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順從地坐下，順從的撩起袖子。
再也沒有反抗。
不斷回想這些，厲炎憬心裡的那一絲不安才慢慢消失。
他重新邁開長腿往前走，但也不忘叮囑身邊的助理，“跟醫院的人說一下，姜黎那邊多送點補血的東西過去。”
“價格不是問題，要送最好的。”
助理眼珠子一轉，點頭答應。
卻在厲炎憬離開之後，威脅瞪了眼身邊的小護士，“厲醫生的話，當作沒聽見就行，馮小姐才是未來的厲夫人，姜黎算什麼東西。”
“隨便給她點吃的就行，別讓她餓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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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連忙點頭答應。
畢竟這是厲家的私人醫院。
最大的話語權也是在厲炎憬身上。
但厲炎憬寶貴馮悠悠的態度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
沒有人會冒著風險去得罪馮悠悠。
第8章
因為馮悠悠生病，厲炎憬像是徹底已經忘記了姜黎一般。
他甚至工作都顧不上。
偶爾聽到護士們聊天，姜黎才知道，厲炎憬為了時時刻刻照顧馮悠悠，已經住進了她的VIP病房。
八卦的聲音越來越大，興奮地討論夜晚厲炎憬和馮悠悠孤男寡女會不會發生什麼事的時候。
姜黎覺得刺耳，用被子把頭捂住。
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單純怕被髒了耳朵。
這些年來，馮悠悠一直都是懸掛在厲炎憬心上，那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如今，他也算是得願所償。
姜黎甚至迷迷糊糊在想，自己脫離世界之前，要不要去把和厲炎憬的離婚辦了。
想來想去，又覺得沒必要。
兩人都是有權有勢的人。
等她離開，厲炎憬解除和一個S人的婚姻關系，那還不是簡簡單單。
突然，身側的床墊往下陷了陷，姜黎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八卦聲已然消失。
她下意識轉過頭來，看見不知什麼時候，厲炎憬居然坐在了她的床邊。
兩人對視之際沒有一絲情愫流動，隻有無限冷漠。
姜黎頓了一下，接著機械般伸出自己的手。
她的手臂上，針孔都有三四個。
短短一周內，她已經成為馮悠悠的移動血包。
若非不是快要到人體極限，抽血的人隻怕天天都會來。
姜黎看到厲炎憬的第一眼，則是覺得他又要來抽自己的血了。
厲炎憬看見姜黎的這個動作，好看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
不等他開口，姜黎就道。
“這次要抽多少，我今天沒吃飯，可不可以少抽一點。”
她神色冷漠，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一絲顫抖的祈求。
厲炎憬態度卻突然溫和許多，隻問了姜黎一句，“你想回家嗎？”
又接著道，“我最近沒有什麼要忙的事，恰好可以在家裡待幾天。”
說完，他期待姜黎臉上浮現欣喜的笑容。
畢竟從前，姜黎除了跟在他身後，想方設法博他一笑，最期待的事就是他回家了。
可這次，姜黎隻是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吐出兩個字，“隨你。”
說完，她又躺下了。
厲炎憬看著姜黎背對著他的消瘦身影，眼眸罕見有了絲迷茫。
她為什麼不高興？
那她怎麼樣才能高興。
讓她為悠悠獻了不少血，的確是委屈她了。
