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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師大人,請您高抬貴手 3448 2025-07-14 14:46:40

耳邊傳來壓低的催促,我頭上蒙著黑布,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床榻之上。


 


關門聲和腳步聲依次響起,緊接著是窸窸窣窣的寬衣解帶聲。


 


太讓我失望了。


 


本以為楚哲的刁難會是針對天師的職責苛求於我,或者聯合兵部尚書一起打壓我。


 


可我萬萬沒想到,他選擇了最低級也最沒品的方式——找人毀我清白。


 


我身邊的位置猛地一沉。


 


感受著陌生男子的氣息逐漸逼近,我伸出手猛地抵住男人的胸膛,隨後便是一擊斷子絕孫腿。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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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索著解開頭套,地上打滾的男人見勢不妙,忙以衣掩面破窗而逃,隻留下一個倉皇的背影。


 


12.


 


不出半炷香時間,大批人馬就擠進了小院。


 


楚哲一馬當先闖進來,張口就是質問。


 


「光天化日之下,天師怎可行此淫亂之——」


 


話說一半,楚哲噎住了。


 


我正盤膝於榻上,擺了個標準的打坐姿勢,而除我之外,屋內再無一人。


 


我這才緩緩睜開眼,看著楚哲和他身後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這不可能!」


 


楚哲不S心地將櫃子床底都搜過一遍,臉上因興奮而起的潮紅早已褪去。


 


善良的我不忍楚哲一無所獲,「好心」奉上了男人落下的令牌。


 


「殿下來得正好,適才有人對我欲行不軌,還望殿下幫忙抓人。」


 


那是楚哲親衛特有的令牌,背面還刻著他的大名。


 


人群中的公主和我打起了配合,逼著楚哲將親衛都叫了出來。


 


二十八個親衛站坐四排,全部身著黑衣,腰懸令牌。


 


楚哲表情由怒轉喜,投向我的目光裡滿是得意。


 


「無一人丟令牌,天師弄錯了。」


 


「天師不會是白日思春不成,才找了個由頭誣告我的人吧?」


 


視線轉過一圈,我掐指一算,直指二排第二人。


 


「就是他!」


 


被指認者避開了我的目光,楚哲卻還想負隅頑抗。


 


「你以為隨便指一個就能栽贓嗎?」


 


隨便指?


 


楚哲真以為我隻靠眼睛認人嗎?


 


我這麼多年的盲人按摩可不是白學的。


 


早在觸碰到男人時,我就記住了他的身形和上半身肌肉走向,令牌隻是我拋出的認人由頭而已。


 


「他身上有傷,拉下去一看便知。」


 


我那一腳踹得極狠,兩三天都好不了,此刻自然是一看一個準。


 


未免慶功宴徹底淪為笑話,楚哲隻能向我求和想私了。


 


望向他手中的千兩封口費,我自然是——拒絕了。


 


面對這種地位高還手段陰的敵人,就該趁他病要他命。


 


13.


 


「完蛋了,要命了……」


 


匆匆趕到皇宮的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臉色慘白的宮人圍在殿外亂轉。


 


「何事如此驚慌?」


 


面對我的疑問,宮人卻都不語,隻一味推我到窗前:


 


龍床前,一打太醫圍在昏厥的陛下身邊各顯神通。


 


不遠處,兩個衣衫不整的異域美人正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殿內鎏金爐已熄,卻仍彌漫著一股未散盡的甜膩香氣。


 


我倒吸一口涼氣。


 


好家伙,這是撞上了陛下肆意放縱、縱情享樂樂極生悲的現場。


 


怪不得宮人們都三緘其口,我也想換一雙沒看過這一切的眼睛。


 


不幸中的萬幸,失去了陛下求神拜佛的瞎指揮,太醫們反而發揮出了全部實力,將人成功救回。


 


可陛下傷了根本,隻有一年半載好活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更別提皇帝的壞事了。


 


所以陛下再一睜眼,看見的就是一張張涕泗橫流的老臉跪在他床前,以頭搶地請立儲君。


 


朝臣主要分為兩派。


 


一派擁立陛下年少但親生的皇子楚哲;另一派推舉旁支卻年長的宗室子弟。


 


陛下略過爭得臉紅脖子粗的兩派,將目光投向安靜如雞的我。


 


「天師有何高見?」


 


怎麼才能不得罪其中一方呢?


