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男朋友又談戀愛了。
他的愛意澎拜又張揚，當著我的面將復活卡遞給他的小情人。
網友們罵我嬌妻戀愛腦，記者詢問我的看法。
我能有什麼看法？
能不能快點下班，我還要和狂徒約會！
1
程妄又又又因為花邊新聞榮登微博榜熱搜了。
事情過程是我和他同時參加一場綜藝，遊戲環節我和一位素人女生唐詩琪慘遭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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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的人氣太高，導演組特意放水讓程妄贏得一張復活卡，不僅能繼續維持節目熱度，還能趁機給cp粉撒糖贏得曝光。
完美計劃形成閉環，程妄卻在最後一刻將復活卡捧到唐詩琪手上。
面對鏡頭，程妄深情款款。
“向晚已經是一線女星，就算退出節目也無傷大雅，詩琪隻是個素人，如果不能順利出道，就隻能回工廠打螺絲了。”
說完還給我投來一個洋洋得意的媚眼。
“向晚也不會在意的對吧，她資源超多，怎麼會在意一個綜藝遊戲？”
一句話給我定在審判臺上，說在意呢，顯得我小肚雞腸不容人，說不在意呢就得罪了所有綜藝導演。
評論區迅速發酵，網友們義憤填膺。
“什麼渣男發言，自己女朋友不管，替別的女生著想？”
“向晚能不能爭口氣，王寶釧見了她都得直呼祖師奶。”
也有人嘲諷：“評論區別勸了，褲奶超愛的。”
“褲奶能有今天全靠程少，她敢有意見嗎？拜金女應得的。”
這兩年程妄花邊新聞不少，不是扶少婦過馬路，就是和過氣女星討論夜光劇本，每次都是我這個正牌女友出來發聲。
時間長了，網友們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將我成為“褲奶”。
冷臉洗內褲的程氏集團少奶奶。
其實我們從沒正式在一起過，我隻能算是程妄的緋聞女友。
不承認不否認那種。
我心底冷笑，唐詩琪確實之前隻是工廠打螺絲的，但她所在的工廠隸屬程氏集團旗下。
在認識程妄以後，唐詩琪就搖身一變成小有名氣的網紅，衣食住行不知道比普通人高了幾個維度。
她長的一雙狐狸眼，又生的小巧柔弱，舉手投足媚氣逼人。
給程妄迷得不要不要的。
程妄帶著她出席各種晚宴，全力替她拓展人脈。
就連這個綜藝，都是程妄要求節目組打包帶上唐詩琪。
別人問起兩人的關系，程妄隻說：“伯牙鍾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
好一個高山流水遇知音。
如果不是無意間看到兩人的微信聊天，我也差點信了他的說法。
信息往來裡，充斥著滿屏的“寶貝”“老公”，就連背景圖都是唐詩琪身著情趣內衣的性感私房。
唐詩琪甚至撒嬌說：“你不許跟老女人住在一起，你們又沒有官宣過，她不是你女朋友，我才是。”
程妄耐著性子哄她：“乖，我馬上搬出她家，我隻喜歡你，以後你出道了我就跟你官宣。”
這兩句是語音條對話，程妄當天迅速搬出我家，想起兩人刻意的夾子音，我一時繃不住笑出聲。
記者們迅速將相機對準我，幸災樂禍提問。
“向晚，請問你對程妄這次的選擇有什麼想說的？”
我？
我有什麼好說的？
氣氛有些尷尬，記者幹巴巴扯開話題，誇我最近氣色真好，美貌又上了一個高度，問我有什麼護膚技巧。
我輕撫臉龐。
什麼護膚品比得上荷爾蒙的滋潤呢？
2
節目組玩兒不起，又以空降嘉賓身份將我留下。
很晦氣，還得面對這兩個顯眼包，逃都逃不掉。
我安慰自己，他們給得太多了，就當哄傻逼了。
這幾年和程妄的捆綁cp炒的我精疲力盡，私下面對著這張臉更是無比厭倦。
這種想法有些白眼狼，我承認，沒有程妄絕對沒有我的今天。
如果沒有他，現在的我大概早就嫁給一個普通人，一日三餐省吃儉用，拼盡全力生三胎男寶。
