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不敢置信地往江梨初的身上又看了一眼。
在看清身下的風光後,甚至還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等周賀川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之後,他立刻抬頭看我,對上我似笑非笑的表情後,才慌了神,趕緊結結巴巴地解釋。
「不是的,寶貝你聽我解釋,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不穿內衣!
「她就是個做飯的,我就是個吃飯的!」
江梨初本來慌亂到想遮住自己胸部,在聽到周賀川快速跟她撇清關系的話之後莫名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周賀川,眼裡滿是委屈。
周賀川卻瞥開眼沒看她,反倒抓著我的手,繼續跟我解釋:「寶貝,我跟她真的隻是朋友關系,純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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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女方就穿了一件又薄又透的上衣,裡面還是真空上陣,你告訴我這是純友誼?
他敢說,我都不敢信!
我面無表情地撥開了他拽著我的手,沒有任何回復。
周賀川是真的急了:「我們在一起五年多了,你不了解別人還不了解我嗎!
「我某音都刷不出美女擦邊視頻的老實人!
「我真的很冤枉,我是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沒穿那個啊!」
周賀川就差用指天發誓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我不想再跟他糾結這個問題,直接將視線轉向江梨初。
這個從我一進門開始,就不斷地在挑釁我,甚至敢在我家宣示主權的女人!
江梨初SS攥著自己的衣服,眼眶泛紅,一副被我欺辱到極致的可憐樣子。
「許小姐。」江梨初咬著牙,聲音哽咽地朝我喊道,「我和賀川清者自清!
「我不想解釋任何話,我隻知道心髒的人眼睛看什麼都是髒的!」
江梨初特意將最後一句話咬得很重,帶著股濃濃的挑釁意味。
我完全不想慣著她,直接反問:「所以你身上的內衣,是我幫你脫掉的?
「還是我替你穿上這種薄到快要透光的情趣上衣的?
「是我逼你穿著這件衣服過來給我的男朋友做飯吃的?
「按照你的邏輯,是不是下次我推開門,看見你們兩個光著身子躺在床上,你還要再說上一句是我心思齷齪,其實你們隻是躺著在說話?」
我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江梨初:「你說這些話,你自己信嗎?」
江梨初被我懟得啞口無言,整張臉像是打翻的調色盤一樣,又白又紫。
她可能沒有想到,我會那麼直接地把她那些小手段擺到臺面上,毫不客氣地直擊她的痛點,在此刻襯得她像是一個小醜。
江梨初咬著唇,想要求助周賀川,讓他幫自己說話。
奈何周賀川對上她視線的那一瞬,立刻就垂下了頭。
江梨初攥緊了手,對上我的視線,咬牙切齒地回道:「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和賀川絕對沒有你想得那樣齷齪。
「我穿成這樣,隻是因為我的體質很特殊,肌膚觸碰到布料就會發痒發紅,隻有穿得透氣才不會痛。」
江梨初渾身顫抖地朝我喊道:「我把我的隱私都告訴你了,現在你高興了嗎?」
說完,江梨初好像再也忍受不了了一樣,轉身啜泣著往外跑了出去。
大門被她重重地關上,周賀川則是看著她的背影愣了好一會兒。
半晌之後,我聽見他自言自語道:「原來她是生病了。」
我的腦袋嗡的一下,不敢置信地抬頭看他。
周賀川卻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皺著眉與我對視道:「許素,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咄咄逼人?
「她已經夠可憐了,你還要戳她的心窩子,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我的良心痛不痛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現在我氣得腦袋一抽一抽地疼。
特別是當我看見周賀川那清澈又愚蠢的眼睛時,我真的氣到渾身發抖。
周賀川怕我氣得不夠狠,又特意加了一句。
「等會兒我還是帶你過去跟她道歉吧。」
在那一瞬間,我渾身卸了力,沉默地拿起桌面上還剩的那碗飯。
周賀川皺了皺眉,嘴巴微張,似乎還想再說話。
下一秒,我直接將整盤米飯狠狠摔到他的臉上。
「周賀川,我們分手吧!」
跟你在一起,簡直讓我的人生多了個汙點!
