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更是怒火中燒，直接從樓道下抽出一根扁擔用力砸在我後背上。
我重重摔倒在地，隻覺得內髒都被砸碎了。好在這種毒打我已經忍受了十三年，對我來說早就是家常便飯。
我哭著抱住爸爸的腿：“你打S我都可以，就是別把我嫁給這個老頭行嗎？”
“什麼老頭，這是你丈夫！”爸爸滿身狂怒，眼神陰鸷，“既然你這麼抵觸這門婚事，看來我隻有打斷你的腿才能讓你乖乖嫁人了。”
爸爸一咬牙，抄起扁擔狠狠砸在我的小腿骨上。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我眼睜睜看著腿骨被扁擔砸得變形，凹進去一塊。
“我再問你一遍，你嫁還是不嫁？”爸爸再次舉起扁擔，眼神陰狠無比。
“爸，不要！”我雙手合十不停搓著，“我不想嫁給他，更不想當斷了腿的殘疾！我是你的親生女兒，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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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雙手抱胸站在一旁：“反正我隻要你嫁給我，往後有個人陪我過日子，你是不是殘疾我都不介意。是殘疾更好，我出門辦事的時候就不用擔心你偷跑。”
繼母略作思考，幹脆從外面撿了一塊紅磚墊在我另一隻好腿的腳下：“老許，別猶豫了。咱們六塊錢彩禮都收了，還是直接把她兩條腿都打斷省事！”
“別怪爸爸，這是你逼我的。”
在爸爸咬牙舉著扁擔狠狠砸下來的瞬間，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瘸著腿從三人面前衝了出去，直接跑到了馬路上。
無數輛軍車坦克組成恢弘霸道的車隊，正排列整齊地朝這邊駛來。
看見這支讓旁人避之不及，望而生畏的隊伍，我卻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求救：“求求你們幫幫我！我爸爸收了六塊錢彩禮要把我賣給六十歲的老頭！”
我不確定車上的人有沒有聽清，但不等我再開口喊第二遍，心虛不已的爸爸就追上來抄起扁擔狠狠砸在了我的頭頂！
鮮血很快糊住了我的雙眼，我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倒地。眼前一陣縹緲搖晃後，我再也爬不起來了。
意識迷離之際，我看見車門迅速開關，無數道軍綠色的身影蜂擁而出。
然後一道纖細的身影朝我衝了過來，哽咽著將我緊緊摟在懷裡：“婧婧，你不要睡。媽媽做到了，特地在你成人禮的時候趕回來，接你去參觀發射一號火箭的衛星基地。”
我極力想回應媽媽，隻是眼皮實在太過沉重。
媽媽緊緊握著我再也難以抬起的手，瘋了一樣又哭又笑：“我傾家蕩產讓半導體研究闖入世界前列，為國家做出無法預估價值的貢獻！”
“而僅僅為了6塊錢，我的女兒就被賣給了老光棍……”
5
刺眼的陽光照著我的臉上，迫使我擰著眉緩緩睜開眼。
雪白的病房裡，媽媽趴在我的病床邊睡著了。她緊緊抓著我的手，紅腫的眼睛像個核桃。
伴隨著三次叩門聲，穿著軍裝的男人一臉忐忑地推門進來“張院士……”
我鬼使神差地閉上眼，既不想影響媽媽的工作，又擔心她見我醒來就不會再休息了。
媽媽猛地彈坐起來，但抓著我的手絲毫沒松：“什麼事？”
我感覺到男人為難的視線落在我身上，然後不好意思地開口：“張院士，我是來接您的，現在有一項緊急的研究必須由你一起參與。”
媽媽握著我的手驀然收緊：“研究長則需要十年，一切順利也需要一個月左右。一旦進入研究，在這期間不能與外界有一切聯系。”
“我以為虎毒不食子，那個畜生再怎麼樣也會照顧好自己的女兒。所以這十三年我全身心投入研究，沒有顧及到女兒。都是我的失職，才讓我的女兒躺在這裡！”
“現在婧婧剛從鬼門關回來，是最需要我照顧和安慰的時候。作為一個母親，我實在是狠不下心再拋下她。”
男人語氣懇求：“張院士，我能理解您的愧疚和不舍。所以我可以保證，一定會安排人照顧好您的女兒。作為研究人員，您應該比任何人都知道這項研究的重要性。”
“如果成功的話，我們祖國的電子技術至少會領先其他國家三十年！”
見媽媽陷入遲疑猶豫不定，我再也無法裝睡，緩緩抬眸看向她：“媽媽，你去吧。”
我感受著毫無知覺的右腿，強忍著鼻酸故作淡定說道：“您不是說，可以把科技帶到平民百姓的生活之中，讓大家能夠更加便捷高效的移動通信。”
“或許在十年，二十年之後，所有人都可以通過先進的電子技術汲取到世界各地的信息，學習到最前列最全面的知識。”