 


答案是同時得罪雙方。


 


於是我掐指一算,


 


「應該由公主繼位。」


 


我瞬間收獲了左右兩邊如芒刺背的怒視。


 


論嫡論長論能力,公主都是不二人選,但僅憑她生而為女這一點,就足以被大臣們剔除繼位名單外。


 


不過昏庸的老皇帝可考慮不了這麼多。


 


他聽我一頓胡謅,什麼公主八字利父命格貴重,就開始有些動搖了。


 


見勢不妙,大臣們趕緊以靜養為由提出改日再議。


 


改日遙遙無期,被診斷隻能臥床休養的陛下卻突然精神奕奕地召開了早朝,將一布衣封為三品天師。


 


是的,和我的官職不說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別無二致。


 


此人自稱呂洞賓後人呂梁,自幼鑽研求仙問道之法,民間诨號活神仙,是兵部尚書推薦入宮,為的就是和我打擂臺。


 


陛下如今「活蹦亂跳」,就是吃了他獻上的丹藥。


 


師父教過我,尋常方士煉制的丹藥混合了多種重金屬,表面上能使服藥者精神百倍,實則有毒損元氣。


 


長此以往,陛下能活夠兩月就算命大了。


 


其實我不在乎陛下能活多久,但呂梁身後的兵部尚書是親子黨,非說楚哲有帝命。


 


皇位隻有一個,一雙兒女卻個個不凡,這可如何是好。


 


陛下看看我,又看看他,一拍腦門出了個好主意,讓我們三日後當庭鬥法,誰贏了,就說明誰看得更準。


 


14.


 


呂梁自告奮勇先出手。


 


什麼白布顯字、種子開花、吹燈復明……凡是民間常見、不常見的戲法都被他演過一遭,看得陛下目瞪口呆。


 


先表演的本就更容易先入為主,呂梁又一口氣演了十餘個,即使我還有什麼手段,也多半贏不過以量取勝的他。


 


他們算對了。


 


我確實不知道更多唬人戲法。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我緩緩站定,擺出招牌姿勢掐指一算。


 


一秒,兩秒,三秒……


 


待到陛下期待的神色逐漸轉為不耐,我才終於打了個響指——


 


「啪!」


 


開啟,獵S時刻。


 


數扇殿門豁然大開,遠處傳來急促而有序的腳步聲。


 


禁軍侍衛魚貫而入,將殿內眾人團團圍住。


 


長廊拐角轉出一雙繡花鞋,踏過青石磚、紅木檻、白玉階,於殿內站定。


 


侍衛們雪亮的刀光中,映出公主笑意盈盈的一張臉。


 


「放肆,公主勾連禁軍夜闖皇城,莫不是要謀逆?」


 


公主淡定地點頭。


 


「對,本宮就是在謀逆。」


 


這,這,這就承認了?


 


問話的兵部尚書雙目呆滯。


 


一般來說不是該有個「我沒有!」「不,你就有!」的推拉過程,然後拖延時間以待後援嗎?


 


公主不按套路出牌,反叫眾人無計可施。


 


玉璽被從鎖了九道鎖的匣子裡取出,公主鋪開空白聖旨,朝陛下示意。


 


「父皇,快寫傳位詔書吧。」


 


老皇帝臉色青青紅紅,開口便罵,侍衛就咔嚓剁了呂騙子一隻手。


 


赤裸裸的S雞儆猴啊。


 


兵部尚書殷切望向老皇帝。


 


「陛下,陛下您不能屈服啊,再等等,等天亮——」


 


「等天亮朕的屍體都涼透了!」


 


餘光瞥見還滴血的長刀,老皇帝兩股戰戰,立刻抓起筆。


 


皇帝雖糊塗,卻惜命得緊,知道寫了詔書自己還能當幾天太上皇,不寫就隻能葬帝陵了。


 


至於臣子和小兒子,他才顧不上呢。


 


公主和我交換了一個勝券在握的目光。


 


15.


