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林小姐。”
他走到我面前，SS地盯著我。
“您能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您會出現在老家的墓園，並購買了兩塊墓地嗎？”
第6章 6
7
“因為我想自S。”
我語氣平靜。
“我查出不孕不育，丈夫也出軌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陳警官卻反問我道：“患有抑鬱症的不是林若舒嗎？”
Advertisement
我心一沉，“這你們都查到了？”
“在發現屍體後，我們就開始調查她的過往病史，發現她近期做了很多心理咨詢。”
我打斷了他的話。
“警官，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抑鬱症患者的家人往往病得更重。”
“我早就不想活了。”
他追問：“那你為什麼買兩塊墓地？”
我攥緊了拳。
“我說過，我和妹妹的感情很好。”
“感情好到就算S了我也要和她埋一起，所以特意給她也買了一塊，不可以嗎？”
他微微一笑。
“可以。”
“既然如此，林小姐就請先回吧。”
我剛松了口氣，卻聽見他緊接著道：
“接下來，我們就要查查看，看這起案件究竟是自S——”
“還是意外。”
他目光如炬。
“畢竟我剛剛也說過，你的妹妹林若舒患有抑鬱症，並在近期多次進行心理咨詢。”
“既然和你無關，那她自S的可能性也很大。”
我忍無可忍道：“這就是意外，你為什麼不肯相信呢？”
他卻意味深長道：“發生在抑鬱症患者身上的意外嗎？”
我忍不住反唇相譏。
“你是認為抑鬱症患者不會發生意外嗎？”
我忍住嘔吐的衝動，問道：“就算她是自S，那她為什麼要拉著她的情夫，也就是我的丈夫一起去S呢？”
“她不會，但你會，因為你發現他出軌了。”陳警官語氣平靜。
我被他氣笑了。
說到底還是懷疑我唄？
我一字一頓道：“警官，辦案可不能隻靠猜想。”
“那我們拭目以待。”
他銳利的眼神牢牢鎖在我的身上。
“我絕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
8
由於沒有證據，他們隻得暫時將我放了出來。
從警局出來後，我身心俱疲。
我隻能在心裡祈禱，祈禱警察什麼都查不到。
畢竟這起案件，到處都充滿著漏洞。
婆婆正守在警察局門外，見我好端端的從裡面出來，她一臉不可置信。
“怎麼會……他們怎麼會把你放出來？”
我笑了。
“當然是因為，他們發現兇手不是我啊。”
她目眦欲裂，“不是你還能有誰？”
我攤了攤手，“沒有兇手啊，這就是一場意外。”
這附近沒人，我也懶得再裝下去。
於是我勾起唇，毫不客氣的挖苦道：
“要怪，就怪你兒子管不住下半身吧。”
“不可能！”
她瘋了似地喃喃道：“我兒子聰明的很，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我眼裡滿是明晃晃的惡意。
“是嗎？”
“可他千嬌萬寵著長大，非常缺乏生活常識，不是嗎？”
婆婆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身為陸霽白的母親，她當然知道自己嬌生慣養著的兒子有多缺乏生活常識。
燃氣泄漏的味道，他可能真的沒有聞到過。
燃氣和香薰混在一起，再穿過房門的阻礙，從門縫中飄進充滿水汽的浴室……
的確很難讓人察覺。
更何況當時，陸霽白正沉溺在情愛中，無暇顧及其他。
這可能真的隻是一場意外。
婆婆身形晃了晃，癱軟在地上。
我冷眼看著她的醜態，本該覺得大快人心，可心中卻始終充斥著一團鬱氣。
我怎麼也笑不出來。
第7章 7
9
三天後，我來到了陸家。
我剛一進門，一個煙灰缸就朝我砸來。
我熟練地側頭躲過。
別墅內到處都系上了白布，親戚們也都匆匆趕來，對著客廳中央高懸著的遺像悲慟大哭。
我爸頭上系著白布，胸膛不斷起伏著。
“你還有臉回來？”
後媽也朝我撲過來，對著我又抓又撓。
她的臉上第一次沒有掛著假惺惺的微笑，有的隻是無盡的悲傷和痛苦。
喪女之痛這四個字，被他們詮釋得生動極了。
“夠了！”奶奶大吼一聲，讓人把後媽扯開。
從小到大，隻有她最疼我。
她把我護在身後，指著後媽道：“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竟然敢插足自己姐姐的感情！”
“事情鬧得這麼大，你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多嗎？！”
後媽自覺理虧，抽泣著不敢說話。
可我卻拽了拽奶奶的衣袖，道:“若舒沒有插足我的感情。”
在場眾人都以為我被蒙騙了，故而憐憫地看著我。
我聽見有人小聲道：“她媽就是個小三，她自己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面對著眾人或憐憫或八卦的目光，我隻能一遍又一遍的，用蒼白又無力的語言辯駁。
“若舒不是第三者，她不是那種人。”
可沒人相信。
就連我爸和後媽，都沒有相信。
他們覺得證據確鑿，林若舒和她媽一樣，就是喜歡插足別人感情。
我突然覺得很累。
於此同時，我手機突然收到了一條消息。
是屍檢報告出來了。
結果顯示，林若舒懷孕了。
她的肚子裡有個尚未成形的嬰兒。
一屍兩命。
我腦中陣陣嗡鳴，手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
顧不上眾人的反應，我猛地衝了房門，直奔警察局。
第8章 8
10
我還是來晚了一步。
婆婆已經到了。
此刻，她正瘋了似得又哭又笑。
“我的大孫子……我的大孫子……”
見我來了，她連忙撲了上來，將我扯到沒人的角落。
