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還什麼還!”
莊母上來就推我,
“東西是你當初S纏爛打非要貼給我家棟梁的!”
“給出去的東西往回要你要不要臉啊!”
我直接用力把車拽到跟前,車後座的孫玉玲都被甩了出去。
“你們要我的東西都沒覺得不要臉!我拿回自己的東西怎麼就不要臉了!”
“姐妹們跟我一起去莊家!拿回咱們的東西壯大開店的本金!”
說完我一把推開莊棟梁率先騎上自行車,一下撞開莊家的門。
Advertisement
其餘姐妹有搬縫纫機的有拿毛巾香皂的,還有去廚房拿米面香油的。
眼見家裡被“洗劫”莊母嗷一聲趕忙阻攔,但反在抓撓時被一個嫂子撓了個滿臉花。
“上次就是你挑唆我婆婆挑我理的吧!”
“老不S的!就你話多!”
孫玉玲早就被嚇得花容失色,躲在莊棟梁身後瑟瑟發抖。
而莊棟梁開始還說著好男不跟女鬥,被姐妹們罵著負心漢臭流氓按著打了幾拳後,連滾帶爬去叫村長。
“村長!這幫娘們是想斷了咱村光明的來路!”
“打砸我家!就是打砸社會的未來!”
一邊捂著臉嚎叫的莊母哭的鼻涕眼淚滿臉,指著我啐,
“這個S丫頭小娼婦!就因為我兒看不上她!懷恨在心帶人要來S我這個老太婆啊!”
“我S不要緊!我兒可是未來大學生!”
“以後是要做大官的啊!村長!你要為我們做主!”
莊棟梁咬牙切齒瞪著我,
“李禾苗!你這個法盲!搶東西是要坐牢的你懂不懂!”
“還有你們!都得跟她蹲號子!”
莊棟梁得意楊楊,
“李禾苗!我跟你再無情分!”
“今天你要麼給我們磕頭認錯!要麼就等著蹲大牢!”
我卻沒有他預料中的膽怯,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搬的是我自己得東西!”
莊母呸一聲跳腳,
“放屁!”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
“你有什麼證據!”
“東西在我家就是我的!”
而一邊的孫玉玲也找回了底氣,捏著嗓子,
“誰也大不過法!我們現在就去報告公安!”
“李禾苗到時候你再說自己不懂法隻是耍潑婦可晚了!”
耳後夾卷煙的村長也皺眉看我,
“禾苗,你可有辦法證明這些東西是你的?”
“你要是證明不了,帶人鬧事可真是犯法的!”
我冷聲道,
“當然!”
8
我從懷裡掏出一沓欠條時,莊棟梁的臉色鐵青。
“我就知道你沒扔!”
“李禾苗你接近我,就是為了圖我日後有前途!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來了吧!”
莊棟梁為了在我面前撐面子,每次話裡話外跟我要東西後,都會假模假樣的扔給我個欠條。
“我莊家的條子也不是誰都配拿的!”
“等我以後飛黃騰達了,這些條子翻倍能買你一輩子!”
我每次接下欠條時,為了保護莊棟梁的面子,都直接隨手丟掉了。
“什麼欠不欠的。”
事後再悄悄撿回,撿回的原因倒不是圖什麼前途。
而是前世我傻乎乎的以為“買我一輩子”是句難得的情話。
這些欠條被我當做“情書”一直珍藏在家中櫃子。
如今看著自己親手寫下的欠條,莊棟梁就算再火冒三丈也隻能認下。
莊母還想撒潑,我一句,
“知識分子也賴賬呀?”
成功堵住她的嘴。
姐妹們幫我搬東西的動靜,驚動了整個村子,圍觀的人裡三圈外三圈。
看著我們流水一樣大小清空,不少人咂舌,
“感情莊家的東西都是禾苗置辦的?!”
而一邊的孫玉玲卻面露疑惑拉著莊棟梁的胳膊,
“棟梁!這到底怎麼回事!”
“你不是說你家祖上家業豐厚嗎?!”
前世一直到莊母去世時,孫玉玲才知莊家一直是靠著我的嫁妝,但那時的莊棟梁功成名就,兩人早已沒了生存壓力。
但現在看著家徒四壁的莊家,孫玉玲明顯接受不了。
不管莊棟梁怎麼解釋他以後一定能考上大學做高官,孫玉玲也還是不肯相信。
兩人拉拉扯扯時,幾個男人的聲音打破局面。
“玉玲!你不是說莊家時大戶嗎?!”
