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鄭莘嫺上門要錢

他深吸一口氣："誰說我要死了？"

 

"你昨晚不是還..."

 

"我改主意了。"他打斷我，"被你這種人惦記著屍體，我死都死不安生。"

 

我一愣，隨即喜出望外："真的？你不自殺了？"

 

韓齊昭別過臉不看我："...嗯。"

 

"太好了！"我歡呼一聲，撲上去想抱他，卻被他靈巧地躲開。

 

"保持距離。"他警告道。

 

我撇撇嘴，退後兩步："那至少把早餐喫了吧？我排了半小時隊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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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齊昭看向茶幾上的小籠包，表情軟化了一些："...謝謝。"

 

看他開始喫早餐，我忍不住問："韓總，視頻你會刪掉吧？"

 

"不刪。"他優雅地咬了一口包子，"留著當證據。"

 

"什麼證據？"

 

"防止你再對我圖謀不軌的證據。"韓齊昭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如果再被我抓到，我就把視頻發給你姐姐。"

 

我大驚失色："你認識我姐？！"

 

"許氏集團的許知婉，誰不認識？"他冷笑，"你簡歷上寫的假名吧？許氏的千金跑來給我當祕書，圖什麼？"

 

我尷尬地摸摸鼻子："...圖你帥啊。"

 

韓齊昭顯然不信，但也沒繼續追問。他喫完最後一個小籠包，擦了擦手："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我賴在沙發上，"我現在是你的生活助理。"

 

"我沒聘請過。"

 

"免費的那種！"

 

韓齊昭拿我沒辦法，隻好轉移話題："我去書房處理點事情，你..."

 

"我幫你收拾房間！"我自告奮勇。

 

他立刻警覺地看著我："不準進臥室。"

 

"知道啦知道啦~"

 

等韓齊昭進了書房，我立刻鬼鬼祟祟地摸向臥室。監控的事給了我新的靈感——既然他已經不打算自殺了，那我就不用再那麼小心翼翼了，可以更主動一點！

 

剛踏進臥室，我就聽到身後一聲輕咳。回頭一看，韓齊昭正抱著手臂靠在門框上，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

 

"那個..."我急中生智，"我是來拿空碗的！"

 

韓齊昭指了指出口："滾出去。"

 

我灰溜溜地往外走，經過他身邊時，突然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拔腿就跑。

 

"許！笙！"他的怒吼在身後響起。

 

"視頻記得發我一份！"我邊跑邊喊，"我要收藏！"

 

跑出別墅大門，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韓齊昭發來的消息：「再敢亂來，我就把視頻發到公司羣裏。」

 

我笑嘻嘻地回復：「公司都解散了，你發哪兒去？」

 

他很快回：「那你姐姐的郵箱還在吧？」

 

我立刻認慫：「韓總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

 

收起手機，我心情大好。雖然社死得徹底，但至少阻止了他自殺的念頭。而且從今天起，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他了——反正他已經知道我最不要臉的一面了，還能怎樣？

 

一周後的傍晚，我正在韓齊昭家的廚房裏研究怎麼把煎蛋翻面不碎，門鈴突然響了。

 

"韓總！有人按門鈴！"我衝著書房喊道。

 

"去開。"他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我擦了擦手，小跑著去開門。門外站著一位保養得宜的中年女性，五官和韓齊昭有幾分相似，但眉眼間的刻薄破壞了整體的美感。她穿著名牌套裝，挎著最新款的包包，渾身散發著濃鬱的香水味。

 

"您好，請問..."我剛開口，女人就推開我徑直走了進去。

 

"齊昭！媽媽來看你了！"她高聲喊道，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清脆的響聲。

 

我關上門，警惕地跟在這位不速之客後面。原來是韓齊昭的母親，那個傳聞中在他破產後第一個劃清界限的人。

 

韓齊昭從書房走出來，看到來人時臉色明顯沉了下來："媽。"

 

"兒子啊，"鄭莘嫺親熱地去拉他的手，卻被躲開，"怎麼這麼久都不聯系媽媽？我很擔心你啊。"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被韓齊昭瞪了一眼。

 

"有事說事。"韓齊昭冷淡地道。

 

鄭莘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很快又堆起笑容："是這樣的，媽媽最近手頭有點緊..."

