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謝謝你啊。」
額頭上的血滲進他的眼裡,他眼中的恐懼無限放大。
「我可以讓我爸支助你去國外留學,你將來……」
不等他說完,我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8
做完所有事後,我的心像S了一般沉寂。
我盯著手上的傷口,其中一道已經開始在消失。
我忽然感覺肩上輕松了許多。
等都消失了,我就去拿著陳鶴那張銀行卡逃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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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第一道傷口完全消失。
喜悅湧進大腦,我期待而又緊張地盯著第二道。
然而,傷口愈合就此為止。
我自嘲一笑。
果然,和我預料的一樣。
那兩個小弟根本不能算做要S的人裡。
我深吸一口氣。
沒關系,已經S了一個了,再S兩個也沒關系。
陳鶴平時就喜歡逃課逃學,消失兩天大家都不會有所察覺。
等大家反映過來,起碼也是三天後。
三天後,警察再尋蹤索跡,查到我頭上起碼也是一周之後。
也就是說,從今日算起,我還有四天的時間。
在這四天內,我要S掉另外兩個人,拿錢跑路。
規劃好這一切,我已經一路走下了山。
19:20,我坐在教室上第一節晚自習。
沒有人注意到後排那三口空蕩蕩的課桌。
講臺上,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走了上去。
他額角微禿,笑起來皮膚皺在一起,大家卻覺得他很親和。
田欣之前跟我說過他。
她說他是天星中學唯一的好人,他願意每天晚上給她補課,。
了解到她的家庭狀況,他還要資助她。
可是後來,田欣越來越畏畏縮縮,再也沒跟我說過話。
下課後,一隻油膩肥大的手按在我的課桌桌延。
「鍾同學,欣欣怎麼沒來?」
我禮貌笑著:「王老師,她家被火燒了,她也S了,不會再來了。」
王老師眼中流露出訝異:「S了……嘖。」
「這孩子,大好青春,多可惜啊!」
「哎……」
他搖頭晃腦地離開。
從下一節課開始,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總是落在我的身上。
數學題寫了三道,我猛然抬頭。
王老師的視線來不及收回,我迎上他的目光,露出一抹笑意。
他明顯愣住,隨後又望向天花板。
半節課過去,他終於找到借口,拿著那張被揉皺了的成績單來找我。
「鍾遇,跟我出去一趟。」
我停下筆,和他走出了教室。
走廊外,冷風吹得我的臉生疼生疼。
「你上學期的數學成績有點差啊!這才九十多分,別人都是考一百多。」
「我看了你的資料,你是那個光陸縣考上來的貧困生吧?你家裡什麼情況你也知道,還不好好學……」
「這樣吧,今後晚自習下課了你就去教室宿舍,我給你免費補課。」
他的目光落在我微微鼓起的胸脯,意味不明。
我卻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謝謝……謝謝王老師。」
手上的疼痛告訴我找對了人,也告訴我他該S了。
還有四天,我得抓緊時間。
晚自習下課後,王老師提著一個公文包站在教學樓下。
此時人已經很少了,我縮著脖子,上前和他打了個招呼。
「鍾遇,學校不讓老師私下給學生補課,王老師希望你不要到處往外說。」
我跟在他的身後點頭。
「我知道的,王老師,您照顧我們窮學生,這份恩情我不會忘的。」
「哈哈哈。」
他笑了一聲:「你和她們不一樣。」
她們?
