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陳沫不耐煩地說:「快去!」
王凱連忙來到了我的身後,他抓住我的腦袋,用力往下一按!
我忍著痛,被摁在地上磕了個頭,說:「逝者安息!」
陳沫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她說:「這狐狸精剛才說什麼?」
一女的咬牙切齒說:「她剛才咒你S,她說自己在祭拜S人!」
陳沫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壓制自己的脾氣。
她滿臉不解地說:「你認個慫很難嗎?說實話,我還從沒見過你這麼倔的,你今天是真不怕被活活打S嗎?」
我說:「我姐進電梯了,十秒內,你們都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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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沫嘆了口氣:「還想糊弄我啊……小賤貨,你說你骨頭這麼硬,怎麼偏要勾引男人呢?」
她拿了個玻璃杯,塞進了我的嘴裡,得意洋洋地說:「沒關系,重來,現在她沒辦法嘴賤了。」
王凱摁著我的頭,再次壓了下去!
我用盡全力,直接在嘴裡咬碎了玻璃杯!
無數碎片在我嘴裡炸開,我忍著痛,嘴裡吐出血,我咬牙切齒地說:「入土為安!」
陳沫呆呆看著我。
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猙獰,對著我們怒吼:「繼續!我不要她拜S人,我要她給我道歉!王凱,你那隻手給我使勁壓,壓到她認慫!」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他哪來的手?」
聲音響起的同時,王凱再次把手壓了下來。
可是突然,他身體前傾,摔在了地上。
我愣住了。
我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手抓著,但是我沒有被往下壓。
摔在地上的王凱也愣住了,仿佛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為什麼失去平衡。
忽然,一隻斷手從我的頭上滑落,掉在了我的眼前。
王凱呆呆看向自己的胳膊。
那胳膊上哪還有手,隻有平整的斷裂面,鮮血噴湧而出。
王凱捂著被砍斷的胳膊,發出了S豬般的慘叫。
剛才激烈的場景,讓我們都沒注意到,屋裡已經多了幾個人。
一人拿著染血的刀,簡單地甩了一下刀身,將血跡灑在了陳沫的臉上。
陳沫吞了口唾沫,呆呆地睜大眼睛。
人們紛紛退到兩邊。
包廂大門,姐姐滿臉冰冷。
她走進包廂,整個包廂頓時寂靜了。
姐姐來到我面前,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我頭上的紅腫。
我喘著氣,呢喃道:「姐姐……」
陳沫嚇得臉色蒼白,甚至尖叫起來:「竹葉青!」
原本壓著我的那幾個女人,全都傻眼了,一個個松開了手,驚慌失措地往後退。
姐姐溫柔地問我:「有哪些人?」
我咬牙切齒:「包廂裡,每一個。」
剎那間,那些原本為了錢,來扯我衣服的醉漢都是臉色劇變,趕緊往外走。
然而,當他們出去後,外面卻傳來了這些人悽厲的慘叫聲。
每一聲慘叫,都讓陳沫幾人嚇得渾身發抖。
片刻後,一人渾身是血,走到姐姐身邊,恭敬地說:「已經清場了,這一層的客人都被安排去別層了。」
姐姐輕聲道:「中秋佳節,給陌生的人們帶來不便,替我深表歉意,幫他們買單。」
「是。」
陳沫有些驚恐。
因為姐姐從頭到尾,都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她吞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朝著我們走來。
