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低著頭任由他批評。

說了幾句，陸軒就不忍心再說，心有餘悸道：

 

「好在有黃虎，要不然今天你就真的兇多吉少了。」

 

「奇怪，他怎麼會出現在哪，還幫了你？」

 

我小口地吃著手上的蘋果，低聲道：「我也不清楚。」

 

很快陸軒就從警察哪裡知道了原因。

 

20.

 

黃虎和我是同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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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我一樣家裡來自偏遠的農村。

 

他家甚至還要偏，來自大山溝裡。

 

他剛入校時甚至背了兩床填滿稻草的被子。

 

因為這事，他沒少被班裡其他同學嘲笑。

 

如說我是班裡被孤立的女學生。

 

那他就是被孤立的男學生。

 

因為相似的境遇，黃虎覺得我和他是天生一對。

 

但因為我相貌出眾，成績優異，於是他隻能偷偷地在暗處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

 

甚至特意用和輔導員很類似的一個小號來加我。

 

我在給輔導員回消息時，第一次不小心發錯，發給了他。

 

雖然我很快就撤回了，但時刻關注我的黃虎還是看到了內容。

 

他擔心我被輔導員欺負，提前到了輔導員辦公室蹲守。

 

誰知道我沒來，於是他在輔導員回宿舍必經的人工湖橋上，趁其不備，將其推下了人工湖。

 

可惜輔導員會水，撲騰了兩下遊上來了。

 

這時候輔導員已經有了警惕，所以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偷偷跟在身後。

 

然後他就發現輔導員打算侵犯等在樓下的我。

 

一氣之下，他就用手上的棒球棍打了對方的頭。

 

得知輔導員當場身亡。

 

過失S人，黃虎入獄。

 

警察轉達，說是黃虎想要見我一面。

 

雖然陸軒覺得沒必要，但我還是去了。

 

21.

 

看著剃了光頭，一身牢服的黃虎，我笑了。

 

眼裡的譏诮不加掩飾。

 

黃虎愣了，他以為我會對他感激涕零，畢竟是他救了我不是嗎？

 

終於他反應了過來。

 

「你是故意的？」

 

黃虎瘋狂地拍打著玻璃。

 

「你他媽是故意的，你耍老子！」

 

我假裝害怕地掛掉了電話。

 

獄警將他控制住帶走。

 

沒錯，我是故意的。

 

因為他也是我要報復的對象之一。

 

上一世，黃虎也是這般暗戀著妹妹。

 

出於同病相憐，他是妹妹除了黃慧娟之外為數不多有交流的同學。

 

他默默地視奸著妹妹的一切。

 

他對妹妹被霸凌的事一清二楚，可他無動於衷。

 

因為他知道，如果不是這樣，妹妹永遠不可能屬於他。

 

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步。

 

22.

 

前世妹妹和我一樣，因為入學成績優異被選為學習委員。

 

日常會幫輔導員處理班級的一些雜事。

 

妹妹性子懦弱，被同學們孤立後，人更加沉默寡言。

 

大二下學期開學，輔導員給妹妹發了一條消息。

 

「開學了，你們幾個學委到老師在學校裡的宿舍聚聚。」

 

從來不會拒絕別人的妹妹去了。

 

誰知，輔導員隻給她一個人發了消息。

 

察覺到不對的妹妹想要離開，可迫於輔導員的威脅，她不敢走。

 

還被逼著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白酒。

 

那夜過後，妹妹更加沉默寡言了。

 

而嘗到甜頭的輔導員怎麼就這麼放過她。

 

此後，輔導員經常借有工作為由，周末將妹妹約到辦公室談事。

 

於是妹妹懷孕了。

 

她不知道這個事情誰能幫他，於是她找到了黃虎。

 

這個經常幫她打水，搬東西，默默跟在身後，同她一樣被同學孤立的男孩。

 

可是她錯了。

 

在得知妹妹失身輔導員並懷了孕，黃虎氣瘋了。

 

他不允許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玷汙。

 

他罵妹妹是不守婦德的蕩婦，於是他也強奸了妹妹。

 

事後他說。

 

「既然那老頭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他還拍了很多妹妹的裸照，借此威脅她不要報警。

 

並在後續，數次以裸照威脅妹妹就犯。

 

妹妹流產了，她暈倒在路邊。

 

要不是路過的陸軒把她送到了醫院，她那時候就該S了。

 

23.