 


時間倒回三日前。


 


我輾轉反側,自知沒有必勝把握對陣呂梁,便打開了師父留下的錦囊。


 


他留下了一封信:


 


「不會吧不會吧,乖徒弟你還真有解決不了的事要求助為師啊?


 


那為師就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個村,村裡有個小姑娘她爹不疼娘不愛。


 


有一天,小姑娘被爹娘賣了換錢,然後稀裡糊塗就被送進了青樓。


 


小姑娘一開始學不乖,總想跑,後來在冬日被人打斷了一條腿,雖然醫治及時, 但也落下了年年天涼腿疼的舊疾。


 


好在小姑娘模樣好,人也聰明, 學東西很快, 青樓便待價而沽, 直到她成年才推出來接客。


 


當朝驸馬辦差途經此地, 見色心起,強行買下姑娘帶回京做妾。


 


公主得知此事,憐其身世欲將人放走,反被驸馬狀告不守婦道。


 


正逢朝廷有意與鄰國和親, 那姑娘被懷恨在心的驸馬推薦成了陪嫁妾, 遠赴北地,遭鄰國王室百般折辱。


 


姑娘心系故國,暗中與公主通信傳遞鄰國情報, 可惜沒過兩年陛下身S, 登基的幼子性情殘暴隻知享樂,令獻策的公主閉門幽禁,還切斷了通信渠道。


 


最後那姑娘香消魂殒, 至S難回故土。


 


所以無論你遇上什麼難題, 都放手去做吧, 結果再壞也壞不過故事了。


 


我攥著信紙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這些字每個我都認識, 但從未覺得它們合起來如此刺眼。


 


這就是「我」原本的結局嗎?


 


是的, 我根本沒有絲毫懷疑就相信了故事裡的小姑娘是自己。


 


因為驸馬、老皇帝、兵部尚書和楚哲, 他們真就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當務之急,是絕不能讓楚哲繼位。


 


於是事情又回到原點,阻止楚哲, 就要打敗呂梁, 可我本就是在為如何打敗呂梁而犯愁。


 


冥思苦想間, 我眼前忽地一亮。


 


誰說一定要用戲法打敗戲法,呂梁功夫再高不也怕菜刀嘛!


 


我當即聯系了公主。


 


趁著呂梁和兵部尚書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 公主暗中調配人手, 一舉制造了宮變。


 


16.


 


我回過神, 眼見新鮮出爐的傳位聖旨從老皇帝顫顫巍巍的手中遞到公主掌心。


 


兵部尚書頹然癱倒在地, 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和手段。


 


公主指尖一寸寸撫過聖旨, 臉上帶笑, 眼角卻帶淚。


 


「……茲傳位於皇女楚嵐,欽此。」


 


「好一個楚嵐!本宮終於有名有姓,不再是史書上會被隱去大名一筆帶過的楚氏女或公主了。」


 


我以天師之名為公主操辦了登基大典,隨後向她辭行。


 


「你不想留下和朕共創太平盛世嗎?」


 


公主試圖挽留。


 


但我們都知道, 想成為一個明君,是不該迷信、重用什麼天師國師之流的。


 


現在我留下, 早晚有一天也不得不離開,那我還不如急流勇退。


 


我抬起手,最後一次掐指一算。


 


「臣算過了,自己就是個富貴闲人命, 還請陛下成全吧。」


 


陛下聞言笑了, 我也笑了。


 


她沒再說話,於城樓上目送我一步步踏離宮牆。


 


吹一聲口哨,護城河垂柳邊啪嗒啪嗒跑過來一頭毛驢。


 


我背著包袱, 跳上驢子,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漸行漸遠。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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