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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錯認重開日 3485 2025-06-05 15:46:57

老夫人氣得連連咳嗽。


 


最後,龍頭拐杖被她狠狠杵在地上,她咬牙決定。


 


「走,連夜去燕回關。」


 


往事一幕幕似還在眼前。


 


可……顧蕭既然知道太子對我的圖謀。


 


又為何,願意站隊這樣的人呢?


 


天色漸暗。


 


他眉目沉沉,又好似運籌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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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不透枕邊人的心思。


 


但顧蕭卻似乎下定了決心。


 


他忽然凝眉看向我。


 


「七天後,和親隊伍將會經過邊城,格桑說想見你一面。


 


「這是她答應和親的唯一要求。」


 


17


 


一股詭異的感覺再次從我的心頭升起。


 


在顧蕭的管轄地,見格桑一面本是很容易的事。


 


可他卻強調了——「答應和親」,這四個字。


 


讓我感覺。


 


格桑之所以會願意去和親,是和顧蕭做了交易。


 


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直至見到了一身火紅嫁衣的格桑。


 


她沒了往日裡的活潑,倒是多了一絲憂愁。


 


整個人呆坐在窗邊,眼神放空,不知思緒遊到了何處。


 


我走上前,輕喚:「格桑?」


 


她木然地轉過臉,見到是我。


 


原本蓄滿哀愁的眸子重新煥發出光彩,隻不過卻稍縱即逝。


 


格桑拉著我的手。


 


「對不起,上次在酒樓都怪我。」


 


我搖搖頭,下意識安撫。


 


「都是意外。」


 


可她卻忽然紅了眼眶。


 


「不,不是意外,是我故意的。」


 


「什麼意思?」


 


她的話,猶如一盆冰水迎面潑來,讓我止不住地顫抖。


 


格桑松開我,一屁股坐在床榻上。


 


從她口中,我得知了一個和顧蕭所說完全不一樣的版本。


 


「來到這個世界後,我綁定了一個系統。」


 


「系統?」


 


「對,就是一個可以隨時隨意操控我,但是其他人卻看不見的存在。」


 


我努力消化著這句話的意思。


 


她繼續道:「系統告訴我,要攻略顧蕭,讓他愛上我,否則我就要S。」


 


「所以,這就是你設計我被烏戈擄走的原因?」


 


格桑點頭。


 


「因為我知道,你就是他的妻子,可他一副完全不認得你的模樣,我這才動了讓你徹底消失的念頭。」


 


我有些愕然。


 


又想告訴她,顧蕭好像並非不認得我。


 


他隻是假裝沒有認出我而已。


 


而其中到底是為了什麼,又有什麼陰謀,我至今沒有想明白。


 


「那你現在又為什麼忽然告訴我這些?」


 


眼下,這才是我最疑惑的點。


 


格桑忽然笑了。


 


「你以為回到北狄是我自願的嗎?是顧蕭把我送回去的。


 


「和親也是他提出的,具體目的我不清楚,但我已然明白,攻略他是不行的了。


 


「我要活命,隻能跟你合作。」


 


離開驛站,顧蕭牽著馬等在外面。


 


今日,他穿著戰甲,渾身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想到格桑的話。


 


強忍住內心的驚悸,笑著迎上去。


 


「聊完了?」


 


「嗯。」


 


一路無話。


 


直到回到府。


 


夜深時,我從袖袍中掏出一個做工粗糙的錦囊。


 


白天格桑的話仍在耳邊。


 


她說:「你是這本書的女主,露珠之S是命定的結局,但也隻有你,可以改變結局。」


 


我問她是什麼結局。


 


可她卻閉口不言。


 


18


 


格桑離開那天。


 


我沒有去送行。


 


隻是在城樓上眺望和親儀仗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天際線。


 


顧蕭更加忙碌。


 


極少會來藥鋪尋我。


 


而邊城也少見地戒嚴起來。


 


街道上士兵往來愈加頻繁,城門進出盤查得也更加嚴格。


 


我問店裡伙計發生了什麼事。


 


伙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直到京城傳旨,要顧蕭回京述職。


 


我沒有告知任何人,出了城去,打算再見露珠一面。


 


