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
因為我活不到高考了。
可我意外綁定了學神系統，進步一名，多一天壽命。
我興奮極了：「你說的名次是班名，級名，還是省排名？」
「河南 136 萬考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系統懵逼：「什麼？」
「意味著我從倒數逆襲省狀元，能活三千七百二十六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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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大驚失色：【你們國家的高考生這麼多？】
我挑眉：「不是哦，全國有 1353 萬考生哦。」
系統計算片刻，沉默了。
它不甘心地狡辯。
【系統評估你潛力值一般，達成目標概率為零。】
理論上做不到。
可我一想到，我一個癌症晚期，活蹦亂跳震驚醫學界，我就渾身充滿了動力呢！
我迫不及待敲系統。
「快給我布置任務。」
「我太想進步了！」
系統的機械音傳來：【高考倒計時：250 天。今日任務：掌握單詞 300 個，背誦政治必修一前 2 章。】
英語單詞看多了好像蟲子在爬。
政治前 2 章有幾十頁，什麼生產力、生產關系、唯物史觀，光是弄懂意思就花了大半天。
今天的任務我輕輕松松地……失敗了。
於是，第二天凌晨五點。
「滋——刺啦——噼裡啪啦——」
我被系統電擊叫醒。
假發被電得像海膽一樣炸開，皮膚上隱約有電烤的焦香味。
我渾身抽搐，直翻白眼，嘴巴卻很硬。
「系統，這個懲罰不過如此，我能抗！」
系統的話冰冷無情：「電擊隻是起床鬧鍾，懲罰還未開始。」
片刻後，我終於知道懲罰是什麼。
系統控制著我的身體，幽魂一般飄進廚房。
左手拿起我媽揉面用的大不鏽鋼盆，右手拿起擀面杖。
悄悄推開了我爸媽臥室門，擀面杖敲盆。
「鐺！」
爸媽瞬間驚醒坐起身。
凌晨五點，屋內漆黑一片，一個頭發爆炸的白衣女子，在他們床頭敲面盆。
「鐺！鐺！鐺！」
「abandon！abandon！！abandon！！！」
「a！b！a！n！d！o！n！」
「abandon！」
我被系統操控，邊敲鑼打鼓邊超大聲背誦。
爸媽目瞪口呆，好像嚇傻了。
「系統！快停下快停下！」我在意識海裡上蹿下跳，「我今天一定兢兢業業完成任務！放過我爸媽！」
好消息：系統停了。
壞消息：系統讓我站在客廳超——大聲背誦今日任務。
【高考倒計時：249 天。今日任務：復習昨日內容，背誦語文必背篇目 2 篇，完成 2 套數學試卷。】
我哭喪著臉，仰頭怒吼。
「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我媽披上衣服，小心翼翼來到我面前，試探著揮了揮手。
我視而不見：「覆壓三百餘裡！隔離天日！」
我爸把我媽拉到角落，兩人嘀嘀咕咕半晌，雙雙開始抹眼淚。
「閨女這是壓力太大了。」
「哪個孩子不想高考取得好成績，安安心裡也有個高考夢啊！」
「我看她這麼努力，心裡真難受，嗚嗚嗚。」
我汗顏，抓緊一切時間做任務。
可我還是沒完成。
畢竟我這兩年都在化療沒學習，基礎比紙都薄。
文言文要查釋義，糾正讀音。
數學更是一竅不通，要從零學起。
這天睡覺前，我把我的雙腳綁在一起。
「哼，這下不能走路了，看你還怎麼控制我身體。」
2
新的一天，凌晨五點。
「滋啦滋啦——噼裡啪啦——」
熟悉的電擊叫醒服務。
熟悉的系統操控。
我像僵屍一樣蹦著前進，走出樓道，敲響鄰居家門。
鄰居家一陣雞飛狗跳，然後燈亮了。
「誰他媽凌晨五點這麼大聲敲門！有啥——呃——」
他愣住了，一個僵屍一般蹦跳著前進，披頭散發的白衣女子，站在他門前。
我從他身側擠進去，精準找到他的房間。
對著他家五歲的女兒，敲起面盆。
「鐺！鐺！鐺！」
小閨女先是捂住耳朵，然後疑惑地睜眼。
「哇啊啊啊啊啊。」
看到一個女鬼在她床頭敲鑼打鼓，嚇得號啕大哭。
我大聲斥責：「距離高考隻有 13 年了，這個年齡你怎麼睡得著！」
「5 歲全力以赴，18 歲才能微笑接過錄取通知書！」
「寶寶啊，你的人生下一站，上岸！」
我爸媽聞聲而來，趁著這家父母要打我之前把我帶走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閨女癌症晚期，腦子不好，別跟她計較。」
這天之後，整棟樓流傳著我的消息。
「聽說了嗎，26 樓那閨女瘋了！」
