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充多少？」
「最少 50 萬起充，老規矩，給你打 7 折。」
開玩笑，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一開口就是六位數？誰給你的自信？
我沉默不語，一團疑雲湧上心頭。
為什麼她這麼自信我離不開她的美容院？
為什麼我隔一段時間就會爛臉，而隻要用了他們的產品就會恢復？
我越想越不對，趁陳麗莎不注意悄悄將瓶子揣進了包裡。
7
幾天後，我恰巧經過辦公區，卻見行政部門口鬧哄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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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有人來鬧事。
「怎麼回事？」
我問了一個員工。
「董事長。」員工回答，「行政張姐這幾天可不容易了，頤和的陳老板帶著一堆人天天來鬧事。」
原來是行政拒絕了與頤和的繼續合作，陳麗莎急了，跑到公司來鬧。
員工指了指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這不，又來了。鬧個沒完。」
我順著員工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幾張熟悉的臉。
是頤和老板陳麗莎，還有美容院的員工和保安。
「合作了兩年，我們美容院盡心盡力為你們服務，沒有出過一點錯處，憑什麼說不合作就不合作了？」
張姐嘆了口氣，但還是耐住了性子：「與哪家公司合作，我們公司自有安排。合同到期了，變更也是很正常的。」
「你說不合作就不合作了？我們為了你們的單子升級了設備，成本都花進去了，你一句輕飄飄的不合作就完了？那我們的損失誰來承擔？」
「做生意本就是你情我願，你升級設備是你的事，我們不續籤並不違反法律規定。」
「不行，我花了幾百萬升級的設備，你們不續籤，我的裝備白買了！你們必須賠償的我損失！」
張姐都被氣笑了：「真有夠無賴的！我愛買這家菜就在這買，不愛買了換別家，你管得著嗎你！」
陳麗莎眼珠子一轉，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別家給你回扣了吧？同事們，都來看看啊，你們行政部的張領導吃回扣！我要舉報！」
「我張雨嵐行得正坐得端。你愛上哪舉報上哪舉報，我不怕查。」
「你沒收回扣，為什麼不合作？一定有貓膩！啊！我好冤啊！幾百萬升級的設備啊，虧大發啦！我幹脆一頭在這裡撞S算啦！」
陳麗莎一頭撞向牆，被幾個員工SS拖住，還假模假樣地安慰。
一群人在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一個男聲出現，大家讓出了一條路。
原來是經理徐致勝。
「徐經理！你來的正好！這個管事的說以後不和我們美容院合作了，你要為我做主啊！」
徐志勝皺著眉頭：「與頤和的合作都兩年了，為什麼突然不合作？這麼大的事為什麼沒經過我同意？」
「她肯定收會扣了！才排擠我們這些正經做生意的，徐經理，你好好查查她！她一定有問題。」
身邊的員工小聲蛐蛐：「真是賊喊捉賊，誰不知道陳麗莎和徐經理是那種關系，還汙蔑張姐收回扣。」
「就是，陳麗莎能那麼囂張，還不是因為有徐經理做後臺。」
「合作著合作著就合作到了床上，夠齷齪的。」
8
原來如此！
雖然與陳麗莎對接的是張姐，但張姐的上級是徐經理。
陳麗莎與我們合作後，自然而然去巴結討好經理。
二人一來二去就搭上了。
陳麗莎得到了長期合作，徐志勝財色雙收。
陳麗莎以為自己找到了靠山，卻萬萬也想不到，真正能拍板的，並不是徐志勝。
真想看看，當陳麗莎知道自己用身體巴結來的經理，連籤個合同都沒有權利決定的時候，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我不管你找了哪家，馬上取消合同，繼續與頤和合作。」
「這恐怕做不了。」
徐志勝一拍桌子：「反了是吧？採購點員工福利我還做不了主了？我警告你，馬上籤合同，不籤就給我滾蛋。」
張雨嵐可真是個硬脾氣，直接跟徐志勝叫上了板。
「與頤和終身不合作，是領導的意思。」
「放屁！我可沒說過這話！」
「不是你，是別的領導。」
「哪個領導？叫他出來跟我對質！真是反了，哪個部門經理敢插手我手底下的事？」
徐志勝以為是哪個與他平級的部門經理插的手。
「徐經理，我勸你別多問。這事我勸你別管。」
「你反了是吧？還指揮上我了？我倒要看看，在公司裡，還有誰能插手我的事！」
陳麗莎也在一旁起哄：「對！你叫他出來！我要當面問他，憑什麼不跟我們合作！」
「快叫出來！現在就打電話！是朱經理還是李經理？把人叫來我當面對質！」
