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報復小叔叔周難淵。
我強住他的房，霸佔他的床，「不小心」刪了他電腦裡的重要文件，還偷拍他洗澡的照片賣給同學。
後來我玩夠了，卷了他的錢就跑。
然而沒跑多久。
就被男人堵在廉價的旅館房間裡。
偷拍的照片撒滿冷白的床單。
罪證在手。
我知道躲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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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一閉，大剌剌地往床上一躺：「要打要S隨便你。」
剛躺下，又沒忍住扯他的衣角，哀求：「能不能輕點？」
「可以。」
黑暗中。
我沒看到男人勾起的嘴角，和眼底濃厚的欲念，幾乎要把我吞噬殆盡。
1
推開書房門時。
周難淵正在工作。
暖黃的燈光從他出色的五官流淌而下。
「生日快樂，小叔叔！」
我把手裡的紙盒遞過去，眉眼溫順低垂，乖得像隻貓。
男人抬起頭，冷沉的目光落在我手裡的東西上時微微一滯。
因為上面寫著【男士內褲，細膩呵護】。
周難淵眉頭微蹙，剛要開口。
我先發制人，把盒子往他懷裡一塞：「攢了好幾個月的零花錢買的呢，看我對你好不好！」
周難淵拿著那隻燙手的盒子，語氣淡淡：「我不需要，拿去退了吧。」
這話我可不愛聽。
「我不管，你明天就得穿！」
而後一跺腳跑了。
再不跑，我就忍不住要笑出聲來了。
攢了好幾個月的零花錢？
開玩笑。
我地攤 9.9 元買的，兩條。
在我心裡。
周難淵也隻配穿這個。
2
五年前。
周難淵剛回國，開車帶我父母去餐廳時，發生了車禍。
隻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當時我剛上高二，放學回家的路上滿心期待著十八歲生日的慶祝禮花。
然而首先等到的卻是醫院冰冷的電話。
那是我第一次見周難淵，他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顫著長捷輕聲喊我：「煙煙啊……」
心髒重重地跳了一下。
從此以後，我恨周難淵恨得要命。
憑什麼他活著，我爸媽卻……
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葬禮上。
細雨寂寥。
周難淵站在黑傘下，眉眼肅穆，神情哀傷。
裝貨。
我恨得咬牙切齒。
衝上去對他拳打腳踢。
周難淵沒有躲開。
揮手清退衝上來的保鏢。
等我打累了。
他便伸出手把我攬在懷裡，很緊地抱住。
從那以後。
我心安理得地賴上了他，住進他的房子，每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他害S了我父母。
就得養我。
周難淵似乎心有愧疚，對我的需求幾乎來者不拒，盡力滿足。
我嫌自己屋裡的床太硬，就霸佔他的大床。
把他趕去睡我的粉色公主床。
看到他肩寬背闊的高大身形擠在粉紅色床單上時，我笑得直不起腰。
但這些都不足以消解我心頭的恨意。
反正我是周難淵的侄女，他的親人，他還害S了我爸媽。
Buff 疊滿了。
他根本奈何不了我。
我簡直在這個家裡無法無天。
憋著勁兒地給他添麻煩。
今天不小心刪了他的機密文件，明天在學校裡打了同學叫家長。
在他重要會議上哭著打電話說切水果切到手了。
周難淵喘著粗氣跑回家，卻看見我好端端地躺在沙發上打遊戲。
問我，我就無辜地眨著眼睛：「小叔叔，你是不是幻聽了呀？」
嘴角帶著得逞的惡劣的笑。
還不夠。
這些都還不夠。
有一天。
我路過他的房間，門縫半掩。
不經意一瞥。
發現周難淵正在換衣服。
露出的上半身肩膀寬闊緊實，每一塊肌肉都如同繃緊的弓弦，充滿力量感。
身材還不錯。
眼珠子一轉，壞心思計上心頭。
我在浴室裝了個微型攝像頭。
精確計算了角度和高度。
