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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這一潭死水的婚姻,我不要了 4785 2025-06-17 16: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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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隻因被商場門口的擋簾打了一下,我和老公提了離婚。


     


    他猛然抬頭,不解地看著我。


     


    那天,為接白月光,他急著衝進商場。


     


    我跟在後面,被他掀起落下的擋簾“啪”一聲,重重打在臉上。


     


    像是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那一秒,我突然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


     


    將衣服疊好,鑰匙放好,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那個家。


     


    後來,他追了上來,一臉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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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瘋了?就因為這點小事?”


     


    我淡聲道,“嗯。就因為這點小事。”


     


    1


     


    “我們離婚吧。”


     


    我對沙發上,正低頭對著手機笑了一整晚的程遲說。


     


    他眼也不抬,隨口搭腔,“離唄,麻利的。”


     


    許是半晌沒聽見我說話,他終於舍得抬頭,眼底露出了些疑惑。


     


    “怎麼了,誰惹你了?”


     


    說著,試探地問,“是因為今晚吃飯的事?”


     


    心髒頓時像被一雙大手用力揉捏著,又澀又麻。


     


    原來,他心底是清楚的。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自己早早下班去等了100多個號,才終於吃上我饞了半年的酒樓。


     


    可屁股剛沾上凳子。


     


    程遲就一臉喜色地掛上電話,拉著我去找他突然歸國的白月光。


     


    最後,還吃了她想念已久的火鍋。


     


    見我沒吭聲,程遲又有些心虛地問,“還是因為……車牌號的事?”


     


    今晚,飯後。


     


    坐在副駕的許妍妍巧笑嫣然,“阿遲,太巧了吧!”


     


    “你的車牌號跟我的生日一樣诶。”


     


    程遲馬上慌張地看了後視鏡裡的我一眼,強笑道,“是嗎,確實很巧……”


     


    隻有我猛然記起,選車牌號的那天,他帶回了一個三不沾的號碼。


     


    還跟我抱怨運氣不好,一串好數字都沒碰著。


     


    讓我安慰了半天。


     


    原來,那是她的生日啊。


     


    我沉默著,悄悄深吸了一口氣。


     


    等處理好內心翻湧的情緒,才平靜地說,“都不是。”


     


    “是因為你今天自顧自地往前走,把掀起的擋簾打到我臉上了。”


     


    “有這事嗎?”程遲皺眉回憶,啞然了一瞬,“……就為了這事?”


     


    “嗯,就為了這事。”


     


    2


     


    半夜,我餓醒了。


     


    昨晚吃火鍋時,因為許妍妍嗜辣,程遲一口氣點了兩個辣鍋。


     


    卻忘了跟他結婚七年,不能吃辣的我。


     


    我看著身旁這個酣然入夢的男人,不禁問自己。


     


    當初是看中他哪一點呢?


     


    是因為他長得還算周正?工作還算體面?脾氣也還可以?


     


    還是因為一開始的時候,他對我也是用心的?


     


    我們本是初中同學,恰好在相親的時候再遇。


     


    然後,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並且一結婚,就是七年。


     


    然而,激情的火花是短暫的。


     


    歲月還給了我們最真實的生活模樣。


     


    他開始變得懶散。


     


    變得漠然。


     


    表情一成不變,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感興趣,更不上心。


     


    好像已經被生活折磨得一潭S水,沒有什麼再能掀起波瀾。


     


    漸漸的,他躲在車庫裡刷手機的時間長了。


     


    對話框裡開始惜字如金,整日好像比皇帝還忙。


     


    當年,為了表示重視。


     


    結婚的日子特意選在了我生日的那一天,還笑著相約,“你的生日和結婚周年紀念日,以後這一天就是最隆重的!”


     


    可現在。


     


    是一起忘了。


     


    淚水打湿了枕頭。


     


    我有些失控地推了他一下,“我要離婚!”


     


    他微微嘟囔了一聲。


     


    然後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3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收拾好後,就直接出門上班了。


     


    沒有像往常那樣,忙碌在廚房裡給程遲準備早餐和便當。


     


    晚上下班後,我也不再趕著回去做飯了。


     


    而是在外邊吃好了,才不緊不慢地回家,窩在沙發上刷劇。


     


    半個小時後,程遲回來了。


     


    隻見他手裡捧著一束洋玫瑰,神採奕奕的臉龐上浮出了幾分意外,“你還沒煮飯?”


