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伴是人人誇贊的模範丈夫。

卻在 70 歲生日那天，因為馬上風，癱瘓在白月光床上。

我去醫院去照顧他。

聽到老伴與白月光的對話。

「我後悔了，當初，我就不該找人去糟蹋她，讓你頂替她去上大學。」

「這樣，我就不用把自己的半輩子都賠給她！讓我們分離 50 年！」

我震驚不已，想要問個明白，卻被老伴推倒在地。

再睜眼，我重生到那個改變我一生的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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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男人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胸前，冰冷的雨水澆了我滿臉。

睜開眼，是滿眼的黑暗，身上的男人還在撕扯著我的衣服。

頭上的疼痛讓我意識到，我重生了！

重生在我被強迫的這一刻。

洶湧的恨意翻滾，我摸索著抓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狠狠地朝著身上的男人砸去。

乘著他呆愣的瞬間，再一腳踹在他胸口。

顧不得整理身上的衣服，我雙膝壓在他身上，用石頭一下又一下地砸向他的腦袋。

「救命啊！來人啊！有人耍流氓！」我一面用力砸他，一面高聲呼救。

上一世，我被強迫時，完全不敢呼救，就怕被人看到了，會毀了我的名聲。

歹人離開後，我心如S灰，是宋志勇來找我，才將我扶了回去。

就算是這樣，也免不了闲言碎語。

那個時候的我，恐懼、害怕、擔憂，數次想要尋S，是宋志勇耐心地安慰我，一遍一遍地告訴我，他不嫌棄我，他會和我結婚，照顧我一輩子。

我對此很是感激，猶如掉落深井的人抓住了唯一的吊繩。

從此，我對他言聽計從，S心塌地，從來沒有想過將傷害我的歹人繩之以法。

要不是臨S前聽到他和李秋葉的對話，我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傷害我的歹人竟然是他故意安排的。

我一輩子，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聽到有人靠近，帶著黑布巾的男人用力推開我，逃走了。

我攏好衣服，抱住自己痛哭。

來的最快的人依然是宋志勇。

2.

「秀紅，怎麼了？你被人……糟蹋了？」宋志勇將他身上的蓑衣脫下來，撐在我頭上，嫌棄的目光掃視著我全身。

「怎麼回事？我聽著怎麼像是杜知青的聲音？」村民的聲音從玉米地的那頭傳過來。

宋志勇連忙低聲說：「秀紅，你被人玷汙的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你的名聲就壞了。村裡那些長舌婦的口水能淹S你！你放心，以後我娶你，不會嫌棄你的！」

與前世一般無二的話從他唇裡吐出。

我渾身顫抖起來，雨水混合著淚水順著臉龐流下，我抬起頭看他：「是你讓人帶話，讓我來給你送雨衣的，我來了，卻是別人等在這裡？宋志勇，你毀了我，你得給我一個交代！」

手電筒的亮光越來越近，宋志勇來不及回答我的問題，狠狠捏著我的手腕，聲音也急切起來：「難道你想讓人知道，你是個被人糟蹋的破鞋嗎？」

聞言，我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搶過蓑衣往村民迎了上去。

「救命！有人想要強迫我！」

村民驚愕的目光看向我和我身後的宋志勇。

幾個民兵上前反剪宋志勇的雙手，將他頭朝下按在地上。

「宋知青，平時看你斯斯文文的，沒想到竟然是個人渣敗類！呸！」

宋志勇聲嘶力竭地喊：「不是我！你們誤會了，秀紅，你快點向他們解釋啊！」

看夠了宋志勇狼狽的樣子，我才指著歹人跑的方向：「壞人朝那邊跑了！」

宋志勇驀然瞪圓了雙眼。

3.

喝下熱滾滾的姜湯，身上的寒意驅散。青紫的額頭和臉上、手上的傷痕讓我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悽慘。

村長和支書圍坐在桌前，皺著眉頭問：「杜知青，我們沒有抓到壞人，你看見那個男人的樣子了嗎？」

我咬了咬下唇沒有說話，眼角餘光看到宋志勇雙手握拳，緊緊的盯著我。

我將碗放在桌子上，哽咽著道：「天太黑了，我沒有看清楚是誰！」

村長和支書對視一眼，宋志勇大大地呼出一口氣：「秀紅，今天這件事就把它爛在肚子裡吧！要是傳出去，別人對你指指點點，你以後怎麼做人！我是你對象，我不會害你的。」

村長和支書同時點頭，村長說：「要是抓到人還好說，關鍵是人跑了。傳出去，平白讓人說我們小河村的風氣不好，我們村的小伙子以後怎麼娶媳婦！這事吧，再鬧下去，對誰都不好。」

我低下頭，小聲哭了起來：「難道我就活該白白受這個委屈？」

幾個人沉默著沒有說話，村長媳婦拍拍我的肩膀：「杜知青啊，要是當時就逮到人，那還好說，要是找不到人……別人隻會說你的不是……你好好想想。」

我抬起頭來，堅定地道：「我要報公安！我打傷了他的頭，隻要逐個檢查，就知道誰是壞人！」

「不行！」宋志勇猛地站起來，怒瞪著我。

所有人都看向他，他這才急忙掩飾：「秀紅，我不允許你的名聲受一點損害，這件事不能報公安！你以後是要和我結婚的人，要是傳出去，別人都會說我頭頂戴了綠帽子，這讓我以後怎麼見人？」

