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媽手忙腳亂攙扶著我，拿了包就帶我去醫院。
到了醫院做了簡單的包扎，傷口並不是很嚴重。
回家的路上我媽一直在抹眼淚，說都是自己沒用。
“你好不容易回家過個節還弄出這種事情，是媽媽沒用，沒保護好你讓你受傷了。”
我看她哭心裡也覺得難受，這件事歸根結底是那三個惡棍惹出來的禍事。
我安慰媽媽一番，暗下決心等假期結束就趕快買房子把媽媽接走。
然而我路上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心態在回到家那一刻再次破防。
剛出電梯我就聞到一陣螃蟹的鮮香。
打開家門那一刻果然不出我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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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豔和老太婆煮了我特意買給媽媽的大閘蟹。
兩大一小正坐在桌前咔吧咔吧地嚼著。
見我回來了，寧耀祖故意對著我嘬起蟹肉。
他被我踢掉一顆牙，金燦燦的蟹黃漏了出來，順著他肥胖黢黑的手流下去滴在地板上。
他嘴裡還發出吸溜吸溜的聲音。
我看得一陣惡心反胃，偏偏他們幾個還不消停。
丁豔故意把吃完的螃蟹殼丟在地上，一臉挑釁地看著我。
“你們倆還知道回來啊，多嬌貴啊屁大點事兒還要去醫院。這都中午了也不回來做飯，我們餓了也沒飯吃，隻能先吃你這破螃蟹。”
老太婆沒什麼耐心吃螃蟹這種麻煩的食物。
她砸吧兩下嘴有些不滿地把吃了一半的螃蟹丟在桌上，又拿了一隻新的。
我看得出來她是故意糟蹋，即便自己不喜歡也要讓我看著難受。
“野豬吃不了細糠，既然不喜歡就別硬吃，小心到時候噎S，大過節的S了你們這種貨色我都嫌晦氣。”
我不願意看他們這副醜態，拉著我媽回了臥室。
我讓她先休息，自己去做飯。
路過客廳時，老太婆他們幾個已經把煮好的螃蟹都糟蹋完了。
寧耀祖還在滿地的螃蟹殼上踩來踩去，整個地板一片狼藉。
我像沒看見一樣走進廚房給我媽煮面。
弄到一半，突然聽到門口有動靜。
我沒有回頭，利用吸油煙機的反光面看到寧耀祖鬼鬼祟祟地在門口鼓搗著什麼。
我不動聲色繼續觀察，發現他手裡拿著一瓶豆油，混著玩具槍裡的子彈全部倒在了廚房門口。
弄完又悄悄藏到了廚房的玻璃後面，等著一會兒我走過去狠狠摔一跤。
我將計就計，準備讓這個小畜生自食苦果。
我煮好面，刻意單獨盛了一碗面湯。
端著面湯往門口走，我假裝沒看到腳下的油，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寧耀祖在玻璃門後面興奮地探頭，卻中了我的圈套。
一大碗滾燙黏稠的面湯隨著我身子的歪斜全部潑在了他的身上，從頭淋到腳。
寧耀祖被燙得哇哇大叫，我穩住身體給了他一腳。
地上那些混著子彈的豆油助了我一臂之力。
小畜生腳底抹油直接摔了出去，剛好一頭扎進了剩下的一箱螃蟹裡。
他的慘叫聲從泡沫箱裡傳出來，悶悶的。
丁豔和老太婆一聽到小畜生的慘叫立刻趕過來。
丁豔沒注意腳下的油，一通手舞足蹈才勉強穩住身子。
正要扶她的寶貝兒子，緊跟著過來的老太婆腿腳卻沒那麼靈活，直接向前撲在了丁豔身上。
剛被拎起來的寧耀祖臉上掛著幾隻螃蟹還沒來得被救，就又被按回了箱子。
他的哭聲越來越悽慘，我聽得解氣，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6
丁豔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看到那幾隻SS夾住她兒子肉的螃蟹，頓時崩潰嚎叫起來。
“天S的寧媛，你看你幹的好事啊！都是你非要買這個破螃蟹，看看把我兒子害成什麼樣子了！”
老太婆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她似乎閃到了腰，正龇牙咧嘴地看著寧耀祖。
眼見著她的寶貝孫子被燙得通紅，臉皮又都快被夾破了，急忙連滾帶爬地衝過去。
兩個人手忙腳亂試圖把螃蟹弄下來，沒想到螃蟹一受到刺激夾得更用力。
寧耀祖的慘叫聲終於把我媽也吸引出來。
我媽震驚地看著亂作一團的幾個人，向我投來詢問的目光。
我聳聳肩表示跟我沒關系，就從幾個人身上邁了過去。
端著面出來的時候，老太婆一張臉急得像猴屁股一樣。
