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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偽裝純情 4613 2025-07-28 14:3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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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次任務,老板讓我把照片中的人S掉。


     


    我看到那張臉,愣住了。


     


    老板:「認識?」


     


    我坦誠:「睡過。」


     


    老板挑眉微笑,問我:「他好睡還是我好睡?」


     


    1


     


    老板兩指捏著那張照片,懸在自己臉龐邊。


     


    露出半開玩笑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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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松又隨意。


     


    漫不經心地等待著我的比對。


     


    我停下擦槍的動作,抬起頭,認認真真地看。


     


    老板白手起家,是個黑皮大高個。


     


    膚色深,左眉間橫過一截長疤,雙眼微微狹長,笑起來有些吊兒郎當。


     


    照片裡,則是一個偷拍視角中的男人。


     


    西裝革履,寬肩窄腰,正被眾保鏢簇擁著走出酒店。


     


    白皙又冷厲。


     


    黑衣保鏢,黑色防彈服,黑色轎車,話筒……


     


    在那片黑色海水中,那張冷白色的臉,瘦削,清高,如淬火劍鋒,脫胎換骨。


     


    正是裴南霽。


     


    隻不過和當年那個,醉醺醺時,仍要摘掉眼鏡和戒指,連連吻我的少年判若兩人。


     


    我搖搖頭:「忘了。」


     


    槍擦好了,我單手卸下彈夾,把槍別在後腰。


     


    我點頭告別:「走了。」


     


    老板不言不語,他垂著頭,看不清神色。


     


    拇指食指捏著那張照片,往桌角磕了幾圈,最後用力捏出一團,看也不看,就精準地扔進身後的垃圾桶。


     


    2


     


    我吃著面包,聽著廉價租車裡的破音樂,藏在機場停車場中。


     


    這是我第一次要獨立完成的S手任務,我謹慎又有耐心。


     


    我先足足觀察了裴南霽半個月。


     


    發現他如今的確很難搞。


     


    萬人矚目的年輕精英,擁有極其敏銳的投資天賦,坊間傳聞,近年幾起大型的兼並和收購項目,背後都有他的手筆。


     


    是個在商界吃人不見血的狠角色。


     


    想要他S的人,絕對不止老板一個。


     


    正因如此,他身邊防守森嚴,日程保密。


     


    除了進出機場和酒店時,能一瞥其真面目外,其餘時間,他幾乎都住在海島的半山別墅裡。


     


    我曾去那裡拾過幾回垃圾。


     


    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情報。


     


    最後一次,好S不S被裴南霽的管家撞上。


     


    他詫異地問:「你翻垃圾做什麼?」


     


    我:「我餓。」


     


    他很不忍心:「那你別翻幹垃圾了,湿垃圾在那邊。」


     


    我:「好。」


     


    我的頭等S手計劃,就此泡湯。


     


    唯一從垃圾桶能得出的相關情報是,裴南霽應該單身,因為他沒買過套。


     


    老板給我發來信息:「這任務做了這麼久?」


     


    我剛想回復,人群中的裴南霽突然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連忙絲滑地縮到車座下,狼吞虎咽地啃完面包。


     


    等聽到他跑車引擎聲遠去,我才敢爬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老板發了好幾條語音——


     


    聲音低沉,帶著不為人知的壓抑。


     


    「舊情人見面,相談甚歡,舍不得了?」


     


    「要我去幫你嗎?」


     


    我想了想,也行吧,隻要別扣我績效就好。


     


    剛想回復,卻收到了裴南霽管家,那個上次給過我一個面包吃的好心人的信息:


     


    「孩子,這裡有個佣人回老家了,正好缺個人手,你願不願意來工作?」


     


    真是瞌睡送枕頭。


     


    3


     


    我成了裴南霽別墅的新晉女佣。


     


    裴南霽應該已經忘記了我。


     


    但我為了謹慎,在他目光掃來時,還是下意識低下了頭。


     


    我舉著託盤,盯著腳尖發呆,周遭的賓客要麼在拍裴南霽的馬屁,要麼在談論些我聽不懂的商業資訊。


     


    我靠胡思亂想,打發時間。


     


    ——當初,我們是怎麼在一起的呢?又是怎麼分開的呢?