位置偏上，隻能拍到腰腹以上的照片和視頻。
但這也足夠了。
周難淵沒發現。
我把照片打碼了臉，高價賣給班上愛收集美男身材照片的女同學。
拿到照片的女生兩眼放光：「這手臂、這胸肌、這腹肌……嚯！姐妹，以後再有這種好東西，可得先來找我！」
我滿口答應，對於她的行為不是很理解，但尊重。
回家的路上。
看著手機裡多出來的不義之財，心情好得不得了。
畢竟雖然周難淵其他地方很大方，但唯獨對零花錢的管控非常嚴格。
我經常不夠花。
這回好了，額外的收入來源足夠我大手大腳。
還沒猖狂幾天。
攝像頭就被周難淵發現了。
他捏著那枚小小的黑色方片，眸光沉沉地盯著我：「你裝的？」
我被他盯出一身冷汗，心虛但強裝鎮定：「我裝那個有什麼用？我又不是變態。」
「家裡出入那麼多保鏢和保姆，說不定是他們幹的呢？」
周難淵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不說話。
審視的目光如高山般無聲壓迫。
背部細細密密地出了一層汗。
於是我癟癟嘴，眼睛一眨，淚水無聲無息地落下來。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自從爸媽離開後，我就隻剩你了，現在連你也嗚嗚嗚……」
提到我父母。
周難淵的態度頓時軟下來。
抱住我開始安慰，跟我道歉說對不起。
我埋在他的肩頭抽抽搭搭，無比委屈的樣子。
心裡卻得意無比。
看看。
周難淵。
你又輸了。
你這輩子都得在我面前低下頭。
3
其實之前的生日禮物和節日禮物我都送的自己不要的東西。
什麼醜不拉幾的粉色城堡水晶球，一個抓娃娃抓到的長腿綠色青蛙，甚至還有長歪了的一盆蝴蝶蘭……
嗯，這麼一收拾，屋子裡幹淨多了。
這次送內褲也隻是突發奇想惡心惡心他。
我知道周難淵不會穿我送的內褲的，於是偷溜進他的房間，把他所有的其他內褲全剪了。
早上周難淵走下樓梯，看見正無辜坐在餐桌前的我，目光很復雜：
「我的……內褲，你剪的？」
我眨了眨眼睛：「你在說什麼呢，小叔叔？」
「周漫煙！」
周難淵語氣冷了下來。
我知道他最討厭我撒謊。
但我偏偏要他不高興。
「前天我在家裡發現了老鼠，是不是老鼠……」
話音未落。
周難淵走了過來，扯住我的衣領就要往小黑屋拖。
我有幽閉恐懼症。
隻要觸碰到他的底線，他就會懲罰我，把我關進小黑屋一晚上。
「不要！小叔叔！」
我抱著他手臂求他。
「承認，然後道歉。」
周難淵垂眸，濃密的眼睫在他眼下投出一片黑影。
開玩笑？
我道歉？
我有什麼錯？
我臉貼在他胳膊上蹭蹭裝聽不到：「求你了小叔叔，你怎麼忍心我一個人在黑暗裡待一晚上……」
男人撩起薄薄的眼皮，幽深的目光從我細白的脖頸劃過，喉結無聲地滾了滾。
神情卻是一如既往地凌厲嚴肅：「道歉。」
「我不！」
我寧S不屈。
最終被光榮地丟進小黑屋。
門「哐當」一聲緊緊閉上。
隔絕了所有光線和安全感。
眼前是虛無一片。
眨眼間，面前仿佛都是父母慘S的畫面。
我狂拍門：「周難淵！放我出去！你個混蛋！」
「我討厭S你了！」
「放我出去！」
沒人回我。
淚水無聲無息地落下。
我把自己使勁塞在門邊的角落，抱著胳膊，身體不停地抖啊抖。
「周難淵，放我出去呀，我害怕……」
十分鍾後，門開了。
高大的身影逆著光，垂眸看向我。
我起身撲進那個人的懷裡，淚水像斷了珠子似的往下落：「周難淵，你怎麼這麼壞啊……」
周難淵抱緊我。
手扣住我的腰，順著脊骨輕輕拍了拍，心裡卻在想：【怎麼又瘦了？】
哭累了我就埋在他懷裡睡過去。
再次醒來時。
我模糊地感覺到，有人在用溫熱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我的嘴唇。
睜開眼。
正對上周難淵濃稠的黑眸，像是化不開的墨。
我心裡頓時感到一陣異樣。
還沒來得及開口，唇上的手指被收回。
周難淵捋了捋我耳邊散亂的發絲，淡淡道：「早點休息吧。」
我咬著唇，埋在被子裡不理他。
周難淵也不生氣，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4
