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我們剛好可以反過來利用蘇小仙破局。
瞧瞧，計劃進展得異常順利。我跟我的貓貓都安然無恙，耶！
……
眼看著林子裡群魔亂舞。
陳嬌嬌把我撈起來，趁亂跑路。
在他頭頂，那朵黑雲裡的電光，滋啦滋啦，要劈下來，又沒劈下來，充分體現了系統的復雜心情。
我對系統說：「你就說吧，女主救沒救出來？劇情也沒崩，還變得多姿多彩了。」
系統：【……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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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還有臉說 6，要不是它隨便綁定了我的貓。
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麼？
雖然兩個人都灰頭土臉的，但好在結局皆大歡喜。
回去的路上，陳嬌嬌嘴碎得一批。
讓我給他做十種口味的貓糧。
再做十種口味的凍幹。
還要陪他去東海吃貓草，用尾巴釣魚。
好好好，我全都答應下來。
突然，虛空中出現一道雷電枷鎖，從天而降，把陳嬌嬌綁了起來。
陳嬌嬌用盡最後的力氣，劃開一道時空縫隙，把我從魔界丟了出去。
我聽到系統猖狂地笑：
【哈哈哈哈，你們高興得太早了！他可不能走，他還得走劇情呢！】
日你個仙人板板的。
我對它豎了個中指，你給老娘等著！
12
我弄丟了我的貓，哭得世界都崩塌了。
貓貓有什麼錯，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我把系統獎勵的物品全部掛在黑市上賣，滿世界搖人。
終於在七天後拉到了一支隊伍，開荒魔界。
潮音閣為了表達歉意，特意派了支小隊前來支持。
但清衍那廝受了重傷，不能親來，傳信跟我說，派過來的都是精英。
我抬頭一看，嚯，好家伙。
好幾個人都很面熟，曾經都在我的床上見過。
……
我們衝到魔尊主殿的時候。
陳嬌嬌正蹲在大殿外頭曬月亮。
脖子上還系著一根鐵鏈子，拴在旁邊的石頭魔獸上。
我：……
S千刀的魔尊，真把我的貓當成一條狗來養了！
他現在可是人形，這是奇恥大辱！
復雜的心情難以言表，我哭著衝了上去：「嬌嬌！」
陳嬌嬌猛然抖了抖耳朵：
「陳阿花，你怎麼來了？」
還不是擔心你！
我上下打量他，發現竟然還胖了一點，嗯？
陳嬌嬌移開視線，有點心虛：
「魔界有一個邪修，做貓飯挺好吃的。」
但他立刻抬起頭，真誠地看著我：
「但我眼裡，阿花做得最好吃。」
我：……
久別重逢的悲傷心情被衝擊得所剩無幾了。
也對。陳嬌嬌前期沒有因為救女主被虐得遍體鱗傷，現在還是皮糙肉厚的神獸，林異也奈何不了他。
我：「但他竟然給你拴狗鏈子！」
「拴就拴唄。」陳嬌嬌無所謂。
他以前常被我用牽引繩拴著，去樓下草坪曬太陽，對這個掛在脖子上的東西，適應良好。
但是作為主人，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林異，你如此羞辱我的貓貓，你給老娘等著！
我問他最重要的事情：
「你有沒有被強迫籤主僕契約？」
陳嬌嬌：「沒有，沒有人能強迫我。」
我剛松了口氣，他下一句就差點噎S我：
「因為我早就跟其他人籤過了。」
我大吃一驚。
「是誰？」是誰拐走了我的貓！
陳嬌嬌一臉無語：
「是你啊，陳阿花。在慕清山我跟你籤的，你居然忘了。」
我怎麼不知道？
這件事不需要我同意麼？
陳嬌嬌：「你同意了呀。你在睡覺，迷迷糊糊地說我無論做什麼都可以。你難道沒有發現你最近很想我，很掛念我麼？」
額。
「可是我一直都很想你，一直都很掛念你啊。」
陳嬌嬌眨巴了下眼睛。
然後突然衝過來，撲到我懷裡貼貼。
我：……
你是一隻小貓貓的時候，這麼做當然沒問題。
但你現在是一個八尺壯漢，眾目睽睽之下撲到我懷裡嚶嚶嚶合適麼？
