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看她準備演到什麼時候,這麼能演不給她頒發一個奧斯卡都可惜了!”
別墅很偏僻幾乎荒無人煙,所以火燒起來的時候無人知曉。
門被推開,沈懷川就冷笑一聲嗅了嗅:“裝挺像的。”
“為了和寧寧爭風吃醋,連房子都給我燒了。”
他朝著別墅大喊:“陳眠,滾出來!”
“你現在出來我就原諒你了。”
可是無論他怎麼大喊我都不會出來的。
助理帶著他走向二樓的房間。
走到門外的時候他的眼神黯淡了幾分,有些驚訝,而後情緒很快就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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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看見被燒成灰燼的房間,他也不相信我S了。
直到現在他都覺得我是為了逃避。
助理指著牆角的血跡:“那可能是陳小姐的血。”
他的目光看向那道血跡:“她怎麼可能會S。”
“這不過就是她的謀劃罷了。”
他拔高音量似乎認定了我還在別墅並且沒S:“陳眠,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跟我玩什麼花招!”
“如果不是你害小白中毒,寧寧也不會自S。”
“你不道歉可以,現在立刻馬上出來給寧寧獻血。”
溫心寧鬧自S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上演了好幾次,多到我記不清了。
這招數她無論玩了幾次沈懷川還是會相信她。
她每一次自S就失血過多,我就需要為她捐血。
另一邊,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宋嗣年守在我的屍體邊上。
他不是我的親人也不是丈夫,沒法為我火化,要給我火化他還是得聯系沈懷川。
但沈懷川根本不相信我S了,他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手段。
或許當時我的那通電話打給別人,我還有生存的機會,我比誰都想活下來,肚子裡還有未出世的小寶寶。
沈懷川在醫院裡徘徊給我打電話,這一次的電話被打通了。
接的人是宋嗣年。
我的手機燒毀了但是電話卡沒有,他將我的電話卡插到了新的手機上。
沈懷川擰著眉眼,話音冰冷:“陳眠,“你現在立馬滾過來給寧寧捐血。”
“要是寧寧出事了,就拿你的命來賠!”
這話我都要聽膩了。
有本事讓溫心寧和她的狗一起來我陪我。
宋嗣年默默地聽他說完:“沈懷川,你就不是人。”
“她都S了,你還要這樣對她!”
沈懷川抿著薄唇,嘴角勾起:“宋嗣年,你喜歡她是吧?”
“你們兩個不會背著我搞在一起了,說不準你現在陪著她在哪裡廝混呢,要不然你陪她演戲做什麼。”
宋嗣年脾氣向來溫和,這是我第一次看他紅了臉。
“沈懷川,你自己骯髒就不要看別人也髒。”
沈懷川也不爽地拔高音量帶著慍怒回答:“我告訴你,她要是這麼想S就趕緊去S。”
“整天把自己的生命拿來開玩笑動不動就S,她有本事就去S,別讓我看見她還活著!”
宋嗣年不再說話掛掉電話,他無奈地哀嘆一聲抱著頭埋在雙膝下。
他走到我的屍體邊上:“對不起,就連你S了我都不能照顧好你。”
我的火化進程也因此耽擱了。
我的屍體沒法火化,我也不想火化,因為我是被燒S的。
S後我怕火,我還是希望宋嗣年別執著地為我火化了。
7
生前我最喜歡圍著沈懷川轉,為他做愛心便當送早餐。
他隨手將我的早餐送溫心寧,溫心寧還發了一條朋友圈:“早餐真好吃。”
如果不是溫心寧那條朋友圈我也不會知道原來每天辛辛苦苦做的早餐他都沒吃。
我和他鬧小脾氣,沈懷川嚴肅地看著我:“聽好了陳眠,就算我不給寧寧也會扔掉的。”
“別什麼醋都吃,要是你醋意這麼大就別送了。”
溫心寧自S住院了,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問他:“懷川哥哥,我想吃眠眠姐做的早餐,可以嗎?”
沈懷川頓時清醒了:“我現在去找她做。”
沈懷川打我的電話,但是被宋嗣年拉黑了。
他立馬急匆匆地跑到宋嗣年家底下:“宋嗣年,陳眠躲到哪裡去了?”
“寧寧想吃她做的早餐,讓她趕緊做一份。”
宋嗣年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人,揮起拳頭就砸在了他臉上:“沈懷川,你真該S。”
“你不配當她的丈夫!”
沈懷川的嘴角溢出血液,他的眼神冷了幾分抬手準備打回去,倏然他又放下了手:“宋嗣年,真是可惜了,她就是我的舔狗!”
“你再喜歡她,又有什麼用呢?”