 

"沒錢。"韓齊昭打斷她。

 

"別這麼說嘛，"鄭莘嫺不依不饒，"我知道你還藏著些私房錢。媽媽最近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晚宴，需要置辦一套新首飾..."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阿姨，您兒子破產後連物業費都交不起，您還來要錢？"

 

鄭莘嫺這才注意到我，上下打量一番，露出嫌棄的表情："你是誰？"

 

"我是韓總的生活助理。"我挺直腰板。

 

"呵，"她冷笑，"什麼生活助理，我看是看中我兒子長相的小妖精吧？齊昭，你什麼時候眼光這麼差了？"

 

韓齊昭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媽，請你注意言辭。"

 

"我說錯了嗎？"鄭莘嫺指著我，"這種沒教養的丫頭..."

 

我擼起袖子："阿姨，論教養，破產後第一個撇清關系的您好像更沒資格說我吧？"

 

"你！"鄭莘嫺揚起手就要打我。

 

我反應極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阿姨，動手就過分了啊。"

 

韓齊昭上前一步，聲音冷得像冰："夠了。媽，請你離開。"

 

鄭莘嫺甩開我的手，怒氣衝衝地說："好啊，你現在爲了個外人趕你媽走？我養你這麼大容易嗎？要不是我...（二）"

 

"要不是您把我爸留給我的信託基金都敗光了，我現在也不至於一無所有。"韓齊昭平靜地打斷她，"您欠賭場的錢，我已經還清了。從今往後，我們兩不相欠。"

 

鄭莘嫺臉色變了幾變，突然哭了起來："你爸走得早，我一個人把你拉扯大..."

 

"是靠我爸的遺產。"韓齊昭糾正道，"媽，別演了。你來的目的我很清楚。"他走向玄關，打開大門，"請回吧。"

 

鄭莘嫺見軟的不行，立刻變了臉色："韓齊昭！你這個不孝子！我要去媒體那裏曝光你..."

 

我實在忍無可忍，直接推著她往外走："阿姨，請吧！"

 

"放手！你知道我是誰嗎？"她掙扎著喊道。

 

"知道啊，一個吸血鬼母親嘛。"我毫不客氣地把她推出門外，然後當著她的面重重關上門。

 

轉過身，我看到韓齊昭站在原地，表情復雜。

 

"抱歉，"我撓撓頭，"我是不是太粗暴了？"

 

他搖搖頭，嘴角卻微微上揚："謝謝你。"

 

簡簡單單三個字，讓我心跳漏了一拍。這是韓齊昭破產後第一次對我說謝謝。

 

"那..."我眨眨眼，"不如親個嘴當謝禮？"

 

韓齊昭的表情立刻恢復了冷淡："想得美。"

 

"抱一下？"

 

"..."

 

"那握手總行了吧？"

 

韓齊昭嘆了口氣，轉身往廚房走："煎蛋要糊了。"

 

"啊！我的蛋！"我這才想起竈臺上的煎鍋，趕緊衝過去搶救。

 

可惜爲時已晚，煎蛋已經變成了一片焦黑。我沮喪地關火，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轉頭看去，韓齊昭正看著我，眼裏帶著一絲我從未見過的溫和："讓開，我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熟練地打蛋、熱油、下鍋，不到兩分鍾就做出了一個完美的太陽蛋。

 

"韓總...你居然會做飯？"我驚訝地問。

 

他瞥我一眼："怎麼，很意外？"

 

"超級意外！"我湊近看他流暢的動作，"我以爲你這種大少爺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韓齊昭沒說話，但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他從冰箱裏拿出幾塊小排骨和一些蔬菜，開始準備晚餐。

 

我識相地站在一旁打下手，時不時偷瞄他認真的側臉。系著圍裙的韓齊昭少了幾分冷漠，多了幾分煙火氣，帥得讓人移不開眼。

 

半小時後，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擺在了餐桌上：糖醋小排骨、蒜蓉青菜、紫菜蛋花湯，還有那枚完美的太陽蛋。

 

"嘗嘗。"韓齊昭遞給我一雙筷子。

 

我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排骨送進嘴裏，瞬間被驚豔到了："天啊！這也太好喫了吧！"

 

排骨外酥裏嫩，酸甜適中，比我在任何餐廳喫過的都要美味。我又夾了一塊，幸福得眯起眼睛："韓總，你什麼時候學的廚藝？"

 

韓齊昭小口喝著湯，語氣平淡："在國外讀書的時候。不喜歡喫外賣，就自己學著做。"

 

"那你以後可以天天做給我喫嗎？"我厚著臉皮問。

 

"..."