她看我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立刻破口大罵。
“你這個沒眼力見的，都是你害得我們老寧家獨苗受這麼大的罪，你還在這看熱鬧！還不過來幫忙！你是豬腦子麼！”
我看寧耀祖一眼，眼神輕飄飄的。
“他自己把油和子彈混在一起，我差點摔跤，我沒找他算賬，你們還在這狗叫上了。”
我把面遞給我媽，讓她坐到沙發上先吃飯，不要管這邊的事情。
老太婆不依不饒，還想著來教訓我。
那邊寧耀祖的哭喊一聲高過一聲。
“媽媽！奶奶！我的臉要掉了，疼S我了！你們快救救我！疼S了啊啊啊啊！”
我冷笑一聲靠在門框上，挑釁地看著左右為難的老太婆。
“來啊，你不是要教訓我嗎？反正那個兔崽子跟他媽一樣不要臉，也用不著急著把螃蟹弄下來。就當是我送給他的中秋禮物。”
我語氣裡帶著笑意，氣得老太婆站在原地跳腳。
“哎喲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兒子娶了個喪門星回家生了個賤丫頭，年紀輕輕被你們娘倆克S。”
“我辛辛苦苦想給我們老寧家留種，把大孫子帶回家，這闔家團圓的日子你個小賤種還這樣蠻不講理啊！哎喲我不活了！”
老太婆見我油鹽不進，竟然開始坐在地上撒潑。
我隻覺得好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認為這一套對我有效。
我媽有點看不下去，從沙發上站起來想要插手。
我對她擺擺手示意她別管。
任由老太婆在地上耍無賴，我淡定地走到大門口，直接打開了家門。
她不是喜歡無理取鬧麼，那就讓左鄰右舍都看看她這副不堪的嘴臉。
中秋假期幾乎所有鄰居都在家裡聚會吃飯。
門一打開，丁豔和寧耀祖的哭嚎聲，老太婆的撒潑聲，很快吸引了不少鄰居，大家紛紛打開家門看發生了什麼。
我站在門口跟過來詢問的大媽解釋情況。
“嬸子，你給評評理。中秋佳節這麼好的日子，別人都一家團聚，偏偏我奶不做人事。”
我語氣哀痛又委屈，扮足了一個被欺負的形象。
“我爸沒了的事兒大家也都有所耳聞。但你們不知道我爸在外面有小三，還生了孩子。我在外面打工，好不容易回趟家，結果我奶奶還把小三和私生子叫到家裡！”
話說到這裡，已經有好事的鄰居開始低聲議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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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火上澆油，繼續煽動大家的情緒。
“別人一家團聚，我和我媽本來就跟我爸陰陽相隔，你們說誰家能接受破鞋和私生子跟自己過中秋啊！這不是往我和我媽傷口上撒鹽嗎！”
說到激動時，我還擠出幾滴眼淚。
老太婆沒想到我會來這一手，也忘了繼續撒潑，呆若木雞地坐在地上眼巴巴看著我演戲。
“這老太太也忒不是東西了！什麼貨色都往家裡帶，兒子出軌還生野種也不嫌丟人！我一把年紀了從來沒聽過這樣的事情！”
“就是就是，太過分了，裡面那個就是小三吧！嘖嘖嘖，看著就妖裡妖氣不像個好女人！臉皮怎麼那麼厚，也好意思來！呸！”
鄰居的議論讓老太婆火冒三丈。
她從地上跳起來，衝到門口理直氣壯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你們懂什麼！人家給我兒子留了後，那就是我們寧家人了！我怎麼就不能帶他們回家過節！我看你們就是嫉妒，肯定都是一幫生了賤丫頭的貨色，滾滾滾，到時候你們S了都沒兒子給你們上墳！”
她這話一出，頓時惹了眾怒。
原本有些鄰居隻是單純過來看熱鬧，並沒有說什麼。
她這幾句又是賤丫頭又是沒人上墳的，直接引了眾怒。
“哎你這老太太胡說八道什麼呢！中秋節說這種話你缺不缺德啊！”
“我看你兒子S得早就是現世報！還留後呢！破鞋生的孩子也當成寶，真是可笑！”
就在老太婆舌戰鄰居時，有人撥開了人群出現在我家門口。
是來過節一起吃飯的姑姑。
“媽！媛媛！這是怎麼了啊！你們站在門口吵什麼？”
沒等我解釋，老太婆先義正詞嚴的告上狀了。
她本以為自己女兒會幫著她說話，沒想到我姑姑聽完之後，探頭往屋裡看了一眼。
見丁豔真的帶著寧耀祖來了我家後，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媽！你瘋了吧！你怎麼能把這種女人帶回來過節呢！你不嫌丟人麼！”
對於姑姑這樣的反應，我並不覺得意外。
