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坦白心結

這句話讓我愣住了。陸司衡捧著我的臉，眼神真摯得近乎虔誠。

"十八歲那年，你在琴房外偷看我彈琴。"他的聲音很輕，"那天我彈了十二遍《夢中的婚禮》，隻因爲你會站在窗外聽完。"

我的心髒停跳了一瞬。他怎麼會知道？那天明明...

"你躲在柱子後面，隻露出裙角。"他繼續說，拇指輕輕摩挲我的臉頰，"粉色連衣裙，上面有白色的小花。"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陸司衡，他在琴房裏彈鋼琴，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灑在他身上，宛如童話。我躲在門外偷看，心跳快得不像話。

"後來每次宴會，"他的聲音帶著苦澀的笑意，"我都會假裝不經意地經過你身邊，希望你能多看我一眼..."

我震驚地望著他，大腦一片空白。所以那些"偶遇"，那些擦肩而過...都不是巧合？

"爲什麼不早說？"我的聲音發抖。

陸司衡的眼神暗了下來："因爲我知道，你心裏有別人。"

"什麼？"我徹底糊塗了。

"大三那年，你在法國。"他松開我，後退了一步，"那個叫Alex的交換生..."

我愣了兩秒，突然笑出聲："那是我閨蜜周韻的男朋友！我隻是幫忙送個禮物！"

陸司衡的表情凝固了。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我們之間，浮塵在光柱中緩緩舞動。

"所以這六年來..."他的聲音有些發抖。

"我一直喜歡你。"我輕聲說，"從琴房那天起。"

下一秒，我被拉進一個近乎窒息的擁抱。陸司衡的吻落在我的發頂，又輕又燙。

Advertisement

"我真是個傻子。"他在我耳邊說。

我哼了一聲："現在承認了？"

他退開一點，捧起我的臉。這個吻來得溫柔而克制，像是怕碰碎什麼珍貴的寶物。我嘗到了鹹澀的淚水，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我的。

"所以..."他抵著我的額頭，聲音沙啞，"離婚的事..."

我故意板起臉："看你表現。"

陸司衡笑了，眼角還掛著淚痕。他低頭又要吻我，卻被我躲開。

"等等，"我推開他，"先把你的手處理一下。"

他這才注意到手背上的血跡已經幹了，襯衫袖口也沾上了點點猩紅。我找來醫藥箱，小心翼翼地給他消毒包扎。

"疼嗎？"我輕聲問。

他搖搖頭，目光溫柔地注視著我："念念，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沒有回答，隻是低頭在他纏著紗布的手背上輕輕一吻。

夏日的午後，陸家的花園裏蟬鳴陣陣。

我坐在藤椅上，看著陸司衡小心翼翼地端著水果盤向我走來。自從前天和好後，他就恨不得24小時黏在我身邊，像是要把過去六年缺失的時間都補回來。

"念念喫這個。"他叉起一塊蜜瓜喂到我嘴邊，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我張口含住水果，故意用舌尖輕輕掃過叉子。陸司衡的眸色立刻暗了幾分，喉結上下滾動。

"怎麼不裝了？"我揶揄道，"繼續叫我姐姐啊？"

他耳尖泛紅，放下果盤握住我的手："我錯了。"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忽然注意到他右眉上方有一道淺淺的疤痕，以前竟然從未發現。

"這是怎麼來的？"我伸手輕觸那道疤。

陸司衡的表情僵了一瞬，下意識偏頭躲開："小時候摔的。"

他的反應太奇怪了。我正想追問，管家走過來通報："少爺，老爺來電話了。"

陸司衡站起身："我去接一下。"

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我心裏升起一絲疑惑。那道疤看起來不像摔傷，倒像是...手術留下的？

半小時過去了，陸司衡還沒回來。我起身去找他，在書房外聽到他低沉的聲音。

"爺爺，我不會重蹈父親的覆轍...我知道風險...但念念不一樣..."

我輕輕推開門，陸司衡立刻掛斷電話，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怎麼了？"我走到他面前，"什麼風險？"

他牽起我的手，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我的婚戒，似乎在斟酌用詞。

"我母親...是難產去世的。"他終於開口，聲音很輕，"那天是我七歲生日。"

我心頭一顫，突然明白他眉上的疤是怎麼回事了——那恐怕是車禍或者重擊造成的。

"父親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在醫院大鬧..."陸司衡的眼神飄向遠處，"我拉住他，被他推倒撞在牆上。"

我的心揪成一團，輕輕抱住他。他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隨後慢慢放松，下巴抵在我發頂。

"所以你知道我爲什麼反對聯姻了。"他的聲音悶悶的，"我怕..."

"怕我也..."我沒說下去，隻是更緊地抱住他。

陸司衡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我："還有件事...我一直以爲你喜歡別人。"

"Alex？"我無奈地笑了，"周韻沒告訴你嗎，那包'催情藥'其實是糖粉。"

他愣了一下，隨即失笑："我以爲你是爲了那三個億..."

"一開始確實是。"我誠實地說，"但後來..."

"後來？"

我紅著臉戳了戳他的胸口："後來就假戲真做了不行嗎？"

陸司衡捉住我的手指，眼神柔軟得不可思議："所以十八歲那年，在琴房外..."

"一見鍾情。"我小聲承認。

他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低頭輕輕吻住我。這個吻溫柔而克制，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讓我心跳加速。

分開時，我們都有些氣喘。陸司衡抵著我的額頭，突然笑了："從你十八歲起，我的銀行卡密碼就是你的生日。"

我瞪大眼睛："620712？"

"嗯。"他點頭，"六年前七月十二日，琴房那天。"

這個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我鼻子發酸。六年來，我們竟然一直在互相暗戀，又因爲可笑的誤會錯過彼此。

"陸司衡。"我捧著他的臉認真道，"我想要的從來不是那三個億。"

他深深看著我，突然單膝跪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絲絨盒子："那這個呢？"

盒子打開，裏面是一枚精致的鑽戒，主石周圍環繞著一圈粉色的小鑽石，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本來想在婚禮上給你的。"他輕聲道，"但當時我還在'裝傻'..."

我伸出左手，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將戒指戴在我的無名指上，剛好和婚戒配成一套。

"等等。"我突然想起什麼，"所以你那天在浴室裏是真傻還是假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