他救贖了我，供我讀書，帶我進娛樂圈，對外給我打造出金碧輝煌的人設，讓我終於生活在陽光下。
別人都以為我對程妄情根深種。
這個浪蕩子也願意為我收心，上演一段救贖曠世奇戀情。
隻有我清楚，程妄不會獨屬於任何一個人。
作為京圈太子，遇到我之前他身邊的女伴換了又換，成為花邊新聞常駐嘉賓。
我能留在他身邊，隻因為我足夠乖巧，足夠懂事。
他傳出緋聞，我主動發聲選擇相信。
他的女伴懷孕，我第一時間出面，帶著哭哭啼啼的女人打胎，處理一切封口事宜。
像個忠心又護主的奴才。
他向身邊人炫耀：
“還是向晚省心，從來不給我找麻煩，不像那些戀愛腦女人一哭二鬧惹人煩。”
偶爾他也會懷疑我的真心，懷疑我是不是隻愛錢不愛他。
我委屈落淚，滿目繾綣愛意。
他太自大了，自大到忘記我是個演員。
愛意恨意繾綣意，彈指一揮間。
最開始，程妄和他身邊的朋友都沒想到我能跟在他身邊三年，以為我會像之前的女人們一樣，過了新鮮期就給一筆封口費滾蛋。
每次聚會和晚宴，一群含著金湯匙的公子哥兒根本不會正眼看我，他們對程妄恭維奉承，對站在旁邊的我視而不見。
數不清的深夜裡，程妄躺在我身邊，和手機對面的女人暢談到天光微熹。
聊到興起，甚至直接穿衣服離開，走之前還會親親我，讓我理解他。
之前那些女人都會為此難過，但我不會。
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想憑著臉蛋攀附權貴，無異於飲鸩止渴。
暗暗掐滅所有愛慕的火苗，我忍耐下所有的白眼和嘲諷，拼命扒在程妄身上汲取養分。
後來我跟在程妄身邊的時間越來越長，娛樂圈的咖位也越來越高，才逐漸在那個圈子裡混出一點地位。
程妄讓他們管我叫嫂子，我擺手拒絕。
“叫我向小姐就好。”
我的理由是程妄畢竟是程家大少爺，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被指派聯姻，我隻是個緋聞女友，不要因為一個稱呼讓那位千金心生芥蒂。
錢賺得差不多了，現在我隻盼望合同到期能和程氏集團徹底斷絕關系，找個由頭和程妄老S不相往來。
這幾年程氏旗下的傳媒公司靠著我賺得盆滿缽滿，也算兩不相欠。
雖然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在一起了，我們也從未正式公開。
程妄很感動，直呼我懂事，大方地投資兩部電影讓我去當女一號。
我也很感動，這樣愚蠢又大方的老板哪裡找。
他也曾在醉酒後良心發現直言對不起我，耽誤了一個女生最好的青春。
真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女人有錢又有顏，土埋半截都有追求者排隊到法國。
但凡他不那麼為唐詩琪守節，願意稍稍靠近我。
都會發現我胸口布滿紅痕，和眼底餍足的情意。
3
節目組的下一安排是真假cp。
日程定在三天後，屆時贊助商會空降一位嘉賓，藝人們可以先回去休息幾天。
我有些疑惑，贊助商不是程氏集團嗎？
大少爺已經在這兒了，程妄父母雙亡，也沒聽說他爹媽有二胎啊。
程妄罕見地跟我鑽進一輛車。
遠遠瞥見唐詩琪怨恨的眼神，我有些納悶兒。
我住在不遠處的平層，程妄冷著臉一言不發隨我進門。
我深知打工人的本分，隻安慰，不過問。
過了很久，程妄才悶悶地開口。
“我二叔回國了，他要來參加節目。”
在記憶裡搜索半天，我終於想起程家還有個常年在國外的小兒子程宴禮，程妄父母意外離世後，程家的實際掌舵人就變成了他。
隻是他為人低調，從未在公眾面前露過面。
就連他這個侄子，都跟他不怎麼熟悉。
程妄來回踱步，不停揣測他二叔這麼做的目的。
看著程妄無能狂怒，我有些煩，心想程氏集團又不是你的，你二叔會直接吃了你是怎麼，窩囊廢玩意兒。
但是這麼低調的人突然亮相綜藝，還是我和程妄共同參與的，確實很奇怪。
不免有些擔心，程宴禮是不是聽說了什麼？如果發現程妄就是個酒囊飯袋，會不會縮減程妄的資金，我還能在他身上吸多少血？
我安慰自己，這幾年自己也積攢了不少人脈，又有幾部拿得出手的作品，怎麼也不會餓S的。