     


    好像,是我提的分手。


     


    當時不知道他是天之驕子,但隱約也感受到他家境優越。


     


    既然我們天差地別,我不想毀人前程。


     


    早斷,早好。


     


    但那時,裴南霽聽到我提分手,卻不怎麼開心。


     


    他用力咬著嘴唇,惡狠狠地瞪我:「你別後悔。」


     


    那副模樣,和如今這個在酒會沉著應酬的男人相比,簡直青澀到幼稚,判若二人。


     


    裴南霽終於寒暄完,向我走來,伸手隨意從託盤拿了杯酒。


     


    可奇怪的是,他竟然繞開了託盤最外側的那杯酒,舍近求遠,伸手拿了最靠近我的那杯。


     


    手指不經意抬起,掠過我的下巴。


     


    我慌亂,以為他發現最外側那杯酒被我下了藥。


     


    連忙眼神閃躲地避開。


     


    神色清冷的裴南霽端著酒杯,沒有離開。


     


    他淡淡說:「你長得很像一個渣過我的故人。」


     


    我硬撐著:「裴先生,你認錯了吧,我不認識你。」


     


    裴南霽難得笑了,隻不過笑容有些駭人。


     


    他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


     


    惡狠狠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有人急切走來,想要和他搭話,粗魯地捏著我的手臂往旁邊推,「讓開!」


     


    我在半秒內思索出對策,捏著指縫間的小刀,假裝被推了個踉跄,跌跌撞撞往裴南霽身上倒。


     


    電光火石之間。


     


    「碰」的一聲,杯子摔碎在地。


     


    我卻被人用雙手穩穩扶住。


     


    裴南霽垂眼看著我。


     


    方才強裝出的疏離漠然,盡數掃去。


     


    眼神復雜,眸光莫測。


     


    他低語:「既然都說了不認識,為何還來勾引我?」


     


    在周遭人的驚呼和匆匆趕來的侍者道歉聲中,他的聲音越發低淺,乃至鬱沉——


     


    「秦䌷,好久不見。」


     


    4


     


    我陡然瞪大雙眼。


     


    過於震驚,以至於沒聽清他方才說的話。


     


    闊別了這麼多年,裴霽南怎麼還會認出我?


     


    藏在指縫的刀片,離他脖子隻有十公分的距離。


     


    可我的手腕卻被他穩穩託住,無法再進一步。


     


    S人,也要講究一鼓作氣。


     


    而今晚,這口氣恐怕要散了。


     


    裴南霽輕輕轉動手指,指尖摁在我的手腕上。


     


    「看來,對於這場重逢,你很高興?」


     


    我正忙著擔憂手中的刀片被他發現,沒反應過來,「什麼?」


     


    裴南霽松開手,往後一撤,隻淡淡留下一句話「你的脈搏真快。」


     


    他不等我回答,便轉身離開。


     


    幾個侍者恰好跑來,站在他原先的位置,蹲下身,清理滿地的碎片。


     


    我撓了撓頭。


     


    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


     


    但這種飄渺若細絲的想法,沒等我捉住,便徹底消失不見。


     


    我蹲下身,拿了塊抹布,也和其他侍者一塊擦地上的酒水。


     


    忽然,綁在大腿的小手機振動了幾下。


     


    我走到角落,拿起手機。


     


    是老板發來的消息:


     


    「我有事耽擱了,明日過來,老地方見。」


     


    我很緩慢地眨了眨眼。


     


    啊。


     


    想起來了。


     


    我沒和老板說我已經成功潛藏進來了。


     


    上次,他似乎說過,要來幫我。


     


    現在,還需要他來麼?