「聽說了聽說了，好像是她自己活不到高考了，所以看不慣不好好學習的，見了小孩都要逼著人參加高考。」
我：「……」
「系統，能不能換個懲罰方式？我馬上身敗名裂了。」
系統陰陽怪氣：【哦不好意思呢，設定這個懲罰的時候沒想到宿主會用上呢，我以為堂堂未來狀元，完成任務應該是板上釘釘的呢。】
好在，系統很快又給出一個好消息。
【完成每日任務，你可以把這個懲罰機制可以用在任意一人身上。】
我眼睛亮了。
樂子人最愛什麼？唯恐天下不亂啊！
可惜接下來一個月，我鮮少完成任務。
我經歷了薅禿樓下大媽種的大蒜，栽贓給她老公初戀。
用胳肢窩夾起小狗放在汽車引擎蓋，讓它下不來。
偷走小孩藏在磚縫裡的奧特曼卡片，並告訴他奧特曼S了，是鎧甲勇士打S的。
抱起垃圾桶裡的玫瑰花追上剛離開的舔狗，跟他說，你女神不要你咯～
為了留得清白在人間，我頭懸梁，錐刺股。
終於打下一丟丟學習基礎，勉強跟上系統的節奏。
月考，也終於來了。
我摩拳擦掌，呲著八顆大牙走進考場。
系統提前說過：【鑑於宿主活不到高考，目前根據小考進步名次預支壽命，待到高考後再行扣除。】
我看試卷的眼神就像看神丹妙藥。
做完所有會做的題目後，我絞盡腦汁用上各種蒙題技巧。
11 月 2 日，高考倒計時 217 天，月考成績出來了。
我取得了令老師同學瞠目結舌的進步。
班名進步 30 名，級名進步 510 名，總分提高一百多分。
愉悅的提示音響起。
【叮～510 天壽命已到賬。】
3
班主任對我的進步感慨不已，特意在班會上用我來鼓勵大家。
蘇老師淚流滿面，幾度哽咽。
「一個醫生斷定活不過半年的癌症患者，在她的人生盡頭，依然不放棄努力，短短一個月，提高一百二十分，她的這份精神值得所有人歌頌！」
班長猛地捶了下桌子，滿臉淚痕地站起身：「寧安同學，你是三年六班的英雄！」
「寧安同學，你是三年六班的英雄！」
「寧安同學，你是三年六班的英雄！」
「寧安同學，你是三年六班的英雄！」
全班同學都哽咽著，抽泣著，聲嘶力竭吶喊著。
現場哭倒一片。
我也哭了，抱著我同桌的胳膊不撒手。
無他，隻因要開這個班會，我今天的朗讀任務完不成了。
清白不保啊！
忽然，催淚的氛圍裡傳來一道突兀的聲音。
「寧安以前仗著自己有病，沒人敢說她，每天招貓逗狗混吃等S，根本不學習好吧！」
又有兩人附和。
「對啊，天天化療腦子都不清楚了，能進步這麼快嗎？抄的吧。」
「切，都快S了，作弊有什麼意義。」
蘇老師面色鐵青呵斥。
「住嘴，誰教你們把『有病』、『快S了』掛在嘴邊？」
「你們三個，都給我出去罰站！」
三人踹了下桌子，一臉不忿走出教室。
我哭聲一停，若有所思地叫出系統。
「系統，你之前不是說完成任務可以把懲罰機制用在任何人身上嗎？我現在攢了多少了？」
系統代碼跳了兩下：【宿主累計完成任務 3 次，目前可懲罰 3 個人。】
蕪湖～剛好 3 人。
我思索片刻，嘴角浮起一抹壞笑。
「系統，懲罰正在罰站的三人，給全班同學表演『常嬤嬤手撕康姨母』。」
【收到，立即執行。】
瞬間，其中兩人走進教室，搬了凳子坐在講臺上，面朝大家。
同學們瞪大雙眼。
「真勇啊，老師讓罰站，他們坐講臺上，貼臉開大啊！」
下一秒，另一人從教室後門氣勢洶洶進來，直奔講臺而去。
她敷衍行了個蹲禮：「想必這是康家姨母吧！」
同學們：「？」
蘇老師：「？」
三人分毫不差表演著。
同學們張大嘴巴，面面相覷，夾雜著偷笑聲。
蘇老師眉頭緊鎖，不知道三人搞什麼幺蛾子。
教室內鴉雀無聲，隻餘那嘹亮的臺詞聲音。
「來了個不知狗頭嘴臉的姨母！我呸！」
「自家S了人吶，奔喪都沒這麼勤快的！」
「怕是來打秋風的吧！」
「你們若不肯平安地過，告訴你們黑心肝的，自有不平安的等著你們！」
臺下的人一聲高過一聲地怒罵。
臺上兩人，一人氣得喘不上氣，一人假意安撫。
最後，扮演康姨母的同學，也就是罵我「快S了」的那位，大喊一聲：「我撕爛你的嘴！」
走下講臺時和原作一樣絆倒，摔了個狗吃屎。
同學們：「哇……」
蘇老師：「都瘋了？趕緊滾下去！」
三位演員驚恐地站起身：「老師，我們剛剛被鬼上身了，身體完全不受控制！」
我兩手一揣，深藏功與名。
4
好景不長。
隨著我學習的深入，系統布置的任務也越來越難了。
自習課上，我對著立體幾何抓耳撓腮。
面面垂直、線線垂直、異面直線、弦切角、四角共圓。
我看得眼冒金星，頭暈腦脹。
校長和教導主任在走廊上巡邏，我注意不到，眼睛SS盯著試卷，口中念念有詞。
「連接 BQ，在正方形 BB₁C₁C 中，O,D 分別為 BC，CC₁的中點……」
「呃……然後怎麼證明來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