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也是夠荒謬的。
接著，我存了一份手機相冊的截圖。
然後，將私密視頻全都清空。
B險起見，我還特意檢查了一下雲備份。
最後，我又查看了婆婆的聊天記錄。
這一看，簡直不得了了。
5
當晚，我跟方鈺都跟單位請了假。
第二天，我們起了個大早，直接開車去了方鈺老家。
Advertisement
去之前，我還意外發現，我放在化妝臺首飾盒的一串金項鏈不見了。
不用想，肯定又是婆婆幹的「好」事。
一路上，方鈺鐵青著臉，心情不佳。
自己親媽在媳婦跟前做了這麼多荒唐事，換誰都難受。
當然，我也知道。
方鈺此時不僅僅是因為他媽做出這些事難受。
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方鈺有個不幸的童年。
導致他很排斥回老家。
......
剛到老家，一進院子，屋裡就傳來質問聲。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這麼突然？」
聽聲音，是方鈺的親大哥，方豪。
大概是婆婆昨晚跑回家時，沒驚動任何人。
直到今早，才被人發現她回來了。
還沒等到婆婆說話，另一道女聲緊跟著方豪的話尾響起：
「去住了大半個月，就怎麼兩手空空回來了？沒帶點什麼回來？」
是方豪的老婆，孫嬌。
孫嬌接著奚落：「當初是誰說要在人家家裡狠敲一筆再回來的，怎麼，該不會是被人趕出來了吧！」
對兒子方豪，婆婆態度還算好，但對著兒媳，婆婆半點不相讓。
因而，孫嬌這邊話音剛落，婆婆立馬搭腔：
「還不是因為你們出的那個餿主意！要讓我在他們臥室放攝像頭拍那檔子事。」
「還非說拍了賣出去有錢賺。」
「我那可是冒著危險，這不，昨天被發現了，人家要報警抓我，我肯定得趕緊跑啊！」
「什麼？！被發現了？！」方豪大驚出聲，「那他們沒發現是我出的主意吧？」
婆婆頓時又沒了聲音。
好一會兒，她才開口，結巴道：「我、我手機落在那了……誰知道有沒有看記錄……」
「你！你這……」
聽聲音，方豪氣得不輕。
孫嬌急急忙忙問被發現的話會不會出什麼事。
方豪沒好氣地說，要是被發現，他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這樣，你趕緊回去，打探打探他們的態度，有機會趕緊把手機拿回來。」
方豪出主意。
婆婆卻道：「我不去！萬一他們就等著我回去準備報警把我抓起來怎麼辦？」
「你怕什麼！你是他媽，他還真能報警抓你啊！」
「那我也不去！」
「你必須去！」
「不去！」
……
正當兩人相持不下時，我和方鈺一起推開了門。
屋裡的三個人，哦不對，正確來說，是四個人。
隻不過第四位年齡尚小，還不懂事。
隻被放在嬰兒車裡，聽到動靜後，眼巴巴跟著三個大人一起，朝我們看過來。
三個大人皆變了臉色，像是腦袋宕機似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歪頭，露出一抹笑，挽著方鈺的胳膊，衝三人眨眨眼。
「別吵，我們來啦。」
6
我說完後，三個人中竟然是孫嬌率先反應過來。
她隨手拽了件衣服，掩耳盜鈴一樣，將小孩整個人蒙住。
仿佛這樣，我們就會當做沒看到一般。
可惜，我哪會讓她如願。
我松開方鈺的胳膊，捂著嘴誇張大喊：「天吶！大嫂，我沒看錯吧！嬰兒車裡有個孩子！」
「不過，你怎麼還把孩子蒙起來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邊說，我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衣服扯開。
