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厭惡幾乎快掩飾不住。
13
妖山半山腰。
我被綁在一棵樹上，散出去的毒粉漸漸起了作用，我能感覺到四周好像有什麼東西SS盯著我，且越來越多。
終於，隻聽吼的一聲，一隻熊妖再也忍不住朝我撲過來！
隨即而來的還有蛇妖、獅鷲、巨蟒！
一群群皆朝著我而來。
也是在他們就要碰到我那一刻，顧修然的身影和我擦肩而過，快速上山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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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的符紙也同時燃起，形成了一個靈氣屏障，又轉瞬被妖獸拍得滿是裂痕！
「動手！」
暗處的慕容樾最先拔出長劍，沈雲歌晚上一步，不愧是主角團，兩人的實力的確強悍。
對付一群妖獸居然不落下風。
我才看到，身上在滾落地面時磕破了不少傷口。
突然，我眼前一花，慕容樾慌亂的聲音響起：
「蘇清！」
一條長尾纏住了靈氣屏障，連帶著將我拖拽著離開！
那是一條蛇妖，修為不算高，卻很聰明，知道現在吃不了我，但不如先把我擄走藏起來，慢慢敲開再吃。
但其他妖也不是傻子，要是被它們看見，它也得不償失，是以它必須要去最安全的地方。
這妖山，最安全的，當然是山頂。
這隻妖倒是懂得燈下黑的道理，可是卻忘了一句，閻王打架，小鬼遭殃。
等我被纏著一路顛簸到達山頂時，顧修然和黑龍的廝S已經接近尾聲。
黑龍奮力一搏，顧修然同樣致命一擊。衝擊的氣浪碾壓下來，毫無疑問地將蛇妖震成碎片。
就是我，若非我身上的靈氣屏障為我擋下大半攻勢，我也不會隻是吐了幾口血就能僥幸活下來。
咣當一聲。
什麼東西掉落彈了出來。
我跟著被掀翻滾到一個深坑。
顧修然也在，他的劍被倒插在相反的方向，那條黑龍則倒在坑上，生S不知。
「居然是你？」
顧修然渾身都是傷，看見我頗為驚訝，似乎沒想到最先見到的會是我這個廢物。
不過他不在意，命令我：
「爬上去，把那條黑龍額頭前的金鱗剖下來！」
我站了起來，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覺得好笑：
「顧仙長就不怕我臨陣脫逃嗎？」
這本是譏諷之言。
但說完我卻如同被一棍子擊中一般頓住。
無他，按照劇情，我應該聽顧修然的話爬上去才對，可我卻沒有，我走了相反的路。
但，我沒事。
我並未斷手斷腳！
也是此時，我身後，顧修然的聲音冰冷：
「你若是敢如此，那看來是以前斷的手腳還不夠徹底了。」
14
我眼眶徹底紅了，猛地回頭盯著他：「是你！」
顧修然漠然冷傲，不屑於與我說話，卻是默認了。
是他，一直都是他。
知曉劇情後每次我想逃走，都會斷手斷腳。
我以為那是劇情在要挾我必須走完。
可不是！
劇情根本沒有強制我！
是顧修然！是顧修然動的手！
我難以平復心情，幾乎癲狂地問他：「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與你無冤無仇！」
顧修然不耐我還沒有按照他說的做，繼續冷聲：
「哪有什麼為什麼？不過是雲歌用得順手，不願更換罷了。她既想要，便是你的福氣，你自該留下來。」
我：「僅此而已？」
他：「僅此而已。」
哈哈哈哈哈！
我笑著，眼淚卻止不住地從眼角流下來。
顧修然以為我瘋了。
但我卻知道，自己從未那麼清醒過！
我一直以為，我所遭受的都是因為劇情強加的命運，卻不想，到頭來居然是因為這麼可笑的理由！
我噌地拔出他插在地面的劍。
他眯起眼睛，警惕：
「蘇清，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我怨毒，「我當然是要S了你！」
他不可置信：「就因為一隻狐狸？還是因為我讓你留下來伺候雲歌？」
「就因為一隻狐狸？」
我滿腔的憤恨在這一刻徹底爆發，朝著他怒吼：
「你知道不知道，若非是你，我便不會被強留下來，被人羞辱，被人踐踏！我可以離開，自由自在地活著！更不會遇到那隻狐狸，而那隻狐狸也不會因我而S！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顧修然，你這個畜生！」
我舉起長劍。
他眼中終於閃過一絲慌亂：「你不能S我！我可以給你很多好處！」
我毫不猶豫地提起長劍刺進去！
S紅了眼：「我要妖S復生！你做得到嗎？！」
他當然做不到，所以他被我一劍一劍地挑斷了手筋腳筋，像他曾經斷了我的手腳一樣斷了他的手腳！
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顧仙長，現在在我手上猶如S狗！
等沈雲歌和慕容樾來到時，沈雲歌瞪大雙眼，大叫絕望著想要阻止：
「不，不要S他！」
我揮下最後一劍，眼中冰冷，說了和他們當初一模一樣的話：