小小的土堆,並不扎眼。


 


來時還是鮮活的人,走時已經成了黃土一抷。


 


我在露珠墓前待到日光漸稀。


 


正要離開,卻聽到有一聲悶哼從土堆後的枯樹後傳出。


 


我心如擂鼓,緩緩繞開枯樹。


 


隻一眼,便驚呆在原地。


 


竟然是桑祈。


 


他渾身都是刀傷,血流不止,狼狽地靠坐在枯樹上。


 


單手持刀,做出防備的姿勢。


 


見是我。


 


他先是一愣,然後吃力地露出笑來。


 


「芙蕖,是你。」


 


「你別說話。」


 


我極力穩住情緒,撕開底裙想要為他包扎。


 


又用銀針止血之法,試圖為他止血。


 


可那血啊,就像傷口破了大洞般不停地流。


 


無論我如何努力都無法堵住。


 


我慌了,眼底漸漸蓄滿眼淚。


 


「怎麼不行呢,怎麼就不行了呢,我明明精通針灸之術,不可能沒用啊,不會的……」


 


略帶冰涼的指腹滑過我的眼尾。


 


勾走一抹湿潤。


 


我抬頭,正好撞進桑祈溫潤的眸中。


 


他說:「不怪你,生S有命,我此生已足矣,若說遺憾,那便是從未向心愛的姑娘表露過愛意。」


 


他直白的目光。


 


讓我心頭湧過無限澀意。


 


一股名為「失去」的情緒蜂擁而來,猝不及防。


 


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


 


卻沒留意周遭忽然響起的雜亂的腳步聲。


 


桑祈勉力起身,想護住我。


 


整齊劃一的動靜傳來。


 


顧蕭帶著人呈包圍之勢,將我們SS圍在枯樹中央。


 


弓弩拉滿,隻待射S。


 


「芙蕖,過來。」


 


顧蕭騎馬而來,渾身裹著S意。


 


我下意識擋在桑祈面前,懇求他:「侯爺,桑祈已經受了重傷,還請侯爺饒他一命。」


 


顧蕭不屑:「你可知自己身後之人是誰?」


 


我不安地搖頭。


 


他接著道:「北狄動亂,四皇子桑祈斬S北狄王上,欲擁兵南下,犯我南朝國土,你說,我還要不要留他一命?」


 


我不信,挺直身子辯解。


 


「不可能,桑祈身上流著一半漢人血脈,他怎麼會南下,更遑論斬S北狄王。」


 


我下意識覺得這些都是陰謀。


 


還要再說。


 


衣袖被人從身後扯住。


 


桑祈虛弱的低語傳來。


 


「芙蕖,不用白費力氣了,這一切都是烏戈設計的圈套,他以我放了你為由,命人虐S了我的母親,我氣不過便和他打了起來,可他害S了王上,還把王上之S嫁禍到了我的頭上。就算為了給母親報仇,我也不得不發起兵變。


 


「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早就和顧蕭勾結在了一起。」


 


說到此處。


 


他似乎力竭,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然後雙目緊閉,再也沒了呼吸。


 


我目眦欲裂,張開嘴想要痛哭,卻發現吐不出來一個字。


 


悲痛萬分間。


 


我想起了格桑給我的錦囊。


 


打開後,裡面隻有拇指蓋大小的綢子。


 


上面隻寫了一個字:【跑。】


 


我再也控制不住,崩潰大哭。


 


豆子大的雨說下就下。


 


我起身朝邊城的方向走去。


 


渾渾噩噩,踉踉跄跄。


 


身後有馬蹄聲漸近。


 


我回頭。


 


大雨滂沱。


 


漆黑的雨幕中,立著一道人影。


 


雷電閃過。


 


顧蕭的臉清晰可見。


 


我身子一晃,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


 


人竟已經在回京的馬車上。


 


19


 


北狄內亂被平。


 


大皇子烏戈成功登上王位,與顧蕭籤訂兩國互通友好協議。


 


保證十年內,再不互犯。


 


朝廷大肆褒獎了顧蕭,並因抗疫有功,賜我「诰命」稱號。


 


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


 


