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寶寶胎S腹中那天，醫生老公正陪初戀給混血兒產檢。

 

手術後，他著急打包嬰兒用品。

 

「你孩子都S了！還留著東西幹什麼？不如送給她！」

 

他踩著父親上位，卻不記得他的忌日。

 

這種無情無義的男人，不如人道毀滅吧！

 

1

 

今天是最後一次產檢，張醫生眉頭緊皺。

 

「孩子狀態不對，子穆呢？他怎麼讓你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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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醫生表情嚴肅地盯著我。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解釋，

 

我的愛人孟子穆是這家醫院的婦產科主任，今天他本來休假，

 

但昨晚，他接了個電話匆匆出門，一直未歸。

 

「張醫生，需要住院嗎？」

 

我用手撐起沉重的身體。

 

張醫生一邊誊寫病歷，一邊督促我打電話叫他回來。

 

其實來醫院前，我就發了信息，他一直沒有回復。

 

我再次撥通了電話，

 

等了很久，終於接通，

 

「到底什麼事？」

 

電話裡傳來他冷漠的質問，

 

我怯怯回應，「寶寶不對勁，你能不能……」

 

未等我說完，對面傳出一聲嬌滴滴，

 

「子穆，抽血好疼……不想做檢查了。」

 

對面聲音變小，應該是他放下電話去安慰，

 

「不行，要乖乖產檢，寶寶才會健康，哪裡痛，我揉揉。」

 

這種溫柔的語氣，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

 

那個女聲，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孟子穆的初戀，洛悠悠。

 

聽說她最近從法國回來創業，

 

孟子穆是在陪她？

 

我的大腦一陣空白。

 

正在疑惑時，他的聲音傳來，

 

「悠悠回國，他愛人不在身邊，我幫個忙，你別胡思亂想。」

 

「哦，那你……」

 

「老張不是今天值班嗎？你找他！」

 

嘟嘟……我還沒反應過來，對面已經掛線。

 

為了保住這個珍貴的試管寶寶，

 

我做了幾個手術，挨了幾百針，吃了一筐藥。

 

從 90 多斤的苗條身材，暴漲到 150 斤。

 

孟子穆眼神越發嫌棄，幾次被我捉到打賞美女主播，

 

開始他還和我爭辯幾句，

 

後來他不再解釋，借口加班，摔門離開，然後徹夜不歸。

 

洛悠悠回來後，他在家時間更是少的可憐。

 

「叮」的消息音打斷我的回憶。

 

洛悠悠發過來一張照片，定位在市裡最豪華的私立醫院。

 

是一張血管淤青的圖片，配上哭哭的撒嬌表情。

 

「嫂子，這次搶走子穆對不起啦~你那麼堅強，肯定不像我這麼怕痛。」

 

他曾和我說，產檢哪裡都能做，沒必要多花錢，

 

一旦換成洛悠悠，普通的醫院就入不了她的眼了。

 

照片角落，他們十指交纏，露出一枚婚戒。

 

那是我和孟子穆的婚戒。

 

2

 

我悻悻回來，落寞一笑，

 

「他……說有你在，他放心。」

 

張醫生抬眼看看我，拿自己手機撥了過去，

 

「孟子穆，你快回來一趟，你媳婦需要馬上手術！」

 

他突然煩躁起來，大聲吼叫，沒開免提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老張，你怎麼幫她一起騙人呢？好好的做啥手術！她就是吃飛醋！」

 

「我騙人？別廢話，你快回來，人命關天！」

 

「我這有更重要的人需要照顧，你甭理她！」

 

張醫生還沒說完，電話又被掛斷，他氣得把手機拍在桌子上。

 

然而，我的情況不能再耽擱了。

 

被緊急推向手術臺的路上，熟識的醫護一直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

 

我閉上眼睛，內心懇求上天能夠保佑寶寶。

 

然而S神還是搶在了前面，

 

寶寶臍帶繞頸，盡管醫生奮力搶救，仍沒能活下來。

 

蒼白的一小團，靜靜地蜷縮在那裡，

 

他都沒有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

 

我躺在冰冷的手術臺，沒辦法帶給他最後的溫暖。

 

孟子穆終於趕回來，張醫生罵他為什麼沒提前發現，

 

