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上看到一個帖子。
說：婚後的女人不要舍不得花錢。
因為你省下的錢，總有人替你花掉。
我轉頭問宋淮年：
“你怎麼看呢？”
他雙手抓著頭發，做求饒狀：
“姑奶奶，每天光想著公司怎麼活下去都夠我頭疼的了。”
“你就別看這些亂七八糟的煩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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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得還挺像回事兒。
要不是我親眼看見他和綠茶學妹在高檔餐廳撩騷。
還真信了他的鬼話。
1
我在廚房收拾一大家子吃完的剩飯殘羹。
抬手擦汗間，不經意瞥到了窩在沙發上的老公。
他捧著手機，衝屏幕露出一抹羞澀的偷笑。
心中的警鈴大響。
我的老公，要有女朋友了？
夜深人靜時，我悄悄解鎖了他的手機。
可檢查一圈下來。
裡面卻出奇得幹淨。
社交賬戶、出行軟件、銀行轉賬，甚至外賣記錄，都正常得挑不出一點毛病。
但我知道，女人的直覺向來是最準的。
便繼續進行著地毯式的搜索。
突然，微信好友列表裡一個半截貓咪的頭像發來消息。
“晚安啦宋總，期待明天晚上的約會~”
我顫抖著手點進去，卻發現之前的聊天記錄是一片空白。
也沒有備注真實姓名。
我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轉頭看向熟睡的老公。
我們的生活才慢慢步入正軌。
有人就迫不及待要毀掉這一切了？
既然這樣。
那我就好好陪你玩兒！
2
過往的經歷像走馬燈縈繞在我的腦海。
直到凌晨四點，我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夏喬，早飯什麼時候做？我上班要遲到了！”
一陣尖利的叫喊聲把我從噩夢中驚醒。
我隻好強打起精神。
從床上掙扎地爬起來。
是的，我每天的工作從早上五點就開始了。
這倒不是為了宋淮年一個人。
除了負責全家的一日三餐。
每天還要接送女兒上幼兒園。
推偏癱的婆婆去社區醫療所做復健。
緊接著回來洗衣拖地、清潔衛生。
時間緊張得和打仗一般。
吃完早飯。
宋淮年一邊拿起桌邊的紙巾擦嘴。
一邊不經意道：
“晚上公司聚餐，不用等我回來吃飯了。”
我抬眼，正好捕捉到了他飄忽不定的眼神。
“好，那你少喝點酒，不要搞太晚了。”
我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待他出門後。
我安頓好家裡的一切，委託了鄰居大姐照顧孩子。
終於抽出時間，趕去了宋淮年的公司。
說起來，自從生下囡囡之後。
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再踏足公司了。
當初和宋淮年結婚時。
我爸很看好他的能力。
又心疼我們在別的公司打工走彎路。
正好他手裡有些餘錢。
就拿出來給我們開了這家投資公司。
起初為了佔領市場份額。
我們兩人忙得雙腳不離地，就差把家搬到公司。
公司的運營才漸漸步入正軌。
可還沒過幾年，家裡就頻頻出事。
公公身患重病，婆婆偏癱，我在醫院忙前忙後地照料。
婆婆還聽信了村裡神婆的話，說是家神不安，得拿喜事衝一下。
便開始念叨著要抱孫子。
宋淮年也拉著我的手，對我再三保證，一定能把公司做強做大。
隻要我能在幕後為他照顧好家庭，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在他的真誠懇求下，我點頭答應。
慢慢退出了公司管理。
一邊處理家庭瑣事。
一邊開始了漫漫無期的備孕之路……
直到看見背景牆上的四個燙金大字“淮喬投資”。
我才意識到，憑著以往的記憶。
我已經來到了公司門口。
前臺坐著的姑娘大概是新招進來的大學生。
手上處理著文件。
眼睛還時不時地向我這邊瞟幾眼。
3
躊躇片刻，我還是沒有選擇走進公司。
而是在樓下的咖啡館坐了下來。
抿了抿手中的咖啡。
SS盯著人來人往的門口。
說來奇怪。
我竟然也會像所有不相信自己老公會出軌的女人一樣。
開始抱著一絲幻想。
也許，這隻是一場誤會？
但夜幕降臨時。
那兩個身影還是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
女孩穿著精致。
兩隻手纏繞著宋淮年的胳膊。
腦袋親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宋淮年則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
我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自虐般地。
我想知道他們還能做出什麼來。
就神差鬼使地跟著一起出了門。
終於，我們在一家裝修奢華的西式餐廳門前停了下來。
他們兩人肆無忌憚地牽手走在前面。
我跟在後面，拉起厚厚的圍巾，企圖把自己包裹嚴實。
我在門口的角落找了個單人位。
看著價格不菲的菜單。
下意識地點了最便宜的沙拉。
而抬眼就看到，服務員正輕車熟路地招呼著他們進了包廂。
心裡頓時升起一陣無名的怒火。
我想起了我們前兩天的結婚十周年紀念日。
當時宋淮年說，公司今年的效益很不好。
隨時都有現金流斷掉的風險。
“阿喬，我們要提前適應勒緊褲腰帶的日子了。”
我還貼心地拍了拍他的手。
