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婆婆懷孕了，全家人都瞞著我。

 

沒想到我知道後，不僅不生氣，反而非常支持。

 

我貼心地表示：「媽，您盡管放心生，月子我來伺候，孩子我幫著帶，奶粉錢我全包！」

 

老公欣慰，婆婆更是笑得合不攏嘴，直誇娶了一個明事理的好媳婦。

 

我但笑不語，本以為沒有機會報那月子仇。

 

這不，現世報的機會就來了！

 

1

 

婆婆臨產時，是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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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是高齡產婦，再加上孕期補充了太多的營養，導致了難產。

 

她在產床上疼得撕心裂肺，體力消耗了大半，孩子卻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護士急得滿頭大汗，走出產房問：

 

「哪位是病人的家屬？病人要求打無痛，你們看一下誰在上面籤個字？」

 

老公急得上前就要拿筆籤字，我卻用最快的速度抽走了他手中的筆。

 

「老公，這字不能籤！」

 

他一臉疑惑地看著我，臉上的焦急不似作假。

 

「媽都疼得不行了，你趕緊讓我把字給籤了。」

 

我不急不徐：「不能打，打了無痛，生下來的孩子智力會有問題的。」

 

旁邊的護士一臉怪異地看著我：「你這年輕人怎麼還會有這種老思想？打無痛不會對寶寶的智力造成影響，還能幫產婦節省體力。」

 

我一臉無辜，認真道：「可這些都是我生孩子時，我婆婆親口說的啊！」

 

「她還說了，生孩子怕疼的不配做女人，不配做媽媽呢！老公你說對不對？」

 

老公支支吾吾，眼睛閃爍，說不出個所以然。

 

想來他也想起了當時的場景。

 

我一向怕疼，早在生產前就和老公商量了肯定要打無痛。

 

可是婆婆知道後，卻用各種方法阻止。

 

她說打無痛生下來的孩子會變笨，說我隻顧自己不顧她家的金孫，見不得她家好。

 

而我老公呢？

 

在他媽開口阻止時，就已經變了態度。

 

他苦口婆心地勸我別打無痛，說隻有自然生產下來的孩子才聰明。

 

而我隻需要受那麼一點點的罪，就能夠擁有一個聰明的孩子。

 

最終我沒拗過二人，硬生生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女兒。

 

旁邊的護士不吭聲了，隻是將籤字的權力交到了老公手裡。

 

眼看他猶豫不決，準備拿筆籤字時。

 

「老公，你可千萬別給媽籤字啊！要是讓媽知道你給她打無痛，到時候生出的孩子不聰明，她肯定會怪你的，你也不想當這個壞人吧？」

 

2

 

產房裡面的婆婆得知我們不給她打無痛，開始破口大罵。

 

罵我心思歹毒，想看她去S。

 

罵老公不孝，連無痛的錢都不願意出。

 

老公臉色難看，我在一旁隻是冷笑。

 

我不過用她對待我的方式對她，這才剛開始，她就受不了了？

 

沒過兩分鍾，婆婆又要求打無痛。

 

老公一臉為難地看著我：「老婆，你看媽真的很疼，她年紀大了受不住，要不我們還是給她把字籤了吧？」

 

我冷著臉反問他：「哪個女人生孩子不疼？疼也就隻疼這一會而已，媽就是太嬌氣了，堅持堅持就好了。」

 

我說的都是我生產時老公的說辭。

 

那時，老公無視我的痛苦，可現在卻不忍心看到他媽受罪了。

 

「夠了！王倩，你也是女人，你都知道了生孩子有多疼，怎麼這麼沒有同理心？」

 

「更何況醫生都說了打無痛對孩子的腦子沒有影響，你是不是就見不得我媽好？」

 

最終，他還是義無反顧給他媽籤了字。

 

我內心一陣發寒。

 

看吧！其實他什麼都懂。

 

隻是覺得我沒有他媽配打無痛罷了。

 

若不是我之前的阻攔，他第一時間就給婆婆籤了字。

 

而當時他和婆婆用來阻撓我打無痛的那些老思想，他們本身也沒多信。

 

隻是磋磨我的借口罷了。

 

3

 

三個小時後，婆婆終於順利生下一個女兒。

 

出產房時，婆婆滿臉虛弱，臉上老淚縱橫。

 

老公和公公都沒第一時間看孩子，都關切地圍著她、關心她。

 

和我生完的場景恰恰相反。

 

於是，我直接擠開丈夫從護士的手中接過孩子，不滿地喊道：

 

「呦！怎麼生了一個賠錢貨！媽你這也不行啊！生了一個丫頭片子以後怎麼給我們老李家傳宗接代？」

 

「媽，你可得趕緊調理好身體，爭取明年給我生下個大胖小叔子！」

 

婆婆臉色驟變，委屈地直接哭了出來。

 

「李偉，你瞧瞧，這就是你娶的好媳婦兒。」

 

她一邊哭訴著自己的不容易，一邊指責我沒有同理心。

 

想來她早已忘記了，前幾年我生女兒的時候，她也是怎樣和我說的。

 

那時我剛出產房，她便抱著女兒尖酸地說，我生了一個賠錢貨，並催我趕緊給她生個大胖孫子。

 

我現在不過是將她說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了她，她卻委屈上了。

 

那時，我委屈地同老公告狀，他隻讓我多理解老人。

 

這一次，面對婆婆的控訴，李偉卻直接滿臉怒火地指責我不懂事。

 

「媽剛生產完，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你別和她講那些有的沒的。」

 

我卻隻當做沒聽見，抱著孩子，故意忽視了婆婆。

 

