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竹馬是御前侍衛。
他偷偷告訴我，皇上要選秀了。
我左思右想，想出了假成親的法子。
竹馬自告奮勇，和我約法三章，一切都是假的。
不承想，新婚夜他把我壓在床上：「夫人，咱們拜過天地，該洞房了。」
我瞪大了眼，他竟想假戲真做？！
1
宮裡要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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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馬賀麟元，在第一時間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
他在御前當差，是個四品帶刀侍衛。
他的消息錯不了！
我認真考慮了一整個晚上。
我不想進宮。
雖然我不一定能被選上，但我不想賭這個可能性。
哪怕這個可能性很小。
我在爹娘面前試探：「宮裡已經有三年沒選秀，今年也不會選秀了吧？」
我爹高深莫測：「不好說。」
我娘滿不在乎：「若是選秀，你便先去參加，等落選了，娘再給你挑一戶好人家。」
我：……
我就不能趁著公布選秀之前，現在就擇婿嗎？
在這件事情上，爹娘靠不住，還得靠我自己。
我決定找個人假成親。
但是，光靠我自己是辦不成的，需要找一個可信之人幫忙。
我想了想，決定找賀麟元。
2
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剛從演武場過來。
一身臭汗，衣服都貼在身上了，精壯的身軀若隱若現。
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他這麼像勾人的男狐狸？
我努力做到面不改色：
「賀麟元，我們假裝成親……」
話還沒說完，他便道：「好，我們成親。」
那一臉迫不及待的表情，好像要吃了我一樣。
我下意識地往後躲。
賀麟元勾起唇角，帶著幾分挑釁：「你躲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他平時逗我的時候，就是這副令人討厭的模樣！
原來，他故意逗我啊～
我龇牙，但是有求於人，不跟他計較，隻提醒道：「我說的是假裝成親，不是真的成親。」
他微微垂眸：「我知道，是假的。」
聲音略顯低沉，語氣裡透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失落。
我擔心他誤會，趕忙跟他解釋。
雖然我不一定被選中，但我不想賭這個可能性。
我賭不起。
我不希望我的後半生在深宮內苑中度過。
所以我需要找個人假成親。
待選秀結束後再和離，各自婚嫁。
到時候我應該會組建一個商隊，遊歷四方，天高任鳥飛，順便做生意賺銀子去了。
我緩緩道：「如果你覺得為難，可以拒絕。」
他問：「如果我拒絕，那你怎麼辦？」
我沒心沒肺地笑：「我另外找一個願意配合我假成親的人。」
所以，真的沒關系。
我不強求他幫忙。
「我幫你。」
賀麟元一字一頓道。
嗓音喑啞，透著濃濃的不悅。
我愣了一愣。
他到底是想幫我，還是不想幫？
3
我對他說：「你可以想清楚了再答復我，不行我可以找別人。」
他急匆匆地拉著我往外走，邊走邊說：
「除了我，還有誰能幫你？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你們府上提親。」
我一整個懵了。
「你等等！」
我甩開他的手，停下腳步。
他也跟著止住腳步，頓了一會兒才說道：「選秀的聖諭隨時會發布，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額，是這個道理。
但是……
「賀麟元，你可要想清楚了，雖是假成親，可在外人面前就是真的，我會佔了你原配妻子的名分，一年後和離。」
我不擔心自己和離後的名聲，是因為我已經想好了一年後何去何從。
可他沒有必要受我牽連。
賀麟元認真道：「想得很清楚，我們約法三章，一切都是假的，就按你的想法來。」
說完還補充了一句：「是我自願的。」
倒叫我有些箭在弦上了。
我退縮的話到嘴邊轉了個圈，最後變成了：
「那你也不能就這樣去我家，還是應該先跟你父母稟告一聲。
「最起碼，你需要先換身衣裳。」
賀麟元彎起唇角，低低應了一聲：「好。」
聲音有點好聽，笑起來也好看。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4
我回到府裡時，我爹正好要出門。
我忙問：「爹，您要去哪裡？」
「去找老友聚聚。」
「爹，我有事想跟您說，您先別出去，好不好？」
「什麼事？急嗎？不急的話，等爹回來再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反正就是攔著我爹不讓他出門。
「你這孩子，這是怎麼了？」
「爹，一會兒有很重要的事情。」
我爹狐疑地盯著我看了半晌，撲哧一笑：「也罷，改日再去尋老友。」
不知怎地，直覺告訴我，我爹好像知道要發生什麼，是在故意逗我。
這怎麼可能呢？
我和賀麟元才剛剛說好假成親。
消息漏風，也不至於這麼快。
剛穩住我爹，我娘又說，要親自去珍寶閣買兩套頭面。
我急忙攔住她：「娘，這都已經是申時了，明日我再陪您去，好不好？」
我娘說：「我這會兒正有興致，想出去逛逛。」
我：……
怎麼就都這麼巧呢？！
5
賀麟元和他爹娘一起來了。
還帶來聘禮，擺滿了我家前庭。