“讓他們合葬！”
我咬牙道：“做夢。”
婆婆急了，“既然林若舒懷了霽白的孩子，那她就是我們陸家人！和霽白葬在一起是天經地義！”
她環顧四周，壓低了聲音道：
“我有她和我兒子上床的視頻，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視頻發在網上！”
我大腦一片空白。
“你說什麼？”
見我不信，她直接掏出手機，播放了那段視頻。
視頻裡，陸霽白將一個女人壓在身下，曖昧的糾纏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幹什麼。
那女人側過頭來，露出了一張麻木而熟悉的臉。
是我的妹妹，林若舒。
我腦中“轟！”的一聲，下意識搶過她的手機，用力摔碎。
婆婆卻冷笑一聲，道：“你摔我手機也沒用，視頻我早就備份了！”
“類似的視頻還有很多，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全都給你發過來。”
她臉上滿是得意。
“怎麼樣？害怕了嗎？”
我閉了閉眼。
“給我一天時間，我會給他們找到合適的墓地。”
婆婆滿意地笑了。
她揚長而去，而我則渾渾噩噩地回到了獨屬於我和林若舒的小家。
我在家裡翻箱倒櫃，終於在林若舒的枕頭下找到了一張孕檢單。
上面顯示，她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而檢查時間就在一周前。
我再也忍不住，抱著那張薄薄的紙張，嚎啕大哭。
第二天一早，我去領回了陸霽白和林若舒的骨灰。
陸霽白的骨灰被我隨手灑在了垃圾桶裡。
而林若舒的骨灰則被我妥善安置在了老家的墓地。
在一切都安置妥當後，我再次去了警局。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我語氣堅定。
“我要自首。”
第9章 9
11
十歲那年，我媽發現我爸出軌。
她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離婚，沒有帶走我。
或許是覺得我是個累贅，又或許是覺得我留在林家能擁有更好的生活。
總之，她有她自己的考量。
我不怪她，我隻怪我爸。
在我媽搬走的第二天，他就火速和小三扯了結婚證，並把人帶回了家。
“以後，她就是你媽了，快叫人啊！”
我張了張嘴：“臭不要臉的小三。”
我爸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你再說一遍？”
“臭不要臉的小三，臭不要臉的小三，臭不要臉的小三，臭不要臉的小三，臭不要臉的小三……”
於是他打的更兇了。
可無論他下手多重，我都始終一聲不吭，隻SS地盯著縮在後媽身後的那個小小的身影。
隻比我小了一歲，是我爸養在外面的私生女。
她被嚇得嚎啕大哭，抱著我爸的腰喊道：“爸爸！爸爸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神奇的是，她一開口，我爸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他滿臉寵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臉。
“好好好，都聽我們若舒的！”
從那天起，我就意識到了一件事。
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叫作林若舒。
父親的關愛……母親的陪伴……所有我求而不得的東西，她都唾手可得。
我肆意宣泄著不滿。
撕毀我爸的重要文件，把他的所有衣服都泡在墨水裡，還是不是跑到他的公司大吵大鬧……
我還把後媽的卸妝油換成食用油，粉底液換成油漆，香水換成鲱魚罐頭汁……
我當然也沒有放過林若舒。
我撕碎她的玩具，剪爛她的公主裙，處處和她作對……
可她非但沒有在意，反而還整天追著我跑，跟在我屁股後面笑。
我爸給她的衣服和玩具，她轉頭就送給我。
我問她：“我撕碎了你的玩具，剪爛了你的公主裙，還處處和你作對……你怎麼就不討厭我呢？”
她笑嘻嘻道：“那又怎麼樣呢？”
我強忍住眼裡的淚水。
是啊？那又怎麼樣呢？她還是愛我。
她抱住我說，她理解我，她不怪我。
我是她的姐姐，她愛我。
她愛我，可我卻沒有保護好她。
第10章 10
12
二十二歲那年，我決定和陸霽白結婚。
林若舒一臉氣憤：“姐，你太過分了吧！幹嘛非要這麼早結婚？”
“你真的那麼喜歡他嗎？我怎麼感覺他不是個好人？”
我笑了笑，沒有告訴她，我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陸霽白。
我和他在一起，隻是因為父親想和陸家聯姻。
父親舍不得讓她聯姻，所以直接找了我。
我也舍不得，所以毫不猶豫地同意了父親的要求。
林若舒最終還是消氣了。
“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誰讓你是我姐呢？”
她用這些年攢下的所有積蓄，買了一套房子，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
房子面積不大，但布置的很溫馨。
除了我和她之外，沒人知道這個房子的存在。
“如果在外面受了委屈，就到這裡來哦~”
“這裡是我和你共同的小家！”
——那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
三天後，我和陸霽白辦理了結婚證。
半年後，我查出不孕不育。
當晚，陸霽白喝了很多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