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陰陽怪氣地笑：「一隻被困住的高階妖獸？」
他看我能化人形，大概以為我隻是高階妖獸？
我冷下了臉，妖氣翻湧，困住我的鎖鏈一陣抖動，發出哗哗的聲響。
「虎妖，放開他。」
虎妖打量我的眼神如同打量一隻貨物：「沒問題，隻要你交出你的妖丹，我就放了這個小子怎麼樣？」
「一隻高階妖獸的妖丹，足夠讓我進階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冷漠地盯著他，如同看一個S人。
紅色妖氣翻湧，將我的長發吹起，一雙眼已經化作了金色獸瞳。
「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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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妖手一揚，扯斷了小和尚的一隻臂膀。
「哎喲，不好意思，手重了。」
他將斷臂扔到我面前：「哎呀，人類太弱了，好像快S了。」
「再不交出你的妖丹，這小子可就活不了了。」
「我會在你的面前，挖了他的眼，割了他的舌頭，然後掏出他的心，怎麼樣？」
小和尚SS地咬住了唇，泛白的唇上沁出鮮血。
「清燭，不要管我。」
他的眼淚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
「清燭，不要......」
「誰讓你多話的！」虎妖一腳踩在他的身上。
小和尚吐出一口血，卻SS地看著我。
「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有人來放你自由的......」
「這個人也許不是我，但一定會有這樣的人出現的......」
「你不要救我，也不要交出妖丹，你隻需要等待......等待就好了......」
看我不動，虎妖終於生氣了。
他掐著小和尚的脖子微微一用力......
而我的那句「可以」就這樣卡在了喉嚨裡，吐不出去，咽不下來。
小和尚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扔在了地上，軟軟的，胸口沒有一絲起伏。
我看著小和尚，腦子一片空白。
「小......小和尚......」
「你不是說等你長大了......要放我出去的嗎？」
「你怎麼......你怎麼......說話不算話了呢......」
我雙眼泛紅，妖氣翻湧，激得鎖鏈翻騰得越發厲害，上面環繞的經文更是不斷發出金色的光芒。
心口卻像堵了一團棉花，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不過一隻小小的虎妖......人類真的太脆弱了......」
「小和尚......我累了......」
「我不想再等了......」
7
虎妖扭了扭脖子：「真是麻煩，我還沒用力怎麼就S了？」
「算了，老子自己動手也是一樣的。」
「不過一隻廢物，能做什麼？」
我沒有抬頭，眼淚一顆一顆地砸在小和尚蒼白的臉上。
眼淚裹著妖氣，碎裂的瞬間變成紅色的煙霧，嫋嫋升起。
其實這陣，也不是真的破不了。
那些鎖鏈穿過我的肉身，鎖住我的妖魂，隻要魂碎，這陣也就破了。
但魂碎了，我也活不了了。
我小心翼翼地將小和尚抱進懷裡，抬頭看向準備對我動手的虎妖。
虎妖被我S氣騰騰的目光嚇得一愣，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
「啊！！！」
我仰頭望向那浩渺深邃的天空，心中的悲傷如同火山一般噴湧而出。
張開嘴巴，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嘯，悲傷交織著憤怒，直衝上天。
剎那間，一股濃烈而耀眼的紅色妖氣從我身上狂湧而出，原本彌漫在空中的黑色妖氣在紅色妖氣的衝擊下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