她小聲說:「大人,她……她真是你妹妹嗎?」
姐姐瞥了她一眼,依然沒有搭理她,而是將我扶了起來,問我:「你打算去醫院,還是就在這裡看著?」
我呸出一口血,對姐姐笑了:「我一時間S不了。」
姐姐寵溺地幫我擦去嘴角上的血跡,輕聲說:「知道了,那你就在這看著吧。」
姐姐的手下們,連忙為我端來了椅子,讓我坐在椅子上。
他們小心翼翼地拿出醫療箱,幫我取出玻璃碎片,塗抹碘伏,先做緊急處理。
王凱躺在地上,滿地是血,他捂著血流不止的斷肢,哭著說:「沫沫,你快說話啊!我的手斷了,你快幫幫忙啊!」
陳沫說話已經帶著哭腔:「我真不知道她是你妹妹。」
姐姐終於搭理她了:「我妹妹不是和你說過嗎?我一直看著你是怎麼動手的。」
「大人,我誤會了,我以為她是吹牛的……我以為她是搶我男人的狐狸精,我下賤,我該S!」
陳沫連忙跪在了地上,她抬起手,不斷扇自己耳光。
可姐姐無動於衷。
剛才陪陳沫動手的那些女人也都嚇壞了,一個個跟著陳沫一起跪下。
「我們就是幫陳沫撐場子,真的不知道她是你妹妹啊!」
「如果我知道的話,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求求你了,這件事情就是個誤會。」
姐姐沒有搭理他們,而是瞥了一眼地上的王凱。
她說:「我有強迫症。」
旁邊手下點點頭,走向王凱。
當手起刀落,王凱已經沒法捂著自己的斷肢了。
兩隻斷手躺在地上,他連捂都沒法捂,躺在地上打滾,痛苦慘叫。
他哭著大叫:「我錯了!求求你們了,讓我上醫院,我錯了!沫沫,你快救我啊!」
王凱的每一聲慘叫,都讓陳沫渾身發抖。
她跪著抬起頭,哭著說:「我們都是受害者,都是被這個狗男人給騙了,都是他的錯。」
姐姐說:「你知道是他的錯,那你打我妹妹做什麼?」
陳沫渾身一抖,她還想說些什麼,忽然有人慘叫了起來。
是剛才打斷我腿的那個女人!
她已經沒有了腿。
她趴在地上,身高減少了一半。
姐姐輕聲說:「我原諒這個人了。」
手下點點頭,那女人被人抓著頭發,往外拖行。
隻剩那一雙腿,還留在原地。
她哭著大叫:「把腿還給我!我要去醫院,求求你了,把腿還給我!」
然而,姐姐沒搭理她,隻是問其他人:「你們呢?你們剛才對我妹妹做什麼了?」
我喘著氣說:「她們幾個扇我臉了。」
她們連忙不停扇自己耳光。
一個女人激動地說:「我讓她扇回來,扇我一百下,一千下都行!」
姐姐點頭:「扇耳光啊……那拖出去吧,把臉扒了,我就原諒她們了。」
剎那間,這些人全都嚇傻了。
剛才還說要讓我扇回去的女人忍不住恐懼,她急忙拿起剛才被砸碎一半的酒瓶,哆哆嗦嗦地說:「竹葉青!你不要以為人沒有血性,大不了我和你拼了!」
她拿著酒瓶,朝著我們撲了過來。
可她跑著跑著,她的臉就掉了下來。
她呆呆低頭,看著自己的臉。
姐姐的手下嘆了口氣,說:「抱歉,我刀快。」
失去臉皮的女人蹲下身,她捧起地上的臉,似乎這時候才察覺到疼痛,發出了尖叫。
我看得有點惡心,扭過了頭。
姐姐說:「拖出去,別讓我妹妹不舒服。」
剛才,她們拖著我,像對待S豬一樣欺負我。
而現在,這群母豬被姐姐的手下無情地拖了出去。
包廂裡,隻剩下王凱和陳沫了。
陳沫嚇尿了,她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她哭著說:「我願意奉獻一切補償你妹妹,隻求你們能放過我,就算把我的全部家產奉獻給你們也可以。」
姐姐皺著眉問:「誰要你那點鋼镚?」
陳沫大哭:「我真的知道錯了,這代價也太不對等了,隻是打了你妹妹幾巴掌,她們臉都被扒了,我還能有活路嗎!」
姐姐說:「我妹妹是受害者,她遭受欺騙,已經是個可憐人,她與你多次解釋,你卻說她是狐狸精,故意勾引你男人。」
陳沫哭著說:「是我亂說話,是我汙蔑你妹妹清白!」
姐姐輕聲說:「你送了我一尊金佛,那你知不知道,佛警告過,以訛傳訛,陷害,誹謗他人,S後被打入蒸籠地獄,投入蒸籠裡蒸。不但如此,蒸過以後,冷風吹過,重塑人身,帶入拔舌地獄。」