6
「許素,你瘋了吧!」
周賀川比我還委屈地大喊一聲:「我不同意!
「你今天吃錯藥了?一回來就各種鬧事,把家裡鬧得雞飛狗跳的。
「你該不會是……」周賀川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眉頭緊皺著上下打量著我。
「你該不會是在外面有了別人,才故意給我扣帽子,想用這種手段來逼我分手吧?」
周賀川猛地瞪大眼睛,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測站得住腳。
他甚至一直盯著我臉上的表情看,看見我無語到抽搐的表情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你果然在外面有人了!」周賀川將這句話喊得震天響,氣得眼眶瞬間就紅了。
「許素,你怎麼對得起我啊!」
他這句話說出來,我一時間不知道周賀川到底是不是真的蠢了。
一句話帶著三個明晃晃的邏輯謬誤。
轉移話題、虛假歸因、偷換概念。
明明我們剛才說的是江梨初和他的事情。
他不但沒有任何解釋和回答,還突然沒頭沒尾地冒出一句「是你在外面有人了」。
很顯然,他將自己和江梨初的曖昧行為模糊了,順便把問題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他認為是【我在外面有人了】,所以才【回家鬧】,想要跟他分手。
用這種主觀臆測的方式偷換概念。
直接將我的合理質疑變成了無理取鬧!
理清楚了這裡面的邏輯關系,我的腦子突然冷靜了。
那種被憤怒和被背叛裹挾著的上頭情緒一點點退卻下來。
我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這個我談了將近五年的周賀川。
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成了現在這種模樣。
記憶裡那個青春陽光的少年,難道是因為我的濾鏡才在記憶裡那麼熠熠生輝嗎?
我不確定,我隻知道,現在的周賀川,我不想再繼續愛下去了。
周賀川被我盯得身子微僵,渾身都有點不得勁。
他幹巴巴地問我:「你幹什麼這樣看著我?
「你自己做了虧心事,我可沒有。」
「你確定?」我平靜地問了一句。「你敢跟我互換手機檢查嗎?」
周賀川被我毫無波瀾的語氣嚇了一跳,視線沒由來地掃過剛剛被我丟到他臉上,最後又落回他手裡的那個碗,又很快心虛地挪開視線。
這個碗身上印著小狗圖案,和江梨初手裡那個印著小貓圖案的碗是一對。
而且根據這個碗的粗糙程度,我可以斷定,這不是周賀川買的,而是一對手工制作的碗。
想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來,一個月前周賀川好像去過景德鎮!
他跟我說,是去參加一個遊戲活動。
看樣子,他好像不是一個人去的啊。
我沒看周賀川,隻是扯了扯嘴角問了一句:「你們還一起去旅遊了是吧?」
下一秒,耳邊驟然響起了碗摔落在地的清脆聲響。
我都不用抬頭去看周賀川,都能知道,他此時臉上的表情有多麼慌張。
7
「不是一起去的,我們是……」
周賀川還想狡辯,我不想聽,直接打斷他。
「不用解釋了,我不是很在乎你們去了哪裡玩了什麼項目。」
我也不在乎他們兩個搞在一起的經過。
我不想再聽周賀川的任何解釋。
從我進門的那一刻起,江梨初就已經把所有的證據都懟到了我的眼前。
明晃晃的情侶碗筷、情侶水杯。
以及他們兩個那親昵到互相已經不會反胃的稱呼和動作。
還有我家裡四處留下的江梨初的痕跡。
這一切都在告訴我,我的家被入侵了!是周賀川同意的!
不管他出沒出軌,我現在腦子裡隻有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分手!立刻馬上!