兩家父母滿面春風，嘴角笑得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
我娘說：「先找人合一下八字。」
賀伯母道：「這兩孩子從小就合得來，八字肯定合。親家母，咱一起挑個好日子。」
兩位母親，就那麼水靈靈地挑起了日子。
我爹和賀伯父悠哉地喝茶，一口一個「親家」。
他們越高興，我就越心虛。
我弱弱地說：「要不先訂婚，不成親？」
好像隻要有婚約在身，就無須參加選秀。
好像是這樣吧……
我承認自己急糊塗了，沒有事先了解清楚。
我娘冷笑，連名帶姓地喊我：「何昭月，你幹脆一輩子不嫁人得了。」
我習慣性地脫口而出：「可以。」
我娘氣得要揍我。
幸虧賀伯母攔著她。
我求助地看向賀麟元，給他使眼色，希望他順著我的話說。
咱就反悔一下，好不好？
他回給我一個安心的眼神，說道：「我和昭月都聽父母的。隻要能和昭月成親，哪天都是黃道吉日。」
你在說啥？！
6
我娘輕易地就被哄好了。
賀伯母一個勁地附和，說：「親家，我們打算進宮請旨賜婚。」
我腿軟了，嚇得給跪了。
賀麟元扶住我，替我解釋：「昭月是高興的。」
我惱得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他伏在我耳邊小聲說：「等成親以後，隨便你摸。」
溫熱的氣息吹在我耳側，讓我的耳朵有點燙，心裡酥酥麻麻的。
不對，我那是掐！不是摸！
除去不敢看我們的下人外，四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我們，然後露出無奈又寵溺的笑。
我這才注意到，我和賀麟元現在的姿勢。
看上去就是我靠在了他的懷裡。
啊呸，什麼看上去，就是！
我趕忙推開他，順便瞪了他一眼。
他怎麼就不知道推開我呢？
賀麟元低頭輕笑。
撩人而不自知。
直覺告訴我，我要完了。
7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最終沒有請旨賜婚。
如果聖旨賜婚，我和賀麟元便無法自行和離了。
那還能算是假成親嗎？
日子定下後，我心裡就是一個亂。
我娘說，姑娘家在成婚前都這樣，心裡亂糟糟的，既高興又害怕，這都是正常的。
直到坐上花轎，我都還有些暈乎乎。
感覺好像有人給我挖了一個巨大的坑，讓我自己往裡跳了。
紅蓋頭被掀開，我抬眸看去，撞進賀麟元那雙如墨的眼睛裡，似有一絲侵略和危險，我的心跳卻陡然加快。
我別開臉，努力冷靜下來。
賀麟元坐到我旁邊，挨得特別近。
我慢慢往另一邊挪了挪，他竟然跟著挪過來，和我挨得更近了。
我再挪，他又跟著挪。
我惡狠狠地瞪過去。
他又低低地笑，勾得我心猿意馬。
新房裡的喜婆和丫鬟全都偷偷憋著笑。
喜婆的吉祥話一套又一套。
我和賀麟元飲了合卺酒。
當新房裡隻剩下我們兩人時，我驀地覺得這場假成親，既真實又不太真實。
8
就在我恍惚之時，賀麟元猝不及防地把我壓在床上。
「夫人，咱們拜過天地，該洞房了。」
你在說啥？！
我們不是假成親嗎？！
我瞪大了眼，卻見他眸光認真，在這繾綣的夜裡，泛著氤氲的水光，惑人心神。
他俯身吻我，有點霸道，但又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的試探。
我雙手抵在他的胸口，隨手一摸就摸到了結實的胸肌，迷迷糊糊間好像回應了他。
他先是一愣，隨即加深了這個吻。
我所有的感官都被他的氣息淹沒，腦袋昏昏沉沉。
好不容易才找回一絲理智，使勁推他，但沒有推得動，情急之下便咬了他一口。
賀麟元眼中的欲望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驚慌。
他倏地從我身上起開，一張臉比門窗上貼的大紅喜字還紅。
「昭月，我們成親了。」
他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腦子一抽。
「嗯……是假的。」
僅剩不多的理智，還在。
賀麟元定定地看著我，眼神復雜：
「如果，我想當真呢？」
我故作鎮定：
「好了，別拿我尋開心了。
「你睡床上，我打地鋪。」
他忽地笑起來，微微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說：「我逗你呢，還是我睡地鋪吧。」
直到各自和衣躺下，我才舒了一口氣。
差點淪陷啊！
9
可能是成親太累了，我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我從床上坐起來，瞧著這日頭，哆哆嗦嗦地開口問：「賀麟元，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巳時四刻。」
他穿著中衣坐在床邊，地鋪已經收了起來。
我愣愣地看著他，腦子裡一片空白。
新婚第一日睡懶覺，這都快午時了，我還沒給公婆敬茶。
我是假成親，可別人不知道哪，我要裝得像。
賀麟元說：「我怕丫鬟們突然闖進來，就先把地鋪收了。」
嗯？
他是在對我解釋嗎？
可我沒問他這個吶。
屋裡有門闩，丫鬟們進不來。就算進得來，她們也不會未經允許就擅自進來。
賀麟元怎麼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他忽地挪到我跟前，我一個激靈，嚇得往後躲，然後「啊嗚」一聲，嗚嗚嗚，撞到頭了。
賀麟元臉色一白，把手伸到我後腦勺處按著，緊張地問：「疼不疼？」
不知怎地，我突然泛起一股委屈勁兒，脫口而出：「疼～」
說話的語調，還莫名其妙地變了。
賀麟元急得讓人拿藥來，還要請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