我喜歡沈懷川並非我一意孤行,我覺得他曾經救過我。
高三的時候,我就是被困在火場裡。
是沈懷川救下了我,從那一刻起,我就喜歡上了他。
所以後來我才會不顧一切地救下雪山裡昏迷的他。
宋嗣年垂眸冷笑了一聲,嘴角扯起的笑似是自嘲:“沈懷川,你會遭報應的。”
曾經我因為要和沈懷川在一起和父母鬧到斷絕關系,以至於婚後的兩年我都沒有和父母聯系過。
媽媽知道我給溫心寧捐了骨髓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病房外哭了一個晚上,那個時候我內疚過。
我不顧一己私欲,可是最難受的人是媽媽。
我願意救溫心寧也不僅僅是因為喜歡沈懷川,更是因為她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和沈懷川沒有婚禮,隻是簡單地吃了頓飯,但是媽媽沒有出席。
她說我要是敢結婚就斷絕母女關系。
為了和沈懷川在一起我真的和媽媽好久沒再聯系過。
我生日那天,是我S後的頭七,沈懷川在給一隻狗吹生日蛋糕。
隻有媽媽記得我的生日。
媽媽好久聯系不上我,她來到了我住的城市。
來到這的時候,她又忍不住抹了一把淚水。
媽媽那麼渺小卻又那麼偉大,我愛沈懷川的同時卻忘記了愛媽媽。
媽媽兩年後主動給我打電話,卻想不到接電話的人是陌生的男人,收到的是我的S訊。
宋嗣年將我的屍體移交給了媽媽。
屍體看上去慘不忍睹,外人看見都惡心的程度,隻有媽媽心疼。
8
寵物醫院的醫生告訴沈懷川:“狗不是食物中毒,也沒有挨餓過。”
“就是狗上了年紀生命快要到了而已,人有生老病S狗也是,這是正常的。”
這一晚沈懷川一夜未眠,心事重重,直到溫心寧說自己好像要犯病了。
他到了醫院守在溫心寧的床邊。
我為溫心寧捐過骨髓,所以我的身體素質也沒之前那麼好了。
漆黑的夜裡,屬於我的手機號碼撥通了過去。
宋嗣年將我的手機卡還給了媽媽,打過去的時候沈懷川有些驚喜:“你終於肯認錯了想明白了是吧。”
“你現在在哪裡我過來接你。”
話音落下久久沒有得到回復。
“懷川,我是眠眠的母親。”
沈懷川握著手機的手停滯在半空中:“媽……”
媽媽極力克制著自己的哭腔:“為什麼眠眠S了這麼多天你都不管她。”
“為什麼?”
聞言,沈懷川的臉色唰地白掉了。
他蹙眉:“媽,你在說什麼?”
被餓了好幾天,S前我的臉頰都瘦了許多。
沈懷川失火的別墅被舉報了,舉報的人是媽媽。
他走到別墅底下看著一圈的警察,神色恍惚。
走到二樓那間鎖著我的地方,警方告訴他那個角落就是我S掉的地方,他愣住了。
他抬頭看著警方:“不可能,她肯定逃走了。”
直到警方拿出我的照片,他相信了。
警方指著角落那幹涸的血跡:“檢測過DNA,是你妻子的。”
沈懷川緊緊捏著那張照片,緩緩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她不會S的,她怎麼可能會S。”
“我隻是想懲罰她一下,她這麼愛我怎麼可能舍得離開我!”
他瞬時失去所有力氣,雙腿發軟跪在了地上。
他用雙手覆蓋在那幹涸卻鮮紅的血跡上,那血觸目驚心。
血沿著牆壁到窗戶,窗戶上還有我的手掌印。
他出神地看著警方:“這是油漆對嗎?”
警方不說話,他又看著助理:“你告訴我,這是油漆對不對?”
“你說啊,你說這是油漆!”
所有人權當他因為妻子離世接受不了瘋了。
這時,溫心寧打著電話喜悅地告訴他:“懷川,小白的病好了。”
溫心寧再次開口:“懷川,你不來看看小白嗎?”
沈懷川緊閉雙眼,沉默地將電話掛掉。
9
在警方的帶領下,沈懷川看見了我的屍體。
法醫告訴他:“S者生前妊娠三個月了。”
聽見著,沈懷川一直垂著的頭在此刻猛地抬起,他看著法醫,眼裡似乎帶著一絲猶豫和不敢相信。
法醫點了點頭表示肯定:“S者胃部在S前好幾天未進食了。”
“腹中的孩子生命倒是頑強,隻是可惜了沒活下來。”
沈懷川跪在我的屍體邊上,屍體被燒得腐爛難看。
“我隻是想餓餓她而已,我沒有想讓她S……”
他握著我的手,手上的指甲被燒光了,頭發也是。
因為喜歡他,在他面前我向來在意形象,可是此刻S掉的我早已形象全無。
他晃了晃我的手:“醒來啊。”
“陳眠,你不是喜歡我嗎?”
“你為什麼睡著了?”