我流著眼淚看向他：「我才是受害者，我要報案，要是你覺得你戴了綠帽，我們可以分手！」

宋志勇恨恨地離開。

4

民兵們很快抓住知青院的姚林，頭上新鮮的傷痕讓他無從抵賴。

姚林被關進了牛棚，等雨停了，就送公安局。

半夜，我聽到有人出了知青院，就悄悄開門跟了出去。

透過簡陋的木板縫隙，在走馬燈昏暗的燈下，宋志勇迅速解開姚林身上的繩子。

姚林氣憤地說：「志勇，你不是和我保證，杜秀紅不會追究這件事嗎？我可不想去坐牢。你趕快幫我想辦法！」

宋志勇壓低聲音說：「我拿了一些錢和票，你先出去躲一段時間！等風聲過了，你再回來！」

姚林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被綁了半天的手腕：「志勇，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讓我做這種事？你到底是有多恨杜秀紅？才讓我去強迫她？」

我站在拐角的地方，緊緊咬住了嘴唇，這是我兩輩子都想弄明白的問題。

宋志勇長長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走馬燈：「杜秀紅太過張揚，每次秋葉看到她明媚的笑臉，都會偷偷難過半天，總覺得自己比不上秀紅。隻有讓杜秀紅跌落塵埃，變得和秋葉一樣，秋葉才不會自卑！」

姚林警惕地看著他：「你對秋葉該不會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吧？她可是我的未婚妻！你是我兄弟……」

宋志勇笑著拍了一下姚林的胸膛：「你別多心，我家世平凡，我知道自己配不上秋葉。隻有你才能給秋葉更好的生活！秋葉那麼單純美好，我隻把她放在心裡，從來不敢褻瀆！隻要她開心，我能為她做任何事！」

宋志勇取下走馬燈繼續說：「秋葉的父母成了勞改犯，成了罪犯的女兒，那秀紅的父母也必須成為勞改犯，我要讓她變得和秋葉一樣，這樣秋葉才不會傷心難過！你也是愛著秋葉的，可以為秋葉做任何事，隻有你去，我才放心！」

姚林倒吸了一口涼氣：「杜秀紅的父母被抓，是你做的？」

宋志勇淡淡地道：「我也沒做什麼，隻是把一些信件和資料放在了杜父的書房裡，再舉報了他家而已！」

姚林不可置信地道：「你可真是狠，你可是杜秀紅的未婚夫！我以為你是想要擺脫她，才讓我去糟蹋她。沒想到，你竟然做了這麼多。這次又是為什麼啊？」

宋志勇將蓑衣給姚林穿上：「秋葉嬌滴滴的，不能繼續在村裡蹉跎時光！恰好，杜秀紅考上了大學，我把她的大學錄取通知書給了秋葉。」

「我怕杜秀紅會發現，才讓你幫忙做事。隻要杜秀紅出了這樣的醜事，她就沒有心思再去想上大學的事！」

「我知道這樣做，對不起秀紅，所以，我會和她結婚，用我一生去補償她！」

聽到這裡，猶如千萬把尖刀同時在我心口攪動，讓我痛不欲生。

5.

姚林逃走了。

他畏罪潛逃的消息在村裡傳得沸沸揚揚。

我去報案回來，剛剛要進知青點，卻被李秋葉一把扯住我的手臂，怒斥道：「杜秀紅，你是不是去報公安了？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毀了姚林一輩子！你怎麼這麼惡毒！你現在好好的在這裡，卻逼走了姚林，你安得什麼心？」

我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我惡毒？他強迫我，毀了我一輩子，你怎麼不說他惡毒？」

李秋葉撅著嘴道：「呸，有我這樣的未婚妻，姚林哥竟然看得上你！是不是你勾引他，故意往他身上潑髒水！」

我氣道：「你讓大家來評評理，那隻眼睛看到我勾引姚林？」

李秋葉繼續驕哼一聲：「哼，姚林哥願意碰你是你的幸運，大不了……大不了，我讓他娶你好了！你一個女人，竟然去報公安，說你被人強迫，你還要不要臉啊？」

我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李秋葉，虧你還是個知識青年，你竟然讓我嫁給一個迫害我的人，你的書都白讀了！我懷疑你的立場有問題！」

同院的知青們悄悄地遠離她，默默地站在我身後。

宋志勇從外面回來，看到李秋葉臉上的巴掌印，怒瞪著我：「杜秀紅，誰給你的膽子欺負秋葉，還不快點向她道歉！」

雖然知道宋志勇愛慕李秋葉的事實，再次面對前世共同生活了 50 年的人，我還是心痛不已。

我紅著眼眶冷冷地道：「宋志勇，你是我的未婚夫，卻不分青紅皂白讓我向李秋葉道歉，難道你和李秋葉一樣立場不明，是非不分？還是說你對她有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

宋志勇面色一僵。

李秋葉哭著躲在宋志勇懷裡：「志勇，我隻是心疼姚林哥被人冤枉，失去了蹤跡，才說錯話，杜秀紅就不依不饒，還打我一巴掌，你可要給我主持公道！」

宋志勇柔聲安慰她：「好了，沒事了，我會讓杜秀紅和你道歉的！」

李秋葉輕蔑地撇了我一眼，眼神中滿是得意。

宋志勇正色道：「秀紅，雖然我們都很同情你被……但是這不是你欺負秋葉的理由，你必須向她道歉！再說，這件事，難道你就沒有錯嗎？」

一個知青冷斥道：「宋知青，難道你也要逼迫受害者向惡勢力屈服？我不知道，杜知青一個受害者錯在哪裡？」

宋志勇愣住了，諾諾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宋志勇，你隻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才能百般地設計陷害我。

看破你的虛偽，這一世我不會再由你擺布。

5

我去了鎮上的郵局，郵局的工作人員告訴我，我的錄取通知書已經在幾天前送到了。

突然想起那天，全部的知青都在地裡搶收，隻有李秋葉和宋志勇中途回過知青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