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凌妙玉已經不重要了。
就算沒有她,日後,我倒也容易找不同由頭,接近男主了。
隻是,我回頭。
神色不悅的掃一眼被封住靈力,捆住雙手的薛刃。
真礙事。
要我一直拉著他走。
我的纖纖玉手,可不是做這種苦力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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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歷練,都對心境和功法也有極大提升。
不過妖霧森林危險重重,範圍甚廣,千變萬化。
就如現在,我們遇到了接二連三的偽同門。
它們都是妖物所變,據說能窺看人心,又專以人心為食。
因為看透了我們,所以它們又變幻成我們身邊人,借著迷霧的力量,讓我們逐一分離走失。
我和凌妙玉本是緊跟在男主身後。
結果他=突然先消失在迷霧中。
“大師兄!”
凌妙玉一驚,轉眼間,她表情如痴如醉,也不見了。
我眼前,出現了一人。
是男主。
他依舊是剛才的模樣,卻少了冷清冷意,反而溫和朝我走來。
如老師對滿分學生的贊嘆,他滿意拍了拍我的肩。
“恭喜你,任務成功,你轉正了。”
眼前出現了一團模糊的光暈。
是我一直想象過的——任務圓滿完成後,傳送門來迎接我。
我胎穿而來,好歹也有十六年。
我驚喜又不舍:“噢耶!再見了,老爹,還有我的棗花糕青團子蜜炙鳩子酒蒸雞瓊漿玉露騰雲駕霧。”
身後突然被一隻涼手扣住。
我迷惘回頭,對上薛刃一雙陰鬱冷眸。
“你高興什麼?快S了他!他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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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到大,受過摩擦小傷,但從沒有真疼過幾次。
小時候,皮膚嬌嫩,握劍手上磨出泡,隻那一次,我便開始偷懶,很少再握劍了。
我過的,都是錦衣玉食的好日子。
如今,因為對轉正的執念太深。
我也入了幻境。
當容璟模樣的妖物一劍刺來時,我被往薛刃一推,避開心髒,身體卻還是被妖物利劍貫穿。
我恐懼痛苦地睜圓了眼。
隨即全身被定住,在難言的痛感下,身體微弱的靈力也在急速流失。
原來,寒刃割開皮肉,捅進骨頭裡,這麼疼。
妖物抽出劍,五指爪來,目標就是我的心髒。
我跪倒在地,毫無還手之力。
暗紫的雷電彭然炸開,面前要S我的假容璟血肉翻飛,爆體而S。
和那些S狀慘烈的妖獸一樣,鮮血淋漓。
咒術消失在少年的指尖。
咒術陰私,一旦使用,輕則害人性命,重則讓對方魂飛魄散。
是為仙門第一大禁術。
我捂住胸口,看著掙脫繩索一步步朝我走近的薛刃,又懼又怕。
因為我認錯了人,先對他太好,又對他太不留情面。
這種人,肯定對我心存報復。
我突然想起,曾經在那個山洞,少年訴說他往事時那副表情。
唇角上揚,雖然在笑,但漆黑眼神卻毫無一絲笑意。
皆是對我的試探而已。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或許,我早就該S了他。
“你…你別過來。”
“師姐,你怕我什麼?我剛剛可是救了你的小命。”
少年陰鬱一笑,冰涼的手捏住了我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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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聽見容璟在周圍喚我的名字。
結果眼前出現的又是另一種景象。
狹窄的…柴房,我被一對中年男女鎖住,無能為力看著他們罵罵咧咧走遠。
“小賤種,餓S你拉倒,早點S!”
因為有在山洞被關過的陰影,所以在被關進柴房後,我當下就腿軟跪下了。
“來人,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直到嗓音嘶啞,卻沒有任何回音。
我縮成一團,啜泣起來:“爹,我好冷。”
我一直不把這個小說世界當回事。
因為長老父親很有威望,所以在整個谷陽宗,沒人惹我。
所有小說角色,理所應當都該是我腳下塵,都不過是我可以隨便利用的工具而已。
像那些為了續命前赴後繼的攻略者一樣,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我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惡事。
我沒錯。
可如今,巨大的孤冷空虛包裹著我。
低頭,是一雙粗糙生滿凍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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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淌的極其漫長。
足足三天,又冷又餓的我被放出去。
此起彼伏的咒罵聲在耳旁響起。
簡陋的木屋,那對中年男女剜我的眼刀子,像恨不得吃了我。
“薛刃!快去幹活!衣服不洗幹淨就別吃飯!”
一大盆衣服被丟給我,我迷茫不解,雙腳卻自行走去了河邊。
天寒地凍,正是最冷的臘月。
我不想洗衣服,可雙手卻一遍遍碰到冰涼河水,反復洗搓粗布麻衣。
寒風吹到面龐和密密麻麻的細針一般,全身凍僵,雙手也刺痛至極。
我想停下,滿腦子卻都是強烈的求生欲:要洗幹淨衣服,才不會餓S,我要活下去。
最後,在我凍得麻木時,小薛刃抱起了一大盆洗幹淨的衣服。
回了那個令我頭皮發麻恐懼的“家”。
一家人吃完了菜,留了小半碗剩飯給薛刃。
飯涼了,“我”的軀體卻吃得狼吞虎咽。
掉在地上的一粒米,也撿回嘴裡吃。
“薛刃,你放我出去!”
重復受到辱罵、挨打、做苦力、關柴房…的我,已明了薛刃的用意。
這個惡毒的人,因為他自己曾經遭受到了折磨,所以,他想讓我也遭遇一遍!
就因為我將他逐出宗門!所以他在報復我!
這個該S的畜生!
