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嫂子的生日遊輪被海盜劫持。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我拉起嫂子從甲板上一躍而下。
那瞬間，我被子彈打中，傷口處流出綠色的血液。
宋承轲情急之下也跳了海。
醒來時，他怒不可遏地扇了我一巴掌。
“你知不知道，初楠她怕水。”
我想要辯解卻被他不耐煩地打斷。
宋承轲眼裡隻在意沈初楠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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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知道，我附近的海水已經被染成綠色。
一時間，我覺得人類的愛情很沒意思。
不過也隻剩下五天，我就要回到深海了。
01
賓客全部被聚集到甲板上。
“誰是這場生日宴會的主人？”
海盜舉著槍質問。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我們這邊。
沈初楠有很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她害怕地全身顫抖起來。
但宋承轲卻一反常態地裝作毫不在意。
他突然將身旁的我圈在懷裡，兇狠地看著來人。
“別碰她！”
我懵了一瞬，槍就直直抵在我頭上。
耳邊傳來宋承轲的低語：
“接下這個身份，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眼眶漸紅，一動都不敢動。
為首的人對著我笑得猖狂：
“當年你老公可害得我差點S了。”
“今天，老子可得好好玩玩他的女人。”
我認出他是男朋友哥哥遇難之前碰到的海盜。
當時我在場，隻不過那時我還是一條魚。
宋承轲突然衝上去猛打一拳，反手奪過首領手上的槍。
其他人的子彈瞬間上膛，對準我。
“放下槍，不然她就會S。”
宋承轲不為所動。
“你以為我認不出你哥哥的老婆嗎？”
他臉色驟然一變，看著他們要將槍口對準沈初楠時，瞬間慌了。
海盜首領趁機奪過槍，眼看著就要開槍。
我強忍著心底的刺痛，拉起沈初楠從甲板上一躍而下。
所有人都懵了。
從這麼高的甲板上跳進一望無際的海裡，簡直就是自尋S路。
有人立即開槍，打穿了我的右肩。
宋承轲也趁此機會跳了海。
海水灌入我的傷口，我咬牙抓住暈了的沈初楠和宋承轲。
朝著遠離遊艇的方向遊去。
夜裡，我才找到一個荒島。
長時間將他們舉出海面，我早已沒了力氣。
宋承轲醒來時，我正慌亂地給他們烤衣服。
因為婆婆說過人類長時間受寒會S。
我見他醒來，欣喜地將烤好的衣服遞過去。
他卻皺著眉，憤怒地扇了我一巴掌。
“你知不知道，初楠她怕水。”
“你要拉著她一起去S嗎？”
我虛弱開口：“沒有，我把她護在……”
他不耐煩地打斷，焦急地查看沈初楠的傷勢。
她沒受一點傷，跳下來時我在下面給她當肉墊。
但他不知道，我附近的海水已經被我的血染成綠色。
宋承轲將她抱在懷裡取暖。
我拿起沈初楠已經烤幹的外套，撕下一小塊，想用來包扎傷口。
轉頭卻看見宋承轲面色鐵青。
“誰讓你撕的，這麼冷，她醒來還要穿。”
我面色發白，說不出話，徑直倒了下去。
差點忘了，喝了藥劑，我現在也是人類。
也會被凍S……
我突然覺得人類的愛情真的很沒意思。
不過長時間觸碰海水，藥劑就隻能再維持我人形五天。
五天時間，足夠我結束這一切了。
02
睜開眼，我躺在沙灘上，身上的衣服已經幹了。
察覺到右肩已經被包扎好的傷口，我一下子緊繃起來。
“你醒了？”
宋承轲立刻湊了過來。
他沉默片刻，帶著愧疚開口：
“是我不好，忘了你中了槍。”