轉眼間，紅色妖氣已經佔據了半邊天空，將其染得一片血紅，宛如末日降臨。
就連高懸於空中的那輪皎潔圓月，也在紅色妖氣的映照下變成了一輪詭異的血月。
月光灑落在我的身上，卻無法掩蓋住我周身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
我的一頭烏黑長發此刻竟也開始緩緩變紅，每一根發絲都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無風自動，肆意飛舞著。
在我的身後，九條潔白如雪的巨大尾巴猛地伸展開來，在空中不斷地搖晃擺動。
隨著尾巴的舞動，周圍那幾乎凝成實質的妖氣也變得越發狂暴起來。它們瘋狂地撞擊著束縛在我身上的鎖鏈，那些刻滿金色咒文的鐵鏈在妖氣的猛烈攻擊下，發出「咔咔」的脆響，一個個金色咒文相繼碎裂開來，化作點點金光消散在空氣中。
虎妖後退一步摔在了地上：「這樣的妖氣......你......你到底是誰？」
「九尾......九尾......」
他牙齒相碰，卻始終無法叫出我的名字。
我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任憑體內的妖氣如洶湧澎湃的浪潮一般劇烈地翻騰著、暴動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圍的氣氛愈發緊張凝重起來。
終於，隻聽得「崩」的一聲巨響傳來。
纏繞在我身上的那些血色鎖鏈再也承受不住這狂暴的妖氣衝擊，紛紛應聲而斷。
剎那間，無數細碎的血色熒光化作點點星火，泯滅在我的妖氣之下。
我緩緩抬起手，輕輕擦拭掉嘴角溢出的一絲鮮血。
我目光冰冷地看向眼前那個正因為恐懼而瑟瑟發抖的虎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剛才說，你想要我的妖丹？」
聲音不大，但其中蘊含的寒意和S意卻足以讓虎妖嚇得動彈不得。
8
「前......前輩......」
「都是誤會......嘿嘿......都是誤會......」
「大家都是妖......」
話還沒說完他就想跑，卻被我的妖氣給拖了回來困在原地。
我將小和尚放到竹亭的軟榻裡，手一揮，布下一層結界。
細細地擦去他臉上的血跡和泥土，我突然笑了。
「你說，三千年前我S的人裡是不是有你啊？所以現在我該還你一條命了。」
體內暴動的妖氣幾乎壓制不住，我的嘴角又流出血來。
無所謂地擦了擦，我轉眼到了虎妖面前。
「你說，要挖了他的眼......」
手一動，兩顆眼珠已經掉在了地上。
他拼命掙扎：「我老大是......」
我不想聽，再一動，他的舌頭也掉在了地上。
「你祖宗來了也不好使。」
虎妖臉上驚恐和哀求交雜，嗚嗚地叫著，大概是求饒吧？我也不知道。
因為，我挖出了他的心。
「時間過得太久了，久到你們都忘記我是誰了。」
我將虎妖的妖魂徹底碎裂後嫌棄地把他的屍體扔到一邊。
我長嘆一口氣。
「大妖清燭，九尾，一妖，足以滅世......」
身形再動，紅色妖氣蔓延，所過之處，妖獸盡亡......
我沒有再S人，可那些被我救下來的人，看著我的眼裡隻有恐懼。
無趣......
再次撕碎了一隻想要逃跑的妖獸。
不管過了多久，人類還是這樣讓我惡心。
可是......
若是能有小和尚那樣的傻子，即便幾萬人裡才有一個，我也願意為了這麼一個，護下這幾萬人。
已經失控的妖氣在一寸寸撕裂我的身體，不知何時，我的胸前早已經被鮮血浸湿。
有其他妖的，也有我的。
9
當我S到妖界入口的時候，天上早已經不知何時聚集了一團團黑色的劫雲。
藍紫色的雷電在劫雲中仿佛隨時都會落下，轟隆隆的雷聲仿佛在警告著什麼。
突然笑了。
「三千年前我要滅了人類的存在你要劈我，現在我為了保護人類，你還要劈我，有完沒完？」
三千年前，若不是這劫雲一直劈我，我也不會被那群臭修道的給困住。
就這麼愣神的工夫，十二隻妖獸圍住了我。
個個都是人形的高階妖獸。
這場景怎麼看怎麼眼熟......