我在心裡打好了腹稿,直截了當地開口詢問:「門鎖的密碼被改了對嗎?」
周賀川愣了一下,沒想到我話題轉得那麼快。
他皺著眉頭,好久才想起來:「好像是。
「小初來做飯總是忘記密碼,我在電競房直播戴著耳機聽不見,經常讓她在外面等我一兩個小時,所以幹脆就改了個她記得住的密碼。
「現在的密碼是 990817。」
我靜靜地聽完了周賀川的話。
將 990817 這串數字在嘴裡轉了兩個圈。
我甚至不用腦子,隻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這串數字是江梨初的生日。
我原以為自己能保持平穩的心態,不再為這堆破事生氣。
可是在周賀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還是猛地蹿起了一股火氣。
我氣得抡實了胳膊,巴掌帶著掌風要扇上周賀川的臉。
周賀川被我嚇住,渾身僵硬,沒敢動,直接閉上了眼睛。
可是他預想到的刺痛沒有傳來。
周賀川沒忍住偷偷睜開一隻眼來偷瞄我,卻隻看到我的手掌在他的臉頰前方緩慢垂下,周賀川頓時放松了起來,臉上瞬間掛起了一個笑容。
他嘻嘻哈哈的一句「我就知道你不會打我」還沒說完。
下一瞬,我重新醞釀過的巴掌就猛地扇了過去,把他扇得一個踉跄。
「周賀川,這是我的房子,是我全款買下的。」
我對上周賀川錯愕的眼,一字一句對他說:「你沒有權利對我的房子做任何改動,包括我的門鎖!」
周賀川吃痛地捂著臉,張了張嘴,似乎想出聲解釋些什麼。
可他張了半天的嘴,那些想要辯解的話卻一直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一個字。
「我才半年沒回來,沒想到家裡多了那麼多髒東西。」
我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拿起江梨初放在桌面上的那個粉色杯子,又看到角落裡屬於周賀川的那個藍色杯子,拿起來細細端詳了一會兒。
然後在半空中松開手,眼睜睜地看著水杯碎了一地,才慢悠悠地說:「哎呀,沒拿穩。」
環顧了下客廳,入目的都是我不熟悉也不喜歡的風格。
粉色的窗簾、粉白色的沙發布、沙發上放著兩個小兔子抱枕,還有一個看上去就像是手工編織的毛線毯子,被子上面有個大大的鵝,旁邊還有個周賀川三個字。
我特意買的中式風格的黑桃木電視櫃,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刷成了奶白色!
看清那個又廉價又醜的顏色後,我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我快步走向臥室,推開門,看見床上我從未見過的四件套後,我直接嗤笑出了聲。
周賀川在我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聽見我的嗤笑又順著我的視線看見床上的四件套,臉漲得通紅,急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是上次分手喝醉不小心吐了一床,她心裡過意不去非要給我重新買的四件套!
「我之前懶得換,你要是不喜歡,我現在買新的直接換掉!」
周賀川急急忙忙地點開手機要買新的四件套。
我對著臥室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出聲阻止了他:「先等一下吧。
「我找個律師和財務朋友過來,估算一下我家裡的財務損失總額。」
周賀川拿著手機的手一頓,不敢置信地抬頭問我:「什麼意思?」
「很難理解嗎?」我皺了皺眉頭,看向周賀川。
「你不會以為,你和江梨初把我家弄成這個樣子,一句輕飄飄的不好意思就可以帶過去吧?
「周賀川,我不是做慈善的。」
說完我繞過他去查看書房。
徒留周賀川一個人呆滯地站在原地,眼裡透著迷茫。
8
我請來的兩位朋友都很給力,不過一個多小時就根據我的描述和我之前購買大型物品的發票和收據快速估算出了我的損失。
「總共二十七萬八。」我拿出梳理好的東西放在周賀川面前,對著我剛拍的照片給他看。
「大頭的是我專門定制的廚房冰箱和櫃子、客廳的電視櫃、陽臺和浴室的花磚,這些都沒有經過我的同意被改了色,我全部要換掉。還有書房裡這幾年我收藏的那些……」
「行了!」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周賀川打斷。
他SS地盯著我,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小初要改動這些地方的時候,是經過了我的同意的!」
周賀川的視線從我身旁的兩個朋友身上劃過,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