實在不行，自己陪她晚上吃頓飯？
厲炎憬履行承諾把姜黎帶回家，再也沒提抽血的事。
回到家裡之後，厲炎憬還是跟往日一樣進了書房。
兩人已經分床兩年多了，姜黎早已習慣。
她回到房間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雖然這一周風平浪靜，厲炎憬和馮悠悠都沒有作妖。
但是姜黎有種預感。
最後一次傷害，就快來了。
姜黎這次回來待了兩年，東西卻仍舊少得可憐，一個紙箱子就能完事。
她抱著紙箱子往門外走的時候，恰好遇到厲炎憬從書房出來。
看著姜黎這個樣子，厲炎憬心頭莫名一緊，語氣急促叫住了她，“姜黎，你這是要幹什麼？”
姜黎停下腳步，一如既往溫和地笑笑。
“丟一些不需要的東西罷了。”
厲炎憬正想上前查看。
管家卻匆匆忙忙趕來，“厲先生，馮小姐來了。”
厲炎憬立馬皺眉，語氣滿是擔憂，“她不在醫院好好待著來這裡幹什麼，簡直就是胡鬧。”
說完他就跟著管家腳步匆匆下樓。
若是他多看姜黎一眼。
就能看到，她手上的紙箱子裡，是姜黎的全部物品，還有兩人唯一的合照。
丟完東西回來，姜黎恰好看見馮悠悠正坐在厲炎憬的腿上，撒嬌抱著他，“炎憬，我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了，這幾天我看不到你，飯都不想吃，你怎麼忍心把我趕回去？”
第9章
厲炎憬原本想這幾天好好安撫一下姜黎。
但是看著馮悠悠這個樣子，拒絕的話卡在喉嚨裡。
恰好餘光裡看見姜黎走進來。
厲炎憬還沒來得及開口。
就聽到姜黎溫和平淡地笑笑，“馮小姐要來住幾天嗎？那我幫你收拾一下房間。”
馮悠悠靠在厲炎憬胸膛側頭對姜黎眨眼笑，“不用麻煩你啦，我住炎憬房間就是，小時候都是這樣過來的。”
語氣裡，是滿滿的得意和挑釁。
姜黎點頭，“那好，祝你生活愉快。”
厲炎憬黑眸陰沉沉落在姜黎身上，抿緊了唇，不知道在想什麼。
姜黎上樓的時候，還聽到馮悠悠纏著厲炎憬親自下廚給她做愛吃的。
她微微嘆氣，知道自己的晚飯怕是沒有著落了。
畢竟她沒有資格吃厲炎憬親自下廚做的飯菜。
姜黎躺在床上，蜷縮著，似乎這樣就不會那麼餓和虛弱了。
沒休息多久，房間門就被人直接打開。
外面的燈光照射進來，讓姜黎有些刺眼。
她睜開眼望過去，發現倚在門口的是馮悠悠。
馮悠悠此刻毫無在厲炎憬面前病弱的模樣。
她雙手環胸，望向姜黎的眼裡，是赤裸裸的厭惡和惡意。
姜黎起身，面無表情地詢問，“馮小姐，請問有什麼事嗎？”
馮悠悠沒回答，而是走到陽臺邊，語氣尖銳，“姜黎，其實有時候我也挺佩服你的厚臉皮了。”
“他明明不愛你，你卻還要S皮賴臉留在他身邊。”
“你難道真的以為，一張結婚證，就能把你們兩個人永遠綁在一起？”
姜黎明白了馮悠悠的意思，她蒼白地笑了笑，“馮小姐著急什麼，該是你的，自然是你的。”
馮悠悠嗤笑一聲，“你說得也對，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比如你和炎憬注定不能在一起，不然為何你連他的孩子都是一個短命鬼，嘖嘖嘖。”
團團是姜黎的逆鱗。
一聽到有人罵他短命鬼，頓時忍不住，起身走到馮悠悠面前抓住她的手，眼神冷冽，“馮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
馮悠悠不害怕，卻露出一個計劃得逞的笑。
她幽幽道。
“姜黎，你該把我的位置還給我。”
“你現在舍不得走，不如讓我來幫幫你！”
說完，她反握住姜黎的手腕，眼裡閃過狠戾，拉著姜黎使勁往欄杆處倒去。
姜黎瞪大眼，立馬明白了馮悠悠的意思。
這是二樓露天陽臺，欄杆淺淺齊腰。
一樓是一個泳池。
這樣摔下去，馮悠悠不會S，卻能得到厲炎憬的憐惜。
兩人同時掉入泳池，一瞬間，冰冷的池水把姜黎包裹，幾乎把她的四肢凍結。