以他的專業水平，如果提前救助，孩子可以活下來。

 

我呆呆地望著白色的天花板，淚水不自覺流下。

 

他嘴裡念叨著對不起，握住我顫抖的手。

 

我把手抽了出來。

 

接下來幾天，他不眠不休地照顧我。

 

其他病人都誇他是個好老公，

 

隻有我知道，他會和洛悠悠每天道晚安。

 

會趁我睡著，偷跑出去給她送營養滋補餐。

 

他真正的牽掛，在她身上。

 

3

 

回到家，孟子穆開始打包寶寶的東西。

 

沒想到他如此貼心，定是怕我見了傷心。

 

我心裡湧出一絲溫暖，

 

然而下一秒，他拎起大包小包就要出門。

 

「你去哪？」

 

我一把拽住他。

 

「反正這些東西也用不上了，不如送給有需要的人。」

 

他說地心安理得。

 

「送給洛悠悠嗎？你是不是人？寶寶才剛走！你就要把東西送人？」

 

我用力推搡他，東西散落一地，每一件都是我精心為寶寶挑選的。

 

他甩開我的手，盯著我，大聲吼叫：

 

「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孩子已經沒了，S了！留著幹什麼？」

 

「悠悠的孩子將來還能用啊！」

 

我不敢相信，他能平靜地說出如此殘忍的事實。

 

我強忍悲痛，

 

「你和洛悠悠到底什麼關系？」

 

他愣了一下，表情變得陰沉憤怒。

 

「我們隻是朋友，你天天胡思亂想，如果你早點去醫院，孩子也不至於S！」

 

他的話像一把利刃直插我的心髒，

 

我嚎啕大哭，拿拳頭不停錘打他。

 

「你現在這個瘋樣，看得我心煩！」

 

孟子穆丟下剛剛手術的我，摔門離開，一晚上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吃外賣，

 

孟子穆的電話來了，我猶豫了一下，心軟接通。

 

聽筒裡竟然傳來女人的哭腔，

 

「嫂子，對不起，我才聽說孩子的事情，如果那天子穆不陪我……」

 

我這才聽出是洛悠悠的聲音，他們又在一起。

 

一股無名火上頭，我打斷她，

 

「我們沒什麼可說的，你轉告孟子穆，我們離婚。」

 

「嫂子，你別多想啊，我們不是……」

 

洛悠悠話未說完，電話便被搶走，

 

「秦夏昕，你說什麼？離婚？你腦子進水了嗎？」

 

我深吸一口氣，冷冷回答，

 

「我認真的，離婚吧。」

 

那邊沉默了幾秒，發出一聲譏笑，

 

「少來這套，我該說的都和你說了，現在你身子不好，我不和你計較。」

 

「洛悠悠關心你，你反倒這種態度，蛋都下不出來，傲氣給誰看呢？」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我丟下手機，無助和失望貫穿全身，如入冰窟。

 

我的婚姻，終於是和我破爛的身體一樣，再也回不到從前。

 

4

 

當年洛悠悠為了移民，拒絕孟子穆，和酒吧認識的老外閃婚去了法國。

 

他心碎神傷，留在本地的醫院工作。

 

當時身為院長的父親看好他的發展，順水推舟介紹給我。

 

他坦言會忘記過去，和我好好過日子，我信了。

 

有了父親的指導，他平步青雲，年紀輕輕就發表多篇論文，當上主任醫師。

 

父親病逝時，孟子穆說想生個孩子，父親在天之靈也會欣慰。

 

我又信了。

 

因為他的問題，我們隻能選擇試管。

 

所有的艱辛我都忍了下來，可他卻漸漸變了。

 

沒了父親，他事業受阻，嫌棄工作累，賺的少，

 

開始埋怨我做自由畫師是不務正業。

 

「秦夏昕，你馬上就要當媽了，天天這麼懶散，將來怎麼教育孩子？」

 

我向他解釋說，這份職業是我熱愛的，也有固定甲方給單。

 

「呵呵……」他擠出一聲冷笑，「總歸還是要靠我養著，你看看那誰……」

 

「就你懷孕這麼嬌氣……算了！說了你也不聽！」

 

