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初我費盡心機為他籌謀的時候，都沒有聽過一句的話，如今不要錢的說出來了。
如果是當初的我，或許我會感動，會覺得他能做到。
可如今的我，早就看透了他的虛偽，看明白了他的狼心狗肺。
我嗤笑一聲，嘲弄道，“楚王好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臣女可是什麼都沒有做。何況，陛下會不會猜忌盛家，早就和殿下沒有關系了。”
“還請殿下慎言。”
楚王李泰聽到我這話，眼中升起了一抹心痛。
“阿梨，你知道我的，我對你......”
“殿下，”我眼神一凜，厲聲打斷李泰的再次深情告白，“殿下，你早就做出了選擇，何必如此？倘若孟小姐知道，又該如何傷心呢？”
楚王李泰止住了話頭，隻是他依舊不S心，“阿梨，你若不聽我的，必將自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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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勞殿下費心了，”我冷聲道。
9.
李泰氣急敗壞的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失神。
我和他也曾甜言蜜語過，甚至於我一個表情，一個動作，他就知道我想要做什麼。
可如今，我步步算計，次次成功。
而他，除了半是威脅半是祈求的讓我退卻。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最後到底輸在哪裡了呢？
上輩子我以為是我S了他的心上人，他的白月光，他才惱羞成怒的。
可這輩子我卻發現，他在更早之前就不在意我了。
這個發現，那我那顆麻木的心，有片刻的刺痛，最後都化為了虛無。
本就不是一路上，又何必多費心神？
10.
我慵懶的看著長街上的學子，對著柳兒笑著說，“柳兒，你瞧瞧那個郎君模樣更俊俏？”
柳兒臉色一紅，“小姐，不要打趣奴家嗎？”
“嘖嘖嘖，平日倒是膽子挺大的，現在倒是害羞了。”我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鼻子。
所有人都以為我隻是失意散心，卻無人知道我心中的謀劃。
逗完柳兒以後，我這才吩咐她去辦一件事。
“去跟店家說，本店學子從今日到放榜之間的費用都由本小姐來出。”
柳兒沒有多問，很快便將事情辦好了。
但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店家和一青年男子前來同我當面道謝。
“上官月代表學子們多謝盛姑娘了，他日盛姑娘若是有需要上官月的地方，盡管吩咐。”
“上官公子客氣了。”
簡單的寒暄了幾句，鑑於男女大防，上官月很快和掌櫃離開了。
“倒是意外收獲，”我輕聲開口，“上官月，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11.
聽說了我的舉動以後，楚王和孟婷也照模學樣，把京城幾家的酒樓的學子費用給承包了。
孟婷甚至於還在京城施粥，給流民安排了不少的活計。
她腦子動得快，加上一些稀奇古怪的點子，在京城賺了不少的錢。這點開銷，換成了其他王爺和府邸自然是吃不消的，但她不一樣。這些銀子對她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她一心想要將我比下去，不過我做什麼，都會摻和一腳，勵志於將我踩在腳底下。
別人都以為是我曾經的楚王未婚妻的身份，這才讓孟婷吃味，想要和我一較高下。
“格局小了，”聽到消息的我笑了笑，“人家這是防著我耍手段呢。”
“咱們這位楚王妃看似沒心沒肺，可誰小瞧了她，誰才是真正的傻子。一介孤女能成為大將軍的義女，還能讓將軍府為她出頭，護她一路無虞。甚至於她能拿出所謂的兵書。這樣的人能有幾分簡單？”
我笑著點了點柳兒的鼻子，“你啊，不要總是生氣，都快氣成小老太太了。”
柳兒聽聞此話， 氣鼓鼓的臉上，更加幽怨了。
“小姐，人家都是為你抱不平，你怎麼可以這樣呀。”柳兒不滿的控訴我的行為。
我笑嘻嘻的摸了摸她的頭，“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癲。”
沒有什麼比一步步粉碎敵人的心願，更有意思的遊戲了。
這一生，我不S你的白月光心上人，我倒要看看你又有什麼造化呢？
12.
