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機遞到卓凜面前，明晃晃向他展示我當間諜的「成果」。
我驕傲地抬頭，像一隻搖頭擺尾等待誇獎的小狗。
十八歲的關柏荷。
在卓凜眼裡，胸大無腦，提線木偶一個。
他從來沒把我放在眼裡過，隻要他隨便兩句話，就能把我騙得暈頭轉向。
所以上一世，我和關家才會在他手下吃那麼大一個虧。
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四十二歲，有著豐富人生閱歷，說謊話不眨眼的鈕祜祿·柏荷。
卓凜目光冰冷凌厲，SS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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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一絲驚慌，眼神中流露出不諳世事的天真傻氣。
他看不出破綻，也絕不認為我有這心機去算計他。
一切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指點。
「關總？」
卓凜冷沉的目光掃向我爸。
事已至此，我爸隻能咬牙認下。
「是，都是我的餿主意。
「卓董和您能看上小女，是我們關家的福氣，說來也算是我們高攀了，為了關系穩固，我這才出此下策。
「這，還請您千萬別生氣。」
卓凜低低地笑了起來，繼而爆發出了大笑。
「蠢貨，蠢貨，真是一家子蠢貨！」
我爸滿臉窘迫，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尷尬地賠笑點頭。
「你想和我深度綁定？」卓凜將我抱坐在懷裡，鉗住我的下巴，湊在我耳邊幽幽地說，「這點東西可不夠。」
我乖巧極了，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他聲音低到隻有我能聽見：
「道上規矩，沾了血的，才是兄弟。
「讓我看看我的小未婚妻，能為我做到什麼地步？」
卓凜眼中泛著危險的光澤。
「我和我媽S了卓焰他媽，你替我S了卓焰。
「就用那臺法拉利，你知道該怎麼做。」
……
我當場應下了。
由於我的攪局，好像改變了卓凜原本的計劃。
至少他原定的S手變成了我。
我有些遺憾，因為我很快就要將他送進監獄了，上一世的真相，是否會成為一團迷霧？
下午見過面之後，晚上九點，卓凜又通知我單獨去找他一趟。
他發消息：【穿騷一點。】
我盯著手機。
謝謝上天賜給我的機會。
臘月將至，我翻出了一條短皮裙，戴上了 choker。
這副裝扮讓突然來找我的卓焰心生警惕。
本來想瞞著他的，在他再三盤問下，我還是說了實話。
卓焰說什麼都不讓我去。
「搞S他的證據已經足夠了，你還以身犯險做什麼！
「關柏荷，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危險！」
的確，卓凜親口承認S了卓焰母親，並教唆我S人，加上之前車禍留下的疑點和證據。
從法律層面來講，足以將卓凜送進監獄。
但是，還不夠。
他帶給我與卓焰的傷害，怎麼能就此輕易抵消？
我沒忘記，他還欠卓焰一隻眼睛。
「你冷靜點。」我從容地戴上特制首飾，不給卓焰任何商量的餘地，「我對他沒有任何威脅，他不會對我做什麼。」
僵持之下，兩人各退一步。
我同意卓焰跟在我後面保護我。
下車時，我耳旁的微型麥克風傳來嚴肅的聲音：
「五分鍾，你不出來，我衝進去會S了卓凜。」
我朝著馬路對面的一輛極其低調的黑色轎車，點了點頭。
8
卓凜站在寬大的辦公桌後。
手中握著一杯威士忌，輕輕搖晃。
黏膩的目光打量著我，從我腳趾一寸一寸攀爬至頭頂。
隨後，他不屑地「嘖」了一聲。
