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她發現沈凌風在戰場上受了傷，每回行房都十分勉強，越發不滿意。
終於在三年前找到機會和舊情人相認，設計假S逃出沈府，和舊情人私奔。
可那人也是個不靠譜的，僅僅三年就因好賭輸光家產，甚至要將她賣到青樓抵債。
她拼S逃回京城，想重新找沈凌風庇佑。
我聽完久久未言，隻讓人把她送到將軍府。
臨走前江月棠對我道：“姑娘不要酬謝，那告訴我你的名字吧，日後咱們交個朋友。”
我淡淡搖頭：“你知道我是誰，就不會想和我交朋友了。”
她想重新回到沈凌風身邊，我的存在對她來說就是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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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我已經另嫁，那根刺還會扎進她心裡。
撥不得除不掉，隻會越扎越深。
人性就是如此。
12
轉眼過了年，進入正月。
再次聽到沈家的消息，是沈凝意外落水感染風寒，不肯吃藥醫治，直吵著要見我。
沈老太太沒辦法，派管家給我遞了消息。
正逢蘇行止上朝沒回來，我掛念沈凝，卻又顧及曾經的身份，怕冒然過去會傳出風言風語。
婆母找到我：“我與沈老太太好多年沒見了，正好敘敘舊，和你一道去吧。”
我萬分感激，攙扶婆母上了馬車。
到了沈府，沈凝見到我，赤腳撲進我懷裡。
“小娘，他們說我不是爹的孩子，我爹還要把我娘送到尼姑庵，我好怕，你回來陪我好不好？”
到底還是個孩子，哭的稀裡哗啦。
“不要聽他們胡說，你是沈家嫡長女，這一點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變。”
我將她抱回屋，耐心哄她喝了藥。
她窩在我懷裡很快睡著，手指卻攥著我的衣袖不放。
她母親剛S那年，我就是這樣陪她。
我們一起熬過了一個又一個漫長冷夜，所以感情才這樣好。
房門沒有關，江月棠從外頭走進來，惡狠狠瞪了我一眼。
管家說她要去尼姑庵了，來看沈凝最後一眼。
我沒應聲，慢慢扯開沈凝攥著我衣袖的手，打算退出去。
“喬姑娘好手段，搶了我的夫君又搶了我的孩子，我向你自報家門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並沒有。”我淡淡看她一眼，沒停下腳步。
她突然向我撲來，眼中閃著兇狠的光。
“我不過才離開三年，沈凝就與我疏離，吵著要見你，還說不是你用了手段！”
江月棠手中握了支銀簪，我為了躲她，肚子撞上桌角，傳來一陣尖銳痛意。
一道身影猛地衝進來，截住江月棠的簪子，將她推到地上。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她送進尼姑庵，這輩子都別放出來！”
沈凌風壓低聲音吩咐。
江月棠紅著眼眶SS瞪他。
“沈凌風，你害了我一輩子！我恨你！我……唔。”
她被下人捂住嘴巴拖走。
沈凌風滿臉厭惡，轉頭神色復雜看我：“你沒事吧？”
13
我臉色發白，捂著肚子後退兩步，和他拉開距離。
沈凌風視線落在我手上，眸色暗了一瞬，讓人去請大夫。
“不用了。”
我轉身要走。
沈凝突然驚醒，披頭散發從床上衝下來抱住我：“小娘，你不要走！”
我被拖住腳步，很快大夫來了，給我診了脈，說我已經有孕，方才動了胎氣，需要靜養。
我又驚又喜，轉而湧上無盡的後怕，隻想盡快離開這裡，蹲下身子哄沈凝。
“你先好好養病，過幾日來相府，我給你做蓮子羹吃好不好？”
沈凝遲疑點頭，出神盯著我的肚子。
“小娘，你有了自己的孩子，還會喜歡我嗎？”
“當然會了。”
我摸著她的腦袋，一抬頭發現沈凌風也怔怔盯著我。
他眼底情緒變幻不定，似乎有憤怒，也有後悔，最終歸於黯然。
“婉清，我們談談行嗎？”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我安撫好沈凝，快步離開去尋婆母。
歸家時，蘇行止來接我們。
手中拿了兩件披風，一件遞給婆母，一件給我系上。
“冷不冷？”
我輕輕搖頭，耐不住心中喜悅，伸出胳膊抱住他。
“行止，我有孕了。”
蘇行止瞳孔微顫，神色難掩激動。
下一瞬就將我輕柔抱起：“什麼時候的事？”
我貼著他的耳朵回：“新婚夜那次。”
他彎起唇角，再也壓不住雀躍，抱著我轉了一圈。
婆母不知所以：“什麼事這麼高興？”
“娘，您要當奶奶了！”
這句話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出來相送的沈家眾人耳中。
一個個表情都很微妙。
婆母高興的拐杖都扔了。
“快，回家給婉清燉雞湯！她這身子可得好好補補！”
14
自打知道我有孕，蘇行止就變得小心翼翼，但凡是我吃的東西，他都要先試一遍毒。
府中的路哪怕有一點不平坦，他都要下人立刻修整。
婆母從太後宮中撬了御醫和有經驗的接生婆過來，專門照顧我的飲食起居。
我暖心又無奈，好在肚子裡的小家伙沒什麼問題。
沈凝也經常來看我，隨著我肚子逐漸隆起，她由一開始的失落轉變為期待。
“小娘，你能給我生個弟弟嗎？”
“你喜歡弟弟？”我拿帕子擦去她嘴邊的糕點渣。