     


    “嗯。”


     


    程遲微微一愣,又馬上興致勃勃地說,“那正好。”


     


    “趕緊收拾一下準備出門,妍妍今天租好了房子,打算請我們出去搓一頓!”


     


    我看著程遲眼底久違了的光芒,不禁有些失神。


     


    在他亢奮的聲聲解說中,才知道,許妍妍已經安頓下來了。


     


    就在我家對門租了一套房子。


     


    他介紹的。


     


    我盯著面前的男人,忽地笑了。


     


    笑一個平日裡垃圾桶滿了也能視而不見的人,現在竟然如此積極,如此殷勤。


     


    更是笑自己,竟在剛才的某一剎,天真地以為他的花是要送給我求和的!


     


    溫曉禾啊溫曉禾。


     


    你又讓自己變得更可悲了一點。


     


    “這件衣服怎麼還沒熨?太皺了。”


     


    恍惚間,程遲的一聲抱怨拉回了我的思緒。


     


    我下意識地張口,想告訴他,有一套熨過的同款,就掛在衣櫃左邊第一格。


     


    但話到嘴邊,生生剎住。


     


    習慣真是太可怕了。


     


    無意中就可以將我打回那個嘮叨又操心的老媽子。


     


    我深吸口氣,緩緩道:“你自己去吧,我不去。”


     


    程遲取衣服的手一頓,皺眉看向我,“又怎麼了?”


     


    說著,點燃了一根煙。


     


    “人家說了請我們兩個的,你不去,我的面子往哪擱?”


     


    我冷笑一聲,“那不是正好嗎,讓你們二人世界。”


     


    程遲一噎,眼底冒出了煩躁,“好,行,你別後悔!”


     


    說著,將煙頭狠狠掐滅在我的多肉裡。


     


    抄起花束,“砰”一聲,就摔門而去。


     


    這時,我們養的金毛“麻薯”從露臺裡跑了進來。


     


    像是察覺到了我的低落,它乖乖地蹲在我身旁,兩隻眼睛憂傷地一擠一弄,仿佛在安慰我。


     


    我抱著它,舌尖盈滿了苦澀。


     


    4


     


    深夜,程遲回來了。


     


    他站在床邊,帶著輕微的酒氣,態度軟了不少。


     


    “還在生氣呢?”


     


    “你還沒吃飯吧,我打包了你最愛的蝦餃。”


     


    “鬧得差不多就行了啊,起來吃點。”


     


    可我背著他,一聲不吭。


     


    手機屏幕上,是許妍妍今晚曬出的,他們二人在我心心念念的那家酒樓裡的“美好敘舊時光”。


     


    程遲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空氣陷入沉悶。


     


    隻聽見他突然發出一記暴喝,語氣裡全是不耐的怒意。


     


    “你他媽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怎麼就沒法好好溝通呢?!”


     


    “不吃就拉倒!真是給你臉了!”


     


    說完,一腳踹翻了狗糧碗,拂袖而去。


     


    麻薯被嚇了一跳,飛快地跳上床,瑟瑟發抖地擠到了我的懷裡。


     


    我緊緊抱著它,咬緊了唇。


     


    淚流滿面。


     


    這一秒,我告訴自己,一定要離開這個男人。


     


    一定要。


     


    5


     


    從那天起,我們不再說話。


     


    我開始收拾行李。


     


    卻茫然地發現,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是那麼地少。


     


    麻薯好像感知到了什麼,一直蹲在我身邊,委屈地看著我。


     


    直到我摸了摸它的頭,安撫道,“放心,媽媽會第一個帶走麻薯。”


     


    它才停止了嚶嚶嚶的囈語。


     


    我走進書房,想找結婚證。


     


    卻在無意中翻到了一個箱子。


     


    隻見裡面是一沓厚厚的信。


     


    一字一句,都是程遲和許妍妍在學生時代,最青澀的情感,最曖昧的心思。


     


    還有一本老舊的日記本。


     


    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許妍妍的意難平。


     


    可以看得出,程遲對這個本子很是愛惜。


     


    還特意做了書皮,細心包著。


     


    呵。


     


    不怪得他一不開心,就喜歡躲進書房來。


     


    平時也不喜歡讓我進去。


     


    原來這裡面,有他可以療傷的信物。


     


    還有他精神世界的烏託邦。


     


    突然,我記起了兩年前的那一場火災。


     


    那時濃煙中,我抱著麻薯,而他衝進書房,抱著這個箱子撒腿就跑。


     