第三次被關進柴房,我抱著膝蓋靠在牆角,薛刃的軀體已經餓昏了。
薛刃的父母S的早。
他現在才九歲。
從小和祝家訂了娃娃親。
父母S後,地契都握在祝家人手裡。
借著收養薛刃的名義,行N待、騙財之事。
“我還要在你的身體裡待多久?薛刃,你放我出去!”
沒有回音。
再睜眼,依舊是祝家人的打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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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掉入泥沼裡,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想活無門,想S卻偏偏又斷不了氣。
“師弟,求求你,我求你了,你還不如S了我,嗚嗚嗚。”
最後,我開始乞求他。
眼前的場景發生了動蕩。
在我重燃希冀時,場景又維持原樣。
隻是,周圍燃起了大火。
而“我”站著,手裡握著一把割草鐮刀。
地上,有三具屍體,頭首異處,四肢分離。
是“我”做的。
我哇的一聲幹嘔起來,卻覺輕松解脫了。
後來,我的視覺,跟隨著薛刃一路奔逃。
立志拜入仙門。
卻被一個會最障眼法的江湖道士所騙,被埋在地下做試藥的毒屍。
挖破十指,撞破了頭才S裡逃生。
好不容易自己學會襲S低等妖獸,用三年時間湊出一袋獸丹,虔誠地跪在會術法的仙人面前。
卻被仙人反咬一口,搶走獸丹,甚至追S。
薛刃躲在S人堆逃過一劫。
他不甘平庸和S亡。
可因為身份卑賤,拼了命,卻還是摸不到仙門的門檻。
最後,他抓住了此生唯一的機緣。
拼了半條命在妖霧森林得到一株珍稀靈草,才終於得以順利拜入谷陽宗。
引氣入體,無師無友,又遭到同門欺凌。
他靠著宗門最基本的靈籍輔助,一點點摸索仙道。
最後,我用薛刃的眼睛,看到了我自己。
那個叫做白芷的師姐,長老之女,主動接近了“我”。
高高在上,少女每次靠近我,都會微微嫌棄蹙眉。
假裝無意地掃過我粗糙的手指、破舊窄小的鞋、藏著補丁的弟子袍……她眼中明明那麼反感,卻言不由衷假笑。
“師弟,就算別人討厭你欺負你,但師姐永遠會站在你這邊。”
因為從小見識過太多太多的惡意和不善,所以薛刃很擅察言觀色。
她的笑容有種不諳世事天真的假。
隨便許諾,而不遵守諾言的人,可是要遭到報應的。
她身邊跟著好幾個雜役弟子。
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和以前給別人提鞋踩背的我,沒什麼區別。
作為長老之女,她天生就尊貴,理所應當看不上我們這些人。
可她總要來招惹我。
隨手丟給我某些好的丹藥,法器,以及打點我的房間,不允許別人再欺負我。
她的接近,並沒有讓我受寵若驚。
“師姐,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我問她。
少女紅了臉龐,卻也是演出來的。
“因為……我想和你做朋友。”
從最初開始,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是從小和我一起玩、還訂了婚的祝家女兒。
她騙了我藏起來的母親遺物——一枚金釵。
退了親,將我趕出家門,甚至對我下毒,想要我S。
最後,被我先刮皮肉,從下肢開始,一刀刀剁S了。
“我”看著這個言行不一的師姐,默默一笑。
不知道,她最後,會如何悄然無聲S在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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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悚發顫,徹底奔潰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故意接近你的!”
薛刃明明就是一個蝼蟻而已。
我在這個世界活了這麼多年。
這一刻才真正清醒明白,這個世界,每一個人都是真實鮮活的。
我都可以想象到,在我躲到山洞裡瑟瑟發抖,敷衍地和薛刃許諾真心,永不背叛時,
他想的卻是日後該如何S我。
我真蠢。
“還不是仗著白長老的威風罷了。”
腦袋裡全都是那日外門弟子的嗤笑話。
作為攻略者,在這人命如草芥人心險惡的修仙世界,每個我曾經小瞧的路人甲,論心機心眼,我都敵不過。
薛刃視覺裡的我,又出現了。
“薛刃,別讓我再看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求你,我再也不會以貌示人,不,我再也不會招惹你了……”
幻境動蕩,頭頂的暗雷滾滾。
是山洞的場景。
我被迫用薛刃的視角繼續看。
薛刃眼皮底下,我表面裝作純善柔弱,結果半夜偷走了他裝著饅頭的布袋子。
靠在牆壁假寐的少年睜開眼,盯著我偷吃饅頭的背影,輕輕勾唇。
“師姐,你怎麼還不睡?”
少年充滿興味看著我倉促咽下饅頭,撒謊。
他的千裡逃遁術已練得爐火純青。
帶我逃過魔修的追S根本不是問題。
卻故意帶著我,在山洞待了十一日。
看我逐漸暴躁,在困境中露出馬腳。
看我這個自私狡詐的“大小姐”動歪心思。
原來,我才是他眼裡玩弄於鼓掌之中的老鼠。
“薛刃,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會再騙你了,求你放過我……”
我從沒這麼脆弱崩潰。
轉正無望了。
如無意外,我會S在他所造的幻境裡。
悄無聲息,無人探查。
少年從迷霧中出現。
眉眼陰鸷,卻是淡笑。
“師姐,我從來沒說過要放過你。”
魂身的我,脖子被SS掐住,抵在陰冷石牆上。
“成為我,你才會真正了解我。我想要的很簡單,就隻要你信守承諾而已。”
少年毒蛇般幽冷雙眸盯著我,粗硬指腹摩挲我的臉,又伸向纖細脖頸。
“幻境已破,過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師姐,我等你回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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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醒來後,我已經躺在了谷陽宗靈氣最充裕的洞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