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姜黎一下子就猜了出來。
他孤身一人，一無所有留在這個世界。
沒有錢，也隻能把身上的衣服賣掉。
復雜的心情過後，姜黎更多的是覺得快活。
她並不想厲炎憬過得好。
那幾年，他為了折磨她，不知道做了多少把她尊嚴踩在地下的事。
厲炎憬現在付出的這些痛苦。
也隻是她那些年所受的千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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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哄好了團團，把他抱起來，語氣更加冷漠。
“厲先生，既然我們已經見了，就沒必要繼續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我不追究你私自帶走我兒子的事，但若是還有下次，你不要小瞧一個母親的狠心。”
第28章
厲炎憬卻像是看不到姜黎眼裡的狠戾。
他小心翼翼上前一步，灰敗的眼裡滿是破碎的希望。
“阿黎，你總算是願意來見我了。”
“我不會傷害團團，他是我們的孩子，我怎麼可能舍得傷害他呢。”
“我隻是想給你看一些東西。”
接著厲炎憬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了姜黎。
姜黎遲疑了一下，她把團團放下來，還是接過了文件。
裡面是厚厚的一疊，打開之後，發現都是照片。
看清楚照片上的內容，姜黎第一時間捂住了團團的眼睛。
而她的眼神有些復雜，滿是驚愕，又帶著幾分快意。
照片裡，都是馮悠悠的慘樣。
若不是看著那張熟悉的臉。
姜黎根本沒辦法想到，總有一天，會看到馮悠悠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自己的身前。
她腦海裡想到的是那些年，馮悠悠嬌貴地窩在厲炎憬懷裡挑釁又惡毒地對著她笑的樣子。
姜黎深呼吸一口氣，抬眸看向厲炎憬，眼神越發冷漠，“你給我看這些是什麼意思？”
厲炎憬滿眼殷切，“阿黎，在你走了之後，我查清楚了一切，也知道，我從前都是被馮悠悠給欺騙了。”
“若不是她在我們之間搬弄是非，我們兩個人也不會走到這天。”
“她傷害了你，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我不會放過她的。”
看著厲炎憬像是邀功一般的模樣，姜黎覺得有些可笑。
她嘴角微微上揚，卻是涼薄的冷笑，“厲炎憬，那我問你一句，按照你的手段，難道我人不走，你就沒辦法查清楚了？”
“從前，我無數次提醒你，馮悠悠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單純，你明明當時一查便知，又為何不動手。”
厲炎憬一陣啞口，他急切想要解釋。
卻又被姜黎的話駁了回去。
“因為有最大問題的人是你，你隻願意相信你想看到的結果，你對自己太過於自信，以為把我踐踏進泥土我也不會離開。”
“但我今天不妨跟你說一句實話，我從未愛過你，當初也隻不過是抱著攻略的目的接近你，對你好。”
“如果當時系統給我選擇的攻略對象是其他人，我也會對別人這樣好。”
厲炎憬高大的身子搖晃了一下。
姜黎這番話，簡直就是誅心。
厲炎憬盯著姜黎的眼睛，努力尋找出一絲她撒謊的證據，他眼眸微微泛紅，蘊含著無盡的心痛，就連一貫冰冷高傲的聲音，此時此刻也變得嘶啞起來。
“我不信。”
姜黎微微挑眉，“那你如何解釋，我寧願放棄在那個世界的萬貫家財，也要用S亡的代價離開你。”
厲炎憬找不到話來反駁，一瞬間心如刀割，痛徹心扉。
姜黎覺得自己的話已經足夠狠了。
正想帶著團團離開。
卻沒想到厲炎憬再次追了上來拉住她的手腕。
“我承認你不再愛我，可是阿黎，就算是你不愛我了，我也不允許你離開我的身邊。”
一邊說著，厲炎憬攥緊了姜黎的手。
眼裡翻湧著的是瘋狂。
第29章
姜黎看到厲炎憬這個樣子，忍不住眉心一跳，心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想要掙扎。
“厲炎憬，你瘋了是不是，我都說了我不愛你，也不會留在你的身邊。”
“你松開手！”
厲炎憬對著姜黎慘然一笑，接著趁著姜黎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
把團團搶了過去。
厲炎憬緊緊抱著團團。
團團因為恐懼開始在他懷裡掙扎哭泣，嚇得姜黎臉色立馬就白了。
“厲炎憬！”姜黎氣得渾身發抖，“你到底要幹什麼？！”
厲炎憬抱著團團不斷後退，眼裡瘋狂的執著讓姜黎恐懼。
“我是團團的生父。”
厲炎憬咬牙切齒道，“是你沒辦法斬斷的血緣關系。”
“就算是留在這個世界裡剩下的時間不多，我也要帶走團團。”
“我不怕你報警，畢竟我是他的父親，我有資格這樣做。”
姜黎氣得眼淚都差點掉下來，隻能對著厲炎憬大罵。
“你若是真的這樣做了，我會恨你一輩子！”
厲炎憬沒有覺得被威脅，反而還病態地衝著姜黎笑了笑。
“恨我一輩子嗎？”
“可是至少恨也是一種情感。”
“阿黎，若是能這樣被你記著，我甘之如飴。”
姜黎此時此刻給自己一巴掌的心都有了。
厲炎憬就是一個瘋子。
自己當初就不應該招惹這個瘋子。