    後來,我好奇地問那是什麼寶貝。


     


    他卻支支吾吾,說是一些重要證件,還有我們的結婚證。


     


    那時,我信以為真,傻傻地笑了。


     


    現在想來。


     


    看上去一定很蠢。


     


    6


     


    第二天早上,我將麻薯送到了小區外的寵物店做美容。


     


    等下午去接的時候,卻被店員告知,“麻薯已經被它爸爸接走了。”


     


    我一愣,馬上打開微信找程遲。


     


    卻發現,聊天記錄還停留在生日那天。


     


    我:【太誇張了,才六點就要等位一百多個號了!】


     


    我:【50了!】


     


    我:【32……】


     


    我:【好無聊啊,你在做什麼?】


     


    遲:【做事。】


     


    我:【好吧。】


     


    我:【10桌了,勝利在望!】


     


    我:【剩2桌了,你可以過來了。】


     


    我:【已經到我們了,你來了嗎?】


     


    我:【?】


     


    遲:【1。】


     


    呵。


     


    我自嘲一笑,輸入了一條新的文字:


     


    【你接走麻薯了?接去哪了?】


     


    可我在小區花園裡轉了半個小時。


     


    程遲還是沒有回復。


     


    打電話也不接。


     


    他就是這樣的,在關鍵時刻永遠找不到人。


     


    問了就是,“沒看到”、“在忙”、“忘了回”。


     


    然而,當我心煩意亂地點開朋友圈時。


     


    卻看到了許妍妍剛發的一條動態:


     


    【還好在這個冷冰冰的城市裡,還有一個人願意為你修水管~】


     


    照片是一個鑽在櫥櫃下的背影。


     


    背後的襯衫被汗水打湿了。


     


    露出的半張側臉,一去平日的一潭S水,有著異樣的潮紅,生機勃勃。


     


    我點開live圖,立馬傳來了背景的聲音。


     


    隻聽見一記狗狗的叫聲,以及許妍妍的嗔怨——


     


    【哎,你說麻薯怎麼都不認我了呢?難道它還在怪我當年把它丟下了嗎?】


     


    程遲耐心安慰,【別急,你是麻薯親媽,它怎麼會不認你呢?】


     


    我攥緊拳頭,直奔許妍妍的家。


     


    將她家門敲得砰砰作響。


     


    很快的,門被打開了。


     


    許妍妍一身真絲睡衣,驚訝地看著我,“曉禾?”


     


    下一秒,麻薯吠了一聲,從她身後竄出,直奔我的懷裡。


     


    7


     


    許是被我的目光盯毛了,許妍妍有些慌了。


     


    下一秒,程遲也趕了出來,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小禾?你怎麼過來了?”


     


    說著,又訥訥解釋,“我,我是來修水管的。”


     


    許妍妍趕緊幫腔,


     


    “是啊,曉禾,你別誤會,我在這裡沒有認識的人,又帶著孩子不方便,隻好麻煩阿遲……”


     


    我冷笑一聲,打斷道,“不用費力解釋。”


     


    “許妍妍,你聽好了。


     


    “人,你盡管要走。


     


    “狗,你想都別想!”


     


    當初我跟程遲拍拖的時候,小金毛被他養得營養不良的。


     


    是我,一手將它帶大的!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它也是這對舊情人的定情信物。


     


    但是,現在它已經是我的寶貝!


     


    程遲惱紅了臉,高聲道,“溫曉禾!你在瞎說什麼?!”


     


    “你知不知道,麻薯本來就是妍妍的!你才是第三者!”


     


    說著,又忙去安撫咬緊了唇,眼泛淚光,仿佛受到了巨大羞辱的許妍妍,“妍妍,你別放在心上,溫曉禾這幾天吃了炸藥,別理她!”


     


    就在這時,日常巡視的物業人員經過。


     


    他可能以為我是上門鬧事的,便問許妍妍,“程先生,程太太,發生什麼事了?需要我幫忙嗎?”


     


    氣氛猛然一滯。


     


    我回神,諷刺地笑笑,“程遲,看來你這幾天真沒少往這裡跑啊?”


     


    “連物業大哥都以為你們是一家子的。”


     


    瞬間,三人表情精彩,神色局促。


     


    紛紛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我牽著麻薯,轉身就走。


     


    許妍妍在身後跺腳,“曉禾……阿遲你這個木頭,快去追你的老婆啊!”


