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本來就是舅舅有錯再先。
大家又不傻。
自然是沒人搭腔。
見沒人搭理，她又跑到我媽面前。
跪了下來。
“姐，那可是你親弟弟啊。你和警察說說這都是玩笑好嗎？”
“你跟警察說那都不算數好嗎？小輝要是被帶走了我們一家可怎麼活啊？”
我媽的臉上又出現了松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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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對我家的肆無忌憚。
多多少少也和媽媽的態度有關系。
舅舅下手很狠。
車前面被砸壞了一大半。
要修好起碼得兩三萬。
數額已經算巨大了。
何況，我又怎麼會讓她那麼輕易得逞。
最後，舅舅還是被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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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筆錄後。
我們確認完協議後，把協議送進了村委會。
又把其他的一些事情辦完。
村長把我爸拉入了村裡的群。
村長也有點不好意思。
“哎，你小舅子說你沒時間，有啥事他處理就好。”
“也有我們的錯，怪我們沒核實，就信了他的話。”
拆遷給了三個月的時間搬房子。
到時間就得搬走。
不搬走就會斷水斷電。
村長交待的很清楚。
我們表示明白。
隻是，我媽還是開心不起來。
我知道她還在擔心舅舅。
隔天，車的鑑定結果出來了。
車玻璃碎了大半，前面也被他砸的凹陷。
粗略地估計了一下。
要修好起兩萬多。
第三方損壞也不屬於B險公司的賠償範圍。
警察問我們要怎麼處理。
損壞的金額已經夠立案了。
鑑於我們的親戚關系。
警察問我們要怎麼處理。
我們還沒想好怎麼回答。
主要是我媽。
她對舅舅始終狠不下心來。
舅媽直接帶著外婆找上了門。
外婆雖然和舅舅分開住。
但她最疼的就是舅舅。
舅舅是全家最小的。
媽媽前面，還有兩個姐姐。
隻是她們都遠嫁，不怎麼回來。
除了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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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一來，率先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
她拿著茶幾上的玻璃，朝著我媽就砸了過去。
我眼疾手快地拉住我媽。
我媽才沒有被砸到。
外婆似是決定我剛剛拿一下讓她很沒面子。
又重新拿了一個玻璃杯。
隻不過這次，是朝我砸來。
當然沒有砸到。
我媽突然大吼了一聲。
“媽，你幹嘛！”
“你要砸就砸我好了，幹嘛砸小靜。”
外婆瞪了媽媽一眼。
“你個賤蹄子，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
“我從小到大就是這樣教你的嗎？把你親弟弟送進去，你可真有本事。”
外婆說著說著。
上前直接給了我媽一耳光。
“我從小是怎麼告訴你的，我說你要事事以弟弟為重。”
“他不就是想要你的房子和拆遷款嗎？他有什麼錯？”
“你現在就跟我去警察局，和警察說清楚，把你弟弟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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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我記事起。
媽媽和外婆的關系一直都不是很好。
外婆有三個女兒。
一個兒子。
外公離世又很早。
她把所有的偏愛都給了舅舅。
以前的時候，媽媽就常常在我面前說。
外婆對她有多不好。
媽媽年輕的時候曾經生了一場大病。
我那時候還小。
爸爸既要照顧媽媽又要忙著照顧我。
自然是忙不過來。
所以在外婆來看望的時候。
她懇求外婆能留下來，照顧她兩天。
可她隻是說：
“我得回家給你弟弟做飯。”
然後拒絕了媽媽。