     


    我忽然想起那張笑得混不吝的臉,和那張被他懸在臉龐,讓我對比的照片。


     


    嘶——


     


    總覺得,似乎這個任務將要變得更加麻煩。


     


    「小秦,你怎麼在這啊?」老管家終於找到了我。


     


    他急切地說:「裴先生找你呢。」


     


    我被一路帶到了裴南霽的書房。


     


    樓上和樓下的光景截然不同。


     


    樓下宴會廳奢華又漂亮,足具世家的風韻。


     


    但樓上,除了必要的裝修外,空落落一片,連個古董花瓶都沒有。


     


    我心怵——暗S計劃三,拿花瓶砸人,PASS。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


     


    我有些愣住。


     


    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讓我不由想到了和裴南霽談戀愛的那會。


     


    破落的我,遇上叛逆離家出走的他。


     


    兩個人,擠在那間裝修簡陋的出租屋裡。


     


    彼時,我還沒意識到裴南霽身世顯赫,反倒覺得他比我更窮——


     


    因為他不會坐地鐵,不會騎電動車,還不會和租房中介討價還價。


     


    而對於那張臉,很難不讓人心生憐憫。


     


    我記得我們擠擠挨挨躺在那張單人床上,在溫暖的黑暗中暢談著未來。


     


    我本以為,我們的未來會像當時他的心跳那樣——


     


    穩定,有力,勃勃生機。


     


    「我有事問你。」


     


    男人的聲音傳來。


     


    我的眼神落了過去,裴南霽絞著雙手,坐在椅子上,低垂著腦袋,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


     


    我:「啊?」


     


    門在我身後無聲合上。


     


    裴南霽很輕地咳嗽了一聲。


     


    然後他抬頭問我:「你在我水裡放了什麼?」


     


    有一瞬間,我感覺心懸在了半空。


     


    他發現我口袋裡還沒來得及處理的藥了?


     


    等等。


     


    不對啊,他剛才壓根就沒喝啊。


     


    難道是在詐我?


     


    可是,他怎麼能一猜一個準呢?


     


    我的手又開始顫了。


     


    我很緩慢,很心虛地回答:「我沒有啊。」


     


    裴南霽木著臉,別有用心:「那我怎麼熱熱的?」


     


    他的耳朵紅了。


     


    我更加心虛,越發慌亂。


     


    不會是我剛才倒藥水的時候,不小心撒到別的杯子裡了吧。


     


    但不對啊。


     


    老板沒說過這個藥還有這個副作用啊。


     


    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糾結藥上。


     


    沒有注意到,裴南霽看到定在原地,遲遲不動的我,嘴角悄然勾起。


     


    當時,他真的以為我同他心照不宣,這才沒有揭穿他的假借口。


     


    裴南霽仰著頭:「過來,你摸摸,我是不是發燒了?」


     


    手掌之下,額頭溫熱。


     


    我:「沒……沒燒啊。」


     


    裴南霽的眼眸更加深沉。


     


    「再摸摸別的地方,看熱不熱?」


     


    我搖搖頭:「不摸了。」


     


    再這麼下去,我怕裴南霽那隻捏緊拳頭,擱在扶手上的右手,就要快靠到我身上了。


     


    要是他摸到我腰間夾的小刀,就慘了。


     


    裴南霽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一言不發,看了許久。


     


    眼神,有些像那天老板問他和裴南霽誰更好睡的表情。


     


    漫長的等待後。


     


    我聽見裴南霽嘆了口氣——


     


    「秦䌷,你真是要我命。」


     


    我眼皮一跳。


     


    5


     


    我覺得,我好像暴露了。


     


    得知此消息的老板緩緩打來一個問號:「?」


     


    他飛快地發送:「你現在在哪?被追S?還是被抓了?」


     


    「裴南霽可不好惹,我給你個坐標,趕緊過來,我來接應你!」


     


    我回:「我還在裴南霽的別墅。」


     


    我猶疑地給他發了張照片。


     


    對鏡自拍,是管家送給我的新工作服。


     


    白長裙,黑絲帶,女僕裝。


     


    「老板,我現在升職了,是女僕主管了。但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問:「你以前做任務的時候,也穿成這樣嗎?」


     


    那張照片帶來的衝擊力,讓他久久沒有回復。


     


    一分鍾後,老板終於艱難地打完字:「天S的裴南霽!你先別動,我下午就來。」


     


    下午。


     


    穿著工裝褲和無袖背心的老板,就這麼水靈靈地出現在了別墅門口。


     


    他眯著眼笑,露出白瑩瑩的牙,左眉那道疤痕,痞裡痞氣。


     


    「你好,我,水管工。」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老板以前一直拒絕雙人行動。


     


    熟人見面,屬實難繃。


     


    我用力咬住嘴唇,裝到臉皮抖動,「好的。壞水管在花園那,我帶你去。」


     


    我飛快轉身,用力捂住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還沒走兩步。


     


    卻被一雙手臂溫柔地攬住。


     


    我愣住了。


     


    老板也愣住了。


     


    裴南霽淡淡地看了眼老板,又垂眼對我低語:「怕見生人?嚇得都發抖了。」


     


    我越發呆愣。


     


    是我的錯覺嗎?