     


    程遲卻冷哼一聲,“沒事!她氣一會就會自己回家做飯的了!”


     


    可我沒有回家。


     


    我帶著麻薯,在公園坐了整整一個晚上。


     


    8


     


    第二天早上,剛回到家門口,對門的許妍妍就出來了。


     


    她走過來,一臉誠摯。


     


    “曉禾,我跟阿遲真的沒有什麼。”


     


    “你們千萬不要因為我鬧矛盾。”


     


    可我隻是一言不發,當著她的面,關上了門。


     


    隻見空蕩蕩的家裡,餐桌上破天荒地放了一束花。


     


    還有給麻薯的磨牙棒。


     


    但我看都沒看,直接進了房間,拖出了行李箱。


     


    下一秒,程遲的電話就來了。


     


    “小禾,你回家了?”


     


    我沉默著沒有回答。


     


    那邊躊躇了一會,語氣放軟。


     


    “好了,一人退一步,別鬧了。”


     


    “擅自帶走麻薯是我不對,但是你也不該將怒氣發泄在妍妍身上……”


     


    “我沒鬧,也不屑鬧。”我麻木平靜地說,“我給你留了個禮物,就在抽屜裡。”


     


    他一愣,以為我在示弱求和,語氣霎時變得欣喜。


     


    “老天,你終於恢復理智了。”


     


    “這幾天真是夠心累的。”


     


    程遲長籲一口氣,如釋重負,連語調都變得輕快了起來。


     


    “對了,昨晚你的主管找不到你,打到我這裡來了。”


     


    “她說有個晉升的機會,但是要去外地。”


     


    “我幫你推了,你還有家庭要兼顧,去不了的。”


     


    我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


     


    程遲又說,


     


    “這樣吧。今晚我組個局,叫上妍妍。”


     


    “到時呢,你也跟她好好道歉,解開誤會。”


     


    “其實吧,你大度點把麻薯借給她養幾天又能怎麼樣呢?”


     


    “她剛回國,一個人很孤單,又是麻薯的親媽,還住在對門……”


     


    程遲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


     


    但我沒有再聽下去。


     


    第一次先掛了電話。


     


    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我花費了七年心血去經營的家。


     


    轉身離開。


     


    9


     


    程遲打爆我電話的時候,我已經開著車,一路向北。


     


    我帶走的東西不多。


     


    隻有麻薯,一盆多肉,還有一些行李。


     


    因為我不接電話,他又改用短信轟炸。


     


    【溫曉禾你瘋了?這算什麼事?】


     


    【你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玩離家出走這一套?!】


     


    【你是不是偶像劇看多了看壞了腦子??】


     


    【你再不回來,我就報警了!!】


     


    我一個字沒回,繼續趕路。


     


    等到了第二天晚上,已經跟麻薯憩在了一家民宿裡。


     


    手機裡,新的短信源源不斷。


     


    【離婚協議書是什麼意思??】


     


    【至於鬧到這一步嗎??!】


     


    【你先回來,我們好好溝通一下。】


     


    【我給你補過生日,行了吧!我再也不去對面家了,滿意了嗎??】


     


    可我隻是冷笑著拉黑了他,關掉了手機。


     


    然後跟麻薯愜意地倚在露臺的躺椅上,吹著夜風看星星。


     


    其實很早之前,我就想去西北看牦牛,看曠野了。


     


    可總是因為各種原因,始終未能成行。


     


    有一次,終於什麼都準備好了。


     


    連麻薯都蓄勢待發了。


     


    唯有程遲還在磨磨蹭蹭地換著衣服,舍不得放下手裡的手機。


     


    那一剎,我像被澆了一盆冷水,什麼興致都沒了,“不去了。”


     


    程遲反而搶先發飆,“嘖,你又來了!”


     


    現在,我明白了。


     


    不需要他,我也能成行。


     


    霎時間,心裡無比的輕松。


     


    三天後。


     


    我終於到達了向往的地方。


     


    看著這浩瀚的沙海,金黃的落日,還有嬉鬧的麻薯。


     


    心裡縱然還有傷口,情緒也還時不時反撲。


     


    但心境卻在此刻變得寧靜、開闊。


     


    這些天來。


     


    雖然身體很疲憊。


     


    但我的腦袋,是從未有過的清醒。


     


    我打給主管爭取回了調到外地的機會。


     


    還給程遲回復了一條【定個去民政局的日期。】


     


    然而,對方又開始瘋狂地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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