第二天早上下樓時。
周難淵正在吃早餐。
白襯衫，深藍的領帶，眉眼散倦，動作間從容不迫。
見我下來，緩聲道：「早飯在桌上。」
我懶得理他。
一腳踢翻了門口他新買的青花瓷花瓶。
又狠狠捻了幾腳玄關處阿姨給他準備的上班的鞋。
直到看到油光锃亮的鞋面上全是我灰白的腳印才心滿意足地停下。
在樓下轉了一圈見沒有可以撒氣的東西了，我就重新上樓。
周難淵：「……」
剛撲倒在被子上，我就給閨蜜發消息：
【討厭S周難淵了！】
閨蜜秒回：【你哪天不討厭他？】
【他昨天又把我關小黑屋了。】
閨蜜：【你又幹什麼壞事了？】
我有些心虛，語氣卻理直氣壯：【我給他買了生日禮物，怕他不要，就把他原來有的給弄壞了，這樣他就能接受我新買的了。】
閨蜜：【……】
【你送了什麼？】
【內褲。】
閨蜜：【這噴不了，這是真欠揍。】
【他不敢真揍我，也就把我關進小黑屋滅滅我的氣焰。】我帶著對周難淵了然於胸的得意，【我可是他寶貝侄女。】
閨蜜：【對哦，要不是他親侄女兒，你看他不得把你往S裡揍，再把你趕出家門流浪。】
【……】
聊不下去了。
我關了手機，埋在枕頭裡。
也是。
要不是他親侄女，估計憑我做的那些混賬事兒，他不得下個狠手。
幸好幸好。
忽地。
我聽見書桌旁的電腦響了一聲。
是周難淵的家用辦公電腦。
估計他昨晚擔心我做噩夢，是在我的臥室工作的。
之前每次把我關小黑屋後，他都這樣陪著我。
我翻了個白眼。
假惺惺。
誰稀罕！
電腦又突然響了好幾聲。
我起身想去給他關上，忽地注意到他的微信沒有退。
幾條消息撞進了我的視線。
【周總，親子鑑定報告出來了。】
【周漫煙和周生涼無任何血緣關系。】
仿佛兜頭一棒，我腦袋嗡嗡作響。
周生涼，我去世的父親。
周難淵的哥哥。
也就是說。
我和周難淵，也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意識到這個事實時。
我的心髒重重一沉。
S閨蜜還真是烏鴉嘴，真被她給說對了。
這也太狗血了吧。
誰知道周難淵查這個親子關系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很有可能是他忍了我很久。
突然得知自己可能不是我親叔叔，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趕緊查一查，要是真沒血緣關系，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揍我，把之前在我這吃的憋受的苦全部還回來，再把我丟出去自生自滅。
想到這裡。
我雞皮疙瘩起了滿身。
消息已經發出去了。
周難淵肯定也已經知道了。
現在估計已經在盤算著怎麼招呼我呢。
想到聽說的他生意場上莫名出了事故缺胳膊斷腿的競爭對手。
我頓時感到頭皮發麻。
還能怎麼辦？
跑！
我著急忙慌地套上衣服。
打開衣櫃挑了幾件貴的往行李箱裡一塞。
等等。
出門在外不能沒有錢啊。
手機微信裡的零花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眼珠子一轉。
我把主意打到了周難淵的B險櫃上。
精密高級的B險櫃前，我咬著手指甲拼命思考密碼。
他生日？
一輸，不對。
我爸生日？
也不對。
總不能是我生日吧？
我S馬當活馬醫輸進去，閉著眼睛一按。
嘿。
開了。
你大爺的還真是我生日？
來不及細想。
我打開櫃子門，搓搓手興奮地準備大撈一筆。
誰知入眼的全是一堆破爛。
什麼醜不拉幾的粉色城堡水晶球，一個抓娃娃抓到的長腿綠色青蛙……
還有我前天送他的地攤貨內褲！
我頓時渾身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到底什麼癖好啊？
變態吧？
還收集起來了。
不對。
他是不是知道我會開他B險箱，放這裡故意惡心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