“倒也不是，隻是男娃皮實些，能跟我上樹掏鳥窩。”
我啞言失笑，不止一次嗅到她身上有燒紙的味道：“你來之前燒東西了？”
她唔了一聲，含糊著沒回答。
我佯裝生氣，端走她面前糕點：“不說就別和我好了。”
“我說還不行嗎，真小氣。”
沈凝按住我的手，臉色不太自然。
“是我爹，每次來都要我帶信給你，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我知曉你不願看，出門前就都給燒了。”
我噗嗤一聲笑了，點了下她鼻子：“就你聰明。”
沈凝嘆了口氣，小心覷了眼我的神色。
“自從我娘回來，我爹知道他錯怪你了，整個人都魂不守舍，早朝也不上了，天天念叨著要種風信子，我看他多半是精神出問題了。”
風信子是我很喜歡的花，嫁進沈家是春日，我在窗前開闢了一小塊地，想著種上一片觀賞。
沈凌風得知後，十分鄙夷的碾碎了我親手撒下的種子，說那花上不得臺面，別長出來汙了他的眼。
風信子沒能在那年春日發芽，我對他的那一丁點愛慕也是。
思及不堪往事，我神色淡下來。
沈凝看在眼裡，神色染上落寞。
從那之後，與我見面再沒提過沈凌風。
15
懷孕五個月的時候，公公有意辭官養老，蘇行止接下朝堂擔子，變得忙碌起來。
我一時見不到他就心中空落，經常在他晚歸時，拿著披風在府前檐下等著。
這時總會有一道炙熱視線，透過灰暗的天色落在我身上。
我淡淡望去，依稀可見一道修長人影，如同雕塑一般矗在不遠處，靜靜望著我。
蘇行止乘車歸來，我遞上披風，和他耳鬢交談相擁入府。
那人影處便會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拳頭砸進牆中。
懷孕七月，姑姑在宮中舉辦賞花宴，我應邀去參加。
宴會過半我被濃鬱花香燻得頭疼，尋了處清靜的涼亭歇息，反應進來才發現不記得來時路了。
正迷茫走哪條路時，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我胃裡一陣惡心，驚慌掙扎要喊人。
那人捂住我的嘴，更加用力抱緊我，嗓音發啞：“婉清，是我。”
沈凌風？
我掙扎的更加厲害，狠狠咬住他的手，連皮帶肉撕下一整塊，血腥味兒充斥整個口腔，刺激的我更加想吐。
沈凌風吃痛，卻不願放開我，依舊緊緊困著我，粗重的喘息噴在我後頸。
“婉清，我要出徵了，讓我抱抱你行嗎？就一會兒！”
“婉清，你知道你去祈福那天，寺廟為何會起火，又為何被人從外面鎖住門嗎？”
這句話讓我掙扎的力道弱了不少。
沈凌風將下巴抵在我肩頭，貪婪吮吸我身上的氣息。
“是你爹搞的鬼，他知道我每月十五都會去寺廟給江月棠祈福，所以讓你在那日去給你祖母祈福，從外面鎖住門燒了一把火。”
“目的就是讓我救你，和你產生交集，那之後不久，他用你姑姑曾經情郎的妹妹作要挾，讓你姑姑向陛下進言，將你許給我。”
“我查到這些，才以為是侯府有意害S江月棠，故意遷怒於你，可這不是我的錯，我也是受害者！”
我聽到這些，四肢都往外冒寒氣。
可漸漸又平靜下來，扶著肚子盡量控制好情緒，嗚咽兩聲示意我要說話。
沈凌風松開我的嘴。
我深吸一口氣，淡漠道：“所以呢？你給自己加個受害者的頭銜，就能抹消曾經對我的傷害嗎？”
“就算我爹算計你在先，可那又和我有什麼關系？你明知我一介女子，對婚姻之事充滿無奈，可還是對我處處冷落，要將我困S在沈家，何其歹毒的心思！”
“如今我好不容易跳出你塑造的深淵，有了幸福的家庭，你還是要纏著我，是要毀了我的清白，非要將我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才肯罷休嗎？”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這麼想過，我隻是……瘋了一樣想你，控制不住自己！”
沈凌風慌亂解釋。
我趁他松懈之際，拔下發簪刺進他胸膛，頭也不回跑走。
16
回了相府，我心裡始終不安。
剛剛下朝的蘇行止看出端倪，問我怎麼了。
我不想讓他擔憂，便瞞下此事，隻用力抱住他。
在他溫暖的氣息下，逐漸安心。
沈凌風出徵前，派人傳來一封信。
說他如果凱旋而歸，會用一身軍功換我重新嫁他。
我喬婉清此生，隻能是他的妻。
“混蛋！”我撕了信紙，惡狠狠罵他。
從那之後日日去佛堂祈禱，不求誰平安，隻求他S。
許是佛祖聽見了我的禱告，我平安產子的那天，邊關傳來他的S訊。
諾大沈府頃刻倒臺，沈凌風的幾個兄弟忙著搶奪家產。
沈凝的身世再次被提起，不出意料的，被打上私生女的名聲，踢出了沈家。
我擔憂的吃下飯，把兒子交給奶娘，穿戴嚴實就要去尋沈凝。
剛出房門就被蘇行止抱回去。
“人我都接來了，不用你費心。”
沈凝在他身後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小娘，行止叔叔說他想兒女雙全，以後我就住相府啦！”
我眼眶酸澀，在蘇行止懷中不停落淚：“謝謝你。”
蘇行止抹去我臉上淚水，語氣無奈。
“有什麼好哭的，我諒沈凌風那個混樣子，也生不出凝兒這麼好的閨女，這不，我來給她當爹了。”
“以後咱們一家四口好好的，再也不分開。”
“好。”我哽咽答應。
時光荏苒，冬去春來。
瞧瞧。
我的好女兒又領著她弟弟爬樹掏鳥窩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