9
教師宿舍,王老師擁有一個單間。
他拿出一本翻得老舊的書,鋪在我的面前。
「小遇,老師去給你接一杯水吧?」
我平靜應道:「謝謝老師。」
水放在我的手邊,我沒有動。
他的眼神明顯暗淡了幾分,還有一點點惱怒。
老舊的教輔書被我翻開。
他推了推眼鏡,搭上我握筆的手。
「我先幫你補高一上的課程……」
眼前的視野開始模糊,頭也變得沉重不堪。
我慢慢地倒在那本教輔書上,上面細小的粉末隨著我的呼吸吸入鼻腔。
原來不是水,是書。
眼皮徹底抬不起來,可意識卻又很清醒。
我聽到他的皮鞋聲一直響,還聽到了廁所抽水馬桶的聲音。
他在那裡徘徊了許久,才又一次回到我的身邊。
衣服被脫下又穿上,忽冷忽熱的。
過了好久,田欣在夢裡喊我。
我才猛然睜眼。
醒來時,一雙混濁的雙眼正對著我。
「小遇?今天太累了吧?老師都把你講睡著了。」
「去洗把臉吧,醒醒神。」
我握了握松軟的手,感覺全身都使不上力氣。
「好。」
廁所裡,我將冷水澆在臉上,趁他不注意,將抽水箱裡用防水袋包裹的東西拿出來。
晚上11點,我離開教師宿舍。
王老師硬擠出一抹慈祥的笑。
「小遇,明天還來補嗎?」
我揚頭:「嗯,王老師。」
他眼睛裡又閃露出一股驚訝,似乎我不應該做出這樣的回答。
10
回到宿舍,寢室又熄燈了。
室友提醒我別再鬧出動靜,昨天在走廊上站到半夜的滋味應該不好受吧?
我按了按手臂上的傷口,聲音哽咽地祈求。
「我就衝個腳,可以嗎?」
她們默不作聲。
我摸黑去陽臺,用冷水衝了個腳。
室內的話清晰地傳過來。
「傻B,一天就隻知道裝可憐。」
「比那個臭哄哄的田欣還要招人厭!」
「就是,還勾引王老師,我今天都看見了。」
我推開陽臺門,她們的聲音戛然而止。
明天還有大事要做,我沒空管她們。
在11點半之前,我睡著了。
第二天,一直到上午第四節課都平安無事。
第五節課,王老師的臉出現在教室後門。
他看起來很著急,仔細看,能看出他渾身在發抖。
「李老師,打擾一下,我來找一個同學。」
在李老師點頭示意後,我被他從後門領了出去。
辦公室空無一人,他將門鎖上。
下一秒,重重的皮鞋踢在我的小腹上。
他騎在我的身上,渾圓的身子讓我失去了全部反抗的力氣。
「小賤人,你是不是拿了我的東西!」
我忍痛扯出一抹笑,氣息微弱:「王老師,你說的是那盒錄像帶嗎?」
「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留著這種東西,真是戀舊呢。」
看出我似乎不知道裡面有什麼,他又忽然松開我。
「小遇,我知道你是好學生,你把東西還給王老師,我幫你把數學提上來,好不好?」
「學生偷竊,嚴重的話是會被開除的,你成績不差,以後有著大好前途,何必同我作對。」
我心底冷笑。
大好前途?
命都快保不住了,還大好前途。
「王老師,東西在寢室,我今天晚上給你吧。」
他松了一口氣。
「好。」
「教室宿舍頂樓,我們面交。」
11
十點半,晚自習下課。
今天沒有任何人來找我,如果正常的話,我應該回到寢室,好好睡一覺。
但是,顯然不行。
我帶著那幾盒錄像帶,一步步走到宿舍頂樓。
學校宿舍條件極差,老師一般都不會住在這裡。
三樓往上的樓梯都布滿了灰塵,欄杆上也鏽跡斑斑。
沉重地鐵門被人推開,又被人鎖上。
我看著站在天臺一角的身影,提著錄像帶遞給他。
他像看鬼一樣看著我,扯過袋子就要往下走。
然而,鐵門卻推不開了。
其實聽到面交地點在天臺,他就隱隱感到害怕。
但轉念一想,我就一個學生,能有什麼威脅。
現在,他的兩腿在發著抖。
我蹲在天臺邊緣處,默默打量著他。
「鍾遇,你要做什麼?」
「你的人生路還長,可千萬別做傻事!」
「你要是不喜歡王老師給你補課,明天不來了便是。」
我有些好笑。
「你搞錯了吧,今天不是我要S,是你啊,王老師。」
我站起身,將昨天藏在筆裡的攝像頭拍下的視頻打開。
他與我的說話聲,粗重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還有他那張布滿褶皺的臉。
他身子無力地滑落,渾身抖個不停,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拿過他手上的錄像帶。
「讓我猜猜裡面有什麼,田欣的視頻,還有15級的學姐,12級的學姐……」
「你……」他扯住我的褲腿,聲音微弱:「放過我。」
「刪了它們,我給你錢,10萬,20萬……30萬!你爸媽一輩子都掙不到這個錢。」
又是錢,錢,錢!