媽媽的兩個姐姐遠嫁後。
除了過年時候基本不怎麼回來。
隻有媽媽還在她的身邊。
盡管媽媽總說著這些話。
但我想她內心深處還是沒有怪她的。
不然，也不會一直聽她的話。
不管媽媽的生活過的怎麼樣。
她對舅舅一直都很好。
如果不是這次的要求提的太過分。
媽媽可能真的就同意了。
外婆見媽媽沒反應。
看了媽媽一眼，走過來。
拽住媽媽的胳膊就要往外面走。
我不敢動外婆。
隻好拉住媽媽。
讓外婆拉不動她。
不曾想，這一舉動卻惹怒了外婆。
毫無預料地，她對著我的肚子就是一腳。
雖然力氣不大。
但一瞬間的本能反應。
我還是痛的蹲在了地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一直麻木的媽媽，才終於有了反應。
13
外婆似是覺得剛剛那一腳並不解氣。
對著蹲在地上的我。
又想來一腳。
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撲在了我的面前。
這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在了媽媽的身上。
“媽，你到底還要無理取鬧到什麼時候？”
媽媽終於開了口。
這是她第一次正面表達，對外婆的不滿。
以往她雖然總是在我面前抱怨。
可外婆一說缺什麼。
一說想要什麼。
她總是會以最快速度買來送去。
面對外婆一些無端的指責。
她也總是沉默不語。
她嘗嘗和我說：“外婆年紀大了，不能和她一般見識。”
“你總小到大都告訴我。什麼事情都要讓著弟弟。好，我做到了。”
“秦小輝說自己缺錢，好，我給。他說自己想住我的房子。我連裡面的家居都沒搬，全都留給他，讓他住。”
“每次秦小輝生日你總是會買蛋糕。我和姐姐們都體諒你的不易，從來沒有要求你給我們買過蛋糕，可那不代表我們不想要，而是因為我們體諒你。”
“大姐二姐為什麼不回來。不是因為她們遠嫁，而是因為她們對你失望了。你對秦小輝來說可能是個合格的母親，但你對我來說你永遠都不會是。”
一股腦的，似是想要將這些年所受的委屈都說出。
從來沒有見媽媽說過這麼多話。
“把弟弟放出來是不可能的，你有為我想過嗎？他今天敢砸我車，過段日子就敢拿刀抵在我面前。”
“但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坐牢的。這是我對你們的最後的情分。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聽你的話的，你還會是我媽，但是秦小輝，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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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決定不起訴。
隻讓舅舅交完賠償的錢。
就可以出來。
我們尊重媽媽的意見。
我想，這也是她對過去的告白。
但即便如此，舅舅一家依然不樂意。
舅舅就是因為之前的恃寵而驕。
從他砸車的時候。
他就沒想過會為此付出代價。
媽媽對他一貫有求必應。
肯定不會因為車而把他送進去。
再不濟，他還有外婆。
外婆和媽媽施點壓，他就能出來。
現在要他自己交罰款，他自然不樂意。
不過有一點他猜的沒錯。
媽媽沒再像以前那樣對他。
但外婆會。
賠償的錢是外婆拿來的。
但即使在警局裡。
外婆依然沒有給媽媽好臉色。
她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把錢摔在了媽媽的臉上。
“錢錢錢錢，就知道錢。”
“你弟弟的錢你也好意思要。就因為這點錢，就要把你弟弟送進監獄裡。”
“我怎麼會有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女兒。”
媽媽把錢撿了起來。
一張一張整理好。
“隨便你怎麼說，這本來就應該是我們應得到。”
“對啊。我就是在乎錢啊。我不在乎錢，秦小輝每年從我這裡要走的錢是那裡來的。”
媽媽笑了笑，接著說：“不過你放心。以後秦小輝再來要錢，我一定不會再給。”
15
房子再有兩個多月就會拆。
我們已經提前通知了舅舅。
因為之前的事情。
已經很久沒有和舅舅聯系。
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搬沒搬。
直到馬上就要拆遷的時候。
拆遷辦的人員突然又找上了門。