“沒關系，晚餐我來做吧，反正我在家裡也要做飯。”
“正好給你露一手我新學的粵菜，你老婆的手藝現在好得很呢。”
宋淮年立馬伸手把我擁入懷中。
眼睛裡滿是心疼。
“阿喬，讓你受委屈了。”
他頓了頓，輕輕撫摸了下我額前的碎發。
“再給我點兒時間，我一定會讓我們一家人都過上好日子的。”
動作一氣呵成。
竟沒露出一點兒破綻。
我不知道該誇他的演技精湛。
還是我太天真不設防了。
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我推開服務員剛端上來的沙拉。
下單了一瓶特級的柏圖斯紅酒和黑松露套餐。
隻有報復消費，才能讓我的心裡平衡一點。
4
回家的路上，經過了一家首飾店。
我在裡面挑了兩隻成色頂尖的貴妃玉镯。
又隨手在路邊的地攤上撿了幾個瑪瑙镯子。
馬不停蹄地搭車回了家。
我知道，真正的戰爭就要開始了。
果然剛推開門。
就看見宋淮年正臉色鐵青地坐在沙發上。
旁邊是坐著輪椅的婆婆。
兩人都強撐著困意，一言不發地盯著門口的我。
我莞爾一笑：
“哎呀，你們還沒睡呢？”
“真不好意思，忘記告訴你們別等我了。”
我假裝不經意，將包裝好的手镯禮品袋放在餐邊櫃上。
剛走進洗手間，宋淮年就開始發話了：
“夏喬，你在搞什麼，這麼晚不回家！”
“你不知道媽需要有人寸步不離地照顧嗎？”
我挑了挑眉毛，冷聲道：
“我今天有事出去了一會兒，吃的喝的都準備好放在了餐桌上，有什麼問題嗎？”
許是看我的態度有些不對。
婆婆朝宋淮年使了個眼色。
他終於緩過神來，克制住怒火，繼續質問道：
“那你再解釋一下，你去幹了什麼，五十萬的信用卡都被你刷爆了！”
他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界面還停留在扣款提醒上，朝我狠狠地扔過來。
“不是給你說了公司現在正在緊要關頭，你怎麼還亂花錢！”
果然這才是重點。
我笑了笑，坐在沙發的另一側。
“我出去買東西，順便去北大街的鹿角巷那邊逛了逛。”
“對了，我還看見一個背影，可像你了呢。”
宋淮年心虛地抽動了下嘴角。
“那肯定是你看錯了，我一整天都在公司待著呢。”
我心裡呵了一聲。
擺了擺手：“逗你玩兒呢。”
“這不是我媽下個月過生日麼，我想著給她買個镯子，這些年她為咱們家也補貼了不少。”
茶幾那頭的婆婆不合時宜地咳嗽了兩聲。
我沒有理會她，拍了拍宋淮年的胳膊解釋道：
“你放心，她那麼心疼我們，這個錢用不了多久還會轉到我們手上的。”
我極力掩飾著心底的酸楚，臉上卻笑得沒心沒肺。
這些年來。
爸媽眼看著我在婚姻裡蹉跎。
總以各種名義拿錢來接濟我們。
宋淮年也心知肚明。
察覺到他明顯松了口氣。
我站起身，打著哈欠道：
“我去睡覺了，累S我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啊。”
說罷便進了臥室。
過了一會兒。
我看到外面門縫還亮著燈。
便悄悄摸出手機。
戴上耳機，連上了茶幾下的小型監聽器。
5
首先是婆婆打開包裝袋的聲音。
“哎呦，這小蹄子對娘家人也忒大方了，這麼貴的手镯，也沒見她給我買一個。”
“媽你小聲點，別把她吵醒了。”
宋淮年小心翼翼地說著。
“阿年，我看這對镯子實在漂亮，一個給媽留著，一個你拿去送給小薇。”
“明天一早你再去找個假貨替換一下，她不會看出來的。”
婆婆貪婪竊喜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
我伸手從枕頭底下摸出已經掉包了的真镯子。
感慨相處了這些年。
我竟沒發現他們還有這副面具。
而婆婆口中的“小薇”。
想來就是那個女人了。
隨後他們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
我斷斷續續地聽到了什麼“穩住”、“別讓她發現”、“生米煮成熟飯”的字眼。
第二天早上。
我照常準備了早餐。
宋淮年剛夾起一個煎蛋卷，隨即便一臉痛苦地吐了出來。
“怎麼這麼鹹！你做飯不長眼睛嗎？”
他下意識地喊出來。
我順勢就著桌邊，推下去一個白瓷碗碟。
瓷片清脆有力地撞擊著地板。
宋淮年明顯愣了愣神。
婆婆也戰戰兢兢地推著輪椅走了過來。
“我……我是說，這個鹽放太多了，你下次注意點……”
看著宋淮年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
我差點兒笑出聲來。
他可一直都是那個膽小如鼠、欺軟怕硬的人啊。
我撫了撫頭發：
“不好意思啊，手滑了。鹽放多了這次就將就吃吧。”
看我並沒有真正地發火。
兩人才又放心地端起了碗筷。
我清清嗓子，轉頭對宋淮年道：
“我認真想了一下，決定還是把這對手镯送給媽媽吧。”
說罷，我拎著大概已經被宋淮年調換了的手镯禮品袋。
遞給了心虛地低頭喝粥的婆婆。
“我媽那邊應該也不缺這些。您就淮年這一個兒子，我也想替他多孝敬孝敬您。”
婆婆愣了一下，隨即便換上一副得意的嘴臉。
“哎呀，還是夏喬會心疼人，媽算是沒看錯你！”
我假裝沒看到她和宋淮年偷偷交換的眼神。
接著說：“還有，囡囡馬上放寒假了，我就把她送到我爸媽那邊了。”
“小孩子整天呆在家裡太鬧騰，也影響您休息。”
當初我差點搭上半條命試管生下的女兒，他們並不放在眼裡。
平日裡對她也沒有多少關心。
果然，婆婆聽後便一個勁地誇贊我有多善解人意。
宋淮年也一改往日的冷峻。
主動為我盛了一碗湯，肯定著我對家庭的付出。
看他們兩人一唱一和。
我恨不得馬上就撕開他們虛偽的面具。
但復仇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