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著他運籌帷幄的樣子,我突然覺得心安。他說得對,我從來都不是棋子,而是他最信任的人。
"葉雨柔,你可知罪?"蕭臨淵的聲音冷得像冰。
"臣女...臣女不知王爺在說什麼。"葉雨柔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太後突然開口:"臨淵,今日是你的賜婚宴,何必說這些不愉快的事?"
"母後說得對。"蕭臨淵冷笑,"不過兒臣還有一個驚喜。來人!"
殿外走進一個老者,我認出那是當年太醫院的老太醫。他手中捧著一本泛黃的醫案。
"這是......"太後的手明顯顫抖起來。
"回太後,這是先皇最後三日的診案。"老太醫跪地道,"當年火災時,老臣冒死帶出宮的。"
滿堂哗然。我看見葉雨柔的臉色更加蒼白。
"你敢!"太後厲聲喝道。
"母後,您為何這麼緊張?"蕭臨淵步步緊逼,"莫非這醫案裡,記載了什麼不該記載的東西?"
就在這時,殿外又傳來一陣騷動。一個太監慌慌張張跑進來:"稟太後,王府...王府起火了!"
我心中一驚,這是要重演當年的悲劇嗎?
蕭臨淵卻像早有預料:"看來有人急了。"
他轉身看我:"信本王嗎?"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經歷了這麼多,我終於明白,他不僅是在為自己討回公道,也是在為我母親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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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他握住我的手,"那接下來,就讓他們看看,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王府著火"這個消息像一顆重磅炸彈,在大殿內炸開。
"王爺!"我急切地看向蕭臨淵,"府中還有許多重要的證據......"
"放心。"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王早有準備。"
話音剛落,殿外又進來一名侍衛:"稟王爺,火已經撲滅了。起火處正是王府的密室,但所有重要物件都已轉移。"
我看見太後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母後。"蕭臨淵緩步上前,"您是不是很意外,為什麼這次的火沒能毀掉證據?"
太後強裝鎮定:"臨淵,你這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他冷冷道,"因為本王早就料到,您會重施故技。就像五年前,用火燒死葉芷凝的母親一樣。"
此話一出,滿堂震驚。
"來人!"蕭臨淵突然提高聲音,"把暗室裡搜到的東西呈上來。"
很快,侍衛捧上來一個檀木盒。盒中是一封泛黃的信,還有一個小瓷瓶。
"這是......"太後的聲音開始發抖。
"這是先皇最後服用的藥引。"蕭臨淵一字一句道,"而這封信,是太醫院院正寫給葉芷凝母親的遺書。信中詳細記載了當年您是如何一步步毒害先皇的。"
"荒謬!"太後厲聲喝道,"來人,把他們都抓起來!"
但殿內的侍衛竟無一人動作。
蕭臨淵冷笑:"母後,您以為這些年,本王是真的臥病在床嗎?"
我終於明白了。他這些年的示弱,不過是為了麻痺太後,好讓她露出馬腳。而我,恰好成了引她上鉤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太後指著蕭臨淵,手指不住顫抖,"你早就知道一切?"
"不止如此。"蕭臨淵環視四周,"本王還知道,母後為何非要選中葉芷凝做王妃。"
我心中一動。這個問題,我也一直想知道答案。
"因為葉芷凝的母親臨死前,把一樣東西交給了她,卻被她忘記了。"蕭臨淵看向我,"對嗎,芷凝?"
我愣住了:"什麼東西?"
"你脖子上戴的那塊玉佩。"
我下意識摸向脖子。這塊玉佩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我一直貼身戴著。
"把玉佩取下來。"蕭臨淵輕聲說。
我依言照做,隻見他接過玉佩,輕輕一扭,玉佩竟然裂開了!裡面藏著一張薄如蟬翼的紙。
"這是......"
"先皇留下的密旨。"蕭臨淵展開那張紙,"上面寫明了太後謀害先皇的罪證,以及......"他頓了頓,"立儲的聖旨。"
滿堂哗然。
"不可能!"太後突然站起來,"那密旨明明被燒掉了!"
"母後這是承認了?"蕭臨淵冷笑,"可惜您不知道,當年葉夫人在太醫院就發現了您的陰謀,所以做了兩份密旨。一份被燒,一份卻藏在了這看似普通的玉佩中。"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些年太後一直對我糾纏不休。她是在找這份密旨!
"擬旨!"蕭臨淵突然高聲道,"太後謀害先皇,證據確鑿。即日起,廢黜太後,打入冷宮!"
"你敢!"太後厲聲尖叫,"來人!護駕!"
殿外突然衝進一隊侍衛,但他們不是衝向蕭臨淵,而是將太後團團圍住。
"太後,您的暗衛早就被本王收服了。"蕭臨淵淡淡道,"這些年,您以為自己在布局,其實是在本王的棋盤上走。"
我看著這一幕,突然想起一事:"王爺,那您之前的昏迷......"
"是假的。"他轉頭看我,眼中帶著一絲歉意,"本王必須讓所有人都相信,自己是個病弱的傀儡。隻有這樣,才能讓太後放松警惕。"
"那您選我做王妃......"