“我包扎的時候，傷口都被水泡得浮腫，血都流幹了……”
我慶幸他沒發現綠色的血液。
說著，他心疼地抱住我。
淚水不自覺流下，我嗚咽著靠在他的肩膀上。
但很快，不遠處的沈初楠突然尖叫起來。
剛剛還抱著安慰我的人，立刻推開我跑了過去。
他無意識地用左手推了我的右肩。
傷口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我頓時冷汗直流。
原本，我隻是為了來岸上報恩。
找到宋承轲時，我也隻是想在他身邊幫助他。
可宋承轲突然開始追求我。
他說他喜歡我，想我做他女朋友。
所以我貪婪地接受了。
現在怎麼教會我愛的男人，會突然不愛我了呢？
不一會兒，宋承轲將沈初楠扶到我身旁坐下。
“我去看看海裡有什麼吃的，後面的林子很密很危險，千萬不要進去。”
他隨即看向我，“阿韻，你照顧些阿姐。”
我卻一反常態。
“她的病是什麼絕症，需要我一個虛弱的病人照顧？”
宋承轲無奈地嘆了口氣。
“阿姐情況特殊，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蹲在我面前，握住我的雙手，低聲安撫。
“阿姐怕水，別讓她靠近海邊就好。好嗎？”
剛剛他的態度，讓我一度想起從前沒有沈初楠的時光。
沈初楠突然開口：
“好了，姜韻傷那麼重，還把我們救到小島上來，你該心疼她才是。”
聽到這個，宋承轲松開手站起身，眉頭緊鎖。
“說起這個，你還是太魯莽了，危險不說流落到荒島怎麼也不是什麼好選擇。”
我捂住心口，冷冷地笑了起來。
“所以要讓我看著你S嗎？”
“你沒有能完全扭轉局面的能力，又為什麼冒險？”
他想反駁，卻被我直接打斷。
“我陪你演了，歸根結底是你自己因為沈初楠演崩了。”
“是你讓我們陷入絕境。”
宋承轲沉默了，他估計沒見過我這麼冷漠的樣子。
良久，他隻擠出一句，“抱歉。”
隻可惜，我不再需要你的道歉了。
03
這兩天，宋承轲都在向我獻殷勤。
連之前隻給沈初楠的螃蟹，今天也有了我的份。
雖然還是比她的那份小了許多。
但至少不用我晚上因為餓肚子出去找吃的了。
晚些時候，宋承轲出去拾樹枝時，沈初楠盯著我的腳看了許久。
“你的腳……”
我下意識看去，隨後故作鎮靜地用衣服蓋住。
“剛剛S魚的鱗片。”
見她有些不信，我趕緊引開話題：
卻不小心問出了真心話。
“宋承轲，是不是喜歡你？”
我以為會得到她的否認或是安慰。
“你終於知道了？”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這和我印象裡溫柔的沈初楠有些不同。
她笑著開口：“別緊張，我不會吃了你。”
“所以，你也喜歡他？”
沈初楠沒有反駁。
“我當初如果更喜歡他，也就不會選擇和他哥結婚了。”
“隻不過現在老公S了，他就是我唯一的依靠。”
我聽出她話裡的意思，“你想讓我自願離開？”
“就算你不願意也無所謂。”
“反正他對你的一時興起也隻是為了惡心我，讓我吃醋。”
她的話語不緊不慢，每一句都扎在我的心上。
我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因為這都是真的。
因為躲在後面林子裡的宋承轲沒有反駁。
好一會兒，他才裝作剛回來一樣，從後面走出來。
恍惚間，我像是看到了他眼底的驚喜。
我沉默著抹去眼角的淚，頭也不回地往沙灘另一邊走去。
04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看到遠處有一陣火光。
熟悉的聲音傳來：
“那幾棵椰子樹上掛著的紅布，之前沒有。很可能是他們的求救信號。”
我想起之前宋承轲說過他嘗試掛了紅布求救。
我轉身沒走幾步，就碰到了宋承轲。
“你來找我？”
“廢話，不然你遇到危險怎麼辦？”
瞬間，心裡浮起微不足道的暖意。
眼看著海盜越來越近，他拉著我躲進林子裡。