「你倒是還有些姿色，難怪那小子會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他從辦公桌後繞到桌前，每靠近一步，呼吸就粗重一分。
我清晰地看見他眼中翻滾的欲念。
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身體緊繃，瞬間戒備起來。
卓凜步步緊逼，直到我後背抵上冰冷的牆壁，退無可退。
他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與他對視。
「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親那小子的？
「關柏荷，你是我的人。」
他的手指如同冰冷的蛇信，滑過我的臉頰。
我強忍著內心的厭惡和恐懼。
拳頭攥得越來越緊。
「卓凜，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他低低笑了，「當然是幹你啊，我的寶貝。」
「你這是強J，我不願意的！」
「話說得太難聽了。」卓凜笑得陰惻，「我這叫提前行使丈夫的權利。」
卓凜另一隻手順著我的大腿，探向裙擺內側。
現在開始，一分鍾之內，卓焰就會衝進辦公室。
我隻有一分鍾的時間。
我輕輕撥弄右手食指上的戒託，戒指上瞬間出現了極薄的刀片。
可以輕易劃破一個人的喉嚨。
但我並沒有想讓卓凜現在就S。
我捏緊拳頭，用盡全身力氣，對準他的左眼，狠狠揍了下去。
噗嗤一聲。
我聽見眼球爆裂的聲音。
上一世，這個聲音像是鋒利的刀片，在無數個夜深人靜的夜晚，一遍遍切割我的靈魂。
每一次回想起，心中都會被恨意填滿，痛到無法呼吸。
這一世，這聲音竟如此清脆悅耳，像是被咬了一口的陽光玫瑰，新鮮甜美的汁水瞬間四濺。
隻不過飛濺的是卓凜令人作嘔的鮮血。
「啊——」
卓凜發出一聲悽厲的嘶吼，鮮血從眼眶中往外噴。
得益於我這段時間練習的防身術。
我輕易將他踹倒，大刀金馬地跨坐在他身上。
右手對準他的左眼，一拳接著一拳。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亙古不變的道理。
鮮血濺在我面無表情的臉上。
直到拳頭像砸進了一攤爛泥裡。
卓凜哀嚎的聲音越來越低。
大門被猛地踹開。
卓焰喘著粗氣出現在門口。
隻看見我滿臉滿手鮮血，臉上快意和恨意交織，笑得如同地獄裡來的女修羅。
他怔住了。
下意識關上了房門。
我知道，他想替我善後。
可我先他一步報了警。
「怕什麼？」
我指了指耳朵上的微型攝像頭。
「記得撈我。」
9
卓凜被送上救護車。
我被押著上了警車。
透過窗戶，我想再向卓焰說兩句話。
卓焰的身子突然間晃了幾下，似被抽走了靈魂，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卓焰！！！」
我戴著手銬，拍著窗戶，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10
卓焰和卓凜都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
卓家兩個兒子接連出事。
卓父一夜之間白了頭。
我與卓凜的事情，暫時被定性為他強J未遂，我正當防衛。
卓父強勢要求我出具諒解書，不惜以毀掉關家相威脅。
我爸氣得滿臉通紅，難得硬氣一回：
「早知道卓凜是這種人面獸心、喪心病狂的家伙，卓家就算再有錢，我也不會把女兒嫁給這種人！
「想讓我們籤諒解書，S都不可能！」
我被關押的第三天。
卓焰終於醒了。
他動用了最強大的律師團，將我撈了出來。
看守所外。
卓焰一臉陰沉，眼神透著歲月磨礪後的深沉與堅毅。
這不是 18 歲青澀的卓焰。
這是 42 歲，經歷了無數風雨後的卓焰才會有的眼神。
「老公……」
我聲音裡帶著哭腔，幾乎快哭了出來。
卓焰大步上前，搖著我的雙肩：
「關柏荷，你夠虎啊！」
他拎著我的後脖頸，像拎著一隻不聽話的貓，直接塞進了車裡。