"一開始,確實是因為你母親的事。"他輕聲道,"但後來......"
話未說完,殿外又傳來一陣騷動。葉雨柔不知何時已經跪在地上:"王爺明察!當年放火的事,都是太後指使,與臣女無關啊!"
"住口!"太後怒喝,"葉雨柔,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蕭臨淵冷笑:"本王早就查清楚了。當年放火的是你的心腹嬤嬤,而葉雨柔,就是放火前把密報送進宮的人。"
葉雨柔臉色慘白:"姐姐...我......"
我看著這個曾經處處與我作對的妹妹,心中卻已沒有了恨意。她不過是太後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帶下去。"蕭臨淵揮手,"至於她們的罪責,自有法度處置。"
看著太後和葉雨柔被帶走,我突然感到一陣恍惚。多年的恩怨,就這樣解開了?
"芷凝。"蕭臨淵突然握住我的手,"本王之前的話還沒說完。"
第6章 其中有人
殿內眾人已經退下,隻剩下我和蕭臨淵。
"王爺想說什麼?"我低聲問。
"叫我臨淵。"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芷凝,你可知道為什麼本王非要等到今日的賜婚宴才揭穿一切?"
我搖頭。
"因為本王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本王的棋子,而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他深邃的眸子注視著我,"本王要讓那些想害你的人,再也沒有機會。"
我心跳加速:"可是......"
"本王知道你在想什麼。"他輕嘆一聲,"你在想,本王是不是隻是為了報恩?為了完成對你母親的承諾?"
我咬著唇不說話。這個問題,確實一直困擾著我。
"傻丫頭。"他突然將我拉入懷中,"如果隻是報恩,本王大可以在事成之後給你一個體面的身份。何必非要娶你為妃?"
"那是為什麼?"
"因為本王動心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從你第一次在本王昏迷時,說要替本王討回公道的那一刻起。"
我眼眶一熱:"原來您那時候真的聽得見......"
"不止聽得見。"他輕笑,"本王還記得你說本王身強體健,手臂結實......"
"夠了!"我羞紅了臉,"那都是權宜之計......"
"是嗎?"他挑眉,"那現在呢?還是權宜之計嗎?"
我將臉埋在他胸前:"王爺......"
"說了叫臨淵。"
"臨淵......"我輕聲道,"其實我也......"
"其實我也什麼?"蕭臨淵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說完。"
我正要開口,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王爺!大事不好!"侍衛跪地稟報,"太後在押送途中服毒自盡了!"
蕭臨淵臉色一沉:"帶本王去看。"
冷宮外,太後的屍體已經僵硬。她的手中緊握著一封信。
"給本王。"
我站在蕭臨淵身邊,看他展開信紙。隻見上面寫著:"臨淵,你可知為何母後這些年如此處心積慮?因為,你根本不是先皇親生......"
蕭臨淵的手微微顫抖。
"不可能!"我下意識抓住他的手,"太後一定是在說謊!"
"不。"他苦笑,"這倒解釋了為什麼當年母後要毒害先皇。她是怕真相敗露,所以......"
"夠了!"我打斷他,"血緣重要,還是這些年您為朝廷做的事情重要?先皇臨終前留下密旨,將大權交給您,難道僅僅是因為血緣?"
他愣住了。
"更何況......"我鼓起勇氣,"在我心裡,您永遠都是那個運籌帷幄、深謀遠慮,卻又處處為我著想的蕭臨淵。"
他眼神漸漸柔和:"芷凝......"
"所以,那句話我現在就要說完。"我直視他的眼睛,"其實我也動心了,很久了。"
他將我擁入懷中:"傻丫頭,你知道本王等這句話等了多久嗎?"
回到王府,夜已深了。
"王爺。"我看著他疲憊的側臉,"您不必太過介懷太後的話。"
"本王沒事。"他淡淡一笑,"隻是在想,這些年的布局,終究還是讓一些人受了委屈。"
我知道他指的是誰——那些被太後連累的忠臣,還有我的父親。
"對了。"他突然說,"本王已經派人去邊疆接你父親回來了。按時間算,應該這兩日就能到京城。"
我心中一暖:"您早就安排好了?"
"自然。"他輕笑,"本王做事,向來滴水不漏。"
"那......"我猶豫了一下,"王府的火勢,也是您安排的?"
"不錯。"他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本王故意放出消息,說重要證據都在密室。太後一定會按捺不住,想要故技重施。"
"所以您早就轉移了真正的證據?"
"不止如此。"他看著我,"本王還特意在你的玉佩裡做了機關。其實那份密旨,一直都在本王手中。"
我驚訝地看著他:"那您為什麼......"
"因為本王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什麼無名小卒,而是先皇親自認可的功臣之女。"他的聲音溫柔,"這樣,就再沒有人敢小看你了。"
我心中感動,卻又有些好笑:"您還真是......"
"真是什麼?"
"真是......"我學著他平日的語氣,"做事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