如果是一周前,我還會稍微心動,可是現在我連命都快沒有了!
「兩個選擇,要麼你從這裡跳下去,我把所有東西銷毀,你留清白在人間,還是大家眼中的好老師,老婆孩子眼中的好爸爸。」
「要麼,選擇苟活,我將所有的東西曝光。你看過我的資料,我也看過你的資料,你出身農村,一步步考出來,爬到今天的位置,沒有任何的後臺。」
「這件事曝光,你的整個職業生涯就全毀了!妻離子散,可能還要蹲監獄……」
「你選一個吧。」
他看在欄杆上,不住地搖頭。
「我不選……我不選……我……我!」
他忽然眼露S意:「我要你S!」
他像一隻瘋狗一樣撲上來。
我提前躲避,卻還是被他抓住了手。
我被他扯著,拖著,前面就是8層高的教學樓。
風灌進我的鼻腔,我大口呼氣,手SS地掰住牆延。
「你不想S,我卻希望你這麼選……」
我一腳踹中他的下身,趁他吆喝時,脫身離開他的桎梏。
我用盡全身力氣向他撞去。
他的身子失去平衡,和我一起向外倒。
砰!
兩個人一起越出圍欄。
我撞在窗戶上,一隻手扳住了六樓宿舍的陽臺邊緣。
耳邊一陣轟鳴,我卻來不及往下看。
我將另一隻手搭在陽臺上,尋找一切可以借力的東西,將身子支撐了上去。
無人的宿舍樓頂,我大口喘氣,像一個第一次呼吸到新鮮空氣的人。
這裡沒有監控,我不用處理什麼。
那節錄音筆被我帶走,隻留下了錄像帶。
離開教師宿舍,已經將近十二點半。
寢室大門關閉,我輕車熟路地爬進二樓的學生宿舍,沒有驚動任何人。
凌晨兩點,我從夢中驚醒。
我起身站在陽臺上,能看到不遠處地上滲出的血跡。
斑斑駁駁,黑紅相間。
我伸出左臂,又一道傷口消失了。
還有一個人,我還剩下不到兩天的時間。
12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
起床鈴響了很久,但宿管攔著不讓我們出去。
直到第一節課開始,我們才陸續進到教室。
「打聽到了,是因為有人跳樓了!」
「什麼?」
「不要亂傳,學校要封鎖消息。」
「聽說是王老師,問了她家屬,初步推測是因為帶高三生壓力太大,自S。」
「嘖……怎麼是他,我最喜歡的老師就是他了。」
「唉,就是太負責任了。」
教室裡一陣唏噓,隨之而來的是長久的沉默。
我在桌上轉著筆,思緒卻飛得很遠很遠。
僅僅四天,S人在我這裡似乎已經變得習以為常。
我很苦惱,也很害怕。
七天快要到了,還有一個人要S,我卻不知道是誰。
值得田欣用生命來恨的,我知道的,隻有這兩個人。
砰!
一個籃球砸在我的頭上。
一名穿著馬甲的女同學望了望陳鶴他們空蕩蕩的課桌。
一腳踩在我的書桌上。
「陳鶴呢?找他打球,兩天都不在。」
我有些煩躁,冷漠道:「不知道。」
「他上次不是還帶你去野炊嗎?怎麼就你回來了?」
不等我解釋。
一個人便接話。
「他們三天兩頭逃課,老師都睜隻眼閉隻眼,估計這次又去哪裡玩了吧。」
「聽說C城有人辦豪華酒會,都上新聞了,他們估計去那了吧。」
聞言,女生嗤笑一聲,用沾滿泥土的手拍了拍我的臉。
「也是,這種高級場所又怎會帶一個下賤貨去,有些人舔來舔去,連陳哥身邊的一條狗都算不上。」
我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