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我弟沉迷賭博輸了400萬。
爸媽哭求到我跟前，說賭場的人要把我弟拆了賣零件。
我一時心軟，幫忙湊了20萬。
母親卻指責我，做了大生意卻連親弟弟的命都不願意救。
我淡定的將掏出去的20萬拿了回來。
確實不願意救了，現在一分都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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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休了幾天假回家探親，剛到家就被我媽哭嚎著抱住。
「囡囡啊，你可得救救你弟弟，那些黑社會說要剁他的手。」
我一聽嚇了一跳，弟弟在我印象裡一直是個老實孩子，幹了啥事惹到了黑社會。
我第一反應是報警，拉著我媽的手就往外走。
「走，咱們去報警，警察肯定不會放任這種惡勢力不管。」
誰知我媽一聽要報警，當即甩開了我的手。
「報警？不許報警，囡囡真要心疼你弟弟的話，就拿點錢回來，別整這些虛的。」
報警怎麼算虛的，有啥事找警察。
我壓著脾氣問我媽，「你說不讓報警，那總得告訴我小傑做了啥惹到了那些人吧，嘴一張就問我要錢，我也得知道啥原因吧？」
說到這個，我媽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東扯西扯就是不回答我的問題。
「你個S丫頭問這麼多幹啥，你弟那麼老實，都是那些黑社會的想訛他錢！你問東問西的，不就是不想出錢給你弟救命嗎？
我家小傑怎麼攤上了你這種狠心的姐姐，蒼天啊…快看看我家小傑吧…他親姐都想要他的命啊……」
我媽往地上一攤就開始嚎，我一陣頭疼。
聽她這轉移話題的態度，我就知道這事肯定不像他說的這麼簡單。
一把將我媽從地上拽起來，把紙巾糊到了她臉上。
「今兒個不說咋回事的話，錢我是一分都不肯掏的，你看你是繼續哭還是好好說話。」
我媽聽了這話兒哭聲啞了火，支支吾吾得扯著我的袖子。
「那媽說了啊，囡囡你別生氣，你弟他…在外面打牌欠了400萬？」
「什麼？」
我眼睛一瞬間瞪得溜圓，400萬！劉傑他也真的敢！這不就純純賭博嗎？
怪不得我媽不讓我報警，這要是報警，劉傑高低也得進去吃牢飯。
還沒等我腦袋轉過來圈，就發現我媽期期艾艾得盯著我看。
「囡囡啊，這原因媽也說了，你看看能不能把這錢給你弟還上，媽保證他下次不會賭了。」
我差點氣笑，她張嘴就是400萬，她是以為我是馬雲？
馬雲都不能這麼造的！
這事沒得商量，我一口拒絕。
「張口就是400萬，媽是以為我劉羽是神仙呢？」
見我拒絕拿錢，我媽立刻變了臉色。
「你個便宜妮子賠錢貨，養了你這麼大養出了一個白眼狼，你在外面做大生意賺大錢，小汽車都買了兩輛，輪到給你弟救命的時候就沒錢？」
我媽說著說著就開始對著我的行李翻找起來，重點搜查了我的幾個包包。
「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告訴你劉羽，這錢你是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你忍心看著你弟去送S，我可不不能放著我兒子不管。」
折騰了半個小時，把我的行李翻了個底朝天，也就搜出了幾百塊錢的現金，我媽又盯上了我的口袋。
「你們年輕人現在都搞什麼網絡支付，你是不是把錢藏手機裡了，趕緊給我拿出來。」
她一下子撲了上來，措不及防之下，我被她一下子壓倒在了地上，額頭狠狠撞在了門檻上。
趁著我暈頭轉向起不來的時候，她趕緊拿走了我的手機。
可是手機有密碼在，她顯然打不開，氣急敗壞地狠狠打了我一巴掌，扇得我暈頭轉向。
我隻感覺頭突突的疼，臉上也火辣辣的。
這時候房間的門開了，我爸趕緊從臥室走出來把我扶了起來。
「你這個瘋婆子，有你這麼對自家姑娘的嗎？」
我爸心疼的把我扶到沙發上，然後一把搶過我媽手裡的手機還給我。
「囡囡啊，你媽媽做的不對！爸替她給你道歉，你弟弟的事讓她慌了神。
但是你弟弟自己去賭怨不得別人，要是囡囡心軟，就借他點錢還債，不論多少都行，爸盯著他以後做牛做馬的還給你。
要是囡囡自己也過得不好，咱就別管他這個敗家子了，在爸心裡你倆都很重要，別因為你弟弟的錯連累的你也過不好啊。」