“人家差不多都搬走了，你房子裡的租戶S活都不願意搬走。這讓我們很為難啊。”
“最多再過一星期，等我們所有的機器到了後，拆遷工作就必須要進行。”
“我們也上門勸過，但裡面人說必須把拆遷款給他們他們才會搬走。我們也都知道房主是你，這種沒理的事情我們肯定也不會幹。”
“但我們畢竟也有工作，你們找時間去勸勸啊。”
媽媽去買菜，爸爸去上班了。
家裡面現在隻有我一個人。
腦子飛速轉完。
我問道：“現在是除了我們房子，其他所有的住戶都搬完了嗎？”
工作人員點頭：“是。”
“那你們可以停電停水嗎？都沒人了，停電停水幾天。他們堅持不住就搬走了。”
“上回的事你們也看到了，和我舅舅他們講道理根本講不通。”
工作人員點點頭：“我們也正有這個意思。”
“不過，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我們打算今晚就開始斷。你們也去勸勸，勸出來大家都省事。”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實在勸不出來。那我們就隻能申請強制執行了。”
16
斷水斷電的第三天。
我們一家都回了老家。
周圍的鄰居都搬的差不多了。
家家戶戶已經沒有了人。
我們來的時候。
剛好碰到了外婆。
她正在給舅舅一家送飯。
這次拆遷，隻有我們村被劃入了拆遷範圍。
外婆的村莊並不拆遷。
外婆看到我們。
就像看到仇人一樣。
她白了我們一眼。
舅舅嘲笑的聲音接著響起。
“真以為斷水斷電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我可都打聽清楚了，再過幾天拆遷的人就到了，如果我一直在這耗著不搬出去。”
“那麼他們的工作就進行不了，進行不了你拆遷款也別想拿到。”
“反正媽天天給我送飯送水。熬幾個月我看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和媽媽對視了一眼。
舅舅有一點說的沒錯。
如果他不搬出去，我們確實拿不到錢。
“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也不說多了。隻要你們分一半拆遷款給我，我就搬出去。”
“怎麼樣？是不是一舉二得。”
我們當然不可能答應。
17
當天下午，我就去申請了強制執行。
法院的人來的很快。
見他們真的要強制搬走。
舅媽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呀，有沒有王法了。”
“我們自己的房子自己還不能住了。”
可人家又怎麼會聽她的話。
他們先是把家裡大件的家具都搬了出來。
這些本來就是我們之前買的。
如果他們自己搬的話，還能把這些家具搬走。
但現在，我打算直接拉去二手家具廠買了。
舅舅舅媽也想攔。
但他們來的人太多。
個個又身強體壯的，舅舅就像個縮頭烏龜似的蹲在一旁。
舅媽不甘心地推著他。
可他一句話都不敢說。
眼見他們真的要把家裡搬空。
舅媽直接衝進廚房，拿出了菜刀。
“我看你們誰還敢搬。”
“把東西都給我放下。誰再動一下，不是；你S就是我活。”
可這些人該搬還是搬。
舅媽急了，竟然真的想拿刀衝過來。
就在這時，我說：
“舅媽，你要再想和舅舅一樣進監獄就盡管砍。”
“我外婆會拿錢救舅舅，你覺得她會拿錢救你嗎？“
“舅舅自己都不攔，讓你一個女人攔。他好意思嗎？”
見她被分散了注意力。
爸爸繞到了舅媽的背後。
把刀奪了下來。
舅媽隻能看著家裡被搬空。
當然，我們還是留了一點時間讓他們收拾行李。
一直忙到大半夜，房子的事才總算解決。
18
舅舅一家搬出去後。
又住回了外婆家。
隻是，舅舅仍然時不時來家裡騷擾。
我們沒有要房子。
全部要了拆遷款。
等錢下來後。
我們把原來的房子賣掉，直接買了座更大更寬敞的房子。
新房子的地址沒有告訴任何人。
我在外地上學。
舅舅不敢找爸爸的麻煩。
以前的時候，經常趁爸爸不在家。
來家裡找媽媽的麻煩。
現在，他再也找不到了。
媽媽以前雖然和外婆關系不好。
但每星期都要去看。
現在，除了節假日。
基本不回去。
回去也隻是把禮物放下就走。
經過上次的事情。
舅舅不敢再輕舉妄動。
因為，我們是真的會報警。
一年後，我們再次去看望的時候。
舅舅開口：“進去看看吧。媽前幾天摔了。身邊需要人照顧。你能不能留下來照顧她幾天。”
我媽搖搖頭。
說：“不行，我女兒隻喜歡吃我做的飯。我得回家照顧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