若是再給她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她不會選擇厲炎憬。
自然，厲炎憬透過她的眼神，也猜測出了姜黎的想法。
但是他清楚，自己沒有回頭路了。
厲炎憬冷冷對著腦海裡的系統吩咐。
“系統，現在馬上帶我和團團回去。”
“我知道你有能力辦到，畢竟團團說到底也是我的親生孩子。”
“若是你不肯的話，我不介意帶著團團一起去S。”
一邊說著，厲炎憬已經帶著團團走到護城河旁邊了。
姜黎已經在打電話報警，她雙手都在顫抖，看著厲炎憬的眼神又是戒備又是恨意。
但是她現在不敢再開口。
怕瓷肌到了厲炎憬，讓他做出更加過激的事情。
系統都被厲炎憬的行為震驚了，因為激動，不斷出現滋滋滋的電流聲。
“厲炎憬。”系統語氣急促，“我提醒你，你這個行為可能破壞兩個世界的秩序，加劇原本世界裡身體的S亡速度。”
厲炎憬看著懷裡哭得撕心裂肺也不願意接觸他的團團卻苦澀一笑。
“沒有阿黎，沒有團團，我孤身一人留在這個世界裡，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我承認我有些自私，可是我沒辦法。”
系統被厲炎憬的行為氣得沒話說。
但它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團團真的出現危險。
畢竟那兩年裡，姜黎為了救活團團付出多大的代價，它看在眼裡。
雖然它隻是一團電子數據。
但至少也比厲炎憬更有人情味。
正在糾結之時。
警笛聲和救護車的聲音同時趕到。
梁牧野也來了。
他第一時間衝過來護住姜黎搖搖欲墜的身體。
接著，他目光冰冷看向厲炎憬。
“厲炎憬，團團不是你的孩子！”
第30章
此話一出，果真叫停了厲炎憬抱著團團往下跳的動作。
他表情一怔愣，滿眼不可置信，“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梁牧野拿著親子報告上前。
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團團和厲炎憬之間並沒有血緣關系。
姜黎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畢竟再次回到攻略世界的時候。
姜黎就告訴過系統。
希望可以斬斷團團和厲炎憬的血緣關系。
系統當時隻說它盡力。
如今看來。
它還是辦到了。
之前厲炎憬出事，救治他的醫院，恰好就是梁牧野所在的醫院。
所以梁牧野成功拿到了厲炎憬的頭發。
看著白紙黑字，厲炎憬卻還是不S心。
他咬緊牙關，“可是團團和我長得如此相似，他明明就是我和姜黎的孩子，你撒謊！”
梁牧野冷然一笑，“你我都是醫生，自然應該清楚，長得像也不代表就有血緣關系。”
“厲炎憬，你當真要為了自己的自私，害S一個無辜的孩子嗎？”
“團團不是你的孩子，就算是你帶他走，也沒有任何用。”
厲炎憬沒說話，但是滿是痛苦的眼底已經有了猶豫。
梁牧野本想趁這個機會從厲炎憬懷裡把團團搶下來。
卻沒想到，意外來得更快。
或許是許多天都沒有好好休息。
厲炎憬突然臉色一變，精神也變得恍惚起來。
也因為這個緣故，導致他根本沒有辦法保持平衡，就這樣抱著團團，掉進了護城河裡。
姜黎沒承受住，兩眼一黑，險些暈了過去。
救援人員紛紛跳下水。
好在十分鍾後，她還是聽到了那熟悉的啼哭聲。
他們把團團救了上來。
姜黎不顧一切跑過去抱住團團，這才有種心髒缺失那塊重新找回的感覺。
姜黎不斷拉著團團對著他們道謝。
救援人員擺擺手，又有些唏噓 。
“女士以後還是讓孩子少接觸那些精神不正常的人。”
“不過今天那個男人倒是奇怪，他要拉著這個孩子跳水，真掉下去之後，又用手拖著他。”
“隻是他沒撐住，我們把孩子帶上來之後，他已經被河水衝走了。”
聞言，姜黎也隻是抱緊了團團，未發一言。
她心中有種預感，很清楚從今往後，自己再也不會和厲炎憬見面。
至於他是S是活，也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姜黎的預感是對的。
直到十八年過後，厲炎憬也再也沒有出現過。
彼時姜黎已和梁牧野走在了一起，建立了新家庭。
團團也在兩人的愛護下安穩長大。
以最優異的成績，考上了最好的大學。
姜黎和梁牧野給團團舉辦了升學宴，宴會上，一家子共同舉起酒杯，溫馨十足。
姜黎高興幸福之際，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目光。
她心裡一顫，往門口望去，看到的卻是一個白發蒼蒼步履蹣跚的背影。
姜黎這才收回目光 ，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卻不知，那離開的蒼老背影，就是厲炎憬。
他用蒼老六十歲的代價，選擇留在了這個世界。
即使一無所有，孤苦一生。
但是沒關系，至少他還可以遠遠望著他們，用餘生贖罪。
突然刮來了一陣冷風。
厲炎憬裹緊了身上的單薄衣服。
他有些疲憊地在街頭坐下。
恰好看著姜黎和梁牧野帶著團團從酒店出來。
姜黎似乎望了一眼他這邊的方向。
但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一家三口坐上車，車子引擎啟動。
駛向遠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