我看著我爸緊皺的眉頭和幾月不見明顯花白的頭發心裡酸酸的。
「爸說得哪裡話，小傑也是我親弟弟，能幫的話我也不會看著他去S。」
2
我媽從小就不喜歡我，所以我硬著跟她剛一點都不帶心虛的。
可我爸不一樣，他從小就對我不錯，不僅在我媽苛責我的時候替我說話，還一直教育我弟要和姐姐和睦相處聽姐姐的話。
鑑於我爸的影響，我和弟弟的感情一直還不錯，現在我爸愁成這樣，我也沒辦法當做看不到。
「這五年我攢了20萬都在這兒了，密碼是我的生日，您拿去給小傑吧。」
我把一張銀行卡遞給我爸，忍不住又交代道，「讓他以後踏踏實實的工作，可別再去賭了。」
我爸還沒說什麼，我媽已經炸了。
「什麼？劉羽你竟然隻給20萬！」
她尖利的聲音刺的我耳朵嗡嗡叫。
「你弟欠的不是40萬是400萬！你給20萬剩下的怎麼辦？我看你就是不想管你弟，嘴上說的好聽，我不信你沒有錢！」
「媽，我真沒錢了，這幾年除了花銷就這麼多，剩下的你讓小傑把他房子賣了還。」
「讓你弟賣房？賣了之後他住哪？他怎麼娶媳婦？你有為他考慮這些嗎？」
我媽恨恨地看著我，「我可是知道你在大城市買的那個房子兩百多萬，你趕緊把你那房子賣了給你弟還債。」
我起身就準備往外走，我媽為我弟考慮的這麼周全，他不能賣房我就能賣了？這家算是待不下去了。
我爸趕緊拉住我的手。
「好了孩子媽！劉傑自己犯的錯自己承擔，就讓他賣房子，你別在這裡為難小羽。」
他趕我回了房間休息，我待了一會兒覺得心裡憋悶，便想著出門透透氣。
誰知這一出門，就又發生了一件讓我難以置信的事。
村口那些老頭竟然在說我壞話！
「老劉啊，你家那閨女真是連小傑的救命錢都不願意拿啊？」
一群八卦的老頭圍著我爸，我本以為我爸會為我辯解幾句，誰知他就默不作聲的坐在那裡抽煙。
這時候的沉默跟默認有什麼區別？
不到晚飯的時候，村裡關於劉家閨女劉羽是個六親不認的白眼狼的消息已經傳遍了。
我在晚飯時候在家提了這事兒，我爸唉聲嘆氣地道歉。
「小羽啊，你也知道你媽那個德性，她出去亂講話，爸又不能說你弟弟去賭欠錢了，這事家醜不可外揚啊…說了之後你弟弟的名聲怎麼辦，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所以這件事我出錢出力還背黑鍋？我弟的名聲是名聲，我的就不是了？
我「砰」地將筷子摔在桌子上，剛準備發火，我弟就開始跪在地上抱著我的腿痛哭，說他本來沒打算問我要錢，已經把自己的房子和車都賣了，但是現在加上我的20萬還差30萬的缺口。
「姐，我已經深刻意識到自己錯了，我已經把賭博軟件刪除了，再也不賭了，你就幫我想想辦法，我能依靠的隻有你了。
債務壓的我好痛苦，我不想丟了工作也不想進去坐牢，你幫我一次行嗎，我不是怕S，我是想活下來彌補錯誤。」
他一個大男人哭的涕泗橫流，但我手裡真的沒有這麼多錢了。
我弟可能見我的神色有點松動，哀求的更加起勁兒了。
「姐，你不管我了嗎？你真的見S不救嗎？我就隻要30萬，你幫我想辦法湊一湊，我給你寫借條，我保證，要是我再賭，我就去馬路上找個車壓S，S也要給你留一筆錢……」
我看著從小疼愛我的爸爸和我從小疼愛的弟弟都是一臉哀悽的樣子，終究還是心軟了。
一咬牙，我把已經準備用來買車的20幾萬收了回來，又湊了一點打給我弟。
隻是我爸在外面一點不顧及我名聲的行為還是讓我心裡有個疙瘩。
吃完晚飯，我接了個電話，借著公司突然又急事的理由連夜離開了家。
本來計劃在家待五天，這第二天就回了公司，我幹脆借著這五天假出去放松了一圈，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一點，又接到了家裡的電話。
「喂，小羽，媽給你相看了個對象，家裡可有錢了，你要是嫁過去肯定享不完的福。」
聽到我媽的話，我一腦門的問號。
這是又發啥瘋，工作5年從沒給我打過電話，怎麼突然想著給我介紹對象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留了個心眼，假裝感興趣詢問了我媽對面的基本信息，聽著我媽把那男人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掛了電話後轉頭打給了閨蜜讓她幫我打聽一下。
3
閨蜜接了電話一聽要打聽的是王志勇，瞬間笑了出聲。
「哎呦，這男人最近可是咱們縣城裡的名人呢，是個家裡有礦的傻子。傻子今年快30了沒個對象，他爸媽急著想給傻子留個後，放出話起價100萬娶媳婦呢。」