相比於我爸和老太婆，她簡直正常地令我懷疑她到底是不是老太婆親生的。
老太婆見自己女兒不但不幫著她，還上來就指責她，頓時氣惱起來。
“你個吃裡扒外的S丫頭！耀祖可是咱家的獨苗，咱家以後都指著他呢！他跟你可是一家人，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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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聽到這樣不可理喻的話非常無語。
她勸走鄰居關好家門，無奈地看著老太婆開始教育她。
“媽你是不是老糊塗了？丁豔這個女人是小三，哪有中秋節把小三和私生子往家裡帶的！什麼一家人，媛媛和嫂子跟我們才是一家人！”
我媽聽她這樣說有些感動，走過去拉著她手讓她別激動，來家裡是過節的，讓她別跟自己媽生氣。
“看見了嗎！這才是好兒媳！我哥走了之後都是嫂子在照顧你，你不領情就算了，還把那種髒東西帶回家！”
姑姑一邊說一邊嫌棄地看了丁豔那邊一眼。
丁豔剛把螃蟹從寧耀祖臉上弄下來，聽到姑姑這樣說，非常不滿。
“小姑子你這話也太難聽了！我可是給你們家生了兒子的！耀祖可是你親侄子！寧媛那種賤丫頭以後嫁出去就不是這家人了，你可別看錯人！”
我被丁豔的厚臉皮驚到，絲毫不留情面地懟了回去。
“怪不得能爬上有婦之夫的床，丁豔你的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你生的是私生子，是上不得臺面的，知道嗎？”
“這裡沒有你的家人，你要是想跟你的家人過中秋，帶著你生的私生子和這個半截子入土的老太婆一起滾出去，你們愛去哪裡團圓就去哪裡團圓！”
老太婆一聽我讓他滾出去，一下不幹了。
她指著我的鼻子龇牙咧嘴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樣子。
“你個賤丫頭，這是我兒子的房子！你憑什麼趕我們出去，小心我去告你們娘倆N待老人不赡養我！”
我被她氣笑了，看來她並不知道這套房子是我媽的婚前財產，跟他們寧家沒有半點關系。
但是沒等我開口，姑姑先看不下去了。
“媽！你別再胡鬧了！這些年嫂子對你還不夠好嗎！我哥S了之後她可以不管你的！人家盡心盡力伺候你這些年，你怎麼一點良心都沒有！”
老太婆不依不饒，恨不得躺在地上打滾，仿佛這樣她就能佔領道德制高點似的。
姑姑忍無可忍，實在受不了她這副蠻不講理的樣子。
直接威脅說如果繼續鬧下去，以後就不給她養老，把她送去養老院不管她了。
老太婆這才消停一些，但是心裡有氣，一直在屋子裡摔摔打打。
我不想給姑姑添麻煩。
她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過來，本來想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個團圓飯，賞賞月聊天天，結果現在弄成這樣。
9
姑姑陪著我和媽媽在臥室裡說話。
見我腿上纏著紗布，問我怎麼受傷了。
得知真相後姑姑氣得不行，止不住地說丁豔和那個小畜生絕對不能跟我們家沾上關系。
我知道姑姑是真心對我的。
小時候她就經常帶些課外書和小玩具來看我，我讀大學後還經常給我寄些衣服零食。
比起我那個親爹，姑姑比他盡職多了。
我不想她高高興興的來，結果為了我們家的爛事兒心煩，於是找話題緩解氣氛。
得知我工作順利後，姑姑也很開心，還說以後我媽也不愁人照顧了。
我們這邊正開開心心地親熱聊天，臥室門就被敲響了。
丁豔諂媚的聲音隔著門板響起。
“媛媛呀，你開下門。剛才確實是我們不對，耀祖也知道自己錯了，咱們聊一聊，我有點事情想給你說，大過節的咱們不要鬧得這麼不愉快。”
鬼才會相信她知道自己錯了，但是又不能讓她一直敲門。
於是我冷著臉打開門，問她有什麼事情。
丁豔見我沒有放她進來的意思，有些尷尬。
她把寧耀祖往前推了推，讓他跟我道歉。
寧耀祖鼻子下面還掛著鼻涕，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好不狼狽。
他瞪我一眼，非常不情願地說自己不該罵我，更不該跟我動刀子。
“還有呢？”
寧耀祖扣著門框繼續說自己不該把油灑到地上想看我摔倒。
說完，他立刻跑開了，仿佛一秒都不想看到我。
“好了，沒別的事情你也可以走了，我沒有話跟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