後來，我無意中看到洛悠悠給他發的消息，

 

「子穆，我好想你，還是老地方，我已經預約了~來聊聊項目的事情！」

 

我才知道，他是在拿我和洛悠悠比較，

 

洛悠悠才是他心目中的優秀女人。

 

也是，從她曬出的照片看，微微隆起的小腹不掩傲人身材，

 

豪車、名包、高端人脈，財務自由，讓人心生向往。

 

而我在他眼中，大概比不上洛悠悠一根手指頭。

 

我提示他投資、做事要謹慎，

 

他生氣怒吼：「你敢偷看我手機？」

 

「你在家當藝術家逍遙自在，我還要賣命賺錢養你，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我哽咽了一下，胸口發悶，

 

「子穆，我為你好……」

 

「少為我好！你爹當時說要提拔我，結果呢？S那麼快！」

 

「現在我還要幫他養廢物女兒！」

 

我以為他壓力太大，口不擇言。

 

現在我懂了，他早就變心了，

 

生娃是為了榨取我最後一點價值。

 

寶寶懂事，提前離開，給我機會做斷舍離。

 

5

 

我備好離婚協議書。

 

第五天，他回來了，

 

準確的說，是洛悠悠挽著他，走進門來。

 

他扶著洛悠悠坐在沙發上，仿佛她才是女主人。

 

「嫂子，他賴在我那好幾天，我猜你們肯定鬧別扭了！」

 

洛悠悠笑盈盈地上下打量我。

 

眼裡卻露出一絲鄙夷。

 

「我把他送回來了，你們說說貼心話。」

 

她要拉我的手，我不動聲色側身躲避，

 

她撲了個空，身子一個趔趄，

 

孟子穆趕忙摟住她，臉色嚇得發白。

 

「你怎麼這麼狠毒？她身子重，摔了怎麼辦？」

 

洛悠悠趁機團在他懷裡，摸著肚子撒嬌，

 

「寶寶不怕，媽媽摸摸。」

 

說完不忘往我的心上扎上一刀，

 

「嫂子，你不能因為自己孩子沒了就嫉妒我的寶寶啊！」

 

我咬牙切齒，看著他們上演恩愛戲碼。

 

孟子穆摟著她安撫，卻抬頭對我怒吼，

 

「要不是悠悠勸我，我根本不想回來，你這個瘋女人！」

 

「快給她道歉！」

 

我拿出離婚協議書，扔到桌子上，

 

「籤字吧。」

 

孟子穆暴跳如雷，抓起來幾下撕了個粉碎，

 

「老子花了真金白銀娶你，你說離就離？」

 

「你到底道不道歉？」

 

他見我不動，跳起來拽住我的頭發，把我拖到洛悠悠面前，

 

「哎呀，別這樣，嫂子剛做完手術，身子還虛呢……」

 

洛悠悠假惺惺求情，嘴角的笑壓不住。

 

我橫眼看著他，哀莫大於心S。

 

他見我不服，一個耳光扇在我臉上，嘴角漫起腥甜味。

 

「悠悠，你別見怪，她們藝術家有傲骨，這一巴掌當給你賠罪了。」

 

「走吧，我帶你去逛街，全部我買單！」

 

孟子穆對著洛悠悠諂媚地笑，瞪了我一眼，扶起她向門口走去。

 

我看著他們消失在電梯口，

 

對這份感情不再有任何幻想，

 

曾經他也曾對我體貼入微，帶我去看極光，在星空下許願。

 

冬天怕奶茶變冷，把瓶子放在胸前為我保溫。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爛掉的呢？

 

也許，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區別吧？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坐以待斃。

 

6

 

我給他發了一條求和信息，

 

又做了一大桌子他喜歡吃的菜。

 

他先是滿臉驚訝，然後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錯，人貴有自知之明，看來你知道錯了。」

 

我點點頭，從屋裡拿出新買的嬰兒衣服和玩偶。

 

「可不，是我多心，讓你難堪了。」

 

「你幫我把這些送給洛悠悠，算跟她賠罪。」

 

他看起來甚是滿意，舉起酒杯，示意我倒酒，

 

「這才像話，前幾天你跟女鬼似的，差點斷了我的財路。」

 