「老公，你看小姑子長得多俊啊！你看她的嘴巴多好看像你和爸，隻可惜這眼睛是單眼皮不好看，隨了媽。」

 

隻要是長得好看的，那都是隨了我老公和我老公公，隻要是看起來不順眼的地方，那都是隨了我婆婆。

 

婆婆在旁邊氣得雙眼發紅，想要同我老公告狀。

 

然而我老公和公公的注意力此刻都在小姑子的身上。

 

小姑子哭得聲大，他們壓根沒有聽到婆婆虛弱的呼喊。

 

婆婆氣得兩眼一翻，昏睡過去。

 

於是，我催請假的公公回去上班，又拉著李偉抱著孩子給孩子去新生兒科做檢查，將婆婆一個人扔到走廊。

 

走的時候，李偉沒忘問了嘴婆婆怎麼辦。

 

我趕忙說：「哎呀，這個移動床要等護工來推的，家屬亂動產婦要壞事，當時我生完就是在這等著護工推回病房的。」

 

此時的情景恰如當年，我說的話自然也是婆婆原話。

 

當時婆婆拉著李偉走了，李偉壓根不知道我是怎麼去的病房。

 

他還真信了。

 

4

 

最終，還是醫生找不著人，打電話將李偉給呵斥了一番。

 

「你們怎麼回事？把昏迷的產婦一個人扔到走廊？有你們這麼做家屬的嗎？」

 

「產婦醒來之後，情緒崩潰，在產房門口大哭，嚴重影響到了別的產婦和手術中的醫生，你們快回來處理下！」

 

「你們這些家屬，隻顧著稀罕孩子，完全不把產婦當人！」

 

我們趕忙回到病房。

 

老公一臉愧疚地和他媽道歉，他媽紅著眼眶，非讓他把公公找回來陪床。

 

我一臉為難：「媽，你生得早了幾天，我爸沒找到工友跟他換班，他還得工作掙錢養家呢。」自己一把年紀生孩子，九S一生，老公卻腳底抹油溜了。

 

婆婆紅著眼眶，不依不饒地罵公公白眼狼。

 

「S沒良心的！幹活幹活，每天都是幹活，我在這裡賣命為他生孩子，他卻連看一眼都不過來，他有那麼忙嗎？」

 

婆婆罵完公公，又開始罵李偉不孝，把她一個人扔到走廊。

 

李偉挨完了醫生的罵，又被婆婆罵，心裡開始不爽。

 

眼見他的臉色也越來越差，我直接擋在了他的面前，一臉不贊同地看著婆婆：

 

「媽，你這樣說就有點不講理了，公公是出去工作掙錢了，又不是出去亂搞了，你這樣說多讓公公寒心啊？」

 

「你看你剛生了孩子，後面哪哪不需要錢啊？公公每天累S累活在工地幹活，不還是為了你和小姑子的以後嗎？你能不能懂點事啊？」

 

老公聽我這麼一說，心裡那點愧疚也沒了，附和道：

 

「就是啊媽，你這麼大的年齡生了妹妹，爸的壓力可不得比之前大了嗎？」

 

我連忙跟上：「媽，不是我說你，公公特意為了換了班，你怎麼就不能按照預產期生孩子？明明你憋兩天再生就能解決的事，你偏要拖著全家人為你請假！」

 

「大家工作做不好，以後都上街喝西北風啊？」

 

李偉脾氣也上來了，什麼話都往外倒：「媽，說到底，你生的是我妹妹，又不是我的女兒，我請假忙前忙後已經盡了孝道。」

 

「你出去問問誰家老媽五六十了生孩子讓兒子帶？我同事都笑話我們家老蚌懷珠！」

 

「要我說，你一把年紀了就該檢點點，懷什麼孕！」

 

5

 

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直接讓婆婆破防了。

 

老公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婆婆的怒吼打斷：

 

「你們兩個白眼狼給我閉嘴，我看你們兩個就是髒心爛肺，自私自利，看不得我好！」

 

婆婆剛生完，喊得有氣無力，還牽扯到下面，疼得直吸氣。

 

而老公氣得面色紅溫，隻是一臉失望地看著婆婆：

 

「媽，同樣都是女人，當時倩倩生產的時候，我不僅回來晚了，還是孩子落地就去了外地工作。」

 

「當時還是你說的，生孩子是女人的天職，男人隻管掙錢養家就行。也沒見倩倩像你這般多事，你怎麼還越活越矯情了呢！」

 

我生產時，正逢老公去外地出差。

 

當時我第一次生產，內心很是害怕。

 

再加上其他產婦都有老公陪著，我更是想要李偉回來陪我待產。

 

婆婆卻罵我矯情。

 

她說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做女人的就應該多體諒體諒自己老公的不容易。

 

她還說，當年生我老公的時候，公公一直都在外面工作，她的婆婆更是隻露了一面就走了，她自己待到出院，直接就回家幹活了。

 

當年婆婆朝我射出的言語利箭，如今掉了個頭，扎到了她自己身上。

 

婆婆不鬧了。

 

但是，她要是能消停，就不是她了。

 

她又睡了會，一睡醒就開始指使我給她按摩，給孩子喂奶，給她洗內褲。

 

隻要是她吩咐的，我全都做得非常好。

 

稍微做不好或者是慢了，就要被她甩臉子。

 

同樓層的其他產婦都羨慕婆婆，娶了一個如此賢惠的兒媳婦。

 

至於我老公，按照婆婆的話來講，這些活都是女人幹的，男人就應該多關注工作。

 

所以在她生產完第二天，我就讓老公回去工作去了。

 

老公看我對他媽盡心盡力，所以人都誇我孝順，也放心地將她媽交給了我伺候。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