合適。
我的小貓咪，做什麼都可以。
13
從魔界出來後，我翻了翻劇本。
接下來隻剩下最後一場戲，陳嬌嬌就要S青了。
這最後一場戲是這樣的。
蘇小仙被林異虐身，又被清衍道君虐心，陰差陽錯之下，修為盡失，還失憶了。
陳嬌嬌為了幫蘇小仙解除魔毒，不惜挖出心頭血。
蘇小仙魔族血統曝光，被正派攻擊。
為了保護蘇小仙，陳嬌嬌大開S戒，最後還把自己的妖丹喂給女主。
在女主恢復記憶的前一晚S去，成了女主手上的掛串。
忠心耿耿的男三，為男女主的感情升溫，提供了最強的考驗，作出了最大的貢獻。
最後，男女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誰在意世間少了一隻小貓咪呢？
我：「這什麼煞筆劇情？」
陳嬌嬌無所謂：
「快點搞完快點收工，你不是想回家麼？」
我問他：「那你想回家麼？」
陳嬌嬌：「你想回咱們就回。」
「不，」我抓住他的手，「我是說你自己，你心裡想回去麼？」
他把頭低下來，額頭貼了貼我的臉：
「阿花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雖然在我眼裡他是個小傻子，但他在這裡是神君。
他是一個有健全人格的人類，血脈尊貴，武力值也很高。
外出的時候，所有人都會尊敬他。
但如果他跟我回去，就會重新變成一個小傻子。
沒有靈智，完全依附於我。喜怒哀樂，很大一部分都由我來主宰。
我會罵他上完廁所沒有埋坑。
也會罵他發青期到處亂尿。
他會重新從一個人，變成一隻寵物。
不，我不能接受。
14
人間的南塘鎮。
失去記憶的女主蘇小仙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半年。
她每日在白石溪打魚，拿去鎮上販賣，以此謀生。
我買光了她的魚，做了一頓雜魚貓糧。
陳嬌嬌客觀點評：
「這女人還是有點用處的。」
每到深夜，蘇小仙體內魔毒發作，痛不欲生。
我和陳嬌嬌站在蘇小仙床前。
我問他：「看著心愛的人這麼難受，你有沒有一種衝動，恨不得替她去S？」
「關我屁事？」陳嬌嬌翻了個白眼，然後又催我。
「搞快點。」
我給了他一把刀，讓他把心頭血滴出來，給女主解毒。
陳嬌嬌接過刀，在身前劃了一下。
汩汩的鮮血流出來，他硬灌到女主嘴裡。
系統震驚：【且慢——你給小仙喝的是什麼東西？】
我：「心頭血啊。」
系統怒吼：「我知道是心頭血，但這特麼是誰的心頭血？」
我理直氣壯：
「當然是陳嬌嬌的心頭血了。他親自在黑市買的，親自付的錢，不是他的難道是你的？」
甭管是從自己身體裡放出來的，還是買的。
這些心頭血的歸屬人都是陳嬌嬌。
書裡說不可以了麼？
沒有。
系統卡殼了。
哈，沒想到吧，這個 bug 被我卡到了。
女主喝了血之後，臉色果然好看了很多。
明顯沒再夢魘了。
我松了口氣。
雖說買的是假貨，但也是花了重金的，還特意強調隻要神獸心頭血。
有些神獸心頭血金貴，有些能隨便呲。
瞧，不是一樣有作用麼？
陳嬌嬌頭頂又開始聚集烏雲。
烏雲裡的閃電明明滅滅，昭示了系統此時此刻的復雜心情。
它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
【那妖丹，你是不是也已經買好了？】
我：「哎呀，被你猜到了，買了三顆呢，女主喜歡哪個口味的都可以。」
系統：……
它不說話了，它直接自閉了。
書裡又沒說不可以。
那就是可以。
15
半個月後的一個深夜，南塘鎮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眾多正道修真宗門，發現女主蘇小仙身負魔族血脈。
於是趁著月黑風高夜，組隊來南塘斬妖除魔。
青冥山上，蘇小仙渾身冰冷，臉色蒼白。
陳嬌嬌手握長刀，英勇地擋在她身前。
頭頂雷電劈落。
圍攻的眾人刀劍雪亮，氣焰囂張。
【且慢——】系統一聲大吼，簡直懷疑統生。
【不對，現在還沒到這個劇情點呢，劇情怎麼就觸發了？】