“窮成這樣!還怎麼拿錢給你弟弟娶媳婦?!”
孫玉玲見來人臉色頓時煞白,
“爸!您怎麼來了?!”
剛剛搬東西時我就叫一個姐妹去鄰村通知了孫玉玲她爹。
人前天鵝一樣的孫玉玲,被他爹一巴掌抽在臉上,
“賠錢貨!整天搓脂抹粉!說什麼高中裡有出息的男人多!”
“到頭來跟個窮光蛋拉拉扯扯!”
“我打S你個沒出息的東西!”
孫玉玲被孫父扯著頭發往外拖,莊棟梁要攔直接被隔壁村的人幾拳抡倒在地。
“分毛沒有!還想娶媳婦!”
“還讀過書呢!呸!”
莊棟梁滿臉青紫,看著恢復到家徒四壁的房子,滿眼充血惡狠狠盯著我。
“李禾苗!你個有眼無珠的蠢女人!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跪下來求我!”
而我隻是冷眼看他,指著莊棟梁嶄新的軍綠褲子,
“褲子,脫了。”
褲子是我買的布料親手做的,就算是拿回去剪了燒了扔了,也絕不會留給畜生!
莊棟梁的臉紅的冒煙,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
“李禾苗!你光天化日叫陌生男人脫衣服!”
“簡直恬不知恥!”
“滿腦子男盜女娼!你這種女流氓就該被抓起來槍斃!”
說這話時他大概忘了自己前世的德行。
9
男歡女愛本是長情,但前世每當我想要和莊棟梁親近時,就會被指著鼻子訓斥一翻,
“你知道國家培養一個大學生多不容易嗎?!你知道我的經歷多麼寶貴嗎?!”
“我的精力是要撒在祖國建設上,而不是你這種家庭婦女的爛肉上!”
他罵的義正言辭,好像我是隻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的老鼠一樣醜陋。
而就在我的遺體前,六十歲的莊棟梁在李玲玉身上埋頭苦幹揮汗如雨,兩人一會兒他啃著雙峰叫心肝,一會兒她昂著脖子喊哥哥。
變換不停地姿勢位置,一次次戰慄猶在眼前引人反胃。
看著面前大言不慚的男人,我強忍惡心一聲冷笑,
“少張嘴閉嘴就是槍斃!公安是你家開的啊!”
“你說你同學都有軍綠褲子,要我給你做一條的時候都沒覺得恬不知恥。”
“我要回我自己的東西,就流氓了?”
我的聲音很大,保證現場每一個鄉親都聽得一清二楚。
“莊棟梁你一邊兒說著看不起我,一邊又想佔我的便宜,你這種端著碗罵娘的人才是不要臉!”
經過前面幾次交鋒,莊棟梁在村裡的名聲已經一落千丈,此刻大家圍著看熱鬧不停奚落,
“莊棟梁!敢情是你伸手給人要東西啊!”
“虧你平時說自己是知識分子!敢情知識分子就跟人姑娘要綠軍褲啊!”
眾人哄笑聲中,莊棟梁更是臉如豬肝,竟真的兩下脫下褲子和鞋,露出裡面紅綠相補的線褲。
莊棟梁狠狠把褲子連帶膠鞋砸到我身上,嘴硬道,
“誰稀罕你這種破鞋!”
“李禾苗我告訴你!你不過我是配偶選擇的最低線,而我注定是你難以匹配的高山!”
我沒有在理他的聲嘶力竭,隻是哼笑一聲離開。
我在縣高邊上開了一個小店,南貨北運。
開業那天莊母還跑來鬧事,說我是社會主義的蛀蟲,被警察同志告知,
“大娘!現在國家都改革開放了!鼓勵個體經商!”
“您要是在這兒鬧事兒,我們可就隻能把您帶走了!”
莊母扭腚離開時不平不忿,
“不安分的東西!街邊拋頭露面!看哪個男人敢要你!”
“到時候你再哭著喊著貼我兒可不能了!”
“等我兒考上大學…”
莊母還在做著美夢的時候,正趕上一輛警車轟鳴到了學校,跟著警察下來的是孫父,剛下車就扯著嗓子罵。
“把我閨女搞大肚子!”
“莊棟梁!我今天就要抓你個臭流氓!”
前世也是這個時候,孫玉珍懷孕了。
那段時間莊棟梁頻繁的回家與我歡好,拿著我的錢堵住了孫家的嘴,才沒把事情鬧大。
這輩子沒了錢,孫家當然不肯善罷甘休。
我笑看莊母,
“呀!這下你兒怕是得去牢裡考大學了!”