張雨嵐抿著嘴不說話。
任憑陳徐二人罵罵咧咧。
「不敢出來是吧！到底是哪個縮頭烏龜？敢做不敢認？」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走上前去：「是我。」
9
徐志勝猛然回頭，看到我後，臉上浮現出驚恐：「啊？董……董……」
「董什麼啊，她不姓董。」
陳麗莎拖開徐志勝：「林樂瑤，這是公司，哪你一個家庭婦女來的地方？」
「我不能來？你為什麼能來？」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徐經理的……」
徐志勝一把推開陳麗莎：「夠了！閉嘴！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
「一個家庭婦女，有什麼好怕的！不過仗著自己口袋裡有幾個臭錢就耀武揚威！我陳麗莎最看不起這種人！」
所有人都被陳麗莎的目中無人驚得一愣一愣的。
陳麗莎走過來指著我的鼻子：「你怎麼進來的？保安怎麼回事，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我冷哼一聲：「是啊，保安怎麼回事？怎麼把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你什麼意思？」
「狗就是狗，連人話都聽不懂。」
「林樂瑤你 TMD……」
話未說完，隻聽見啪地一聲，一個巴掌甩在了陳麗莎臉上。
徐志勝：「嘴裡不幹不淨地噴什麼糞！她是董事長，還不向她道歉！」
「什麼？」陳麗莎捂著臉，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她竟然是……皓宇集團董事長？」
張雨嵐冷哼一聲「沒錯，她就是擁有 5000 名女員工的皓宇集團董事長，林樂瑤。」
陳麗莎驚得張大了嘴：「你不是家庭主婦嗎？怎麼會是皓宇董事長？難道不續約是你決定的？」
「沒錯。」
陳麗莎整個人都呆滯了。
幾分鍾後，她又上演了「變臉」。
「林董，以前是我多有得罪，我向您道歉！我以後一定好好提升服務態度，再也不犯那樣的錯了。」
「你的道歉我可受不起。」
「我們也合作兩年了，做生不如做熟對吧？這樣，皓宇的單子全部打 8 折，你們 5000 多員工，打 8 折也能省不少錢，怎麼樣？」
「我不差那點錢。」
陳麗莎拉著我的衣擺跪下來。
「林董，瑤姐！求求你行行好吧！我那小美容院全指著你這筆單子存活呢！要是沒有這筆單子，我就要倒閉了！」
陳麗莎左右開弓打自己的耳光。
「以前是我不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向您道歉，你要出氣，打我罵我都行，可別不續約啊！我的所有家當都投在美容院裡了，不能沒有這筆單子啊！」
「保安。」
「林董，求求你，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你就高抬貴手吧！」
幾個保安過來拉起陳麗莎：「女士，請您出去。」
「不！我不出去！」
陳麗莎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保安。
軟的不行，又來硬的。
「就算董事長又怎麼樣，今天你必須給一個不續約的理由！否則我就告你們公司吃回扣，受賄！」
我掏出一張檢驗報告：「既然你自己找S，那就怪不得我了。」
10
「用你們的產品皮膚就光滑細膩，不用你們的產品，皮膚就會爆痘爛臉。如此有依賴性的產品，裡面到底是什麼成分呢？」
陳麗莎眼神閃爍：「就是……普通的精華。」
「普通的精華？恐怕是大量違禁品吧！」
我將檢驗報告遞給眾人傳閱。
「頤和的產品裡加了大量違禁品，才會讓臉光滑細膩。但激素有依賴性，一旦停用就會爆痘，而且對身體有害。」
同事們倒吸一口涼氣：「天那！怎麼會這樣！會爛臉？還對身體有害？」
我安慰：「不用怕，配合醫生用正規藥物，能治好。」
「什麼破美容院，簡直太黑心了！為了賺錢不擇手段啊！」
「黑店！給我們用有害品！賠償我們損失！」
「太可恨了！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剐！」
同事們對她指指點點，陳麗莎漲得臉色通紅，大聲狡辯。
「你瞎說！我們用的都是正規產品！你這報告肯定是假的！」
人群突然衝出一個人來，扯起陳麗莎的頭發便是一頓耳光。
「用違禁品損害我們身體，你這個黑心老板，我打S你！」
其他憤怒的員工也一擁而上，將陳麗莎按在地上拳打腳踢。
「把她的臉拍網上曝光！讓更多人知道頤和美容院的真面目！」
「為了賺錢良心都不要了！賠償我們的損失！」
「對，賠償！報警！」
等警察來了疏散開人群，陳麗莎已經被打得媽都不認識。
「警察同志，我要告他們故意傷人！」