他為了溫心寧的一隻狗不惜將我餓著。
宋嗣年衝進裡面揪住他的領口毫不猶豫地一拳揍了上去,沈懷川面無表情地看著宋嗣年,任憑他打罵自己。
宋嗣年大喊著:“你為什麼要把她鎖在房間裡!”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沈懷川,你一直以為當年救你的人是溫心寧是吧,我現在告訴你。”
“你知道她手上的疤痕是怎麼來的嗎,是當年救你留下來的!”
“你把別墅的信號斷了,水也斷了,你真狠,你恨不得要了她的命是不是!”
沈懷川喃喃自語:“我沒有,我隻是把別墅鎖了而已……”
沈懷川推開宋嗣年衝出去,他油門一踩就找到了溫心寧。
他的臉色不再是往日那般溫柔,而是帶著陰森森的冷意看著病床上的溫心寧。
溫心寧有些害怕聲音虛弱:“懷川哥哥。”
“門是不是你鎖的?”
溫心寧看著他:“懷川哥哥你在說什麼。”
他聲音又冷了幾分:“門是不是你鎖的!”
溫心寧顫抖著捂著傷口:“我不知道……我疼。”
這一次,沈懷川卻不為所動了:“寵物醫院的醫生打電話告訴我了,小白不是食物中毒。”
“你次次讓我誤會陳眠給小白下毒。”
“還有,別墅的房間門我從沒鎖過,隻有你有別墅的鑰匙。”
她眸若含水淚眼汪汪地看著沈懷川:“懷川哥哥。”
沈懷川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溫心寧,當年救我的人不是你對嗎?”
溫心寧不敢說話了。
10
警方介入調查。
沈懷川回到了家裡,夜裡他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靠在窗邊眼淚一點一點滾落。
這時他才注意到櫃子上的孕檢通知單。
抱著那張單子,他哭了很久。
根據警方的調查,別墅的失火是人為縱火。
縱火的人被抓到了,是溫心寧僱佣的。
沈懷川惡狠狠地看著溫心寧,緊緊握著的拳頭。
他忍不住顫抖地質問:“溫心寧,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溫心寧低頭笑了笑:“沈懷川,是你自己要將她關在別墅裡的。”
“是你親手SS了愛你的人啊。”
“當年救你的人確實不是我,是陳眠。”
“推你下雪山的人是我。”
沈懷川的眼睛紅了:“你是瘋子!”
溫心寧頭發凌亂雙手戴著手銬:“我是瘋子,你也是,是你親手SS了自己的妻子!”
他揮起拳頭砸在了溫心寧的臉上,她的嘴角瞬間溢出血液。
溫心寧傻傻地笑笑:“沈懷川,你喜歡我,你怎麼能娶她呢?”
“你明明那麼愛我,我不過是看你快喜歡上她了所以才忍不住出手了!”
溫心寧打開我S前的錄音。
她打開音頻,裡面全是我歇斯底裡喊救命的聲音,還有虛弱地道歉:“沈懷川,我錯了……”
“我不喜歡你了,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每一句虛弱無助的哭喊都有力地砸在了沈懷川的心上。
他猩紅著雙眼看著溫心寧,“夠了,你別放了!”
他捂著耳朵掩面哭泣。
沈懷川間接導致了我的S亡,他在法律的意義上被宣判了無罪。
可隻有他知道,是他害S了我。
屍體下葬那天,下起了很大的雨。
沈懷川被攔在了葬禮的外面,他不顧安保的阻攔要衝進來被媽媽趕了出去。
媽媽哭著抱著我的遺照:“我的女兒S得那麼痛苦。”
“你知不知道她最怕熱了,她卻S在了火災裡。”
“我的孩子被你整整餓了三天。”
“你為了一隻狗,要了我孩子的命!”
屋外瓢潑大雨,而對於我這個S在火災裡的人覺得很舒服。
S之前,我熱到失去知覺,我餓到胃部發麻。
如果可以託夢多好。
希望我的墳墓前多一點吃的。
下葬的時候,媽媽聽法醫說我生前餓了三天,她為我帶了很多我愛吃的東西還有一把扇子。
我的靈魂狼吞虎咽地吃著這些貢品。
沈懷川有很多房產,他所有的家都燈火通明。
他說怕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可我覺得太好笑了。
燒S我的那個房間裡裝著無數的零食,還有無數的水。
沈懷川待在那個房間裡整宿,看著角落的血痕他眼神呆呆的。
次年,在同一間屋子裡沈懷川用和我同樣的S法自S了。
可是他沒S成,成了重度燒傷。
比起S亡,重度燒傷更為痛苦。
他的臉不再像以前那般好看了,他戴著口罩在我的墳墓前:“對不起。”
“我不好看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他笑了笑搖搖頭:“你再也不會喜歡我了。”
“是我把你害S了。”
笑著笑著他哭了。
往後餘生,他時常在半夜噩夢纏身,身上的傷口也永遠愈合不了,那些灼燒不斷地提醒著他愚蠢的過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