不成想，下一刻，小孩直接哇哇大哭起來。
這一哭，哭醒了所有人。
孫嬌看起來慌張極了，「不、沒有，不是，對，是有個孩子……」
話說得磕磕巴巴。
「我是說，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孫嬌心虛地看了我一眼，趕忙抱起孩子，刻意不露出孩子的臉，徑自回了房間。
很明顯是想躲起來，不讓我們多接觸。
這時候，方豪打圓場解釋，「那什麼，那孩子是你嫂子娘家一個親戚的，這幾天有事，抱來讓我們照看幾天。」
我點點頭，似信非信。
「是嘛，那看來……大哥大嫂很喜歡孩子，不然，也不能給孩子準備這麼多東西……」
我意有所指，目光掃過家裡各種嬰兒用品。
很多。
多到並不像是隻「幫忙照看」幾天的樣子。
方豪訕訕一笑，沒再接話茬。
我卻不放過他，話直往他心窩子上戳。
「大哥大嫂這麼愛孩子，想必之後，也一定能生個比嫂子娘家親戚的這個小孩還白白胖胖的兒子！」
這話一出口，方豪臉色僵硬幾分。
倒是我一旁本來臉色不太好看的方鈺，「噗呲」一下笑出聲。
我心裡也暗暗發笑。
我早就聽方鈺說過，方豪跟孫嬌結婚快十年了，還沒懷上孩子。
夫妻倆剛結婚那兩年，遲遲懷不上，都互相指責是對方有病，連累自己不能生。
後來兩人為了「自證清白」，幹脆一起去醫院做了檢查。
結果出來後，都傻眼了。
兩份報告顯示，兩人都有問題。
一個弱精症。
一個輸卵管堵塞。
趕巧了，又走到一起，成了夫妻。
這種情況下，能孕育孩子的概率很渺茫。
因此，我現在說這話，無異於在方豪心口上捅刀。
但我毫不愧疚。
畢竟是他先不幹人事，撺掇親媽拍我和方鈺親密視頻，想去賣錢！
不過，我說這話，還能當自己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真心祝願他們。
可方鈺這一笑，直接把方豪笑破防了。
他咬牙切齒地威脅，「方鈺！你再笑一下試試！」
婆婆也跟著出聲責備我，「徐茜，你說這種話，怕不是故意埋汰人吧！」
我聳聳肩，一副你愛怎麼想怎麼想的模樣。
婆婆憋得一臉豬肝色。
7
給他們添完堵，我和方鈺緩緩收起笑臉。
恰好孫嬌也哄完孩子，從臥室出來。
「三件事。」
大概是意識到我們來者不善，三人都默契地沒開口打斷。
我得以順利往下說：
「一，你們在我和方鈺的房間偷偷安裝攝像頭，還企圖將拍下來的視頻賣出去盈利。這一點，我有以下兩種處理方式——」
「你先等等！」
婆婆驟然打斷我。
不滿道：「視頻我們根本就沒來得及賣！談什麼處理方式！我不認！」
我冷哼，「那可由不得你！就算你們沒來得及盈利，也已經侵犯了我和方鈺的隱私權，是違法的！我們有權追究你們責任！」
婆婆一哽，說不上話。
方豪沉著臉，「你直說怎麼處理吧！」
方鈺接上話，毫不客氣，「要麼走法律途徑依法追究你們的責任，要麼私了，你們賠償我和茜茜精神損失費，並鄭重向我們賠禮道歉！」
兩條處理方式，顯然哪一條他們都不想接受。
但或許知道自己佔不到理，孫嬌開口做主道：「私了！」
就等這句話！
我立馬掏出手機二維碼，「來吧嫂子，請掃碼，我們也不多要，婆婆手機上一共存了六個視頻，一個一千，給你們打個88折，共賠償我們5288元就行！」
「你獅子大開口吧！！」
方豪不樂意，伸手想打掉我手機，我反應快他一步收回。
「哦，看來是不願意。那走法律途徑吧！我這就打電話給律師……」
「給！」
孫嬌板著臉，一把拿過我手機，對準二維碼，將錢掃過來。
方豪還想阻止，孫嬌眼神卻往房間看了看。
兩人似乎心照不宣一些什麼事。
方豪果然沒再出聲。
錢查收到賬，我又從包裡掏出昨晚準備的和解書和印泥，讓他們籤字摁手印。
錢都付了，這一流程還算順利。
完成後，我滿意收起。
下一秒，目標立馬對準了婆婆。
8
「媽，我的金項鏈，您是不是得還我呀？」