我乖乖聽他訓了半天，才弱弱問他：
「你是怎麼回來的？」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我被潑了汽油後沒S。」
「啊？？？」我驚訝地張大了嘴。
原來，當時卓焰身上起火後，第一時間脫掉了西裝外套。
反應過來的保鏢立刻圍了上來，幫忙撲滅火焰。
沒注意到混亂間，我被劉明一刀扎進了喉嚨。
盡管如此，卓焰還是渾身 60% 燒傷，住進了 ICU，昏迷了兩個月，以強大的意志力活了下來。
醒來後，卓焰一直見不到我。
直到我的S訊再也瞞不住。
他求生欲全無，這才S在了病床上。
「所以，我比你晚回來兩個月。」卓焰表情又氣又恨，「關柏荷，我看你就是想把我給氣S！」
「可我幫你報仇了！」
我驕傲地挺著胸脯邀功，臉上洋溢著一絲得意。
「你看見卓凜的眼睛了嗎？我狠狠揍了他一頓！」
卓焰的身子微微一震，一把將我摟進懷裡，像是要將我揉碎在他的身體裡。
他的聲線微微顫抖，帶著無盡的後怕：
「老婆，你以後別再這麼虎了，我受不住這樣的驚嚇。」
11
卓父把我爸給綁了，逼我出具諒解書。
但現在，卓氏不是卓父說了算。
卓焰從卓父那要了 10% 的股份。
成年後，又從他一出生就設立好的信託基金裡，拿到了一部分股份。
我用炒股賺來的一大筆錢，和其他股東又收購了 2% 的股份。
加上我的 2%。
剛剛好，就比卓父多出 1%。
現在卓焰才是卓氏最大的股東。
卓父沒辦法, 把我爸給放了。
他們倆都被卓凜提前送到瑞士養老。
這一世, 我總算完成了心中的使命。
保住了卓焰的眼睛，沒有讓他受盡磋磨。
又將卓凜和他媽繩之以法，並且向眾人昭告了他們犯下的罪行。
心中還有一個疑惑沒解開。
「那個老男人劉明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劉俊S了二十年後，他才跳出來？」
卓焰一邊挑著寶寶衣物, 一邊和我說。
「那個李光光，本來受卓凜指使, 想趁著我騎機車的時候, 撞S我偽造成意外，結果當天我根本沒去, 而劉俊買了輛和我一樣的機車，導致李光光撞錯了人。」
我驚訝：「劉俊S得那麼冤？」
卓焰：「我爸當年訂車的時候, 我還沒滿十八歲, 車輛是登記在我爸名下。
「出了事，我爸第一時間知道, 他以為是我幹的, 所以用了一大筆錢讓人家父親閉嘴，人家不願意，他就來硬的, 讓手下親信逼著人去了別的城市。
「我爸稍微一調查, 就查出了卓凜加害我的實情, 導致我爸直接被氣出腦出血住院了。
「你還記得我爸住院後很快就走了嗎？」
我記起來了：「是，你爸當時確實S得很突然。」
卓凜深吸了一口氣：「我燒傷昏迷的時候，夢到我爸對我說, 他原本不會S，是卓凜給他下了藥, 他才歸了西。」
我驚訝得瞪大了眼睛：「老爺子還給你託這夢呢？」
「我爸去世後, 卓凜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還好我機警, 在時機沒有完全成熟之前躲得遠遠的。
「直到我把他搞進監獄，也一直不知道車禍那事兒, 這才讓我們身陷險境。」
「所以, 我還是揍卓凜揍得輕了，我應該戳爆他兩隻眼睛！」
我氣得發抖。
卓凜輕飄飄地說了句：「你放心，我不會放過他。他上一世是因為肛裂S在了監獄裡, 這一世也會是一樣的結局。」
「那李光光呢，昂？」我握緊了拳頭, 「他我也不能放過。」
「放心, 他買賣違禁品, 已經被我送進去蹲了。」
卓焰給了我額頭一個彈指。
「你懷孕了, 別成天喊打喊S的, 給女兒積點德，行嗎？」
「哦。」我摸了摸懷孕三個月的肚子。
這一世，她來得更早些。
回家的路上。
月亮高懸於空。
卓焰突然說：「老婆, 我愛你。」
「嗯？」我抬眸看他。
「生生世世，我都想要和你在一起。」
「老夫老妻的，肉麻S了。」
「我就說，就要說, 謝謝你陪著我，謝謝你讓我重見光明，我永遠愛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