夫和女兒在身邊，看不看得見似乎沒那麼重要，畢竟我早就已經適應了黑暗的世界。
「系統，你在嗎？」
我想我已經做出了決定。
「宿主，檢測到小世界能量暴動，蕭祈安正在強行突破，企圖闖入現實世界！」
蕭祈安，我在小世界生下的孩子。
「如果他突破成功會怎樣？」
「他會來到這個世界，然後S光你身邊所有人。」
不愧是反派的兒子，一樣喪心病狂。
「我答應你，回到小世界阻止他們。」
聽到我的回答，系統也終於松了一口氣。
「宿主，你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
我慘淡一笑，「我還有得選嗎？」
我不願意那兩個瘋子來到現實世界，傷害我愛的人。
系統沒有回答，隻是給了我兩分鍾的時間和家人告別。
我伸出手，江辰立刻會意，他將我和念念抱在懷裡，聲音有些沉悶，「你決定了嗎？」
「嗯。」
我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照顧好念念。」
「還有，照顧好你自己。」
隨著系統的提示音響起，「傳送倒計時，十、九、八、七……」
我能感覺到身體逐漸變得透明。
可是一雙手忽然緊緊地抓住了我，「我不反對你回去，但我和念念必須和你一起！」
4
「求你了媽媽，別丟下我們。」
念念抱著我的胳膊，語氣哽咽。
父女倆把我架在中間，倒是叫我進退兩難。
「系統，能把他們一起帶上嗎？」
系統沉默片刻，到底還是松了口，「可以是可以，但他們隻能作為旁觀者，不可以阻礙宿主進行攻略任務。」
我明顯能感覺到江辰抱著我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隔了好久，他才悶聲道，「我不會搞破壞的。」
念念也做出了保證，「我一定會乖乖聽話。」
系統這才放下心來，它又補充道，「現實世界和小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小世界目前是宿主S亡半年後的時間線。」
「宿主要嚴格執行攻略任務，不能中途退出。」
「本次任務時限為三個月，逾期自動退出，屆時無論成功與否，系統都將為宿主恢復光明。」
聽到這番話，江辰將我和念念緊緊地抱在懷裡。
「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
5
我回到了那個世界。
系統把我們放在了我從前的住處。
它說蕭洛白每天都會過來，把這裡打掃得幹幹淨淨，似乎他總是期盼著，有朝一日我能回到這裡。
聽到系統的解釋，我內心毫無波瀾。
倒是江辰醋意滿滿地反駁道，「孩子沒了知道奶了，人S了知道後悔了，現在做這些不過就是給自己減輕負罪感而已。」
我忍住笑意，安撫他，「其實這裡的一切我都不記得了，再說，我眼睛看不見，他做再多也是徒勞。」
「比起這裡，我還是更喜歡咱們的小家。」
「那當然，至少我知道你喜歡洋桔梗，這滿院子的梨花樹，不知道的還以為奔喪呢。」
雖然看不見，但我能夠聽出江辰聲音裡的愉悅。
剛才那番說辭，明顯取悅了他。
念念倒是聽不出江辰話裡話外的意思。
她拉著我的手指向外面，「媽媽，外面好漂亮，我可以出去看看嗎？」
小孩子的好奇心總是特別旺盛。
但這裡是修真世界，處處都是危險。
系統說，「宿主不必擔心，此處被蕭洛白設下結界，即便是元嬰期大能也不能輕易闖入。」
有了系統的保證，我才松口，「那你出去轉轉吧，不要跑得太遠。」
來到完全陌生的新世界，念念對這裡的一切都很好奇，她才走出去不遠，就激動地對我喊道，「媽媽，這棵樹上有小精靈哎！」
腦海中忽然浮現了一些陌生的畫面。
不過六歲的男孩摟著我的脖子，「小安最喜歡阿娘了。」
可是後來，他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對著我大罵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才不是我娘親，我不要你了，我要靜姝姐姐做我的娘親！」
我不明白，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怎麼就變得那麼快呢？
我晃了晃腦袋，企圖將那些糟糕的記憶從腦子裡清出去。
江辰大抵是看我臉色不好，扶著我坐下來，「怎麼了，是不是頭又疼了？」
這些年，雖然頭疼的毛病已經緩解不少，但偶爾還是會有頭風發作。
我搖搖頭，「不是，就是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
「既然忘記了，說明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江辰動作溫柔地幫我按了按太陽穴，好半天都沒有聽到念念的聲音。
我拉過他的手，「念念是不是跑太遠了，我們出去找找吧？」
江辰應了一聲，「這小皮猴，又不知道跑哪兒瘋去了，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找她。」
想來這裡設下了結界，應該不會出事。
可是沒幾分鍾，我就聽到了江辰的聲音。
「住手！」
「不許欺負我女兒！」
緊接著，我聽到了肉體碰撞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