耳邊傳來佣人早有預備的聲音，“來人啊，姜小姐硬拖著馮小姐跳樓了！”
姜黎本能地往上浮，卻被馮悠悠SS抓住手。
一來一回，姜黎逐漸脫力。
她必須要活著！
姜黎狠狠心，用盡最後力氣甩開馮悠悠的手。
而這一幕，卻被剛剛跳下水的厲炎憬盡收眼底。
厲炎憬看向姜黎的眼裡的寒意和失望，幾乎把整個泳池的水都凍結。
接著，他毫不猶豫遊向“昏迷”的馮悠悠。
絲毫不顧身子正在慢慢往下沉的姜黎。
S亡的氣息隨著冰冷的池水一同灌入。
姜黎的瞳孔逐漸渙散，她無助地看著厲炎憬帶著馮悠悠上岸的身影。
好不甘心啊！
她差一點兒就能救回團團！回到自己的世界和她團聚了！
就在姜黎陷入絕望之際，腦海裡傳來系統的聲音。
“最後一次傷害已經完成，恭喜宿主完成任務！靈魂即將脫離軀體，五秒倒計時，五、四、三……”
第10章
厲炎憬大步流星抱著馮悠悠上了車，正預備叫司機開車的時候。
他突然又想起了還在泳池裡的姜黎。
心裡莫名開始慌亂。
馮悠悠無意識地拽著厲炎憬的衣角，無助低聲啜泣。
“黎姐姐，我不再纏著炎憬了，求你，不要讓我S。”
“我，我好怕。”
助理在一旁急促開口。
“厲總，我們還是趕緊送馮小姐去醫院吧。”
厲炎憬卻預備下車。
“你先帶著她去，我得回去看看。”他雖然臉色陰沉，但眼裡還是帶著一絲急切。
助理立馬下車攔住厲炎憬。
“厲先生難道忘記了嗎，姜黎會遊泳，當年你不幸掉海，就是她跳進洶湧的浪潮裡把你救出來的。”
“泳池的水不過一米五，怎麼可能對她有威脅。”
“反而是馮小姐，她不會遊泳，又在生病。”
“也不知道為什麼姜黎莫名其妙要帶著馮小姐一起跳下去，這不存心要她S嗎？”
厲炎憬眼底的擔憂和迷茫慢慢被憤怒替代。
他又想起自己跳進水中看到的那一幕。
姜黎毫不留情甩開馮悠悠求生的手。
她這個女人，還是那樣自私自利且冷血。
虧得他還覺得這幾天委屈了她。
想要好好彌補她。
恐怕故作大度，開口留下馮悠悠，也隻是她的作戲。
厲炎憬又看了眼臉色蒼白渾身湿漉漉的馮悠悠，到底還是選擇上車。
車子出發的時候，他不忘叮囑助理。
“你找人去看一眼姜黎，她的S活不需要來告訴我，接下來一周我都不想看到她。”
助理連忙點頭答應。
厲炎憬離開之後，佣人前來詢問，泳池裡已經沒有呼吸的姜黎該如何處理。
助理隻是涼薄道，“沒聽到厲先生再也不想看到她嗎？”
“她無父無母的，送去殯儀館算了，以後這厲家的夫人就是馮悠悠，我看哪個不長眼的，還敢在先生夫人面前提姜黎這個晦氣。”
其他人紛紛閉嘴。
佣人們很快把姜黎的屍體打撈起來，甚至沒有準備一口棺材，找了一個裹屍袋就送去了殯儀館。
殯儀館工作人員核對屍體的時候，看著姜黎的屍體突然咦了一聲。
“她身前籤署了自願捐贈屍體，最近厲家資助的那所高校是不是還缺一個大體老師？”
“正好，送過去吧。”
而此時，守在馮悠悠病床邊的厲炎憬，看著馮悠悠“轉醒”，心裡卻沒有一絲喜悅。
不知為何，從一個小時之前開始，他就心慌得厲害。
心髒那個地方，就好像是失去了一大塊。
馮悠悠沒有注意到厲炎憬心不在焉的樣子，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哭著撲進他的懷裡，哭得渾身顫抖，好不可憐。
“炎憬，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姜黎居然這樣恨我，她寧願傷害自己也要帶著我去S。”
“可是我隻是愛你，我不知道愛你為什麼也是錯。”
“若不是她，和你在一起的人，和你結婚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厲炎憬聽著馮悠悠嬌嬌弱弱的哭泣聲，沒有往日的疼惜，隻有煩躁。
第11章
馮悠悠的這些說法，從前厲炎憬也是這樣告訴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