 

"一周三次？"

 

"..."

 

"一個月一次總行了吧？"

 

韓齊昭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我："許笙，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咬著筷子想了想："因爲你帥啊。"

 

"除了這個。"

 

"因爲你身材好。"

 

"..."

 

"好吧好吧，"我放下筷子，難得正經起來，"其實是因爲...我覺得你不應該就這樣放棄自己。韓齊昭，你比你想象的要優秀得多。"

 

他愣住了，黑曜石般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波動。

 

"你看，"我指著桌上的菜，"你做飯這麼好喫，工作能力又強，長得還帥，何必爲了公司破產這種事自暴自棄呢？"

 

韓齊昭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夾了塊排骨放到他碗裏，"但我知道，喫飽了才有力氣重新開始。"

 

他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著我，最終輕輕"嗯"了一聲。

 

晚餐後，我主動承擔了洗碗的任務。韓齊昭在書房處理一些文件，我則一邊哼歌一邊刷碗，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收拾完廚房，我端著切好的水果去書房找他。門虛掩著，我輕輕推開，看到韓齊昭正對著電腦屏幕發呆，屏幕上是韓氏集團原來的logo。

 

"韓總？"我小聲叫道。

 

他回過神來，迅速關掉頁面："有事？"

 

"喫點水果吧。"我把果盤放在他面前，"剛切的。"

 

韓齊昭看了看水果，又看了看我："許笙，你到底是誰？"

 

我心裏一緊："什麼？"

 

"許氏集團的二小姐，爲什麼要僞裝成普通祕書來接近我？"他的聲音冷靜得可怕，"別否認，我查過了。"

 

我咽了咽口水，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

 

"這個嘛..."我絞盡腦汁想借口，"體驗生活？"

 

韓齊昭冷笑："說實話。"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坦白部分真相："好吧...我是因爲兩年前在酒會上看到你，對你一見鍾情，所以才..."

 

"所以隱瞞身份來我公司當祕書？"他打斷我，"許笙，你是成年人，不是初中生。這種幼稚的暗戀行爲說不通。"

 

我撇撇嘴："那你說是爲什麼？"

 

韓齊昭盯著我看了許久，突然問："許氏集團對韓氏的破產了解多少？"

 

我心頭一跳："啊？"

 

"你姐姐許知婉，有沒有參與其中？"他的眼神變得銳利。

 

我這才明白他在懷疑什麼，趕緊搖頭："沒有！我姐雖然生意上很強勢，但從不做這種下三濫的事！"

 

韓齊昭似乎不太相信，但也沒再追問。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

 

"算了，"他最終說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我松了口氣，趁機轉移話題："韓總，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重新開始。"他合上電腦，"不過規模會小很多。"

 

"需要投資嗎？"我眼睛一亮，"我可以..."

 

"不需要。"韓齊昭果斷拒絕，"我不想和許氏有任何瓜葛。"

 

我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打起精神："那我可以個人入股嗎？"

 

"你？"他挑眉，"你有錢？"

 

"零花錢還是有一些的..."我小聲嘀咕。

 

韓齊昭揉了揉太陽穴："許笙，你到底圖什麼？"

 

"圖你東山再起後嫁入豪門啊！"我一臉理所當然。

 

他被我的厚顏無恥震驚了，最後隻能無奈地說："...出去。"

 

"好嘞！"我笑嘻嘻地往外走，臨出門前又回頭補了一句，"韓總，考慮一下我的求婚唄？聘禮多少都是可以談的！"

 

一個抱枕精準地砸在了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