陳沫已經嚇得連翻白眼。
姐姐問手下:「這裡的鍋夠大嗎?」
手下點頭:「夠。」
「那就按佛說過的辦。」
陳沫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強烈的恐懼,讓她已經失去了神智。
她知道,我姐姐幹得出來。
姐姐看著神智失常的陳沫,她嘆了口氣。
「十五年前,我來到這座城市,本來想做點小生意,供我妹妹在國內讀書,誰知道外面的世界真亂。」
「我起初被欺負的時候,我都會報警,祈求一個公道。可惜國內把我保護得太好了,我出來才知道,什麼叫人吃人。」
「我這人不服輸,我想如果這座城市是人吃人,那我就要吃掉所有人,我要走到最頂點。」
姐姐看著窗外的月亮,輕聲說:「中秋佳節,思鄉之情。我看著月亮總是在想,背井離鄉多年,我好想回家。可等我回過神來,我的手早已經沾滿鮮血,我已經沒法回家了,可我的家人們為了我來到這裡,尤其是我妹妹,她一畢業就來到我的身邊,她說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鄉。」
姐姐捧著我的臉,溫柔地說:「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我的家人。尤其是我妹妹,我看得比命還重要。你要是動我,像你這樣的蝼蟻,我笑笑也就過去了,可你偏偏打了我妹妹。」
陳沫一直在哆嗦。
而她已經被姐姐的手下拖了出去。
王凱躺在地上,他面無血色,懇求地和我說:「求求你,能讓我活下去嗎?好歹我們曾經愛過,你記得嗎?你說你愛我。」
姐姐笑了。
她說:「你別跟我妹妹聊這些,她不參與這些事,她這個人清清白白,現在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張。」
我小聲說:「我不能參與嗎?大不了我移民,留在你身邊。」
我很清楚,隻要我上去捅一刀,姐姐就會永遠讓我留在這裡,陪伴在她身邊。
姐姐搖著頭,戳了一下我的腦袋,說:「傻瓜,你想和我一樣,有家不能回嗎?」
我說:「姐姐身邊就是我的家。」
她問:「那我想吃家鄉的桂花糕了怎麼辦?你還怎麼給我跑腿?」
我小聲嗚嗚。
我扭過頭,不看王凱了。
姐姐說的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當防衛,她做她的,我隻是一個看熱鬧的人。
我不想她吃不到家鄉的桂花糕,我想當姐姐的小狗腿,經常給她帶好吃的。
姐姐伸了個懶腰,輕聲說:「好了,帶你去醫院。」
我被人抱了起來,出了包廂。
我回過頭的時候,隻看見包廂的門被緩緩關上,王凱在裡面滿臉絕望。
我被姐姐送醫院後,她幫我去調查了王凱的情況,她要先查清楚王凱能不能動。
經過調查,王凱是留學生,但是出國以後學壞了,整天沉迷燈紅酒綠。
他花光了家人給的學費,卻不敢和家人說,仗著自己有點小帥,傍上了陳沫,整天在唐人街瞎混。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入籍了。
姐姐從來不願意給我們惹麻煩。
她很早就移民了,這座城市雖然危機四伏,但她動的都是外國人。
所以姐姐如果想回家,都會被拒絕入境,我們國家從來沒發過她的通緝令,畢竟外國人在外國打外國人,不犯我們國家的法,隻是不歡迎他們來。
我知道,姐姐是為了我們。
堂堂竹葉青,每次面對我們國人,她都會選擇以和為貴,因為她不想牽扯到我。
她動那些人,都是因為知道這些人已經換國籍了。用姐姐的話說,她們本來就是唐人街上有點能耐的小東西,知根知底的。
王凱最倒霉的就是,假裝騙家裡人上學的這幾年,他從陳沫那裡拿了錢,幫忙投資管理店鋪,以投資移民的名義審核通過,換國籍了。
那姐姐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我在醫院住了半個月,然後又被姐姐送去當地最貴的美容中心一個月。