 

得知黃虎坐了牢，喬麗麗和宋曉蕾搬回了宿舍。

 

從醫院回來的黃慧娟也回到了宿舍，隻是偶爾看向我的眼神帶著懼色。

 

我知道這隻是表象。

 

於是我把黃慧娟曾經私下裡在我這裡罵喬麗麗和宋曉蕾的聊天記錄發給了兩人。

 

很快三隻狗咬了起來。

 

得知黃慧娟竟然也覬覦陸軒，並私下裡罵她罵得這麼難聽。

 

尤其是在得知黃慧娟偷偷在她和宋曉蕾的水杯裡滴尿的時候，喬麗麗崩潰了。

 

黃慧娟不甘示弱，把宋曉蕾搬運喬麗麗朋友照片，和別人網戀騙紅包和節日禮物的事抖了出來。

 

三人當場在宿舍內打了起來。

 

一番折騰過後，黃慧娟被迫退學了。

 

黃慧娟其實和我一樣都是來自農村。

 

隻是她住的地方離城鎮較近，加上她總是在二手市場去淘別人不要的牌子衣服，人又善於偽裝，看起來像是小城市來的。

 

她家裡還有個弟弟，如果不是大學文憑拿的嫁妝更高，她父母根本不會讓她上學。

 

失去了大學生這個身份後，黃慧娟很快被她爸媽以二十萬的彩禮錢嫁給了村裡的一個老光棍，據說快五十了。

 

隻是離開學校之前，黃慧娟給我們送了一個大禮。

 

她在宿舍的飲水機內投毒。

 

喬麗麗因為家裡財力雄厚，被家人送到國外治療。

 

宋曉蕾就沒這麼好運了。

 

事發後，黃慧娟S活不說投的是什麼毒，導致延誤治療，可能會有終身性質的腦損傷。

 

出了這樣的事，黃慧娟自然沒法嫁人了。

 

據說她爸媽氣得連看都不來看她，還對警察說，怎麼重怎麼判。

 

24.

 

兩年後，基本痊愈的但有著明顯後遺症的喬麗麗從國外回來。

 

在得知我和陸軒已確定戀人關系後。

 

她甩了一張卡到我面前。

 

「這裡面有五十萬，離開陸軒，你們不會有結果的。」

 

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了，她還是沒有變，而且更蠢了。

 

雖然喬麗麗的爸爸很寵愛她，但有著明顯後遺症的她已經失去了商業聯姻的價值。

 

她爸爸的父愛也很快轉移到她小媽生的弟弟妹妹身上，平日就用一些不多的零花錢打發她。

 

蠢上加蠢的她還以為自己是那個被所有人捧著的千金小姐，以為什麼事隻要用錢就能解決。

 

她覺得隻要沒了我，她再裝裝可憐，憑借陸軒的善良就能娶了她，那她就會重新回到之前的風光。

 

看著她手上拎著的還是出國前背過的包，我眼露憐憫，將卡推了回去。

 

「這五十萬恐怕是如今的你能拿出的所有吧，可惜還沒有陸軒送我的一個包值錢。」

 

說起來前世她並沒有親手對我做過什麼，她隻是漠視地看著宋曉蕾和黃慧娟仗著她的勢欺負我。

 

她的手一直看起來都很幹淨。

 

我早就知道喬麗麗是陸軒爸媽欽定的未婚妻，但那是在喬麗麗中毒之前。

 

他們兩家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兩個小輩結婚，會讓兩家的合作更緊密。

 

隻是陸軒並不這麼想，他想要有自己的人生，所以一直很排斥喬麗麗。

 

喬麗麗惱羞成怒。

 

「他爸媽是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你別做夢了。」

 

可那又如何呢，我們都是在為各自的人生抗爭。

 

沒到最後，絕不放棄。

 

我笑著走出餐廳，背後是發病亂扔東西的喬麗麗和打算控制住她的餐廳服務員。

 

當然，我還要成為喬麗麗心中永遠的那根刺。

 

我知道，隻有這樣她才會痛。

 

25.