顧蕭當朝呈交了太子和北狄勾結叛亂、意圖攻打南朝的證據。


 


證據確鑿。


 


又有北狄新王派出的使者為證。


 


陛下暴怒之下又不得不廢了太子,將其貶為庶人,流放三千裡。


 


從此不得回京。


 


一時間,京城人人自危。


 


可我卻開始閉口不言,任憑他人如何,都不願再說一個字。


 


對顧蕭也愈加疏離。


 


回京後。


 


我如常伺候婆母。


 


又恢復了賢良模樣。


 


隻不過,顧蕭每日夜歸時,我院裡的燈早已熄滅。


 


我從不等他。


 


婆母抱孫心切,白日裡忍不住敲打幾句。


 


我表面應了,私下裡關起院子,隻管好自己,旁人一概不過問。


 


直到顧蕭披著月色,推門而入。


 


提出圓房。


 


我被困在方寸間,周遭滿是他身上迫人的檀香氣息。


 


和寺廟裡的氣味如此接近。


 


可他那顆心,卻無絲毫善念,皆是利益。


 


裡衣滑落,露出藕粉色的肚兜。


 


月色醉人。


 


他眸光滾燙,裹著薄繭的指腹壓上我的耳垂。


 


臉頰相錯的瞬間。


 


我輕啟薄唇:「侯爺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旖旎的氣氛消散無蹤。


 


顧蕭直起身,唇邊掛著一抹嘲諷。


 


而後拂袖離去。


 


直至有穿堂風過。


 


我這才驚覺,渾身竟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再後來,我便命人將臥室的房門加了一把鎖。


 


聊勝於無。


 


倒是顧蕭忙碌,再未曾踏入我這半步。


 


多日後。


 


侯府隱隱吵鬧起來。


 


丫鬟來報,是府中忽然請了許多術士道家。


 


「侯爺找他們尋求長生之術。」


 


長生之術,古來便隻有帝王最為執著。


 


而坊間流傳。


 


如今陛下年邁,確實熱衷於所謂的養生之道。


 


顧蕭追求長生為假,怕是投其所好才為真。


 


我在紙上畫下重重的一筆。


 


他到底在圖謀些什麼?


 


但不等我想明白,府中便發生了一件大事。


 


御林軍包圍了侯府。


 


領頭的將士聲稱:「有妖道混入術士中,陛下龍顏大怒,要找出這人大卸八塊。」


 


這些事本不歸我管。


 


可這妖道卻莫名不見了蹤跡。


 


再出現時。


 


竟然藏身於我的內室。


 


她一身青松道袍,眉目清明地朝我拱手。


 


「聽聞侯夫人慈悲心腸,還望相助在下,日後定當重謝。」


 


顧蕭正因找不見她而焦頭爛額。


 


能讓顧蕭不爽利的事,我自然樂意做。


 


當即開口問她:「你因何事惹怒了陛下?」


 


李道姑並不隱瞞,一五一十地講了。


 


「女子屬陰,修習通靈之道更甚於男子。


 


「今日入宮,我見陛下周身黑氣環繞,眼看命不久矣,服食丹藥反而加快生命流逝,便勸說了一二。」


 


所謂忠言逆耳。


 


不用她說下去,我便能想到發生了什麼。


 


隻不過。


 


這通靈之術?!


 


我心思翻轉。


 


或許,她的用武之地並不在長生之道。


 


我命李道姑扮作婢女,將她悄悄送走。


 


一回頭。


 


許久不見的表姑娘江萱,正倚靠在垂花門處,巧笑嫣然地看著我。


 


我點頭。


 


正要離去。


 


她忽然開口喚我,漫步而來。


 


嗓音淺淡:「夫人若想離開,不如仔細想想,自己到底有什麼東西,是值得顧侯圖謀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


 


我問她:「為何幫我?你不是最厭惡我嗎?」


 


「沒什麼,就是覺得都是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左不過是個用情不專的臭男人罷了。」


 


她搖著團扇,眉眼間皆是看淡一切的漠然。


 


這次。


 


我是真心實意地笑謝對方。


 


次日,我便遞了拜帖,想要入宮求見如今備受皇恩的淑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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