「妖，都該S！」
15
「我要S了你！修然！修然！」
沈雲歌將我推開，絕望地上前摟著顧修然的屍體。原本溫婉和善的面容也不見了，她哀痛之下舉起劍對準我：
「蘇清，我和修然待你不薄，你居然是如此狼心狗肺之徒！我一定要S了你！替修然報仇！」
我揚起下巴，痛快極了：
「不薄？沈雲歌，你是自己裝著裝著，連自己也相信了是嗎？你敢說我受了那麼多委屈你不知道？你明明知道我想要離開，卻告訴顧修然你舍不得我，你敢說你不知道我每次被他如何斷手斷腳？你敢說你不知道你每次暗中惹怒謝瑤都是我替你受罪？你敢說慕容樾因為你針對我、踐踏我、羞辱我你一點都不知道？！」
「蘇清！」慕容樾忍不住打斷。
到底是他的救命恩人白月光，他不願意把話說得太難聽。
「我……」
沈雲歌漲紅了臉，道侶S的悲痛之下她什麼也不顧了：「那又如何？！你一個凡人，能與我們一道已經是你的榮幸！你不知道感恩還S了修然，我現在就要S了你！」
我張狂：「那你就試試。」
沈雲歌就要上前，卻被一人牢牢擋住，她像是受了重創：「阿樾！」
「你不能傷她。」
慕容樾面不改色。
「雲姐姐，顧修然本來就是妖，蘇清S了理所當然，你隻是被他蒙蔽了，不要再執迷不悟。我和蘇清是兩情相悅，雲姐姐，你要是對她動手，我……」
「你還要對我動手不成？！」沈雲歌怒極。
慕容樾沒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沈雲歌手在顫抖，也不是下不去手，而是她知道打不過慕容樾，動手會吃虧。
所以她遲疑了幾息，便猛地跳上坑，朝著黑龍而去。
她要去找黑龍額頂的金鱗，要黑龍救活顧修然！
可……
「怎麼沒有呢？怎麼會沒有呢！」
她崩潰。
我看完這出熱鬧，高興極了。
抬起手中之物，嗤笑：
「不用爭了，你們都得S！」
那赫然是一片金鱗。
也是同時，沈雲歌驚呼一聲跌了下來，假S的黑龍朝著我飛過來, 將我團團包裹。
仿佛在說，主人。
16
「怎麼可能……」
沈雲歌不敢相信。
慕容樾也明白了什麼, 沉聲：
「蘇清，你要幹什麼？」
「當然是將你們通通S掉。」我斬釘截鐵。
「瘋了，你這個瘋子！」
沈雲歌像看怪物。
我坦然承認：「我是瘋了, 你們逼得不是嗎？既是如此，你們就得承擔後果！」
我捏緊金鱗，看起來龍族無堅不摧的鱗片，這一塊卻較為脆弱。黑龍顫了顫, 我命令：
「S了他們！」
黑龍低吼一聲, 朝著兩人衝過去！
S完半山腰那些妖獸, 兩人本就力竭，又怎麼可能會是黑龍的對手。
沈雲歌最是狼狽，在極為悲痛之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吞入腹中。
而慕容樾，他還算是能掙扎的, 倒在血泊裡，SS地盯著我：
「我喜歡你！我已經唯你是聽！蘇清, 你不能那麼狠心！」
我：「喜歡什麼？你的喜歡是罵我廢物蠢貨，將我推進河裡發燒三天三夜, 讓我去當誘餌險些S無全屍？還是喜歡我唯唯諾諾, 任你欺負, 哭著求你放過？」
「慕容樾，喜歡我, 你也配？」
慕容樾不甘瞪大雙眼，被吞下時聲音依舊如此惡鬼, 要將我拖入地獄：「蘇清！」
可我本就在地獄。
17
「都S完了。」
黑龍舔舐著獸牙。
「人類，你還想要什麼？本座都可以滿足你。」
它的巢穴裡堆滿了金銀珠寶和人族的骷髏。
似乎隻要有這塊金鱗，就擁有了隨時命令這個強大怪物的能力。
難怪，難怪黑龍殘S人族, 屍骨都累積成好幾座山了，可那麼多修士上前屠S，每一次都隻差一步就失敗，且那些修士之後總是春風得意一陣，又迅速消失。
因為屠龍者最後成了惡龍。
而真正的惡龍又豈是善茬？
它看著這些人沉淪，放松警惕, 然後背後一擊，奪回自己的鱗片, 再次為非作歹。
我捏著鱗片, 笑著問：
「什麼都可以實現嗎？」
可明明，方才保證不會讓我出事的也是他們。
「-「」我：「你能讓妖S而復生嗎？」
黑龍愣住。
這世間誰也不能讓S者復生，哪怕是神也不可以, 黑龍更不可能。
它：「你可以試試別的……」
我卻拿著那塊鱗片朝著劍上砸去：
「既是不行！那要它何用！」
「不！」
咔嚓。
鱗片破碎。
我不是個好人。
我不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會變成「惡龍」。
但我能保證，在我尚且還有一絲熱血之時，毀掉那枚鱗片。
18
人間，一座小城裡。
「妖山那頭黑龍S了！聽說了嗎？！」
「聽說了！不知是哪位能人異士！當真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
「哈哈哈哈, 終於！終於S了！」
這裡四處喜氣洋洋, 我抱著一個木盒，裡面裝著骨灰，坐上了河邊的船。
船夫是個和善的老人，好奇地問我：「姑娘一個人出遠門？這是要去何處啊？」
我看著天邊, 那裡有一朵雲，長得像是一隻胖狐狸。
我沒來由地咧嘴一笑：
「我想要去尋一處世外桃源。
「將一狐，葬在那裡。」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