 

尾聲。

 

京市花園小區某居民樓下，一個小男孩撿到了一張錢，錢上寫了幾行小字。

 

「我叫童瑤，被人囚禁在花園小區#棟*單元 13-2，請好心人幫我報警。」

 

兩名民警敲開了#棟*單元 13-2 的門，開門的是一位樣貌清麗，留著長直發的年輕女孩。

 

我眼神詫異：「你們找誰？」

 

民警小蔡拿出自己的證件給我看。

 

「你好，我們接到報警說你住的這間房裡囚禁了一名女孩，我們可以進來看看嗎？」

 

「你們肯定搞錯了，這房子是我買的，且一直都是我一個人住，除了男朋友沒有其他人來過，怎麼會囚禁人呢？」

 

我一邊說，一邊讓開了門。

 

這是間標準的一室一廳，布置得簡潔溫馨，一眼就能看出房主是個非常熱愛生活的女孩子。

 

在登記信息時，民警小蔡發現我名叫童倩，拿出了那張寫著小字的錢。

 

「你認識一個叫童瑤的女孩嗎？」

 

「童瑤？我改名前就叫這個名字。」

 

反應過來的我吃驚地捂住嘴。

 

「不會你們說的那位被囚禁在這兒的女孩也叫童瑤吧？」

 

另一位民警小白點頭道：「確實如此，我估計是誰的惡作劇，你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嗎？」

 

我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平日我不是去實驗室，就是在圖書館，很少同人打交道，也不記得有得罪過什麼人。

 

兩位民警登記好內容留下一個電話, 若是想起了什麼, 隨時聯系他們。

 

關上房門我的臉掩在陰影裡，待聽見門外電梯關閉的聲音，嘴裡發出低低的笑。

 

我攤開書桌上的一本厚厚的日記，翻到最新的一頁，用右手在上面寫道：

 

「親愛的妹妹，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和你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如果你希望自己最愛的男人陸軒多開心幾年, 就少做這種沒用的傻事。」

 

而日記本的前一頁，是另外一種娟秀的字體。

 

「姐姐，我求求你，千萬不要傷害陸軒，他是個好人。」

 

從電梯間出來，民警小蔡總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

 

「你有沒有發現這女孩的字跡和錢上的有點像？」

 

小白拿過錢端詳了一會兒, 上面的字應該是人匆忙留下的，有些潦草。

 

他搖搖頭, 「我看不出來, 而且你也看了, 那房裡根本藏不了人，我們也問了物業和周圍的鄰居, 這所房子隻有這一個女孩進出。」

 

透過窗簾，見到兩名警察走遠，我拿起桌上的日記鎖在了最下面的一 26.

 

童瑤自述。

 

從小到大我都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姐姐。

 

因為隔壁的大丫每次在外面受欺負了, 她的姐姐就會幫她出頭。

 

所以每當我遭遇不公時，我就心想，如果我有個姐姐的話, 她一定會保護我吧。

 

那天，陸軒將大出血的我送到醫院。

 

如果不是他, 我就S了。

 

他幫我支付了所有的醫藥費, 沒有問那些讓我難堪的問題，隻是默默地照顧我出院。

 

出院那天，他向我表白了。

 

沒想到他也一直喜歡我。

 

我開心極了。

 

可第二天黃虎就找到了我, 他用手上的裸照威脅我。

 

於是我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劇痛傳來, 眼前不是想象中的黑暗。

 

我竟然重生了。

 

可是我的身體卻不受自己控制。

 

好像有另外一個人掌控我的身體，她說著和做著我以前完全不敢做的事。

 

一開始，我很開心，自己終於也有姐姐了。

 

但當她用包著毛巾的手輕輕擰開瘸子家的煤氣罐時。

 

我第一次對姐姐產生了恐懼。

 

晚上睡覺的時候, 我用左手在日記裡寫下我的惶恐。

 

姐姐看到後非常生氣, 她把我關進了小黑屋。

 

小黑屋太可怕了, 除了無盡的黑暗沒有任何聲音和色彩, 我再也不想進去。

 

在我的懇求下, 於是姐姐把我放了出來，我又能看到外面的世界，雖然隻能做一個靜靜的看客。

 

我看著姐姐在面對我前世那些苦難時, 她做出了不同的抉擇, 原來貧窮不是原罪，沉默和忍讓並不能換來平和。

 

隻是，陸軒他是無辜的。

 

我知道姐姐不愛他，因為除了我, 姐姐不愛任何人。

 

我擔心陸軒受到傷害。

 

於是那天我和姐姐又一次發生爭吵。

 

我希望有人能把姐姐送到精神病院，這樣她就不會傷害到陸軒。

 

於是我趁著姐姐睡著後，在錢上寫下求救的信息扔出窗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