我：「哎喲，系統大哥，時間掐那麼S幹嘛？人都到齊了，咱們就開整唄。」
系統沉默片刻。
顫抖著問我：【這些正道人士，難道、難道都是你花錢僱來的？】
不愧是系統啊，就是聰明。
我：「別管他們是怎麼來的，難道眼前發生的事情不是真實的麼？」
書裡又沒說具體是哪一天，擇日不如撞日唄。
雙方勢力血拼起來。
陳嬌嬌寡不敵眾，臨S前，將三枚妖丹全部塞進女主嘴裡。
蘇小仙：「Yue……別喂了別喂了！」
系統崩潰了：
【你們不可以這麼亂搞！】
陳嬌嬌為救女主，英勇犧牲。
蘇小仙傷心欲絕，昏厥過去。
——我懷疑她是被妖丹噎的。
其餘眾人拿著片酬，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第二天早上，蘇小仙恢復了記憶。
男三陳嬌嬌，為她剜心頭血，為她戰群雄，最後化為一串白色骨鏈，靜靜地躺在女主手腕上。
蘇小仙流著淚對天怒吼：
「終有一日, 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屬於昭照神君的劇情結束了。
S青, 撒花。
陳嬌嬌高興極了：
「我們終於炒掉了老板是不是？」
他一開心, 吃光了南塘鎮所有的肉食。
系統再沒說過一句話，跟S了一樣。
當然, 該結算的獎勵，它一分也不能少。
16
任務完成後, 我在這個世界遊山玩水。
有仇的報仇, 有大仇的報大仇。
先是林異。
雖然男二不得好S，但他虐了我的貓貓，他是雙重不得好S。
在他S之前, 我要好好出口惡氣。
我在黑市買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其中有一種蠱叫有情花。
瞅準林異虛弱的時刻, 我把蠱花種在了他身上。
以後，他每次因蘇小仙而波動情緒, 這種蠱花都會吞食他的血肉。
直到最後，將他吸食成骷髏。
他這麼愛蘇小仙，一天想她幾十遍，這蠱花沒多久就茁壯起來了。
還有一個蘇小仙模樣的傀儡替身, 他非常喜歡。
後來, 這傀儡替身碾斷了他的腿，活生生抽出了他兩根肋骨。
林異眼中流出血淚，還在笑著說：
「小仙, 不夠, 我欠你的, 遠遠不夠。」
「我身上還有什麼你喜歡的，隻管來取。」
噫, 又扭曲又惡心，早點毀滅吧。
還有女主蘇小仙。
雖然她現在一邊忙著毀天滅地，一邊忙著跟男主談戀愛。
但是，之前的租賃協議錢還沒付完呢。
快點, 還錢，一分都不能少。
……
陳嬌嬌問了兩次，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每次我都說, 再等等，再玩一段時間再回。
後來他就再也沒有問。
八月十五夜, 我們在東海一起賞玩月亮, 他靠在我身前睡著了。
再一睜開眼。
熟悉的、奶油白的臥室牆皮出現在我眼前。
我躺了兩分鍾才意識到, 我回來了。
陳嬌嬌呢, 我的貓呢？
我怎麼突然自己回來了？
我跳起來，把整個家裡翻找一遍。
果然, 陳嬌嬌不在了。
我抱著他最喜歡的玩具, 坐在沙發上失聲痛哭。
二四年九月二十日。
我失去了我的貓。
全文——還沒完。
房門被打開了。
一個男人提著早餐走進來：
「陳阿花，你鬼哭狼嚎什麼？小區門口都能聽到你在哭。」
「嬌嬌！」
我的眼淚和鼻涕全部糊在臉上，衝過去跳到他身上。
他雙手環抱著我, 就像我之前抱著小小隻的他那樣。
末了, 大手拍拍我的頭：
「吃飯吧, 我等會兒還要去上班。」
什麼？
「你去上什麼班？」
「妖管局特別行動部。不過工資不是特別高，一個月工資也點不了十個男模。」
我擦擦眼淚：
「沒關系的崽，一次點一個也可以。」
在養了陳嬌嬌一年以後, 他終於開始養我了。
喜大普奔。
最後的最後。
陳阿花和陳嬌嬌，繼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也祝願你們，都早日擁有一隻能養你們的小貓咪。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