艹
當初那群破修仙的也是這樣圍老娘的！
我警惕地直接一個躍身到了他們的對面，迫使他們站成一條直線。
妖獸們不懂我這動作的意思，面面相覷了一會，還是由一隻女妖站了出來談判。
「前輩，您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看著手背上因為妖氣失控出現的紅色紋路，扯了扯衣袖蓋住。
「要麼你們回去，要麼就都S在這。」
女妖有些震驚：「為何？當初您不也是這樣做的嗎？」
和妖說話就是費勁。
我被體內妖氣折騰得沒了最後一絲耐心。
「因為我有實力，你們要也有，今天就可以在這S了我，想幹嘛幹嘛。」
「我數三個數，不想走，就別走了。」
一隻虎妖不服，應該是那個被我SS的虎妖同族：「我就不信了，咱們這麼多人還打不過她一個？」
「三。」
也有想逃的，卻拉不下臉還在躊躇。
「二。」
還有想勸的：「前輩，咱們才是同族，您何必要去幫人類......」
「一。」
水桶粗的雷電落下，與此同時，我也和這十二妖獸打在了一起。
劫雷一個接著一個落下，幾乎將這片土地照得如同白晝。
不得不說，這個場景和當初還是有差別的。
當初那十二人幾乎都存了S志，盡管劫雷落下，他們依舊往上衝，牢牢地控制著我不讓我離開，直到布陣的人完成。
而現在，一看雷劫落下，那群妖獸連躲都躲不及，生怕劈我的劫雷誤傷到他們身上。
一個二個的被我逼進了妖界入口。
直到最後一個，我叫住了他。
「喂，那個虎妖，有個虎頭的那個是你小弟吧？」
那虎妖一愣，然後不敢相信一般回頭。
「你......他......」
看他的樣子，應該也知道那個虎妖發生了什麼。
他的眼眶猩紅，然後猛地轉身撲向我。
「我S了你給小五報仇！」
我輕松躲過，然後在其他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快速將妖界入口封住。
紅色妖氣強行將入口縮小，讓你們的妖沒有機會再出來。
一隻手強行用妖力封住入口，一隻手還要應付發瘋的虎妖。
我猛地吐出口血，然後疲憊地看向準備落下雷劫的老天。
「喂，真把我劈S，這入口可就封不住了......」
「你想好......」
劫雲翻滾的速度一頓，然後再次劈下。
隻不過，這次劈在了妖界入口上。
有了雷電之力，這入口再打開可就難了......
我放下了心，然後專心應付那隻小貓咪。
可惜，一路S過來，我的妖氣已經發泄了不少，再加上封印入口，我不用內視就知道，此刻恐怕五髒六腑已經不知道碎裂成什麼樣了。
連隻小貓咪就快打不過了......
我想調動妖氣，卻發現妖丹已經遍布裂紋，被我這麼一弄，更是直接碎了。
再次吐出一口血，裡面夾雜著內髒的碎片。
我整個人搖搖晃晃，臉色蒼白，就連抬手都費勁。
原本被我壓著打的虎妖看著眼前的一幕愣了片刻，然後大喜。
「什麼大妖，也不過如此。」
「等我S了你給小五報仇，這片土地就是我一個人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我隨意靠在了破碎的石頭上。
「我是真不行了，要不要解決你自己決定吧。」
頭頂上，劫雲還在翻湧，雷電若隱若現。
「一隻作惡多端的虎妖，被雷劈也是很正常，我的情況你也知道，你要是想護下人類，你就自己動手吧。」
「我總不能老是當你的刀吧？」
當年我決定滅世的原因，是因為一群修道者。
天道眷顧人類，修煉速度快於妖獸千倍百倍，不僅如此，一隻妖獸想要進階，渡的雷劫也比人類困難許多。
修道者中天才絡繹不絕，很快妖族就落於下風。
無數幼崽被修道者捕捉，販賣，被迫籤下契約供人類驅使玩樂。
即便活到了成年，也要終日惶恐，生怕被修道者發現，S了之後屍體還要被肢解販賣。
妖族求到我面前，希望大妖出世，以震懾修道者，讓他們不敢隨意虐S妖獸。
當時天道警告我，讓我不可以沾染人世因果，盡管它們苦苦哀求，我還是拒絕了。
可就在我拒絕才過三天，我的族群就遭受了滅頂之災。
修道者聚集，要選出新任的正道魁首，誰獵S的妖獸多，誰自然獲勝。
而他們最後選定的地方，便是白狐聚集的青山......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虐S，整座山幾乎都被屠戮幹淨......