在媽媽含淚的目光中，我笑著開口：“就算以後我站不起來了，我相信媽媽一定也能通過科技讓我看到外面的世界。媽媽，你什麼都沒做錯。作為你的女兒，我為你感到驕傲。”
媽媽沉重而用力地抱了我一下，語氣中難掩哭腔：“婧婧，謝謝你。你乖乖養傷，等媽媽回來。”
說完，媽媽扭頭看向門口等待的男人：“在出發之前我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處理家務事，那些傷害過我女兒的人，都必須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半個小時候，媽媽用輪椅推著我回到筒子樓。
繼母一看到這麼多軍車和軍人為我們護航，囂張氣焰立刻滅了大半，但還是梗著脖子狡辯道：“我們就是在氣頭上，下手沒分寸了些，但本意還是為婧婧好的。”
“好不容易給她找了個那麼好的婆家，我們彩禮都收了，誰讓她非鬧著不嫁。”
我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媽媽卻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淡聲對繼母道：“你是不是跟前夫還有個女兒，現在跟婧婧同一個高中。既然這門婚事這麼好，就讓你女兒退學嫁人吧。”
“畢竟這門好婚事是你費了不少心思找的，怎麼輪也應該先給自己的親生女兒才對。”
繼母頓時火冒三丈：“我家丫丫是她們班最漂亮的姑娘，怎麼能嫁給一個六十歲的老頭！”
6
“有我們家婧婧漂亮嗎？”媽媽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弧度。
自覺失言的繼母生怕再被我媽逼得口不擇言，訕訕閉上嘴不敢再亂說話。
爸爸衝上來將繼母護在身後，對著媽媽就是一通抹黑侮辱：“張瑜清，你找了個當兵的姘頭不得了了！跑到我這裡來擺排場，尾巴要翹到天上去了！”
見爸爸還不知道媽媽的身份，我也就冷眼看著他不知S活的繼續囂張。
“這年頭誰家不認識幾個大人物？我舅舅還在首都當大官呢！還有供銷社的張主任，也就是婧婧的丈夫，他們家後臺硬得可以在咱們星市橫著走！”
“前兩天你大張旗鼓地把婧婧帶走了，他本來就很不高興。今天你竟然還敢來我們面前耀武揚威，你等著，我這就叫他來收拾你！”
媽媽和男人實在沒忍住，同時嗤笑一聲：“行，那我們在這等著。”
張主任很快帶著警察局的人過來了，他沒好氣地指著我媽說：“就是這個女人，強行帶走了我未過門的老婆！現在你們立刻以拐賣人口的罪名把她抓起來！”
男人立刻擋在我們面前：“今天我就站在這裡，看哪個敢上來自尋S路。”
被他的氣勢威懾到，警察們半天沒有動作。
張主任恨得牙痒痒：“怕什麼，星市一把手和二把手都是我家的人，相當於整個星市都是我們家的！他們要真是什麼大人物來了星市，我怎麼可能收不到消息？”
媽媽冷笑一聲：“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們家的一把手還不夠格知道我們的消息。”
男人隻是亮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證件和文件，張主任帶來的警察就立刻倒戈相向。
“虎毒尚且不食子，這對黑心肝的夫妻卻逼著十八歲的女兒嫁給老頭，還差點把女兒活活打S。行徑之惡劣，應該抓去遊街示眾，罪行從重從急！”
隨著媽媽話音落下，警察在張主任瞠目結舌的注視中將滿臉驚恐的爸爸和繼母拷了起來。
爸爸奮力掙扎著，赤紅的脖子上青筋連著青筋，他不甘心地衝著媽媽大喊：“我沒罪！放開我！老子含辛茹苦把女兒養這麼大，女兒不聽話老子打她一頓怎麼了？”
“你含辛茹苦把女兒養大？”媽媽嗤笑一聲，“你們兩夫妻好吃懶做，眼高手低。十三年沒有正經出去工作，全靠我寄回來的錢養家。那我們就來算一算，你每個月拿著我寄回來的撫養費，到底在女兒身上花了多少。”
爸爸眼神閃爍，粗著脖子衝媽媽吼道：“張瑜清，你一個跟男人跑了的賤貨，憑什麼插手管我養大的孩子！”
“沒錯啊，就算老許不該賣女兒打孩子，也輪不著你這個拋夫棄女的女人來管！”
“既然當初狠心不要這個家，現在孩子大了，你跑回來當好人演慈母算怎麼個事？”
在街坊鄰居們紛紛點頭稱是的附和聲中，媽媽脫下風衣露出滿身鮮紅的國家勳章。
“就憑我離家後撐起了祖國科研事業的一片天，而他們差點活活打S我的孩子。讓她看不到我匍匐在地，為後人駝起的盛世！”
媽媽身上那一枚又一枚罕見到嘆為觀止的勳章，是國家賦予的最高榮耀！
說完媽媽撕開了肩章，上面赫然迥勁有力地寫著四個大字：國士無雙！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