     


    我為什麼覺得,從裴南霽的語氣中聽出來了一絲關切啊。


     


    我連忙搖頭:「沒……」


     


    裴南霽:「行了,你先上去吧,這活交給管家來做就好。」


     


    我如雲霧裡地被他半抱上樓。


     


    隻能眼睜睜看著,目瞪口呆的老板被管家請走。


     


    怎麼辦?


     


    後援暫缺。


     


    我這邊拖得越久,露餡的可能就越發。


     


    實在不行,就隻能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了!


     


    我一咬牙,狠下決定。


     


    電光火石間,我偷偷伸長手臂,手指懸在裴南霽的後脖頸,然後緩緩往下。


     


    指尖輕輕壓著他的西裝,摩挲著那節椎骨。


     


    暗S計劃四——聽聞捏碎人的第七節脊骨,會讓他瞬間癱瘓。


     


    隻是,隔著西裝和襯衫,幾層厚厚的布料,實在難以數清楚。


     


    我咬牙,隻好多用了幾分力。


     


    手指緊緊貼在他西裝上,輕輕地上下揉捏。


     


    我心虛地偷偷看了眼裴南霽。


     


    他竟然沒有發覺,隻是用力盯著腳下的臺階,耳朵通紅,很認真地上著樓梯。


     


    一節,一節,緩緩撥過。


     


    我終於數到了第七節。


     


    手掌慢慢地搭在那裡,輕輕地捏住。


     


    「嗯......」裴南霽呼吸紊亂。


     


    他面無表情地轉過頭。


     


    我嚇得瞬間收手。


     


    他垂下頭,低聲問:「回房間再說,好不好?」


     


    說什麼?


     


    我不敢問。


     


    我現在已經完全摸不透裴南霽的心思了,他到底是發現了還是沒有發現?


     


    如果沒發現,怎麼會這麼巧,硬生生把來援助的老板給叫走,拆穿了我的計劃。


     


    如果發現了,他為什麼還不抓住我,嚴刑拷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深感這個任務絕非易事。


     


    隻好按兵不動,將計就計,擺出一臉別有深意的樣子答應道:「好啊。」


     


    裴南霽抿了抿嘴,耳朵更紅。


     


    6


     


    臥室內。


     


    他站在椅子邊,背對著我,「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行蹤的?」


     


    我驚慌:「我沒有!」


     


    裴南霽:「你有!你還跟蹤我。」


     


    裴南霽一臉幸福,強行隱忍地指出:「你還翻我的垃圾,蹲守在我家門口,偷偷看我。」


     


    我越發慌亂,「我不是!」


     


    我往後退了一步。


     


    裴南霽不是很高興,他皺著眉,將我拉了過去。


     


    我望著被他緊捏的手腕。


     


    完了,他怎麼這麼精準地捏住了我的S穴。


     


    難道,他方才一直都是裝的?其實早就知道我是來S他的?


     


    非要等我松懈後,才像貓捉老鼠似的,逗引我自投羅網?


     


    裴南霽盯著我:「秦䌷,你撒謊。」


     


    我垂頭喪氣,怎麼辦,全完了。


     


    面臨危險,我的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腎上腺素極速飆升,飛快想著逃生的方法。


     


    要不,服個軟,求個情?


     


    我低下頭,小聲說:「對不起,我撒謊了,你能不能別——」


     


    我還沒說完,雙臂被用力一擠,整個人被罩在裴南霽的懷抱之中。


     


    「道什麼歉啊,傻。」他低嘆。


     


    我越發迷茫。


     


    我有料想過服軟有用,但這也太有用了吧。


     


    我試探性地變本加厲:「求求你,把窗簾拉上,好不好?」


     


    這樣的話,萬一裴南霽安排了貼身狙擊手,也很難打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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