我上前一步：「警察同志，我要告頤和美容院老板陳麗莎違規使用違禁品，造成大量人員身體損傷，要向她追討賠償。」
陳麗莎張大了嘴：「林樂瑤！你……」
我像是沒聽到一般，繼續說到：「我還要舉報頤和美容院在未取得醫師資格證的情況下，非法從事行醫活動。」
「我哪有！林月瑤，你在汙蔑我！」
「他們美容院沒有行醫資質，卻為顧客做雙眼皮手術，眼袋祛除術等創傷性手術，嚴重危害顧客健康，涉及刑事犯罪。」
陳麗莎撲過來：「我沒有！不許說！再說我撕爛你的嘴！」
幾個警察眼疾手快阻止了她。
我繼續說道：「我還要舉報她……」
11
話未說完，卻聽到一個聲音呼喊：「不好啦，頤和美容院著火了」
「什麼？」陳麗莎尖叫一聲，瘋狂朝著美容院跑去。
頤和美容院在一棟大樓裡，一樓二樓是美容院，樓上是辦公樓。
消防趕了過來，可火勢卻越來越大，逐漸蔓延到高樓層。
「天吶！我的店啊！我的儀器啊！我的錢啊！我所有的資金都投入在店裡了啊！」
陳麗莎拍大腿崩潰大哭。
「報告隊長，火勢很大，水槍進不去。」
「打開噴淋系統！」
「噴淋無法使用。」
「什麼？怎麼會無法使用？」
「暫時不知道原因，全部噴淋都打開了，但是沒有水。」
我瞥了陳麗莎一眼，她正貓著腰悄悄退出人群。
我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衣領。
「陳店長，想開溜？」
陳麗莎嘴硬：「放開我！我為什麼要開溜？我隻是想去上廁所！」
「為什麼要開溜，你自己知道！」
我按住了陳麗莎：「老老實實給我呆著，看看你幹的好事！」
火勢蔓延了整棟樓，呼救聲，逃跑聲，亂成一團。
經過消防員幾小時的奮力救援，終於撲滅了火勢，救出了大部分被困人員。
整棟樓都被燒成了廢墟，還有兩名人員S亡，多名人員受傷。
當兩具焦骨被抬出來時，陳麗莎抖如篩糠。
我一腳踢在她膝蓋彎上：「跪下！向S者磕頭請罪！」
消防警察等工作人員和圍觀人群都不解地看向我, 紛紛議論：「怎麼回事？她在幹什麼？」
陳麗莎嚎叫：「你憑什麼讓我下跪？他們的S關我什麼事？我的店也被燒了, 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你是始作俑者！」
我按著她的頭給S者磕頭。
「你什麼意思？」
「你為了裝修方便，節省裝修經費，在店鋪裝修時偷偷剪斷了噴淋器，才導致噴淋系統無法使用，害得他們活生生被燒S在火海裡！」
兩個活生生的人命啊！就因為陳麗莎的無知和貪婪而葬送了！
心痛到無法呼吸！
陳麗莎，簡直不能原諒！
「什麼？」消防隊長第一個站出來, 指著陳麗莎，「她幹的？」
「沒錯。因為查美容院的產品，我順便查了一下美容院從開業至今的情況。今天早上才查到的問題，剛要舉報，話還沒說完，沒想到就出了事……」
看著兩具焦骨, 我的心又一陣刺痛。
「消防員同志，如果你們不相信, 可以去查噴淋器剪斷的地方, 就在頤和美容院的牆內！」
一會兒之後, 一個消防員跑了過來：「報告隊長，確實如她所說。」
「就算剪斷的地方在我們牆裡, 也不是我做的！裝修之前就是斷的！是物業的問題！」
物業站了出來：「放屁！交房給你的時候消防安全都檢查過，都是好好的！」
「陳麗莎，別狡辯了, 當初裝修時剪線的師傅已經被我找到了，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消防隊長氣得破口大罵：「私自損壞消防系統, 害S這麼多人，你是不是人啊！你對得起S者嗎？」
就在這時，美容師提醒我：「林女士，到你了，我們進去吧。」
「但人」一名憤怒的家屬衝出人群, 將一杯不明液體潑在了陳麗莎的身上。
隻聽到嗤的一聲, 隨後傳來一陣皮肉燒焦的臭味。
陳麗莎尖叫著捂住了臉，在地上翻滾嚎叫。
竟然是硫酸！
「你還我兒子的命來！你還我兒子！」
「啊！好痛啊！救我！救救我！啊！」
「痛，你還有臉喊痛！我兒子被燒S的時候比這痛百倍！」
其他家屬也圍了上來, 衝著陳麗莎的肚子就是一腳：「畜生！我恨不得吃你的肉, 喝你的血！」
任憑陳麗莎怎麼呼救，圍觀人員都默契地當成沒看見。
她被硫酸灼傷了一隻眼，被毀了容，還被踩斷了腿, 折斷了手。
可憤怒到極致的家屬還嫌不夠, 將整瓶硫酸灌進她嘴裡, 從食管到消化道, 全部被灼燒殆盡。
她在地上痛苦翻滾, 空洞地張著血肉迷糊的嘴，發出嘶嘶的聲音。
12
經查明，火災原因為頤和美容院使用檢驗不合格的劣質儀器, 漏電導致。
而老板陳麗莎私自剪斷噴淋器造成火勢蔓延, 釀成二S數傷，整棟樓被燒毀的悲劇。
陳麗莎因故意傷人罪、非法從事行醫活動、危害公共安全罪等數罪並罰，被判無期徒刑。
她這一輩子都要在監獄中受盡被硫酸灼傷後遺症的折磨。
徐志勝，也因貪汙受賄進了局子。
法律不會包庇任何人, 為了一己私利遊走在法律紅線下的人，終有一天會得到法律的嚴懲。
人啊，可以賺錢。
但萬萬不能去賺黑心錢。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