「金項鏈？？」
婆婆還沒開口，方豪先激動上了。
「怎麼也沒聽你說過！你是不是故意瞞著，想私吞？」
婆婆當即梗著脖子否認，「怎麼可能！我哪見過什麼金項鏈？」
方豪狐疑地看著她，顯然不信。
我們自然也不信。
方鈺作勢要撥打110報警。
婆婆看見，一個箭步衝上來，滿臉抓狂，「你們是不是就會這一招！報警報警，成天報警，你們當警察這麼闲，天天管你們這點兒小事兒！」
「警察當然會管，人民的事怎麼會是小事呢。」
「而且，如果沒有你這樣的人存在，想必警察叔叔才會更開心！」
婆婆啞言。
最終，在四人的眼神施壓下，她不情不願地從褲兜裡掏出一團布，解開後又露出紅色塑料袋，塑料袋裡又包著報紙，拆了又拆，終於拆出一天金燦燦的項鏈。
方豪見自己被騙，瞬間惱火，「你個老太婆，耍老子呢！」
「這叫沒見過？！」
孫嬌又添了把火，「我看媽就是想私吞，給自己留養老錢。」
「養老錢？呸！老子外面還欠了那麼多帳，輪得到她留養老錢嗎？」
自打我和方鈺找上門，方豪就窩了一肚子火，此時可算逮著機會發泄出來。
他陰沉著臉，將自己親媽指著鼻子數落了一頓，怎麼難聽怎麼來。
「老不S的，老子讓你弄錢，你倒好，錢弄到了，卻瞞著我自己藏起來了！」
「我看你越活越糊塗，怕不是要老年痴呆！」
方豪越說越激動，甚至上手推搡。
男人力氣本就大。
婆婆一個沒站穩，直接摔倒在地，後腦在櫃角磕出一道悶聲。
婆婆哪得人如此對待過，更何況還是自己的親兒子。
她隨即幹脆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哭喊聲響徹整個客廳。
「天老爺啊！當娘的被兒子打了呀！」
「他爹S得早，留我一個女人養兒子，到頭來，還被兒子欺負，誰來給我做主呀！」
婆婆一把鼻涕一把淚，轉而又坐在地上，雙手拍地，以頭搶地。
孫嬌滿臉嫌棄，「要鬧出去鬧！孩子剛睡著，吵醒了我跟你沒完！」
方豪則直接去拽婆婆胳膊，「給我起來，滾外邊哭去！」
婆婆聽了，哭得更大聲了。
就在一片混亂之際，我舉著雙手，拍了兩下手。
「啪啪——」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夠糾纏不休的三人停下看過來。
我說：「各位，是不是忘了，我還有第三件事沒說呢。」
三人擰眉的擰眉，抹眼淚的抹眼淚，翹首等我開口。
於是，在三雙「期待」的眼神下，我緩緩開口——
「你們以不正當途徑買賣兒童……」
「又、違、法、啦！」
霎時，三人的臉齊刷刷慘白一片。
9
客廳裡一片寂靜。
仿佛就連地上掉根針都能聽到。
當下，仍是孫嬌率先回過神。
吞了下口水，她艱難道：「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跟她拐彎抹角。
直接拿出了婆婆的手機。
婆婆這下也不抹眼淚了，臉色愈發蒼白。
方豪更是沒了剛剛的氣焰，臉色慌張。
我不屑冷嗤一聲。
......
我跟方鈺一大早著急忙慌趕回老家。
並不單單是因為我們個人的事。
昨天晚上翻看婆婆手機時。
我看到一個昵稱為【AAA要孩子的聯系F哥】的人。
懷著不祥的預感點進聊天界面，滑著看了個大概，我後背瞬間冒出一層涼汗。
這個F哥，竟是人販子！
且婆婆早在半年前，在明知此人是人販子的情況下，就已經斷斷續續地聯系過他。
什麼目的，不言而喻。
而就在一個月前，雙方終於達成了交易。
售出：健康男嬰。
標價：12萬。
也就是說，剛剛被孫嬌抱進臥室的那個孩子。
就是他們在F哥那買來的。
根本不是所謂娘家親戚的孩子。
聊天記錄裡，F哥允許先付三萬「首付」。
剩餘九萬，半年內分期給。
可即便F哥如此「貼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