我聽閨蜜給我講的，王志勇是他家唯一一個兒子，家裡開廠子的，拿出一個億都不是問題，奈何獨子是個傻子，他爹媽沒辦法，就給兒子整了個相親大會娶媳婦，按照女生的條件起步100萬的彩禮呢。
什麼身高一米六五以上加20萬，學歷本科加30萬研究生加50萬，長相五分以上加30萬……
這樣零零總總算下來，要是我媽把我打包賣給王家，起碼能得200萬。
我一陣心寒，我媽不喜歡我我也認了，沒想到竟然要把我打包賣給傻子換錢。
難道是弟弟又去賭輸了錢？
我趕緊給我爸打電話，問我弟是不是剛還完錢又去賭了。
我爸當即否認。
「怎麼可能小羽，爸可是看著他的，一定讓他改邪歸正，從下個月開始，你弟每個月的工資爸都打給你還錢。」
聽到我問王志勇的事，他表現的比我還驚訝。
「要是我知道，都不可能讓你媽把這件事說到你耳朵裡髒了你的耳朵。」
我爸聲音氣憤，向我保證家裡是他做主，絕對不會出現賣女兒的情況。
我松了口氣，幸好，我爸還是不知道的。
接下來三個月，我弟的工資都打到了我的卡上，他還專門請了幾天假，說帶著爸來看看我，給我帶點家裡的特產。
「姐，這次就我和爸去看你，我知道媽做的事傷了你的心，你放心，我和爸一直是站在你這邊的。弟弟也改好了，以後弟弟來保護你。」
我聽的一陣欣慰，反正我媽一直不喜歡我，我有爸爸和弟弟都夠了。
弟弟現在知錯就改，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爸爸和弟弟帶了很多家裡的特產來，一樣樣的數著我愛吃的東西，我聽了感動不已，當即表示今晚下班回來要帶他們去吃大餐。
下午上班的時候，我的開心已經表現在了臉上。
處理完手上的一個事情之後，突然想起來今天中午因為去火車站接人，忘記了喂貓。
於是我打開手機，想通過寵物攝像頭給我爸喊話讓他幫我給貓添點糧，結果卻聽到了他們在客廳裡的講話。
「爸，怎麼辦，我這一百多萬的債，姐姐會幫我還嗎？」
攝像頭顯示的畫面中，我爸慈祥得拍了拍弟弟的頭。
「她想還也還不上，爸從小唱白臉對她好，這些年引得她陸陸續續往家打錢，加上她上次給你的50萬，估計手裡也確實沒錢了。」
「那上次我媽說要把我姐嫁給那個王志勇您咋不同意，人家可是承諾要給250萬的彩禮錢呢。」
說到這兒，我弟顯然有些焦躁，一腳踹飛了我正在睡覺的小貓。
我爸冷笑著接話，「還不是怪你媽那個蠢貨，先把人騙回來直接嫁出去多好，偏偏事情透露出去了。
王志勇的大名在我們那裡這麼響，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你姐又不是傻子，知道了之後怎麼可能乖乖回去嫁人，我上次要不穩住她，以後可別想從她這裡撈到一分好處了。」
他恨鐵不成鋼的對我弟講，「你要是不去賭又欠了一百多萬，咱們細水長流的穩住你姐，還能年年有錢，現在隻能趕緊想辦法還了你的外債。」
「那現在怎麼辦？賣了我姐這個房子嗎？我姐肯定不會同意的。」
「不同意？上次我讓你給她買的B險你買了嗎？找個機會讓她出個意外，不僅房子是我們的，還能得一大筆賠償金呢……」
我如墜冰窖。
原來這麼多年我對這個家僅有的眷戀也是假的，是為了細水長流的從我這裡榨取價值演出來的。
現在著急用錢不能細水長流了，就要廢物利用吸幹我最後一滴血嗎？
我一聲冷笑，你不仁我不義，從現在開始，看看誰能鬥得過誰。
4
我當晚裝住若無其事的樣子回了家，按照中午的承諾帶著我爸和弟弟去酒店吃了頓大餐。
我弟把鮑魚龍蝦點了個遍，說是想嘗嘗大城市沒吃過的新鮮貨，我放任他點不吱聲，看著他開開心心的大吃特吃。
正吃到興頭上的時候，弟弟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滿臉煩躁的接起來，卻在聽到電話那邊聲音的時候瞬間變了臉色，抓起手機去了衛生間接電話。
看到他這變臉的反應，我爸明顯也變得有些焦躁，他放下筷子衝我擠出一個笑。
「小羽，爸爸也去個廁所，你先好好吃。」
看著他匆匆離開，我淡定的將波龍肉全夾到了自己盤子裡，難得來一趟的高檔餐廳，既然他倆都這麼熱愛廁所不想吃飯，那我就不客氣的全部笑納了。
兩個人磨嘰了很久才回來，隻是臉色都陰沉的像我欠了他們百八十萬一樣。
不過事實上也確實是，他們想把我坑S換錢，不就是一開始就覺得我一輩子欠他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