但這樣就很難再回去救沈初楠。
海盜從面前走過，他拉著我快速在林中穿梭，絲毫不顧我跟不跟得上。
尖銳的灌木不斷劃傷我的身體。
但即便這樣也沒能趕上。
海盜拿槍指著沈初楠，她絕望地跳進了海裡。
宋承轲想要衝出去。
我用盡全力攔住，並用手捂住他的嘴。
海盜走後，他瘋了一樣推開我，撲到水裡救人。
許久，他失魂落魄地上了岸。
宋承轲衝我吼著。
“好好地為什麼要走這麼遠？不出來找你，我在她身邊她又怎麼會出事？
“我真是為了無關緊要的人，瞎操心。”
他懊惱著抓住自己的頭發，有些癲狂。
我含著淚，自嘲地笑笑。
的確，作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早該離開了。
鱗片幾乎長滿全腿，我默默將腿全部用布包好。
一夜無眠，直到早晨沈初楠自己回來了。
05
宋承轲衝到她面前，小心查看著她受傷沒有。
沈初楠隻是虛弱地說海浪把她衝到荒島另一邊的沙灘上了。
“沒事就好。”
宋承轲喜極而泣。
沉默片刻，我還是選擇開口：
“昨天晚上無風無浪，哪來那麼大浪把你衝到島對面？”
“你根本不怕水，你不止會遊泳而且潛水一流。”
沈初楠臉色蒼白，像是懶得辯解。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宋承轲陰沉著臉，“你少說幾句。”
我沒忍住笑出聲。
被欺騙也甘之如飴嗎？
我平靜地向海裡走去。
宋承轲現在心思都在沈初楠身上，壓根注意不到我。
沒人叫住我，我一頭跳進了海裡。
一直到夜晚，我帶著小遊艇到島邊的時候。
宋承轲很詫異，“你怎麼找到救援的？你出海了？”
真沒想到，他連我消失這麼久都沒能發現。
他懷裡的人難受地呢喃著。
宋承轲慌張道：“她發燒了。”
船上的一個人開口：“我們的大船在那邊。”
說著，他指了一個方向。
“現在風浪太大，我們的船隻能坐兩個人。”
“不然另一個人沒安全帶很容易被甩出去甚至翻船。”
一時間，我和沈初楠都望向他。
我以為他很快便能做出決定。
但宋承轲卻遲遲沒說話。
海上的風浪越來越大，船上的人催促起來。
最後，毫無疑問，他選擇了沈初楠。
我沉默著看他們，沒有一點傷心。
即便沈初楠永遠排在第一位。
如果他有一點愛我，就會把他的位置給我。
可惜他沒有。
宋承轲坐上小型遊艇離開的時候，像是有所感應一般，突然抓住我的手。
“阿韻，明天一定等我回來接你。”
隻一瞬間，他的臉色變得極度恐懼起來。
“怎麼會這麼……冰？”
我甩開他的手，看著遊艇啟航。
“不，等一下，讓姜韻上來，她需要醫生！”
沒人停下來，因為剩下的油量再也經不起一次點火。
長時間泡在海裡，我身體的溫度逐漸適應水溫。
現在已經冷得不像一個人類。
等他明天再回到這裡，我已經回海裡了。
第2章 歸海
06
我一個人蜷縮在沙灘上，全身都冷得止不住地顫抖。
即便原本是一條魚。
我現在仍然擁有著人類的身體。
我可不想在馬上要變回魚之前被凍S。
黎明還沒來的時候，我敏銳地聽到馬達的聲音。
快速遊到不遠處的一塊礁石後面後，我看到有人上了岸。
“姜韻！”
宋承轲急切地叫喊著。
沒有人回應，最壞的想法頓時在他心裡生根發芽。
一直到天明，宋承轲幾乎找遍整個島，都沒見我的人影。
他崩潰地跪在沙灘上，眼裡滿是恐懼，嘴裡還不斷呢喃著：
“她不可能會S。她就是躲著我，想懲罰我。”
“姜韻一定還活著。”
今天和宋承轲一起來的，是我昨天遇到的那兩人。
看他這樣，其中一個人沒忍住開口：
“你找的這女孩是你女朋友？我還以為是你昨天抱著的那個。”
另一個人則是深深嘆了口氣。
“那女孩昨天遊了十公裡才碰到我們，上船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凍得發抖。”
“一直求我們一定要去救你。”
聽到這些，宋承轲沉默了。
我看著這一切，內心毫無波瀾。
“也算是還了你當年的救命之恩了。”