京都向來比較開放，更有榜下捉婿的風俗。
到那時，各家女子會安坐在一邊酒樓裡，而自家人會浩浩蕩蕩的擠到最前面去。
一旦聽說哪家公子榜上有名，便有人上前打聽其婚姻。若是該公子未有姻緣，便有會各家的長輩上前“搶人”。
金榜題名時，也正好是洞房花燭夜。
我搖著扇子在窗邊坐著，柳兒有些局促的勸著我。
“小姐，這樣不好吧。老爺知道了，會不會揍我們啊？”
大家閨秀確實不適合做這樣的事。
可我的閨中清譽早就在和楚王的糾纏中，毀得一幹二淨了。
何況我來，是為了等上官月。
如今別人眼中的窮小子，世家大族不上心的學子，將來會權傾天下。
上輩子我和上官月打過無數的交道，他的才華和能力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李泰的皇位能坐得那麼穩，就是我和上官月一左一右的扶持。
如今他已經斷了一臂膀，很快我會斷他另外一臂膀。
孟婷想要和我一較高下，可她不知道的是，她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比不上我捐助的這一家酒樓。
未來的權臣，可不是誰都能得到的。
希望以後孟婷知道以後，不要氣的吐血。
“柳兒，餓S膽小的，撐S膽大的，你說是不是。”
我笑著將糕點塞進了柳兒的嘴裡，卻見她眼神驚恐的看向放榜的地方。
我挑了挑眉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便看到我盛家人雄赳赳氣昂昂的擠了過去。
隨後直接把其他府的人攔在了外面，他們則是擋在了上官月的面前。
等上官月回答了以後，他們拿出全部的餓虎撲食的架勢，直接拎著上官月出來了。
那架勢，那快準狠，讓一眾世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甚至於一點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盛家人走遠了，這才一拍大腿，對著天仰天大嚎，“上官狀元被盛家搶走了。”
那聲音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很快管家就把人帶到了我面前。
14.
如今的上官月再也沒有之前的局促，他的神態放松眉眼含笑。
果然春風得意的時候，人能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之前的上官月雖然讓人覺得溫潤如玉，但始終讓人覺得隔著一層障礙，讓人覺得看不真切。
可現在，他是鋒芒畢露也好，是溫潤公子也好，但讓人不敢輕視。
“又見面了，上官公子。”我笑著同他打招呼。
上官月對著我行了一禮，“多虧盛小姐的資助，才讓上官無後顧之憂，一心向往聖賢書。”
“公子客氣了，”我對著他做出請坐的手勢，隨後繼續說道，“那敢問公子，這樣沒有後顧之憂的日子，還需要嗎？”
聽到這話，上官月清冷的瞳孔微微一縮。
我知道他聽懂了我的話。
我繼續道，“此處無人，我便同公子說個分明。”
“盛家人能這麼輕易帶公子來，公子想必也是同意了盛家跑出來的橄欖枝。”
“我，盛明妍，願意用盛家的力量，讓公子少走十幾年的路。”
我朝雖然大開科舉，廣納天下賢能，可世家和寒門的鴻溝始終無法逾越。
世家大族盤根糾錯上百年，屹立在世間不倒。其中積累起來的財力人力物力驚人。
寒門學子總是天資驚人，卻能有出息的。
顯然上官月也想明白了這一點，他皺著眉看向我，眼中有打量有遲疑。
“盛小姐想要什麼？”很久之後，上官月這才啞著聲音詢問。
我飲了一杯茶水，“我這人沒什麼天大的志向，如今想要的很簡單，就是無人敢隨意欺凌，還有就是我要我的仇人不痛快，受盡折磨。”
上官月身在京城，自然是知曉我和那兩個人的狗血故事的。
他聽聞我這話，眼神中閃過一絲鋒芒。
他沉思了一會兒，“在下願如小姐所願。”
說吧，他從腰間摘下了一枚玉佩遞給了我。
“這是信物。”
我接過他的玉佩的時候，他又紅了臉，補了一句，“也可以是定情信物。”
我訝異的挑了挑眉，這純情的未來權臣，在年少時竟然在感情上這麼單純。
我摸了摸自己也開始發燙的臉，從自己的頭上摘下一隻玉簪，遞給了上官月。
“這是我的定情信物。”
明明我的聲音平平淡淡，沒有一絲的撩撥，可上官月卻紅透了臉，接過玉簪以後落荒而逃。
我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啞然失笑。
15.