我和姐妹們一人一把瓜子磕著的時候,莊棟梁被反剪著雙手押送上車,身後跟著哭嚎的莊母,
“是孫玉玲那個爛貨勾引我兒!”
“我兒可是要考大學的呀!”
孫父兩腳踹到莊母頭上,
“老娼婦!閉嘴!”
莊母躺在地上捂著腦袋,面露痛楚看著我的方向,
“禾、禾苗!我頭暈…”
“好孩子快過來扶嬸子一把…”
看來前世的腦溢血這輩子提前發作了,聽著莊母的求助我心裡毫無波瀾,吐掉嘴邊的瓜子皮。
欠我女兒的命,你們都要還。
10
出乎意料的是莊棟梁又被放了出來,甚至還和孫玉玲結了婚。
因為孫玉玲身體原因不能打胎,孫家不想家裡多出兩張嘴。
但孫家說必須要五十塊彩禮,不然就是打S孫玉珍也要把莊棟梁送進監獄。
莊母癱在炕上屎尿為伴,莊棟梁急的到處借錢,卻被要債的堵在門前。
原來當初莊母為了充臉面給莊棟梁湊學費把房子抵了出去。
“借錢給你,是看你能考上大學!”
“可你再學校把人家女子肚子弄大的事兒早就傳開了!學校都把你開除了!我們不收房子等著壞賬啊!”
張家和債主都催命一樣,莊棟梁急的滿嘴水泡,
竟找我借錢,我店裡生意興旺哪有空理他。
他就一直蹲在門口等我收店,看著我一張張的票子數,莊棟梁難掩眼中失落。
他想上輩子我怎麼沒有這點出息呢?
但我一直都有,隻是路上沒了臭石頭。
“禾苗,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你就拉我一把吧…”
“你看你手上有這麼多錢!我隻需要一半就行了!”
我楊楊手中的錢,
“我的確有錢,但我憑什麼借給你啊?”
莊棟梁一張嘴都是上火的口臭,早已沒了半分書生俊朗,像個窮途末路的賭鬼,
“這樣禾苗!隻要你答應借給我錢!我就娶你!”
“你不知道,可我知道!隻要解決眼下燃眉之急!我真的會考上大學!我以後要走康莊大道的!”
“我可以對天發誓!”
說著他竟在我面前跪下,三指舉天。
萬裡無雲的空中竟突落一聲驚雷。
看著嚇得幾乎要尿褲子的莊棟梁,我冷笑一聲,
“看到沒,你做的虧心事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我用錢拍拍他的臉,
“莊棟梁別再做夢了,沒有什麼大學更沒有什麼高位,有的隻有大著肚子的女人和癱瘓在床的老娘。”
“莊棟梁,這才是你的命。”
我饒過他離開時,身後是莊棟梁不甘的哭聲。
莊棟梁還是跟孫玉玲結婚了,房子被債主收走,他把祖上傳下來的地都賣了,一家三口流落街頭,隻能接住在村裡半坍的房裡。
莊棟梁肩不能扛,開始還拉不下臉,但眼看著自己老娘要被餓S,被聲嘶力竭的孫玉珍轟出去要了飯。
要到我店前時,莊棟梁臉上是被生活磋磨的疲勞,帶著兩分討好的笑,他努力整理自己汙垢的衣衫。
“李老板!聽鄉親們說你開分店了!”
“你看我闲著也是闲著,我數學好能算賬!我給你管賬!工錢你看著給,就是你村裡那套房,空著也沒人住,我叫我娘和我媳婦去給你看房子!”
“要不你沒上過學算不明白,這賬可不敢交給別人!”
跟我同時出來闖蕩的姐妹,現在各個光鮮亮麗,
“哪來的臭要飯的!滾開!”
“別耽誤我們去夜校!”
一直到走我都沒有給莊棟梁一個眼神。
再有莊棟梁的消息是他瘋了,
“兩口子拌嘴,莊棟梁一刀攮S了媳婦,連肚子裡的孩子都拽出來砍成了肉泥!”
“老娘也被抹了脖子!自己抹脖子的時候還說著什麼要重來一次。”
“對了!還說什麼重來一次娶你呢!”
“禾苗!你說好好的人怎麼就瘋了呢?”
看著咂嘴的鄉親們,我搖頭輕笑,
“今天我新店開張!大家吃好喝好!別提那些晦氣!”
酒杯相撞叮當作響,我不知莊棟梁是否還有重來的機會。
我隻知道這輩子,我會幸福的過好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