用姐姐的話來說,她不想自己的妹妹留下任何疤痕。
多虧了姐姐的鈔能力,我身上的疤痕被淡化到了最輕微的程度。
稍微化妝一下,我就可以美美逛街了。
雖然延長了旅遊籤證時間,可當我出院的時候,最高六十天的期限也要到了。
我不能再留這兒了,姐姐幫我整理行李,她像個叨叨絮絮的老媽子,讓我要提醒爸媽注意身體,還有再交男朋友要考察清楚,還有被欺負了要報警。
我無奈地說:「被欺負了要報警?你是竹葉青,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她敲了一下我的頭,沒好氣地說:「你當是在國外啊!回去了要遵紀守法,好好出人頭地,知道了嗎?」
我無奈地說:「知道啦!」
我抱住姐姐,她愣了一下,然後輕輕摸著我的頭發。
她溫柔地說:「下次過來,給我帶桂花糕。」
「嗯!」
番外。
我是竹葉青。
十五年前,我來到這座城市時,我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情,像個傻白甜。
十五年後,我被人們稱為蛇蠍毒婦,除了家人以外,沒人敢接近我。
不過沒關系,我從不在乎外人怎麼看我。
隻要妹妹能看到我身為女人的一面,那就夠了。
我站在落地窗旁,看著整個城市的夜景,伸了個懶腰。
秘書站在我身邊,她打了個電話,然後恭敬地說:「姐,事情辦妥了。」
「哦,備車,帶我去看看。」
「已經備好了,請出發吧。」
我坐著車,來到了酒吧。
這裡正在辦一場有趣的獵奇秀。
我妹妹曾經的男朋友王凱鑽在一個瓶子裡,隻露出個腦袋,努力地放聲歌唱。
雖然他唱得不怎麼樣, 但因為這獨特的造型,很多人都盯著他看。
這些外國人議論紛紛。
有人覺得是魔術, 有人覺得是來自東方的縮骨功。
我笑了。
隻有我知道, 這不是魔術, 也不是縮骨功。
每一次扇我耳光,我嘴裡的餐刀就在一次次割破我的臉頰!
「(「」我問:「你嘆什麼氣?」
她說:「他家裡人送他出國讀書, 是希望他出人頭地的。可他不好好上學,非要掉進這燈紅酒綠裡, 把自己糟蹋成這樣。還有那陳沫,好不容易有了家業, 可做人太囂張, 把自己作沒了。」
我捧著酒杯, 輕聲說:「在國內被保護得太好了,以為出來了有點錢就能耀武揚威。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 你以為歲月靜好, 其實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這兩個傻子不知道,來到了異國他鄉, 沒有人會為了他們負重前行。」
秘書好奇地說:「姐, 你是想家了嗎?」
我拿起手機, 看著上面的屏保。
那是妹妹的照片。
我說:「沒有一天不想的, 如果可以重來, 我不會做什麼竹葉青,我隻想本本分分陪在妹妹的身邊,我們一起逛街, 喝奶茶,聊八卦。」
秘書連忙說:「姐, 我們都是你的人,我們也可以和你聊八卦。」
「切, 無聊, 我不喜歡背後說人壞話。」
「那我們可以聊別人的好啊,比如老張,你不覺得他出刀很快嗎?上次你妹妹被人欺負,老張刷的一下,王凱手就沒了。」
我瞥了她一眼, 抿了口酒。
也許是因為微醺上頭, 我下意識說:「他出刀是很快……不過說真的, 你覺不覺得老張有點油?」
她眼前一亮, 激動地說:「哎呀姐,你是不知道,他以為出國的女孩都很開放, 就天天在網上私信華人女孩, 問她們想不想看腹肌,別提多油了。」
我睜大眼睛, 不敢置信地說:「真的假的?這種事情為什麼你會知道啊?」
「真的啊, 他上次搜附近的人,搜到我小號了,他私信我小號,給我發腹肌, 我一看我傻了,這不老張嗎?」
「咦惹……那你存了嗎?」
「我全存了!你要看嗎?」
「那淺淺地看一下吧……咦惹……這什麼啊?」
「這是他解開褲子紐扣……」
「不看了不看了,辣眼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