回到府中的時候，我爹吹胡子瞪眼的看著我，“盛明妍，你，你要氣S你老子嗎？”
他臉上帶著怒氣和一絲心疼。
我嘆息一聲，給他泡了一杯茶。
“爹，這些年來，你又當爹又當娘，女兒如今長大了，想要為你為盛家分憂了。”
我爹聽到這話，不由得泄氣了。
“可你......”
我知道他未說出口的話，無非就是我是大家閨秀，還是他的女兒，自然還有更好的去處。
“爹，咱們站得太高了。當今既然有意扶持寒門，為什麼我們不先下手？”
前世盛家悲慘的下場，出了來自楚王，還來自當今陛下。
他畏懼世家，他活著的時候，就有意無意打壓世家。導致後來的盛家沒有一絲反抗的能力。
現在我的“胡作非為”，證明了盛家沒有不臣之心。
一是盛家沒有像我這樣高貴出身的嫡女，可以和各大世家聯姻了。
二是和寒門聯姻，可以幫助寒門的崛起。
三是盛家做出了表忠心的動作。
我這一招，會讓盯著盛家的人徹底放下警惕。
“你懂事了。”這次換作我爹嘆氣了。
和上官月定情那天，宮裡賜下了不少的珍寶，恭賀我覓得良緣。
那些看戲的人，雙眼從嘲諷直接秒成了嫉妒。
16.
定親這天，原是請了雙方親近之人，可沒想到楚王李泰攜手孟婷也上門來恭賀。
面對著不請自來的兩人，好脾氣如我爹也氣紅了臉。
李泰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一絲難過，他對著我爹行了禮，“恩師在上，這些年來本王和阿梨也算是情同手足了，今日本王特意前來道喜。同時，本王想說本王就是阿梨的兄長，不管何人都不能欺負本王的妹妹。”
上官月不動聲色的擋在我面前，“楚王何處此言？阿梨本就是明珠，曾經有人錯把魚目當珍珠，丟了上好的明珠，依然成了滿京城的笑柄。在下自然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在下珍之惜之都來不及呢。”
這話十分的陰陽怪氣，也是直接槓上了目中無人的李泰了。
我心中不由得為李泰叫好。
在李泰出口反擊前，我悠悠地的開口道，“孟小姐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李泰頓時有些慌張的看向自己的心上人。
孟婷卻紅了眼，眼中的委屈更是明顯可見。
我原本隻是想著惡心惡心李泰，沒想到孟婷卻開口要借用一下客房。
這是有話找我說？
17.
等我將人帶到了後院的客房，孟婷神色已經變了。
她眉目間全然不見那股哀怨。
“盛小姐，我很佩服你。這些日子算計百出攪弄風雲，卻毫發無傷的全身而退。甚至於得了誇贊的美名。”
“盛小姐你是個妙人，我們合作吧。”
“隻要你幫助我成為皇後，我保證保你盛家滿門榮華。”
孟婷眼中閃爍著光芒，提到皇後二字，神色都揚起了激動。
我嗤笑一聲，不屑道，“孟小姐，我如今過得很好，你說的我不感興趣。”
“盛小姐，我希望你考慮清楚再回答。”
“當初我和楚王說的平妻位置，如今還是有效的。”
“楚王的寵愛也可以全部給你。”
她說得風淡雲輕，眼神中沒有半點對兒女情長，隻有對權勢地位的野心。
“既然孟小姐聽不懂我的話，那我隻好說明白了，”我隨意折下一朵紅花，笑著對孟婷說，“孟小姐撿的不過是我不要的。”
此話一出，孟婷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如果不是有下人在場，她都恨不得揚起手來，給我一巴掌。
而這個時候，李泰也來得十分的巧。
他滿目深情的看向我，“阿梨，那上官月不過是區區小臣，你又何必為了跟我怄氣，嫁給這樣的人？”
“阿梨，你不要糟踐自己。小婷主動和我說，隻要你回頭，她願意不計前嫌，和我一起接納你。”
聽到這話，我差點作嘔。
他到底有多大的自信？還有，我又憑什麼為他放棄自己的臉面？
“滾，”我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恨不得親手拿起棒槌，將這兩個不要臉皮的東西趕出去。
楚王聽這話，卻沒有絲毫的不滿，他上前一步，想要抓緊我的手。
“阿梨，我心中還有你，我知道你的心中也是有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