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忽地心生一計。
我柔弱倒下，不省人事昏倒了。
我是薛刃握在手裡的人質。
現在這種要緊時刻，他暫時不會S我。
所以我一倒下，他就卸下了龜甲罩。
我被抱起來，放上被褥。
旁邊就是火堆，映照在臉上，暖洋洋的。
本想繼續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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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頭頂聽見一道笑聲。
“師姐，你別裝了。”
“都怪你！你如果讓我早點進來，我就不會暈倒！”我臉頰滾紅，惱怒瞪著他。
視線卻不自知移到他手中的烤饅頭上。
怪香的。
“你要吃嗎？”
我才不會吃這種噎S人的玩意。
小口小口嘗著烤到酥香的饅頭片，我咬唇，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薛刃。
他比我還小一歲。
長相倒是挺俊俏。
……可惜，入魔了，肯定不會是男主。
我默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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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他收拾行李，我淚眼朦朧，連連咳嗽。
少年蹙眉，手背貼上我的額頭，在我想避開時，他收回手。
“頭好燙。”
那自然，催情的熱量還沒消下去。
不過，喉嚨腫痛，頭暈眼花，又像發高燒了。
“好難受，我不走了，要休息。”
“好。”
少年放下收被子的手，拿出丹藥喂給我。
還是頭一次，這陰鬱小子這麼好說話。
我小臉一皺：“好苦。”
“良藥苦口利於病，這丹藥專門治熱症的，你身子弱，昨夜不該讓你在外面受涼。”
我呆呆看著他。
少年垂眸：“當初我娘就是半夜發了熱症病逝的，師姐，你別S了。”
“你擔心我？”
薛刃別開臉，纖長的羽睫顫了顫，並未否認。
“我背叛了你，可你S了祝家小姐，為什麼不S我？”頭昏腦熱下，我張口問。
一問就後悔了。
誰知少年抿唇，幽深凝視我：“我是心甘情願被你騙。”
“你賤不賤啊？”我脫口而出。
曖昧的氣氛一消。
“你要不會說話就別說。”
少年惱羞成怒起身，放下龜甲罩。
一個逃遁術，一聲不吭消失了。
“呸！我這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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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逃跑，薛刃肯定要帶我躲到更遠的地方去。
不出意外，我是再難攻略容璟了。
吃了丹藥後，喉嚨的腫痛好了許多。
也退了燒。
薛刃定然要回來。
他最寶貝他的龜甲罩了。
這是他為數不多所得的機緣。
裹著被褥，被褥上還有少年身上的味道。
幽冷藥香，並不算難聞。
百般無聊望著天，我都在想，等薛刃回來，接下來我要去哪裡玩。
他躲難，可我不用，權當遊山玩水算了。
就是伙食不行。
好久沒吃御食齋的棗花糕和青團子。
聽說蓬萊有仙島，我在這個修仙世界生活這麼久，一直沒去看過呢。
天空有幾個芝麻大小的人影。
由遠及近，朝我飛來。
我睜圓了，都怪薛刃總是帶我躲躲藏藏。
搞得我也下意識就想跑。
“芷兒！”
“白芷師妹。”
白長老和男主容璟御劍落下。
收斂龜甲罩，我爹老淚縱橫，緊緊抱住我。
我愣愣抬眸，對上男主的視線。
還從未見男主的表情如此愉悅。
笑得那張俊臉都有些扭曲。
素聞他一向喜潔，如今他白衣皆沾了血，卻不以為意。
而我爹遞給我一枚空間戒指。
“芷兒，這是你被搶走的戒指，邪魔已伏誅，日後你不用再擔心受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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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長老和男主都說，薛刃S了。
怎麼可能。
他從小就是打不S的小強。
打不S，凍不S，毒不S，又會禁術，又會逃跑。
白長老重新帶我回到了谷陽宗。
沒多久，上清宗送了數之不盡的靈石寶物，彩鹢雙飛。
我爹興衝衝進門：“芷兒，容璟來向你提親啦！”
什麼？
我木木起身，男主出現在面前。
他容光煥發，握住我的手：“白師妹，我心悅於你，日後可與我結為道侶，共修長生大道？”
心悅於我？
我怎麼半點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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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漸漸恢復。
我抱著僥幸心理，探進空間戒。
都是些不值錢的草藥啊、我送的舊衣服、鞋、次等獸丹、破法器……
亂七八糟的，薛刃像是撿垃圾的乞丐，我這麼好的空間戒，白白給他糟蹋了。
我嫌棄翻看著，目光卻頓在另一個位置。
御食齋裝糕點的漆木食盒我可認識。
這食盒都賣好幾兩銀子，糕點更是貴的離譜出奇。
其實味道比攤販賣的好不了多少，就是賣給有錢人的一個噱頭。
如今這麼好的玩意，安靜躺在薛刃的空間戒裡。
打開食盒，裡面是糕點。