如果能趁這次機會徹底跟程妄分手，那也算是因禍得福。
微信早就來了好幾條消息，男人發來語音撒嬌，隻可惜程妄在我身邊，我沒有勇氣點開聽，隻好偷偷靜音轉文字，心急如焚。
幸好唐詩琪及時打來電話。
程妄倒是毫無顧忌打開免提。
嬌俏的聲線裹挾上一層委屈，對面嬌滴滴的質問。
“程妄，你什麼意思，如果你說你愛的還是那個老女人，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唐詩琪是窮，但我有尊嚴，我們就到這兒了。”
我擰眉，二十七歲很老嗎？
你不也隻比我小三歲嗎？
程妄一聽到她的聲音就將他叔叔的事情瞥到腦後，笑呵呵開口哄人。
“不是的寶貝，我這是有事情要跟向晚商量，你放心，我和她絕對沒有身體接觸，說了要對你忠誠我就會做到的。”
這兩個活爹旁若無人的調情，聽得我直惡心。
十分鍾後兩人黏黏膩膩掛斷電話，我翻了個白眼，換上笑臉送他出門，臨走前還貼心給他包裡放上一盒小孩嗝屁袋。
程妄眼底閃過異樣的情緒。
“向晚，你不生氣嗎？”
笑S，我要是跟你生氣，現在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他盯了我半晌，順手將小孩嗝屁袋扔出來，揚長而去。
“不需要的。”
我望著他的背影，想不明白他說的不需要是什麼意思，心口鈍疼一閃而過。
大概因為自己一直都是被放棄的那個，每次別離，都免不得落寞。
我深吸一口氣，迅速打消這些莫須有的情緒，換上衣服補妝出門。
八塊腹肌的男人在床上等很久了，催個不停。
總不能少了一盤臭雞蛋還不成席了。
4
開車直奔熟悉的地方，高跟鞋剛站定，門突然打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瞬間將我拉進去。
門內的男人似乎剛洗過澡，微蜷的短發湿漉漉貼著鬢角，身後縈繞著朦朧的水霧，帶著氤氲的香氣，浴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腹肌、胸肌、人魚線，滿園春色一覽無餘。
他快速關上門，覆身將我逼退在牆角，呼吸的熱氣縈繞在耳邊，抓心撓肝的痒。
我咽下口水，幹巴巴開口。
“你就拿這個考驗幹部啊？”
男人輕笑，低下頭，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是暴風雨般讓人措手不及。
我猝不及防，嘴巴卻聽話地張開，順從地閉上眼睛。
房間內燻著靜謐的沉木香，我腦子裡像是被按下暫停鍵，忘記了思考，隻想本能的抱緊他。
“怎麼來的這麼慢？”
男人低沉的開口。
我被吻得幾乎窒息，口齒不清回答。
“今天工作結束的晚。”
“我看到你的綜藝直播了，你是程妄的女朋友，那我們現在算什麼關系？”
我迷離的望著他：“openrelationship。”
男人低低的笑了：“不乖。”
手上動作卻誠實又麻利。
一番雲雨後，我失了所有力氣，累的癱倒在床上。
男人拿出一套紅寶石首飾，獻寶似給我戴上。
我見過，前不久某高定品牌的主打系列。
他總是這樣，從包包到首飾，從代言到劇本。
那些我拼盡全力爭取的東西，他隨手就丟給我了。
言情小說女主會義憤填膺地拒絕，再梨花帶雨質問：“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像唐詩琪那樣。
但我不一樣，我很喜歡不勞而獲。
我討厭資本丟下一塊肉，底下的人就像瘋狗一樣亂搶那種感覺，偏偏大多數時候，我也是哄搶的一員。
我斜眼看他，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李彥，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總是這麼神秘兮兮的。”
李彥伸了個舒服的懶腰，漫不經心回答。
“你還怕我會騙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