我給他斟上白酒，幾杯下肚，平日不想告訴我的話，都蹦了出來。

 

原來，洛悠悠借著項目投資的名義，已經從他手裡拿了幾十萬。

 

他還像個舔狗一樣伺候她，堅信自己能發大財。

 

「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我笑著問他。

 

「什麼日子？」

 

他晃了晃頭，眼神迷茫。

 

「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他恍然大悟，

 

「啊！對對！紀念日，老婆，我愛你！來，咱幹一杯！」

 

「我馬上就要發財了！」

 

看著他敷衍貪婪的樣子，我恨不得上去抽他幾巴掌。

 

今天根本不是結婚紀念日，

 

而是我父親的忌日！

 

明明他是踩著父親的肩膀才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他卻根本不記得！

 

藥效開始發作，他昏倒在桌子上。

 

我掏出他的手機，安裝定位 App，又將他們的聊天、轉賬記錄，一一保存。

 

再下到車庫，將隱形攝像頭藏進車裡。

 

一氣呵成，心髒興奮地怦怦跳。

 

7

 

他以為我真的信了，和洛悠悠越發不背人。

 

兩個人甚至在醫院辦公室裡勾勾搭搭。

 

我去復查時，他的同事看著我欲言又止，旁敲側擊勸我們多溝通。

 

我笑著點頭，不置可否。

 

今天他的定位在父親的舊宅。

 

自從父親去世，房子一直空置，隻存放他的科研材料。

 

打車過去，果然看到熟悉的車牌，就停在樓下。

 

我躲在小區門口觀察，不一會，他摟著洛悠悠開車離開。

 

我悄悄上了樓。

 

門已經換成了密碼鎖，我嘗試了各種組合，都不對。

 

突然靈光一閃，試了她的生日。

 

門應聲打開，真是無恥，竟拿我父親的房子金屋藏嬌。

 

屋裡亂糟糟的，到處都是洛悠悠的痕跡，

 

我找到送給洛悠悠賠罪的玩偶，拿刀劃開，掏出我提前藏的錄音筆。

 

「悠悠，我的錢已經都給你了，你還不信任我嗎？」

 

是孟子穆急切的聲音，

 

「你什麼時候離婚？難道你還愛那個人？」

 

「子穆，你竟然懷疑我對你的信任……嗚嗚。」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隻是利用他的人脈，我愛的一直都是你，我隻是想我們未來能生活的更好嘛。」

 

他嘆了一口氣，語氣無奈，

 

「狠心的小妖精，讓我等你這麼多年！說吧，還差多少錢？」

 

洛悠悠嚶嚀一聲，壓低了聲音，

 

「你能不能把你嶽父的專利搞到手？」

 

「有了專利，我們就發財了！隻要你不嫌棄這個孩子，到時候我立馬踹了他。」

 

一陣衣服摩擦和熱吻的聲音，

 

「寶貝，別擔心，我會像愛你一樣愛這個孩子。」

 

孟子穆聲音顫抖，動情地喘息著。

 

「你愛秦夏昕嗎？和人家說實話……」

 

洛悠悠聲音魅惑勾人，

 

他的喘息更重，像一頭失控的野獸。

 

「我隻愛你，悠悠，我娶她隻是為了傳宗接代……」

 

「我……我也隻愛你……」

 

洛悠悠的聲音混入哭腔。

 

我狠狠按下關閉鍵，用力到指節泛白，然後再次打開。

 

我不想聽，但又自虐一般，聽了一遍又一遍。

 

剜心挫骨的疼痛，才能讓仇恨在心中深深扎根。

 

8

 

這次他回家，桌上隻有殘羹冷炙。

 

換做平日，他又要抱怨我不等他。

 

但今天，他若有所思，來回徘徊，一直偷偷瞄我。

 

我裝作不知道，繼續畫畫。

 

他從背後環抱住我，身上散發著洛悠悠的香水味。

 

「怎麼不帶婚戒？」

 

我看了一眼手指留下的戒痕，

 

「丟了。」

 

他假裝溫柔貼心，

 

「怎麼這麼不小心，沒關系，我再買新的給你。」

 

他起身幫我按摩肩膀，猶豫著開口，

 

「咱爸那份專利，我們要不要收回自己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