此生我們不復相見。
算著時間，今天正好是最後一天。
我一頭扎進水裡，向深海處遊去。
越往下遊，我身體上的鱗片變得愈發明顯。
正當我以為逐漸要變回魚的時候。
我感到一陣呼吸困難，身上的鱗片也逐漸消失。
水壓壓得我喘不上氣。
可這兒的水深才一百米不到，而我的家在深海兩千九百米處。
來不及多想，出於求生的本能，我隻能向上遊去。
07
快到海面的時候，我被一股暗流衝走。
我拼命掙脫，好不容易才到了水面上。
眼前是一艘巨大的豪華遊輪，我大聲呼救，很快便被救上了上去。
船長答應帶我返航，但需要支付相應的費用。
我同意了。
在房間裡，我看著光滑的雙腿有些沮喪。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當初，我花了許久才找到人魚婆婆求她讓我上岸。
求藥並沒有傳說中的艱難，她隻問了我一句：“會不會後悔？”
在聽到我說堅定地說不會後，她直接便將藥劑給了我。
“一旦喝下，你會變成人類不可逆轉。”
“但一年之內，如果長時間浸泡在海裡，藥劑便隻能維持你人形五天。”
現在想來，她前後說的話根本就自相矛盾。
門外突然傳來急切的敲門聲。
我疑惑地打開門，還沒看清眼前的人，就被拉入他的懷裡。
我聞到熟悉的獨屬於宋承轲身上的氣息。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S。”
“在島上沒找到你的時候，我真害怕你出事。”
“回來時，聽船員說今天救起了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孩，我就在想會不會是你？”
宋承轲一頓自我感動之後，才慢慢放開我。
他低眸看著我蒼白的臉色，眼裡閃著點點微光。
在他要吻上來的那刻，我躲開了。
宋承轲驚訝於我的排斥，眼裡有些不解。
我後退一步，“宋承轲，我們分手吧。”
“怎麼突然要分手？”
我真的受夠了他明明心知肚明，卻在我面前假裝不知道。
“你喜歡沈初楠。”
宋承轲嚴肅起來，“你瞎說什麼？她是我嫂子。”
我沒說話直直盯著他。
他卻心虛起來，“那隻是以前了。”
“現在我隻愛你，對沈初楠是因為我哥的緣故。”
宋承轲激動地上前一步。
“從前，你不都不在意嗎？”
我苦笑著，“因為我體諒她失去愛人的痛苦，就活該被你們欺負？”
我的眼裡滿是疲憊，笑容也漸漸冷下來。
“一直以來，是你不在意我。”
“現在我不需要你了。”
他眼眶微紅，似乎現在才察覺到我沒在開玩笑。
“不，你說過你永遠需要我！”
我不願再聽他的廢話，將門重重關上。
08
我睡了這些天來的第一個好覺。
剛出門，我就聽到有人七嘴八舌地說抓到寶了。
從上面看下去，我看到沈初楠笑著從小型遊艇上下來。
並沒有看到他們說的什麼好東西。
直到看到宋承轲手裡提著的水桶時，我瞳孔猛地一縮。
我以最快的速度下去，但被人攔住了。
宋承轲看到我有些欣喜，“阿韻，你來找我了。”
因為他的話，我被海員放了過去。
剛靠近宋承轲，我見準時機伸手要打翻水桶。
卻被他敏捷地躲開了。
宋承轲疑惑地看向我，“別鬧，這是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
沈初楠則是被嚇了一跳，小心地看了一眼桶裡的生物。
她拍了拍宋承轲，示意他別怪我。
“先把這東西拿到我房間吧。”
眼看著宋承轲離開，我想要跟上去，卻被沈初楠拉住。
“姜韻，這是我很重要的東西，希望你不要惹我生氣。”
話裡話外，都是警告。
什麼時候，我的同族變成你重要的東西了？
剛上岸時，我有查過人類是否為我這種魚命名。
我查閱大量資料得出的結論是現代人類並未發現我們這種物種。
但在山海經中，曾記載過類似我們這種生物的記載。
就和人魚一樣，都還隻存在在傳說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