是我喜歡的棗花糕和青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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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們斬S薛刃時，他在幹什麼啊？”
我爹正在給我準備婚宴上的嫁妝。
不以為意道：“那個邪魔，可是會享受的，S前還在什麼糕點鋪前挑點心。”
“哦。”
我抬手，在陽光下照了照手背。
戒指上，仿若還有淡淡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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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男主，對攻略百利無一害。
但是他看我時，明顯毫無半分情意。
重新攻略並不難。
隻是婚期很急，偏偏定在薛刃S後的第七天。
仙門娶親和凡間差不多。
婚期前夜，我撫摸著並不合身的大紅喜服，想了很多。
要是男主，都有嚴格的標配在，外貌好，身材好，至少十八cm，體力好。
又不會是癩蛤蟆。
老娘不虧。
隻是……薛刃S後，我總是夢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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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兒，你真美。”
成婚當日，男主一身喜服，豐神俊朗，牽著我的手，滿眼都是情意綿綿。
我被他眼裡的溫柔情意搞得有些尷尬。
真是給攻略者丟臉了。
男主明顯比我還會演。
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頭上都是靈鳥，我怕拉屎拉我頭上，局促低頭，對上凌妙玉淬了毒恨S我的目光。
我訕訕移開眼。
誰知人群一角，站著一人。
太陽下，他披著黑袍，身影略有些透明，周身散發著陰冷鬼氣。
那張慘白的眉眼，直勾勾看我。
倒真令人毛骨悚然了。
薛……薛刃。
他還沒S。
腳下突然一絆，我怔愣間，男主託住了我的腰。
他將我往他懷裡帶，當著所有參加婚宴的賓客面，悅耳醇厚的嗓音貼在我的耳邊。
“夫人，專心點。”
我羞澀一笑，紅著臉低頭，還沒有解釋，誰知倒餘光一閃，黑袍薛刃閃身出現。
當眾刺S容璟。
一柄寒霜劍擋下薛刃攻擊，男主勾唇，和他對打起來。
容璟手中的劍是仙劍，喜服下穿的是刺不穿的防身軟甲，抬手間，又是高階靈符。
作為男主，他全身都是金手指。
這樣的他，小小的薛刃如何能敵？
周圍都是仙門弟子，明知S路一條，他還是現身。
我不理解。
上一次，他們說薛刃S了。
我沒看見。
這一次，我親眼看見他的身體被男主的劍貫穿。
那一瞬，黑袍下薛刃下半截身體都變得透明。
仙劍拔出，劍身卻毫無血跡。
“果然是魂魄之身，他肉身已被容璟親手焚化。”
我聽見擋在我面前的爹喃喃道。
我心口一窒。
紅著眼擋下了男主的劍。
披著黑袍的少年容色S白。
倒在地上，魂身肉眼可見漸漸消散。
“師姐。”
“我不想當魔修，可是我無路可走。”
“毀了你的大婚，你別怪我。”
少年的手伸過來，冰涼的觸感碰到我的臉。
那雙黯淡黑眸，深深凝望我，滿是積蓄已久的悲傷。
“我隻是不甘心，我什麼都留不住。”
貼在臉頰上的冰冷消失，我正欲握緊那雙粗糙的手，在眨眼間，全然散做虛幻的空氣。
“薛刃！”
人已S，魂已消。
眼前，隻餘一件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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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被定住了。
腦海裡聽見了機械音。
“叮咚！宿主您好，新手任務已完成！恭喜轉正！獲取積分+10，我是專屬系統03269，正在與您綁定中……”
我回頭看了一眼容璟，半晌，又低頭看手上的黑袍。
頓時明悟。
“男主是誰？”
“正在讀取本世界小說背景……”
“宿主，您好，本世界男主：薛刃，人設：陰鬱病嬌美強慘，您已成功攻略好感度：100%。”
“那容璟呢？”
系統讀取時間長了許多。
“本世界男配：容璟，人設：天之驕子，劇情走向是：十九歲時中了毒，修為停滯不前，反倒男主薛刃逆襲攀升，搶奪了男配萬眾矚目的光芒，因而容璟滋生心魔，墮入魔道，發動幹戈，S於仙魔大戰。”
“不過，經系統檢測，男配容璟是重生的，這一世，他在十九歲時中毒時，因緣得到奇臭無比的解毒草，後搶奪了男主的種種機緣，竊取了男主的氣運，男主S後，將成為本世界新的男主。”
撥雲見霧，一切都已明了。
可是，我的眼前卻變得模糊。
抬手一抹，全是淚。
“薛刃。”
念念不忘，再無回響。
“宿主，薛刃隻是小說世界被設定好的角色，請您不要對角色產生過多情感。達成新手任務後，您需要繼續攻略三千世界，下一個世界是否現在開啟？”
薛刃雖是浩瀚無垠蒼穹下的卑微眾生，卻是真實存在過的。
他是我見過集苦難勇氣於一身，一次次跌倒，卻都能重新開始的堅毅少年。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我連道別都沒有，一切便已戛然而止。
後知後覺，心口才覺得疼。
可這一刻的洶湧，我都會掩埋。
因為我就是一個獨善其身之人。
這或許就是我被選為攻略者的緣由。
我的目標，是廣闊無垠、充滿未知的星辰大海，未來，我將堅定前行，無畏探索。
“是，開啟下一個世界。”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