最後隻剩下了一隻才兩百歲的白狐跑到了我閉關的地方，告訴我一切後S去。
若換成人類的年紀，也許比小和尚還小幾歲吧。
他像小和尚一樣，軟軟地躺在我的懷裡，再也沒了氣息。
於是，我不顧天道的阻攔，滅了修真界，斷了他們的傳承。
後來，在被困的三千年裡，我也隱隱發覺自己可能是被天道設計了。
若不是天道的安排，為什麼我感覺不到同族被屠，為什麼最後是一隻幼狐逃了出來，還找到了我閉關的地方。
若不是天道，我又如何會被困。
我不知道天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我和那群S修道的都成了局裡的一環。
虎妖一步步向我靠近，他的身上布滿了傷口，血順著手臂滴下, 可眼裡卻滿是興奮。
「隻要S了你......我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等妖界的家伙再想過來, 這裡已經成了我的地盤了......」
「轟。」
在我的嗤笑中, 雷電落下, 眼前的虎妖瞬間成了焦炭，就連眼裡的不可置信也定住了。
白痴。
好好地待在妖界活著不好嗎？
非要來作S。
而此刻，紅色的紋路已經爬滿了我的臉頰。
我是真的快碎了。
真的碎成一片片的那種。
我靠著石頭，看著天上的劫雲逐漸散去，重新露出皎白的圓月。
「我說......我都這麼聽話了......跟你要點獎勵不過分吧......」
寒氣從指尖往身上蔓延, 我知道，我快活不了了。
「小和尚......小和尚是無辜的......」
「他那麼善良......不該不得善終啊......」
「我留的保命繩還沒斷......」
眼前逐漸開始模糊, 朦朦朧朧中，我隻能看見一些人向我靠近。
他們哀哀戚戚地哭, 說了些什麼我也聽不清了。
我強撐著一口氣, 等著天道的回應。
「小和尚......小......」
「你......答應我......」
哀泣的哭聲越來越大，不知道有沒有將我的聲音蓋住。
終於，天上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我笑了，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在最後，我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哭得格外大聲。
「清燭！！！」
番外一
茶館裡，說書人將那場災難講得繪聲繪色。
「當時, 天降神女, 神女一頭紅發, 容貌絕世, 隻一揮，那些食人的妖獸就化作了灰燼......」
「最後，神女為了徹底將那些妖獸趕走, 耗盡力量，S在了......」
另一邊, 一個光頭的青年無奈地看著懷裡嚶嚶叫的白狐，好聲好氣地商量。
「清燭，咱們的錢真的買不起烤雞了, 先將就吃點，晚上我帶你去吃烤魚好不好？」
白狐往和尚的懷裡拱了拱，又是嚶嚶嚶的叫, 一雙狐眼就跟要落下淚來一般。
和尚滿臉無奈：「我知道我知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晚上咱們一定去。」
「嚶！」
「你說得對, 出家人也不能S生......」
「嚶嚶！！」
「啊啊啊啊！別咬我袖子了，清燭你聽話，這是我最後一件衣服了, 別咬了，快放開！」
聽說，在那場災難裡唯一存活的小和尚後來年紀輕輕就成了京城護國寺的主持。
聽說，主持每年都會帶著一隻白狐去雲遊, 隻是常常因為盤纏不夠又不得不返回寺裡講經。
聽說，那場災難裡活下來的人都供奉著一位紅發神女，堅信不疑是因為神女救世他們才得以存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